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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掩盖真相-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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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之她和老板彭三的关系,可特别关照我。为不太伤她的心,我说让她先去,我以后再说。
  我们又谈了一些女孩隐私方面的事,她讲着讲着,问我有没有卫生巾,我说卫生巾刚用完,卫生纸还有,我疑惑:刚走几天,怎么又来啦?
  小慧说:我们做了那事,挺疼的。
  什么?你做了那事?我听她与彭三做那事,不啻听见传染病要在本市爆发,大为震惊。但小慧并没一点害羞、害臊,说得平静,很是幸福,并把许多细节说出来,连一夜做了五次都说啦。最后她说不知哪儿碰破了,流血呢。我说还是去医院看妇科,别落下什么病。小慧很有把握地说,我读过这方面的书,也许是我太紧张,痉挛啦,彭三又太猛烈,书上说这属正常现象,休息一下就好啦,用不着打针吃药便可自愈。
  小慧很动情地说她在青苹果酒店这是最后一个晚上,激动得睡不着觉。并说一晃从家出来几个月,真有点儿想家,想爸爸、妈妈和小弟。
  小慧有个十分可爱的小弟弟,我俩都很喜欢他。我们一直唠嗑儿到天亮。
  张国华点燃一支烟到阳台上去吸,目光望向城市的井东,楼群给夕阳淹没,有的建筑物镀上一层红色,充满神秘的色彩,有的建筑物因这一层红色显得十分不真实,变形扭曲如同倒映在水中的影像。
  那一刻,刑警支队长尚未完全从九花的日子里走出来,他的心给一种颜色涂抹,迷惘和无奈。九花说新来的莎莎是四川女孩,她睡小慧曾睡过的铺位,与她下上床,她们的接触多起来。莎莎是阿坝人,村子很小,母亲死得早,父亲又找了个女人,家很穷,莎莎被赶出家门流浪街头,先到成都当保姆,人家嫌她年龄小不要,开始靠拾荒糊口,常去一个外地施工队承包的住宅楼工地捡些水泥袋子、废钢筋头,认识做饭的一个驼子老头。驼子发现稀脏衣服里的身体正在发育,他经常偷偷塞给莎莎一些馒头和吃的……在一个雨夜,工地没什么人,驼子侵略了莎莎,使她在懵然中告别了处女。而且驼子一辈子没娶女人,弄到手个女人苍蝇见血似的,拼命折磨莎莎,惨叫声被巡警发现,他们觉得可疑:工棚子木板铺上,赤身裸体的女孩应该是读书年龄,而那个驼子至少有50多岁,这肯定不是正常关系。驼子被拘留,莎莎逃出魔爪。向何处去,莎莎在火车站听说东北现在很好混,便漂泊到关外,先在沈阳落脚,在一家叫曼斯菲德的酒吧当小姐,不久便陪客人,小费得了些。不久,莎莎在沈阳市扫黄打非行动中,同嫖客一起被抓获,送进了教养所,出来后,莎莎没有返回四川,坐车继续向北走,来到井东市。
  第二部 第四节(3)
  哎哟!吸到滤嘴的烟头烧了夹烟的手指,张国华从日记里走回到现实中来,也走出了泥沙俱下的城市河流。
  彭三,是被害人小慧结识的男人,九花因乡姐妹的友谊,对他给予特别关注,引起刑警的注意。他在很短的时间内占有了一个女孩子的贞洁,说明他是一个猎艳的高手。
  “我这是在青苹果的最后一个晚上。”小慧对九花说。
  小慧搬出青苹果酒店,显然是去彭三那里。往下他们的关系怎样发展呢?张国华假设出几种结局,但从小慧给杀死在青苹果酒店的最后结果看,他们的关系后来断了,是怎样断的,因什么断的,断了与命案有无关系?
  “后面的日记会给出答案。”张国华深信不疑。
  九花的日记,刑警当一篇文学作品来读,真实而亲切。山沟女孩的文学才气充分体现在字里行间。假若不是为破案读日记,刑警可换一种心情,对涌进城市、至今尚未完全融入城市的山沟女孩子给予更多的同情和关注。破案则不同了,冷峻而理性,盯住一个个陌生面孔,一个个可疑人……总之,彭三不是作为故事人物出现的,他是已读日记中与命案联系最密切的人物,刑警要在下面的阅读中,特别注意他。
  李帅没回来,还有一些时间,张国华重新回到房间,接着读九花的日记——
  第二部 第五节(1)
  ×月×日
  一楼要改做活鱼火锅城,因装修一楼暂时停业,全体服务小姐到二楼去。为不影响酒店的生意,在楼外临时搭建了登楼铁台阶,客人可直上二楼,故此,二楼照常营业。
  一楼的服务小姐不能安排到二楼去,原二楼每个包厢都有人,又不好一个包厢指派两个小姐负责。因此,原一楼服务小姐包括我在内,候在宿舍里备用,(通常是客人要小姐,本店小姐不够用就外叫。安姐手里有一批店外小姐的手机号码,这些小姐随唤随到)如果客人多了,随时叫我们上去。
  原来大家也说上台什么的,最近“开工”一词流行起来,说使用起来也行。
  阳光透进来,小小的一块,这是阴森中的一束光明,我们都喜欢它,尽可能把它撩披到身上。莎莎似乎早有准备,在太阳光没照射进来的前夕,搬把椅子坐在那儿等待,穿着她衣服中最好的一件秃领短袖浅粉花性感一点的衣服。
  我也觉得自己这身衣服像是要出门旅行的装扮,除了紧张以外,我真的没有这方面的准备——服务小姐所穿的得体服装。
  常大香找出些行头扔给我,裸肩露大半块胸脯和肚脐眼的衣服,还有皮质的超短裙,及可透出皮肤的裙袜,她嚷着催我快点穿,老让客人等着不礼貌。
  穿上这些衣服,等于重新组装了自己,情愿也好,不情愿也罢,当小姐嘛,着装打扮多半是为了客人,吸引也好、讨好也好,总之要遂客人心愿。啧,啧!常大香伸出二拇指,轻轻抚摸——实际是摩擦我的肩头,怪痒痒的,像有条泥鳅在爬,她赞赏道:多好的皮肤,冰肌……玉肤……冰肌……她把言情片中对美女赞美的套话用在我身上,听来别扭和不舒服。镜子面前,我吃惊自己变成这副妖鬼模样。
  第二部 第五节(2)
  迈出宿舍,我的心向上悬,脚落下地老踩不实,如腾云驾雾一样。我实在有些紧张,脸色一定不好看,觉得额头有细密的汗。常大香拉住我的手,并且有力握了握,说:瞧你心像打鼓似的,我都听见砰砰响了,放松点,别以为是去刑场,没人要杀你的头。一句话,到客人面前要落落大方、轻松自然,别扭扭捏捏的。
  嫩芽包房并非如我担心那样只有一位男客人,几位先生正在喝酒,身旁各有小姐陪着,大部分小姐我都不认识,可能是刚从外边叫来的,或是他们自带的。常大香领我到一位一身名牌、手戴大钻戒的中年男子面前,她把我介绍给他,并说:夏总,这是阿华小姐,今晚陪你。
  欢迎啊!夏总很客气,挪一下身旁那把空椅子,说阿华小姐请坐。
  常大香在离开嫩芽前,看了我一眼,用眼睛告诉我,陪好客人。她很聪明,把我介绍给客人时,随口编了个假名字,现在我不是九花而是阿华。在娱乐场所,特别是当小姐,轻易不能说出自己是哪儿的人和真实姓名。
  常大香管我陪的客人叫夏总,在座的人都朝他叫夏总,我倒酒给他时也叫夏总,与我们小姐一样,来酒店找小姐陪的人也不一定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和姓名,社会上时髦的称呼离他们很近,经理时髦时,他们便是张经理、李经理;老板时髦时,他们又是张老板、李老板;眼下“总”时髦时,他们自然成张总、李总。因此,不必计较被称身份的真假,人家叫你也随着叫好啦。
  陪客人的神秘面纱没揭自开,并不像我想象那般可怕和复杂,陪先生们喝酒十分简单,倒一倒酒,认真地听他讲话,先生如要找洗手间,你热情地指给他。夏总一晚不停地与同桌的客人交谈,与我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还很客气地让我吃菜,劝我喝些饮料,最后他对我说,能和阿华小姐在一起进餐很高兴,非常感谢,并塞给我100元钱。
  100钱小费来得如此容易,这是我事先绝没想到的。夏总很文明很客气,没斜视我一眼,并非像有的小姐说的那样,摸一摸手,那是最文明的。
  回到宿舍还不到9点,莎莎的床空着,医院住院患者穿的那种蓝白条相间的衣服,头戴花皮瓜似的小帽自称是新疆人的男人,舌头打着卷儿,嘟噜嘟噜喊羊肉串,新疆羊肉串。真假新疆且莫论,羊肉串确实烤得很好吃,嫩嫩的,味道棒极啦。莎莎最爱吃这种肉串,我说今天你吃个够,我来买单。莎莎没忘了和串贩讨价还价,最终每串从1元钱降至8角。她吃羊肉串,我在邻摊找我爱吃的烤毛蛋。这种东西我和小慧都爱吃,每年小慧妈妈都要亲手摸几窝鸡崽——人工孵化,那时农村还没有电孵化箱类的东西,孵小鸡采用两种原始办法,靠老母鸡趴窝孵蛋,再就是人用手摸。老母鸡孵蛋一次最多孵二十几只,多了它孵不过来。人工摸则不同了,小慧妈用一床棉被铺在火炕上,一次可孵50多只,如需要还会更多,方法很简单,每天用手摸一遍棉被里的鸡蛋,保持恒温,28天左右即可出壳。鸡出壳前的二十五六天最关键,温度高一点或低一点都会造成小鸡死在蛋壳里——这便是毛蛋。毛蛋放在灶膛烧,虽不如烧烤又加辣油、又放孜然好吃,但也很香的。
  第二部 第五节(3)
  小贩问我吃哪种?纯正的毛蛋应是浑身长毛的鸡崽儿,而还有一种经孵化,蛋内没有小鸡的蛋,俗称实蛋。精明的小贩常把实蛋假冒毛蛋价钱一分不少地卖给消费者,我从不上这个当,一定吃那种带毛的毛蛋。
  第二部 第六节(1)
  ×月×日
  莎莎终于说出了我去陪客人她自责的原因,弄得我十分惊讶,她说她该提醒我做好防护措施,此方面她比我有经验。
  莎莎啊,莎莎你是不是太老道、太有经验啦。带那个东西做甚?有这个必要吗?我告诉她,那夜什么都没发生,夏总连手都没碰我一下。莎莎以一个专家的口吻分析说,天下的男人,特别是有钱的男人,没有不沾腥的,遇上动手动脚的,得格外小心。莎莎说她曾遇见过这样一个男人,初次见面,那男人礼貌、规矩,一点儿都没有越轨,这在她的小姐生涯中是不多见的。往下他们俩几次在包房里单独在一起,那个男人自然没碰她一下。她渐渐放松警惕,对他产生信任。在一个 夜晚,那个男人约她出去宵夜,她毫不迟疑,随他去了。
  在一个很有情调的酒楼,莎莎与那男人慢慢饮酒,直至子夜,莎莎渐渐觉得头晕,想立马睡觉。那男人扶她到酒楼的一个小雅间里,将她安顿在一张床上,她神志不清,很快,什么都不知道了。许久,她才醒来,看见几个男人在饮酒,她听清楚了他们说的话:她昏睡的时候,这5个男人轮流上床来……原来那几个男人有种特殊的癖好,共同睡一个女人……莎莎以后和男人上床成为平常事,记不清在什么地方与多少男人做爱,但那次她总也忘不了,成了她一次深刻的记忆。
  我向莎莎表明我只是陪陪客人。莎莎的好心好意我还是要领情的,向她表示感谢,方式老一套是莎莎最喜欢的,请她吃羊肉串。
  莎莎说反正你别装哈(傻)。她还用四川话骂我一句:皮儿松(屁眼虫)。
  我心里感谢莎莎,终归她怕我吃亏。
  ×月×日
  莎莎今天被叫去陪客人,这是她从一楼因卫生间,放水冲洗的声音很大。折折腾腾些许时候,她从卫生间出来后在自己的那只皮箱里取一个塑料小包塞进袜子里,没和我说一句话,匆匆又出去啦。
  我看清了她塞进袜子中的是安全套,她在先前已经拿走了一个,这又拿走一个,干吗呀?青苹果的小姐不只常大香一人在陪客人,这个过去没有意识到的东西现在意识到了,莎莎今晚肯定不止陪客人喝喝酒吧。
  胡思乱想,我怎么也睡不着觉,完全是让莎莎搅的。没过多久,莎莎再次回来,仍然重复上次回来的行为,钻进卫生间,哗哗冲洗,出来后一头扎在床上,低声的啜泣伴随床的微微颤抖,我猜想一定出了什么事,叫她两声,她不答应,哭声反倒大了一些。
  第二部 第六节(2)
  这时,安姐出现,她很少到宿舍来,夜半几乎一次都没有来过。我想她是冲着莎莎来的,莎莎的反常行为和哭泣大概和安姐来是有关系的。安姐语言总是那样柔和,说:怎么啦,莎莎?客人找我,很是不满意。
  莎莎起身下床、站直,服务小姐同安姐讲话要讲究姿势的,如果工作期间,服务小姐要站直身子,背过手去,望着经理的眼睛回答问话,这规矩莎莎没忘。她说:我们做了两次,他还要做。
  安姐问:事先没谈好吗?
  莎莎说:谈了,一次100元钱。
  安姐说:既然谈好条件,那你为什么撇下客人,独自跑回来呢?
  莎莎说那个男的她实在受不了,像驴似的,现已做了两次,每次都是一个多小时,阿姐,我真的怕他。
  安姐是位通情达理的人,弄清了真实情况,没有责备莎莎,平静地说:你现在回包房去,编个理由向他说明你没有扔下他,例如说离开包房接个电话什么的。莎莎说他还要做怎么办?安姐说你委婉谢绝,总之不能伤了客人。莎莎你不是在一个酒店当过小姐,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相信你能处理好此事。
  莎莎简单梳洗一下,朝脸上扑一点粉,盖住泪痕,脱下超短裙,换上一条牛仔裤,把全身包裹严实,尔后随安姐一起出去了。
  望着莎莎的背影,我的视线模糊啦,我将要面对的生活相当残酷。如果一个像莎莎遇到的客人纠缠我,我又怎么办?得罪客人,酒店绝对不允许,顺从客人,那将是什么样的结果啊!
  我关掉了灯,宿舍里愈加显得空荡荡,一种孤独感爬上心头,这夜我再一次失眠。
  ×月×日
  宿舍来了一位叫琴的小姐,年龄比我们都大,没有客人时,她便躺在床上,很少和同屋的我们说话。今早她没起床吃饭,我问她是不是病啦。她说是老毛病了,一来事儿就头痛,医生说是倒经。我说我过去也有这个毛病,后吃一个偏方就好了,偏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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