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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6章

太平广记-第6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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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自提刀,送其妻还父家。迨晓,及门数十步,忽然不见。(出《稽神录》)
  有个年轻的浦城人死在了外乡,他家里有一斤金子,被他妻子偷偷藏了起来,没告诉她的婆婆。一年之后,已死的年轻人忽然哭着回到家门口敲门,他母亲大吃一惊,母子抱头痛哭。母亲说:“你真的死了吗?”儿子说:“我真死了,因为有一件不平的事,我暂时回来一趟。”说着坐在母亲膝上,说话像活着一样,但手脚冰凉。说完就抄起一把刀对妻子说:“你为什么把我的一斤金子藏起来不供养我的妈妈?”说着就要杀了妻子。母亲说:“你已经死了,倘若你把她杀了,人们会认为她是我杀的。”于是他哭了起来,辞别了母亲,提着刀把妻子送回他岳父家。到了早晨,离大门几十步,忽然就消失了。
  刘道士
  庐山道士刘某,将游南岳,路出宜春,宿一村家。其家至贫,复丧其子,未有以敛。既夕,忽有一男子,行哭而来,但抚膺而呼曰:“可惜,可惜。”刘出视之,见面白如雪,作两髽结。径入其家,负其□去,莫知所之。(出《稽神录》)
  庐山有个姓刘的道士打算去游南岳衡山,走到宜春城外时住进村子一户人的家中。这家很穷,又死了儿子,还没有入殓。这天晚上,忽然有个男子哭着走来,手抚着胸口不断喊着“可惜可惜”。刘道士出门看,只见那人脸色像雪一样白,头发扎成两个结,一直走进门来,扛起这家儿子的尸体就走,转眼间就不知去了哪里。
  清源都将
  清源都将杨某,为本郡防过营副将,有大第在西郭。某晨趋府未归,有人方食,忽有一鹅,负纸钱,自门而入,径诣西廊房中。家人云:“此鹅自神祠中来耶?”乃令奴逐之,奴入房,但见一双髻白髯老翁,家人莫不惊走。某归,闻之怒,持杖击之,鬼出没四隅,变化(“变化”二字原空阙,据明抄本补。)倏忽,杖莫能中。某益怒曰:“食讫,当复来击杖之。”鬼乃折腰而前曰:“诺。”杨有二女,长女入厨切肉,且食,肉落砧辄失去。女执刀向空四(“四”原作“曰”,据明抄本改。)斫,乃露一大黑毛手,曰:“请斫。”女走气殆绝,因而成病。次女于大瓮中取盐,有一猴,自瓮突出,上女子背。女走至堂前,复失之,亦成疾。乃召巫女,坛召之。鬼亦立坛作法,愈甚于巫。巫不能制,亦惧而去。顷之,二女及妻皆卒。后有善作魔法者,名曰明教,请为持经一宿,鬼乃唾骂某而去,尔因遂绝。
  某其年亦卒。(出《稽神录》)
  清源有个姓杨的都将,是本郡防过营里的副将,他有一座大宅院在城西。有天早晨他到公府去没有回来,家中人正吃饭时,忽然一只大鹅背着一些纸钱从门外走进来,直奔西廊房而去。家里人说,这是一只神庙里的鹅,就让家仆去赶它。仆人进了屋,只见屋里坐着一个双髻白胡子的老人,家里人都吓得跑了。杨某回家听说这事后,大怒,拿起棍子去追打那个老鬼,那鬼四处逃避,不断地变化现身。杨某打不着他,就更加恼怒,说:“等我吃完饭还接着揍你!”那老鬼向杨某施礼说:“好吧。”杨某有两个女儿,大女儿进厨房切肉吃,可是肉一切到菜板上就没有了,她拿刀向空中乱砍,只见空中出现了一只很大的长黑毛的手说:“请你随便砍吧!”大女儿连气带吓就病倒了。二女儿在大瓮里取盐,突然从瓮中钻出一只猴子爬上了她的背,二女儿走进屋里,那猴子又不见了,二女儿也病了。杨某召来了巫师,女巫设下神坛抓鬼。但鬼也摆了坛作法,比巫师还厉害。巫师制不住鬼,也吓跑了。不久,杨某的妻子和两个女儿都死了。后来杨某请来一位善作魔法的人,叫做明教,请他在家念一夜的经,那鬼才大骂着逃掉,杨某这年也死去。
  王誗妻
  王誗者,南安县大盈村人也。妻林氏忽病,有鬼凭之言:“我陈九娘也,以香花祠我,当有益于主人。”誗许之。乃呼林为阿姐,为人言祸福多中。半余岁乃见形,自腰已下可见。人未常来者,亦未见也,但以言语相接。乡人有召者,不择远近,与林偕往。人有祭祀,但具酒食,陈氏自召神名。祝词明惠,听者忘倦,林拱坐而已,二年间,获利甚博。一旦,忽悲泣谓林曰:“我累生为人女,年未笄而夭。闻于地府,乃前生隐没阿姐钱二十万,故主者令我为神,以偿此钱讫,即生为男子而获寿。今酬已足,请置酒为别。”乃尽见其形,容质端媚,言辞婉转,殷勤致谢,呜咽云:“珍重珍重。”遂不见。(出《稽神录》)
  王誗是福建南安县大盈村人,有一天,他的妻子林氏忽然得了病,有个鬼附在她身上说:“我是陈九娘,你们必须用香花供奉我,那样对主人才会有利。”王誗答应了。从此鬼就称林氏为大姐,为别人说吉凶的事也非常灵验。半年后,鬼渐渐现出人形,腰以下已能看得见,但不常来的人还是看不见,只能听到鬼的说话声。村里人有人请鬼去办事,鬼就和林氏一同去,不管道路远近。如果谁家有祭祀的事,只要备了酒食,鬼就去召唤神灵,而且念着很动听的祝祷词,使听的人都忘了疲倦,而林氏这时只是拱身坐着。两年人间,女鬼得了不少钱财。这天,鬼忽然哭着对林氏说:“我活着时也是好人家的女儿,没成年就死了,我在阴间察问,才知道是因为前世偷藏了姐姐二十万钱,所以阴曹判我用祭祀收来的钱还前世的债。还完了债,我就可以转世为男子。现在,我已经挣够了钱,就要转世了,请你备些酒我们告别吧。”说罢立刻现了人形,这陈九娘原来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姑娘。她向林氏一再致谢,不断哭着嘱咐林氏多多保重,然后就不见了。
  林昌业
  林昌业,漳浦人也,博览典籍,精究术数,性高雅,人不可干。尝为泉州军事衙推,年七十余,退居本郡龙溪县关额山之阳,乡里宗敬之。有良田数顷,尝欲舂谷为米,载诣州货之。功力未集,忽有双髻男子,年可三十,须髯甚长,来诣林。林问何人,但微笑,唯唯不对。林知其鬼物,令家人食之,致饱而去。翌日,忽闻仓下砻谷声,视之,乃昨日男子。取谷砻之。而林问:“无故辛苦耶?”鬼亦笑不言。复置丰馔,饭蔬而已。凡月余,砻谷不辍。(辍原辄,据明抄本改。)鬼复自斗量,得米五十余石,拜辞而去,卒无一言。不复来矣。(出《稽神录》)
  漳浦人林昌业博学多艺,尤其精通术学。为人高雅,谁也不敢小看,他曾当过福建泉州的军事衙门的推官。七十多岁退职回乡,住在本郡龙溪的羊额山阳坡,乡间邻里都十分崇敬他。他家种着几顷好地,曾打算把打下的粮食运到州里去卖掉,但是年纪大人手少没法办这件事。这天忽然有个梳着双髻留着长胡子的三十多岁的男人来求见林昌业,林昌业问他是谁,那人光笑不说话。林昌业知道那家伙是个鬼,就让家里人给他拿饭来,吃饱后鬼就走了。第二天,林昌业忽然听见仓房里有磨谷声,一看,原来是昨天那个鬼正在推磨。林昌业问鬼累不累,鬼仍是笑而不语。后来林昌业就又给他饭吃,也不过是粗菜淡饭而已。那鬼磨了一个多月的谷子,并用斗量,磨出了五十石,然后才拜别而去。走时这鬼也没有说一句话,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来过。
  潘 袭
  潘袭为建安令,遣一手力赍牒下乡,有所追摄。手力新受事,未尝行此路。至夕,道左有草舍,扣门求宿。其家唯一妇人应门,云:“主人不在,又将移居,无暇延客也。”手力以道远多虎,苦苦求之,妇人即召入门侧,席地而寝。妇人结束箱箧什器之类,达旦不寐。
  手力向晓辞去,行数里,乃觉失所赍牒。复返求之,宿处乃是一坟,方见其家人改葬。及开棺,席下得一书,即所失之牒也。(出《稽神录》)
  潘袭当建安县令时,曾派了一个干练的公差带着文书下乡去抓人。那差役新接这种差事,也不熟悉路,走到晚上,见道边有间草房。就上前敲门求宿。这家只有一个女人来应门,说主人不在,又要搬家,没有工夫待客。差役说路远,夜里怕遇上虎,苦苦哀求,妇人就召他进屋,让他在门边的地上睡。那妇人正在整理家具杂物,一夜也没有睡。差役天亮后告辞上路,走了几里,忽然想起把文书丢在投宿的妇人家了,就返回去取。一看,昨晚投宿的地方竟是一坟,坟主正在迁葬。等家人打开棺材,差役丢失的文书真就在棺材里。
  胡 澄
  池阳人胡澄,佣耕以自给。妻卒,官给棺以葬,其平生服饰,悉附棺中。后数年,澄偶至市,见到肆卖首饰者,熟视之。乃妻送葬物也。问其人,云:“一妇人寄于此,约某日来取。”澄如期复往,果见其妻取直而去。澄因蹑其后,至郊外,及之,妻曰:“我昔葬时,官给秘器,虽免暴骨,然至今为所司督责其直。计无所出,卖此以偿之尔。”言讫不见,澄遂为僧。(出《稽神录》)
  池阳有个人叫胡澄,给别人种田为生。他妻子死了,官家给了一副棺材以埋葬。胡澄把妻子生前穿过的衣服首饰都随棺埋葬。几年后,胡澄偶然在街上遇见一个摆摊卖首饰的,仔细看,那人卖的都是妻子生前的首饰。问那人怎么回事,说他卖的这些首饰都是一个女人寄存在他那里的,女人并约定某天来取钱。胡澄按照那个日子又去街上等着,果然看到妻子来找卖首饰的人取钱,钱拿到手妻子就走了,胡澄就在后面偷偷跟着。到了郊外,胡澄追上了她,问是怎么回事。妻子设:“当初我死后,虽然官家给了一副棺材以免我暴尸荒郊,但后来却不断催要棺材钱,我实在没办法,只好把首饰卖了还债吧。”说完就不见了。后来胡澄出家当了和尚。
  王 攀
  高邮县医工王攀,乡里推其长者,恒往来广陵城东。每数月,辄一直县。自念明日当赴县,今夕即欲出东水门,夜泛小舟,及明可至。既而与亲友饮于酒家,不觉大醉,误出参佐门,投一村舍宿。向晓稍醒,东壁有灯而不甚明。仰望屋室,知非常宿处,因独叹曰:“吾明日须至县,今在何处也?”久之,乃闻其内蹑履声,有妇人隔壁问曰:“客将何之?”因起辞谢曰:“欲之高邮,醉中误至于是。”妇曰:“此非高邮道也,将使人奉送至城东,无忧也。”乃有一村竖至,随之而行。每历艰险,竖辄以手捧其足而过。既随至城东尝所宿店,告辞而去。攀解其襦以赠之,竖不受,固与之,乃持去。既而入店易衣,乃见其襦故在腰下,即复诣处寻之,但古冢耳,并无人家。(出《稽神录》)
  高邮县有位医生叫王攀,被大家推崇为长者。他经常往来于广陵城东。每隔几个月要到县里去一次。这天他算着明天又该去县城了,就决定今天晚上出东水门乘小船,天晚就能到县里。没想到这天晚上他上路前在家喝醉了酒,走错了路出了参佐门,半夜在一间村舍里投宿。天亮时醒了酒,睁眼看见东墙下有盏不太亮的灯,仰头看看屋里,才知道这儿不是自己向来投宿的那个旅店,不觉独自叹了口气说:“我明天必须赶到县里,可现在我这是在什么地方啊!”过了半天,就听见里屋有轻轻的脚步声,接着就听一个女人隔墙问道:“客官要去哪里呀?”王攀说:“我要去高邮,因为喝醉酒竟走错了路来到了这里。”女人说:“这里不是去高邮的路,我找个人送你到东城,你不用担心。”后来女人让一个村里的童子带路。王攀跟着村童走,每次遇到险路,村童就捧起王攀的脚飞一样地越过,一直把王攀送到城东他经常投宿的旅店,村童才告辞而去。王攀脱下身上的短袄送给村童,村童不要,王攀坚持送给他,他才拿着袄走了。王攀进了旅店换衣服,突然发现送给村童的短袄仍在自己腰带上掖着。随即,王攀又到他曾误投的村舍去看,只有一座古坟,根本就没有人家。
  郑守澄
  广陵裨将郑守澄,新买婢。旬日,有夜叩门者曰:“君家买婢,其名籍在此,不可留也。”开门视之,无所见。方怪之,数日,广陵大疫,此婢亦病,遂卒。既而守澄亦病卒。
  而吊客数人,转相染者,皆卒。甲寅岁春也。(出《稽神录》)
  广陵副将郑守澄新近买了个丫环,十多天后夜里听见有人敲门说:“你买的那个丫环,她的户籍在我这里,你万万不可以留她!”郑守澄开门看,什么人也没有,心理非常奇怪。
  过了几天,广陵突然流行大瘟疫,那个婢女得病死了,接着守澄也病死,连前来祭吊的人也传染了瘟疫相继死去。这是甲寅年春天的事。
  刘 骘
  洪州高安人刘骘,少遇乱,有姐曰粪扫,为军将孙金所虏。有妹曰乌头,生十七年而卒。卒后三岁,孙全为常州团练副使。粪扫从其女君会宴于大将陈氏,乃见乌头在焉。问其所从来,云:“顷为人所虏,至岳州,与刘翁媪为女。嫁得北来军士任某,即陈所将卒也。
  从陈至此尔。“通信至其家,骘时为县手力。后数年,因事至都,遂往昆陵省之。晚止逆旅。翌日,先谒孙金。即诣任营中。先遣小仆觇之,方见洒扫庭内,曰:”我兄弟将至矣。“仆良久扣门,问为谁。曰:”高安刘之家使。“乃曰:”非二兄名骘多髯者乎,昨日晚当至,何为迟也。“即自出营门迎之,容貌如故,相见悲泣,了无少异。顷之,孙金遣其诸甥持酒食,至任之居,宴叙良久,乌头曰:”今日乃得二兄来,证我为人。向者恒为诸生辈呼我为鬼也。“任亦言其举止轻捷,女工敏速,恒夜作至旦,若有人为同作者。饮食必待冷而后食。骘因密问:”汝昔已死,那得至是?“对曰:”兄无为如此问我,将不得相见矣。“骘乃不敢言之。久任卒,再适军士罗氏,隶江州。陈承昭为高安制置使,召骘问其事。令发墓视之。墓在米岭,无人省视,数十年矣。伐木开路而至,见墓上有穴,大如碗,其深不测。众惧不敢发,相与退坐大树下,笔疏其事,以白承昭。是岁,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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