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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迷宫蛛-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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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条件吧?”元元试探地问道,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容丽的脸,蓦然,她发现这还是第一次,她从这张成熟稳重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紧张,她的心忍不住一动,从为陆劲伤感的情绪中慢慢复苏了起来。
  她忽然想起,她来找容丽聊天的初衷并不是来听陆劲的监狱秘闻的,而是因为容丽身上有某些特征跟“一号歹徒”相符。现在看起来,容丽不仅认识陆劲,有条件接触到他,还对他有着非常特殊的感情,听她津津乐道谈论插导尿管的事就能看出,她对他绝对不止护士跟病人之间的那点感情。
  “啊,当然,他当然许诺了很多,但我都一笑了之。你看他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后来我不理他,他当然也就不说了。”容丽面无表情地茶杯说。
   “你干得好!”元元马上表示赞许,“是不该答应他这种荒唐事。看他都把你都当什么人了?难道他以为你跟他一样是杀人犯?哼,这怎么可能?”
  容丽好像没在听她说话,目光飘到了屋顶的一角,接着慢悠悠地说了起来:
  “有一次,他痛得受不了哭了起来,一个劲地对我说他错了,不该杀人,他说他以为自己会被枪毙的,想不到会在牢里活受罪,他说如果他早知道杀人会受这样的苦,他一定不会杀人,情愿自杀也不杀人,那次他哭得好伤心,后来我跑过去抱住他的头,让他在我怀里躺下,我一边摸着他的头,一边对他说,好了好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一开始,他抓着我的衣服死死不放,后来就睡着了……有时候,他可真像个小宝宝。”
  躺在她怀里?小宝宝?这个女人是故意想让我吃醋吗?可是,为什么感觉这段故事中的他,不太像他呢?
  他不是那种会在陌生女人面前痛哭流涕的男人,而且,他也不会轻易对别人说,“我错了”这种话,元元记得他以前曾经对她说过,世界上,只有他喜欢的人才能让他低头认错;还有,他应该也不会躺在这个女人怀里睡着吧,那得躺多久啊!按照她对他的了解,在极度痛苦中,他不会抓住某个人不放,相反,他会拒绝任何人,相比靠在一个女人怀里安睡,他更可能选择孤独。他根本不是什么小宝宝,他是困兽。所以,元元觉得容丽刚才说的那段故事里有编造的痕迹。
  那么这个女人为什么要编这种故事?仅仅是为了打击她?满足自己的性幻想?这个女人喜欢他,这一点已经毫无疑问,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有多陶醉于那段“倒在她怀里像小宝宝般”哭泣的情节了。可是,在明知道她跟陆劲关系的情况下,她还这么说,不是显得像在故意挑衅?
  等一等,元元忽然想到,她刚刚跟容丽谈的好像不是这件事。难道容丽是在故意转移话题?真高明,她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小宝宝”桥段引开了,好吧,现在原路返回。
  “怎么,生气了?”容丽看着她问道。
  元元看了一眼容丽,没说话。她在盘算该怎么把话题绕回来。
  容丽慢悠悠,略带几分得意地拍拍沙发背说:
  “你不该生气,当时他很脆弱,急需别人的安慰。……”容丽望着她,声音轻下来,“其实,他最难受的不是伤口痛的时候,而是结痂的时候,看他整天坐立不安,我就知道他浑身都在痒,我总是想尽可能地减少他的痛苦,所以那时候,只要我在,我总是给他挠痒,每个伤口,前前后后,从上到下,轻轻地挠,知道吗,有一次,他还有反应了呢……”
  元元实在听不下去了,她猜想这个不要脸的死女人马上就要说,她是如何在挠痒的过程中满足他的“男性需求”的,妈的!从最初的“换床单”,到后来的“小宝宝”,再到现在的挠痒有反应,那简直就是层层加码!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不说话,是不是真的当我好欺负?
  “容护士,真谢谢你,我没想到在牢里,你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你放心,我不会生气的,我相信,他一定把你当成了他的亲人,他的姐姐。”元元朝容丽温柔地一笑。
  容丽的脸上掠过一丝不快。
  “啊,不用谢。”她酸溜溜地说,“我知道,男人都喜欢年龄小的,而且比自己小得越多越好。这是男人的通病。有的事,不管你为他付出多少,都不会改变,所以我才保持单身。”说完,她轻叹了一口气,但她瞄了一眼元元后,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马上又笑了,“不瞒你说,我跟陆劲有很深的关系,这就是为什么,当我今天早上知道你跟他的关系后,我很想见你一面的原因。我想看看他喜欢的人是个什么样。你不想知道我跟他有过什么样的关系吗?”
  元元不说话,她已经猜到会有什么答案了,但她想等对方自己说出来,因为她相信自己的沉默可以让容丽以为她已经被这个话题打得说不出话来了。
  “呵呵,元元,既然我们难得见上一面,就得坦诚相对,你说是吗?所以,我下面说的话,你可别生气啊。”容丽笑盈盈地说。
  元元现在已经可以肯定,容丽这样不断增加故事的限制级别,其目的绝不单单是为了击溃她这个情敌,更深层的动机,恐怕还是为了自身的安全。很显然,容丽希望把她的注意力牢牢钉死在陆劲的“私生活”上,因为任何一个陷入爱河的女人听到另一个女人对爱人的私生活侃侃而谈,都会失去理智和判断力,容丽希望她在这种情绪里越陷越深,也许还希望她听到这些后,终于控制不住妒忌,愤而离去。那么容丽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容丽有个警察局的朋友,她知道我跟陆劲的关系,那么也应该知道陆劲是因为什么案子才被带出监狱的,她应该知道“一号歹徒”的案子。既然如此,她也许已经猜到我来的目的不是为了听陆劲的旧事,(那只是我的谎言被戳穿后,临时编的借口),而是为了窥探她是不是陆劲要找的人——一号歹徒。
  假设容丽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却竭力想搞乱我的思路,使我无法从跟她的交谈中获得情报,那只有两种可能,一,她本人就是一号歹徒,二,她知道谁是一号歹徒。
  假设她就是一号歹徒,想一想,当她在监狱里忽然发现,这个被自己照料的杀人犯,正是跟自己通了十几年信,知道她所有隐秘心事的“知己”,她会是什么心情?而这个男子无论在外表、气质和行为上都没让她失望,“相比之下,我可更喜欢吃人的老虎”,这是她自己说的……也许好多年前,她就对他产生过某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也许好多年前,她就已经开始在编这些故事了。
  所以,假设她是一号歹徒,她今天的言行,有着鲜明的双重目的,一方面是出于妒忌,她想疯狂地刺激情敌,另一方面,她想扰乱对方的思路,使之无法从她那里获得有价值的信息。也许,连她自己都搞不清,哪个目的所占的比重更大。
  难道她真的会是一号歹徒?
  望着容丽脸上略带轻浮的微笑,元元心里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你怎么啦,元元,瞧你,脸都白了。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容丽体贴地问道。
  元元摇摇头。
  “我没什么,你说吧。”她低声道。
  “你真的没什么,那我就说了。”
  “嗯。”元元假装软弱地点点头。
  容丽瞥了她一眼。
  “其实这种事不该告诉你的,不过,你既然那么喜欢他,我觉得你有权利了解他在监狱里的生活。”容丽的眼珠左右顾盼了两下,然后低声说,“其实,我跟他有过那种关系。”
  不出所料,她终于说到这一点上了。
  元元保持沉默。
  “有好多次,我故意支走管教,我说,陆劲很害羞,希望别人不要看着他换药,等他们走了以后,我就满足了他,当然,我们一开始不太顺利,但几次之后,就很熟练了,他做得很好,只不过那时候他还比较虚弱,只能是我多花一点力气而已。他很需要我,我们配合得很好,每次做完,我都替他好好擦一遍,他对我说,他可能是最幸福的囚犯了,哈哈。”容丽说到最后两句时,声音几乎是从喉管里直接放出来的,充满了喘气声。
  元元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表态,容丽可能还会加码,接下来就该具体描述细节了。
  “你别生气啊。”容丽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笑着说。
  “他是个男人,他有脆弱的时候,我知道。”元元故意面露沮丧,当她看见容丽翘起二郎腿,越发得意时,忽然道,“可我觉得你们的关系还不止这些。”
  容丽笑道:
  “当然不止,我们还是好朋友。”
  “你们还曾经是通了十几年信的笔友。”
  容丽一愣,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她盯着元元的脸,两个眼珠像卡住的算盘珠,停在一个地方,久久无法移动。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是他的笔友?”过了好久,她才重新开口,声音中的得意和轻浮消失了。
   “他曾经跟一个女人保持了十几年的书信往来,我觉得,如果不是喜欢他,那个女人是不会跟他通信通那么久的。”
  “他们见过面吗?”容丽板着脸问道,同时,她变换了一下坐姿。
  “没见过。”
  “既然如此,他怎么知道对方是个女人?”
  “他从行文风格上判断出来的,他说虽然写信人在刻意掩饰,但有些特征还是很像女人,其实我也看过一些,今天我忽然发现,她说话的口气跟你很像,我这么说,你可别生气啊,容护士。”元元接着说,“我们都觉得,那个写信人有可能就是现在警方在追捕的凶手……”
  “真的有这些信吗?我倒想看看,能给我看看吗?”容丽回过头来,整个脸正对着元元,平静地问道。
  “啊,那些信,我好像带了一封。等一下,我找找看。”元元抓过自己的手提包,在里面假模假样地翻起来,她感觉房间里的空气骤然变得紧张起来,她知道容丽正死死盯着她的包,看她能翻出什么来。容丽为什么这么紧张?她为什么那么关心这些信?笔友那两个字,她的反应很耐人寻味。她真是一号歹徒吗?
  “找到了吗?”容丽的身子凑过来,问了一句。
  元元抬起头,很遗憾地说,“啊,我记错了,没带。”
  容丽好像松了口气,又好像很失望。
  “你那儿怎么会有他的信?按理说……”
  “他给了我,因为我是他最信任的人。”元元觉得容丽的眼睛像黑暗中被擦着的火柴,“呼”地一亮,又暗了下去。“其实我为什么会觉得是女人写的信,还有个原因。”
  “什么原因?”
  “这个人曾经给他寄过女人的照片。”元元好像记得陆劲那天在看一张照片,可惜那时候她的心思全不在案子上面,根本没仔细看,她只看到照片里的女人头上画了个圈。
  “照片?”容丽似乎很意外,“谁的照片?”
  “是女人的照片,我没仔细看。我觉得写信人是出于妒忌才把这些女人的照片寄给他的。”元元冷冷地说,然后直视着容丽的脸。
  “我可以肯定地对你说,我不是他的笔友。哈哈。”容丽自我解嘲般笑了。
  “是吗?”元元表现出怀疑。
  “你改天把信和照片拿给我看看,我想知道谁说话跟我很像。”
  “好,我考虑一下。”
  “就明天吧?”
  她还真急啊。
  “我考虑一下。”元元模棱两可地说。
  “我们再约?”容丽笑容可掬地问道。
  “再说吧。”元元很冷淡。
  容丽看了她一会儿,笑了出来。
  “秋河小姐,我知道你还在为刚才我的话生气,好吧,我承认,我夸大了一些事实,其实,我跟他并没有那么深的关系,我们没有那种关系。”
  “你为什么要说那些?!”元元几乎要叫出来了,虽然她早猜到容丽在说谎,但真的听对方亲口承认了,还是觉得非常吃惊。
  “啊,我承认,我是出于……妒忌,我喜欢他,从第一次看见他就很喜欢他,后来跟他聊天后,就越来越喜欢他,你不知道,他还给我画过像,画得漂亮极了。”容丽起身快步走进房间,不一会儿,她拿出一个小相框来,“瞧,这就是他给我画的。”
  相框里端端正正地放着一张用圆珠笔画的素描。
  “这是你吗?”元元问。画里的女人正靠在墙边看书,姿态很优美。
  “是我。那段时间,我整天陪着他。”容丽声音柔和地说,“如果我冒犯了你,我向你道歉。你放心,他跟我只是很普通的护士和病人之间的关系,就算他有那种需要,他也不会告诉我的,就算被我发现了,他也不会允许我碰他的。是有那么一次,我想碰他的,对不起,我也是个人,尤其我很难得能碰到像他这么斯文而有才情的男人,那次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我很少会这样,那次也是特例。我说过,他很痒,我试着帮他挠痒,当然,我也使了点小手腕,在挠到那个地方的时候,我发现他有了反应,这是真的,但接下去,事情就有点出入,真抱歉……”
  “那后来怎么样?”没办法,这女人还是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他意识到了,马上推开了我的手。我对他说,这没什么,男人常会有这样的事,我试图让他宽心,我想让他明白,我很喜欢他,我愿意为他做这事,他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但是他一点都不领情,他说他不想要,我说他在自欺欺人,于是他就对我说,‘容护士,你可能忘了我是因为什么才进来的,我杀了很多人,都是女人,因为她们太贱,也许一开始,我会有些快感,但在那之后,我只觉得恶心。排泄之后,人是不会感激马桶的。我提醒你,如果你干了,除非以后日日夜夜锁着我,不然一旦有机会,我就会让你死得很惨。’……他那时候看着我的眼神,可真像头野兽。好像随时准备过来咬断我的喉管,我把他的手锁在旁边,我的手按在他的手上,他的手很凉,我知道就是这双手要了很多女人的命,我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我们就这么对视着,后来还是我屈服了,我给他开了锁,我说,我只是想帮你,因为看到你太难受,他说,我是很难受,我难受的是,我这辈子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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