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自我-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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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姜南影召集技术攻关小组开了个现场会议，部署下一步组装任务。姜南影说：“这三天，我们得加班加点，不能有一点闪失。常言道：上山路好爬，下山路难走。拆一台机器容易，要毫厘不差地把机器重新组装起来，就得下一番苦工夫！”

姜南影落实了每个人的工作。主要由江美娟组织安装实施。姜南影进行每到工序检查。明天一早，就进入安装恢复工作。

安排好任务，等工人们都下班回家，姜南影才一人回到办公室。她关上门，静静坐在办公桌前，眼泪默默地流泻出来。

流出眼泪，姜南影才感到心里轻松。她没有多想中午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船既然航行到海面，就要经受波浪的颠簸。何况自己是条依靠在创弘旁边的一条小船，颠簸起伏，自然要强烈一些的。

姜南影正思考着，有人轻轻在敲门。姜南影用手巾把眼泪擦试干净，起身把门打开，见是何有为。便请他进来坐。

何有为见姜南影眼里挂着泪影，心里已经明白七八分。他笑着说：“怎么？会有多少忧伤事会难倒我们姜小姐。你的情绪不怎么对劲啊！”

姜南影说：“什么时候啦，还开玩笑。唉，工作上的问题，有些不顺心。现在想好了，我没有什么值得伤感的事情。”

“这就对了。”何有为说，“伤感不要伤心，伤心不要伤心气。平淡不是工作，要工作就有烦恼。你的事情我听说了。那个曹慧真与黄有谋汇报时，恰好我在场。可能是太气愤，没有顾及有其他人，这个刁钻的女人，把你狠狠地数落一通。有些话语，连我都听不下去。”

“没事，我就知道她要向上面反映问题。”姜南影没有感到什么意外地说，“凡是嫉妒的女人，眼窝都浅，她是不会让你顺利去做成功一件事物的。我有思想准备。机器是我让拆开的，我会承担起这个责任的。”

何有为说：“好，有气魄！我就是欣赏你遇事不乱，处世不惊的心态。进创弘已经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大风浪都闯过来了，小风浪的颠簸算不了什么。只是下一步动作不能有半点差错，不然，他们可是要抓住这一点，让你下不了台面的。”

姜南影说：“你说得对，组装机器这一关又是一道坎，能顺利迈过去，就不怕他们抓辫子。”

何有为说：“行，明天我也参加你们的组装工作，算是我助你一臂之力！”

姜南影见何有为这样说，我一时感动得不知说什么才好。她默默望着何有为，心里突然堆起一种莫名状的依恋：如果他没有家庭该多好啊！

姜南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样的念头。她甚至有些忘情，多么希望能在此刻，有一个温暖而有力量的肩膀，让她静静地停靠一下。

何有为被姜南影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想岔开话题，可是心里又不愿意打破眼前的这种美好。眼前的这个女人，为何前世姻缘没有赐福与我？人的一生难道总有这么多的遗憾、这么多的感伤吗？
作者题外话：伤感不要伤心，伤心不要伤心气。平淡不是工作，要工作就有烦恼。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五十六节　　苦在心里才是苦
这时，外面有一辆货车开过。震动的响声，提醒了姜南影。姜南影回过神来。她在心里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们只是友情，或者是超出友情范围，但又与另一种情感，保持着一段微妙的距离。

姜南影主动打破沉默，她给何有为泡了一杯咖啡，说是从国外带回来的。咖啡很香浓，味道在办公室里弥散着。

何有为品味着咖啡，说：“外国人就是会品尝咖啡。味道是苦的，回味到舌尖，感觉又是香的。”

姜南影笑道：“这就是生活。苦过以后，方得香嘛。每个人的一生多多少少都苦过。不同的是，有的人是苦在表面的感觉，有的人是苦心里。苦在表面不算苦，苦在心里才是苦。心里面的苦，别人是很难察觉的。”

“呵呵，姜南影，你可以去学习哲学，搞不好中国会出现一个女哲学家的。”何有为幽默地说。

“你别吹捧我，当心把我捧高了，掉下来会砸着你的。”姜南影诙谐地说。

“被姜小姐砸一顿，也是幸福快乐的。”何有为也跟着玩笑起来。

“看把你美的。你做梦去吧，我姜南影是不会高高在上的。我始终像井里水，就在底部，不会曼延出来，也不会枯竭的。”姜南影说。

“比喻得好，有味道。姜南影，在你的身上，有许多人生的闪光点呵。我得向你学习。”何有为说。

“什么闪光点，都是露珠。你别恭维我，你是我的师傅，我应该向你学习才是。”姜南影笑着说。

俩人相互揶揄着，沉闷的空气变得轻松起来。他们又谈了些工作外的话题。何有为说最近海舟市户口制度有些松动，买进一定平方米的房子，就可以报蓝印户口。

姜南影问什么是蓝印户口？

何有为说，是过渡到正式户口的一个前提。只要你持有蓝印户口三年，三年内不违犯任何政策法规，那么三年期满，就可以转成正式户口。

姜南影想了想，说：“这倒是个办法。不然，调动工作进海舟市，困难太大了，我又是拖儿带女的，得一个指标，不知要等到何年月。蓝印户口方便，买套房子就能办。行，等过几个月，手里资金周转得开，我就买套房子，先把我和儿子的户口办进来再说。”

何有为说：“对。这样，你公司的法人就不要总是我在顶替着，你应该转接过来，成为名副其实的法人代表。”

原来姜南影注册的梅山电气公司法人，一直用的是何有为的名字。姜南影是外地户口，不能作法人代表。所以，姜南影与何有为私下商量好，先用何有为的身份注册公司，等姜南影的户口迁入海舟市，再将法人转到姜南影身上。

何有为一直担当着梅山电气公司的法人虚衔，不要一分报酬。虽然公司章程上何有为的名字占有股份，但股份是虚拟的。这件事只有姜南影与何有为两个人知道。

姜南影说：“是啊，公司法人一直让你顶替着，给你增添了不少麻烦。一分报酬没有，这虚名承担得实在有些冤枉。”

何有为笑道：“这点小事情，不足挂齿。能为朋友做点事，理所当然。只要你方便，这法人我一直替你担当着都行。”

“不。”姜南影说，“公司没有什么大事情倒是好，有大事，就怕要连累着你。等我落实户口，就把把法人转过来，这样名正言顺。朋友帮忙，也是有期限的。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好的，等你买房，户口一落实，我们就办理移交手续。言归正传，这样，你更好唱戏。”何有为说。

俩人商谈着，姜南影突然想起什么，说：“糟糕，忘记接孩子啦！”
作者题外话：苦过以后，方得香嘛。每个人的一生多多少少都苦过。不同的是，有的人是苦在表面的感觉，有的人是苦心里。苦在表面不算苦，苦在心里才是苦。心里面的苦，别人是很难察觉的。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五十七节　　女人的心总是柔软的
于是，姜南影与何有为说改时间再聊，现在得开车去接陆由辛。

成方说：“好的。去接孩子要紧。改时间，我请你喝咖啡。”

姜南影急匆匆地开车出发了。等她开车到半路，见陆由辛瘦小的身体，背个大书包，正低着头朝回家的方向走呢。

姜南影见此情景，心里好一阵酸辛。工作太忙了，哪里顾得上孩子。陆由辛才读三年级，个子是全班最小的一个。又是从外地插班进海舟市读书，课本不一样，自然跟不上学习进度。就算姜南影每天加夜班补习，学习底子薄，作用仍然不是很大。

看着陆由辛一个人背着书包回家的情景，姜南影不免在心里生出几多感触。

把陆由辛接到公司，简单做了晚饭吃毕，姜南影便开始给陆由辛补习功课。

“妈妈，我这次英语数学又没有考好，老师让您在卷子上签名。”陆由辛怯生生地从书包里拿出考试卷。

姜南影一看，心气就忍不住往外冒。她控制不住地用手打了陆由辛一巴掌，说：“怎么？英语考二十五分，数学四十分，这样的学习成绩，怎么有脸见人？你是要气死我啊！”

姜南影说着，又抡起巴掌，照着陆由辛的屁股，打了几下。然后说：“陆由辛，从今天开始，你给我记住，再不认真学习，就送你回昌州，跟着你那个没文化的爹去过日子！你……你太不争气啦！”

陆由辛呜咽着，眼里挂着泪花。说：“别人的妈妈都不打孩子，你为什么要打孩子？妈妈，我好可怜，白天在学校，要被老师罚站，被同学取笑。回到家里，你还要打我……妈妈，我们一起回老家去读书，好吗？”

姜南影突然意识到什么，她一把抱住陆由辛，含着眼泪，说：“孩子，是妈妈错了，妈妈不该打孩子。妈妈向你保证，今后再也不打孩子啦……”

“妈……”陆由辛这才委屈地抱着姜南影大哭起来。

姜南影搂住陆由辛流着伤心的眼泪，陆由辛在姜南影的怀抱里抽泣着。母子俩伤感了好一会，心情才平静下来。

给陆由辛补习好功课，安顿他入睡。姜南影又忙着赶明天安装计划工作。忙完案头工作，已是夜里一点半钟。

姜南影揉了揉双眼，来到孩子的床前，看着陆由辛香甜熟睡的样子，心里涌动起几多爱怜。自己是过分了些，过去从没有动手打过孩子，不知是为什么，今天倒动起手来。看着孩子的左脸，有点轻微的红肿，姜南影的心又是一阵心疼。

她的眼泪情不自禁涌流出来，一串串落在孩子的脸颊上。姜南影用手轻轻擦去陆由辛脸上的泪水，无限感慨，生发出来。

孩子是无辜的。如果缺少家庭温暖的孩子，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是不是也会变得很冷酷？很漠然？姜南影渐渐由孩子想到自己不愿意去回首的婚姻。一切根源，都是不幸的婚姻造成的。如果孩子的父亲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人，自己是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一个女人，漂泊在外，没有固定的家，要主持工作，还要负责孩子的生活学习。几乎所有的人生压力，都涌向自己。这难道就是我姜南影一辈子要承担的生活？
作者题外话：女人的心总是柔软的……
第五十八节　　不听老人言　吃苦在眼前
姜南影不敢想象未来是什么样。只是眼前的苦，只有一个人往肚子里咽。她已经习惯这样的排泄伤感的方式。把眼泪放在黑夜，因为泪水属于黑色的眼睛；把微笑留给白天，因为微笑是属于阳光的。

姜南影正漫然思想着，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深夜了，是谁在这么晚来电话呢？

姜南影接通电话，电话那边传来姐姐姜雨影的声音。姜雨影声音哀伤，说：“姜南影，咱妈不好了。肝癌晚期，昨天查出来的。本不想告诉你，可是医生说，根据妈的病情，最好的情况只能活三个月……”姜雨影说不下去了。

姜南影脑袋仿佛突然轰然地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她眼前一片空白，呆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姜南影泪水不断流泻出来，她哽咽着说：“这病先不要告诉妈，等我忙过这几天就回来一趟，想尽一切办法，要医治好妈的病。就算医治不好，也要延长寿命……”

姜南影与姜雨影电话里沟通了好一阵，才结束通话。放下电话，姜南影好像是在做一场恶梦。工作上压力刚开始，家庭一系列的问题，又堆积到自己的头顶上。

姜南影想着母亲，想着曾经因她的固执，导致与母亲断然不来往两年的时光。想着母亲曾经为自己的婚姻，指引过一条光明的道路，而自己偏偏选择走进自我狭小的婚姻胡同。这应对了中国有句古话：不听老人言，吃苦在眼前。

我对不住母亲。

姜南影的眼前浮现出母亲平静慈爱的面容。现在，自己最亲的人就要永远离开自己远去，这让姜南影心里一时无法接受。

姜南影一直默默流着眼泪，万千心事，让她无法入眠。接近天亮，她才朦胧入睡，入睡不久，梦见母亲站在自己的床边，深情地望着自己。

母亲没有说一句话，姜南影激动地去拉母亲的手，却把自己从梦中惊醒。姜南影发现自己手紧紧握住被子一角。天色微亮，这一夜既短暂，又漫长……
作者题外话：不听老人言　吃苦在眼前
第五十九节　　有力的还击
第二天上班，姜南影刚安排好工作，总公司来电话让姜南影到集团公司开会。姜南影放下电话，基本上已经猜到会议的内容。

走进会议室，才知道这是集团中层干部会议。奇怪的是王乾鸿没有参加。主持会议的是黄有谋。黄有谋简单讲述会议主要内容，关于下一步工作进度。再过两个月，就要整体搬迁到鲤鱼岛，所以，这两个月工作计划得抓紧时间完成。

进驻鲤鱼岛，要上马几个海外大定单。任务工期紧，而且这次桥吊制造，全部是创弘集团建造，所以更艰巨的任务是在上鲤鱼岛以后。

黄有谋稍作停顿了一下，说：“可是，我们有的车间，擅自作主张，不请示，随意拆散上百万元的进口设备。要研究别人的产品是可以的，但不能这样研究法。一旦出差错，几百万元的损失谁来担当？我们不能自不量力，不要以为进了创弘就能够随心所欲乱作实验。创弘是诞生品牌的地方，不是生产实验垃圾的场所。在这里，我就不点名了。希望能好自为之，把善后工作做好。”

黄有谋讲完话，曹慧真接着安排国庆文艺的活动事物。她要求各车间要利用业余时间，排练一到三个文艺节目，说、唱、舞蹈等形式都可以，这次即是国庆，又是创弘集团成立五周年厂庆，凡是评上等次的节目，集团有重奖。

会议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宣布结束。姜南影似乎已经习惯了被点名的氛围。她努力保持心情平静。刚走出会议室，曹慧真叫住了她，说：“姜南影，你们工作任务紧，这次文艺活动可以不参加。再说你们也是刚加入创弘的小企业，员工素质很一般，就是参加，也与评奖无缘。创弘集团文艺骨干可是很专业的，你们自己考虑着办。”

曹慧真的口气很蔑视，仿佛姜南影在她的眼里，就是一个农民工形象，根本翻不起什么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