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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徐海东-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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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开!”徐海东一挥手,扬起皮带要抽,金豆两手捂住脑袋,跑开了。
  徐海东来到四班住处,煮鸡味果然喷香扑鼻。
  四班长笑着迎上说:“队长,你……你来……来得正巧!”
  “我问你,鸡是偷谁家的?”
  “偷……偷……偷……”四班长外号“九哥”,平时说话还顺溜,一急眼就结巴。
  “娘卖匹的!让你偷!偷!”徐海东抡起皮带,对着四班长连打带骂。
  四班的队员正高高兴兴等着吃鸡肉,喝鸡汤,队长这顿皮带,人全跑散了。徐海东摸起烧火棍,正要捅煮鸡的锅,金豆一把从背后抱住喊:“队长!这锅是老乡的,不能砸啊!”
  徐海东此时虽醉意大发,但好环话还分得清。这时,房东大妈跑进来,问怎么回事。金豆吞吞吐吐说,队长生气,是因为四班偷了鸡。
  “谁说偷的。”大妈搬出装铜板的罐子,抓出一把来说,“这不,这是他凑的钱!鸡是我叫他们吃的。九哥他们说什么也不肯吃,还凑钱给我……
  徐海东一听,傻了眼,真是不分青红皂白,发酒疯,冤枉了弟兄们。回到住处,心中暗暗后悔。
  四班人自己掏钱买鸡吃,反被看成“偷鸡贼”,受了污辱,大家纷纷不平,有的不辞而别了。
  四班长“九哥”是上次偷袭民团搞枪、打头阵的功臣。他在武昌当过兵,因不堪忍受打骂,才跑回家参加自卫队。没想到这自卫队长这么凶!他提着枪,来找队长辞别。徐海东正在睡觉。九哥把枪交给传给了金豆,惋惜地说:“我……走……走了。回家种地。”
  “九哥,你别走,是我不好。”金豆挽留说。
  “没……你的事!我来的明……明白,走走……走的光明。这枪,还有子……子弹……交给队长!日后,自卫队若用得着我,会……会回来的。”
  徐海东在屋里没有睡着,听了九哥的话,心里越发内疚,很想跑出来认个错,留住九哥,又一时拉不下面子。
  金豆含着泪把枪交给徐海东,只说了一句:这是九哥的枪,他请假回家了。“徐海东沉默着,什么也没说出来。
  当天晚上,徐海东带着那支枪找到九哥家。徐海东简短地说明来意,“九哥”的父亲佩服而焦急地说,“队长啊,请你多多包涵,等九哥回来,我带他找你认个错赔不是。”
  “老人家,九哥没错,是我不好,我打了他。”
  “唉,那也没啥,俗话说,官打民不羞,父打子不耻。”
  “老人家,我不是官,我和九哥都是一起闹革命的同志,不该打他我向他赔礼!”说着徐海东躬下身去。
  “使不得,使不得。九哥回来,我叫他回去就完了。革命好,革命兄弟亲,他常说徐海东队长是好人哩!”
  “好!我等他回来!”徐海东红着脸走了。
  徐海东又主动到四班说:是我错怪了大家。我脾气不好,请兄弟们多包涵,我决心戒酒了。“
  革命队伍就是革命队伍,就这么几句话。九哥和其他走的几个队员,都回到了自卫队。队员们打心眼儿里喜欢他们的队长。
  1927年9月12日,夏区李家祠堂。
  祠堂占地面积不大,但很讲究:雕梁画柱、吊灯长明,九代牌位依次排列,最近又新添了“李旭亭之位。”
  “三十八老子”还乡团、附近两区红枪会和从武昌请来的国民党反动军队一个排等三伙首领正在紧张地开会。
  “最近共产党活动颇繁,徐海东组织的农民自卫军更是咄咄逼人。不但人数多、声势大,还四处打击我们,开仓放粮、抗租抗捐。如不除掉,我们名门望族、乡绅贵人就要大难临头。”李旭亭的儿子,自称“三十八老子”中的“李大老子”愤慨地说,“今天把各位请来,就是商量一下,尽快消灭徐海东的队伍,抽掉穷人的主心骨,为死难的长辈和同仁报仇,保住我们望威望福的平安日子,有徐海东这块臭豆腐一日,大家就永无安宁之时。要活捉徐海东。把这块臭豆腐做为我庆功宴上的一道美肴。”
  他接着说:“我们‘三十八老子’还乡团,只有长枪九支,没打过仗。我们断后、压阵。张排长,你们是正规军、枪又好又多,打先锋最合适。”
  红枪会的李会长也附和着说:“对。张排长久经杀场,比我们有经验。不用说,肯定冲在前头。我们红枪会居中,祈祷神主保佑,全队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经过一番明争暗斗,讨价还价,决定:第二天,偷袭徐海东的农民自卫队。
  第二天中午。山凹里的操练场一阵热闹。
  “立正”、“稍息”等口令声此起彼伏。农民自卫军正在紧张地操练。
  “集合了!集合了!”传令兵金豆高喊着。
  徐海东走到集合好的队伍面前,对上午训练进行了简短总结。
  乡亲们送来了饭菜,自卫军围坐在坪场上,吃得兴高彩烈。
  “报告!大队长,李大老子带着人来了。”山口子上的哨兵满头大汗地跑过来,急切对徐海东说。
  旁边吃饭的自卫军听了哨兵的话,一阵骚动。
  徐海东却冷静地问:“有多少人?离山口还有多远?”
  “百把人,离山口还有一里多地。”
  “好。你回到哨位,继续观察敌人的动静。”
  徐海东心想:凭我这三百多号人,七八条枪,两三百梭标大刀,还怕你“三十八老子”这群乌合之众,你不找我,我也会找你们。今天送上门来了,机会难得,狠狠地揍他一顿,叫他们有来无回。他马上集合队伍,宣布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敌人就在眼前,我们报仇的机会到了。一、二连到东山坡潜伏;三连随我到西山坡。必须听到命令再冲锋,把‘三十八老子’一举消灭在山凹里,”
  半个小时过去了,敌人摸进了山口。
  前面开路的是花钱从武昌请来的一个排。个个端着枪,迈着正步,还算整齐。中间是红枪会,凶神恶煞,赤膊敞胸,胸贴护身符,手提鬼头刀。最后边是“三十八老子”的还乡团,统一的白衫蓝裤,张牙舞爪东瞧西看,像一伙流氓。
  看着这群匪徒,徐海东眼都红了。这群人大别山区,反攻倒算,抢劫烧杀闹过农会的村压,手段残忍,是远近闻名的。当前头敌军进入射程时,徐海东命令:“打!”
  “啪、啪、啪”,三声脆响,有三个敌人应声倒地。遭到伏击的敌人即趴沟里,朝上坡进行排射,枪弹如飞蝗般乱窜,“啪啪啪”,“啪啪啪啪”,一阵赶一阵,密集交织。
  李大老子命令:“冲上山坡,活捉徐海东。”
  徐海东一面指挥七支枪射击,一面命令农民自卫军朝下冲锋,三百多人对付一百多人,这仗还能不胜么?!
  但徐海东估计错了,残酷而严峻的事实摆在面前:绝大部分自卫军被敌人排枪吓跑了,只剩下不足两个班,都是共产党员和亲属。徐海东大发雷霆:“娘卖匹的!这些怕死鬼!”
  趁敌人被打下去的当儿,徐海东把自卫军聚拢,占住一个小山头,压住敌人。
  李大老子组织第二次冲锋,扑了过来,并喊道:“徐海东,你被包围了,投降吧!不投降,你今天别想活着回去。”
  待敌人靠近时,徐海东一声令下,八支枪一齐开火,稀哩哗啦又把敌人打了下去。
  徐海东在山头,李老大子在山下,攻又攻不下,冲又冲不上,双方僵持着。
  傍晚时分,山下发生了内讧。
  武昌来的张排长气愤地说:“什么三十八老子,简直是三十八孙子;什么红枪会,刀枪不入。妈的,就是偷鸡摸狗行。我们已死伤四人,你们呢?我们压住了对方,你们不向上冲不积极配合!”李二老子也不势弱,骂红枪会:“妈的,假打式,请你们来不是跳大神儿,不顶屁用。”
  李会长咽不下眼前的侮辱气:“老子不干了,走!”领上三十人就走。
  李大老子怒火中烧,举起枪就要打死李会长。说时迟,那时快。张排长抬手击毙了李大老子。“三十八老子”们一起操起家伙,要为头头报仇。
  “怎么?想跟我比试,你们不要脑袋了?正规军是吃素的?!李大老了不仗义,开冷枪打人,死有余辜。走,老子们撤回武昌。”
  李二老子壮着胆子说:“快滚你妈的蛋,回去找你们算帐!”
  徐海东在山上听得仔细,看得清楚,率领自卫军冲杀下来。“三十八老子”们无心恋战,仓皇逃遁。
  这一仗,徐海东虽然不算打败,但给他一个教训:兵不在多,一定要精;党员的可贵,亲人的可靠。
  大别山区很快传出一支儿歌:黄安出了个赵次吾,麻城出了个邱江甫,黄陂出了个“臭豆腐”。
  “臭豆腐”就是徐海东。按照县委指示,暂把枪藏起来,做发动窑工工作。徐海东回到徐家老窑,组织窑工,密秘发展“徐家军”。三十七年后,徐海东对这段历史进行了客观总结:“这时我只会领自卫军给群众斗争土豪劣绅,对部队的组织建设、思想建设还说不上。当反动武装打来时,自卫军很快跨散了。七条枪还是保留着,等待时机再起。”(见徐海东著《生平自述》三联书店1982年版,第16…17页。)
  夕阳绯红,鸟鸣叠起。
  “元清,二叔家有说渔鼓书的,咱们去听呀?”德载问吃完晚饭坐在床上的徐海东。
  徐海东说:“走!我从小就喜欢听说书唱唱的。”
  他们挤到人堆里,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听了《武松打虎》、《呼延庆打擂》、《杨家将》等几个小段。
  “呼家的兵,杨家的将,老婆孩子齐上阵。”说书先生高亢了亮的声音,回响在徐海东的耳畔。徐海东心想,呼门、杨家满门当兵。杨门从七八十岁的佘老太君到烧火的丫头杨排风,都能率兵出征保卫国家。现今穷人闹革命、打土豪、要翻身,为什么不能动员兄长、叔侄和亲友组织一支革命军呢?我们徐家代代当窑工,祖祖辈辈受苦受穷,要是能把窑工武装起来,那才叫工人阶级的队伍哩!既符合县委的指示,又说不定能干一番大事业。他决心拉一支“窑家将”、“徐家军”。
  俗话说,富家多财产,穷家多人口。徐海东家有五个哥、七八个堂兄弟,远房近房叔侄有十几个。按人头数能当兵的至少有一个排。再加上亲朋好友就更多了。
  徐海东决定先找四哥商量。四哥没在家。四嫂是个性格开朗、聪明、能干的农村妇女,正在昏暗的麻油灯下做着针线活。徐海东说,“我想找四哥聊聊。”
  “你想聊什么,我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那嫂嫂就请猜猜看。”
  四嫂压低声音说:“叫他去参加自卫军,对不对?你这个共产党,嫂嫂我知道。”
  徐海东笑着对嫂嫂说:“你知道得好。你要答应四哥当共产党,我就把他带走;你要是不答应,兄弟我就劝他在家里守着你。”
  四嫂叹了一口气说:“人活一世,窝窝囊囊也是活,风风流流也是活。徐家门里人要当共产党,嫂嫂我也算一个。”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正高兴,四哥回来了。老四的性格脾气和徐海东差不多,也读过几年书,也是不信邪,不怕鬼,敢闯敢干,喜欢热热闹闹过日子。这也是徐海东首先找他商量的主要原因。四哥对徐海东要组织革命军一事早有耳闻,一进门就问:“你们闹得怎么样了?”
  徐海东说:“胆小怕事的人多,愿出头露面的人少。我今天来,是想劝哥哥、侄儿们一起闹。”
  四哥爽朗地说:“好啊!你领头闹吧,闹好了,除掉地主老财,我们的儿孙们再也不当窑花子了,穷人们才能抬头说话,挺胸做人。闹不好,也没啥,大不了,远走高飞!”
  徐海东首说千捷,一鼓作气,找五哥去。
  五哥徐元波是个性格刚直、大胆的汉子,在村上和窑场好打抱不平。徐海东还依稀记得四年前的一幕:叔伯哥哥徐元亮领进门一个媳妇,是孝感县一个人贩子拐骗出来的。要价很高,还要现款,元亮拿不出钱,决计不要了。谁知那女人看中了徐元亮,说什么也不肯走。人贩子要钱不成,要人不走,就暗地买通豪绅李迁觉出来干涉。徐元波一心想为元亮打抱不平,便跑到李家去说理,哪知,李廷觉不容元波说话,就叫团丁把他扣了起来,限定三天之内徐家把那女人交出,不然就把徐元波送往县城的路上,硬把元波抢了出来。姓李的豪绅自知干涉此事不光彩,就不再管了。从那次后,徐元波得到一个启发:地主豪绅欺弱怕硬!于是,他胆子更大了,常常拍着胸脯说:“徐家人不是好欺的!”
  想起此事,鼓足了徐海东敲五哥家门的勇气。
  “元清,你不在外头混个人样,回到这穷家做什么?”五哥粗声粗气地劈头问道。
  “俗话说,穷家难舍呀!”徐海东故意说。
  “一座破窑,有什么好恋的?我要是你,走了就不回来,五哥我总有一天也要离开这个穷家!”
  徐海东得到四哥、五哥的支持,信心倍增。不辞辛苦,一一做堂兄弟和侄儿们的工作。就这样,一支“徐家军”、“窑家将”的队伍密秘发展起来了。四哥徐元海、五哥徐元波、堂兄徐元洪、徐元庆、徐元兴,还有侄子徐文初、徐文昭、徐文治、徐文明等,在徐海东的启发和鼓动下,先后参加了共产党,参加了红军,在窑工中建立第一个党支部,徐海东也就成了窑工中的一名党的领导人。他们——徐家的几十口“泥巴人”,一个个前赴后继,也都像徐海东那样,坚定地为贫苦大众的解放事业而战斗着。
  1927年11月13日晚。徐海东家。
  徐海东正在和两名党员碰头,研究工作开展情况。田德载沏茶倒水,忙个不停。
  一个高兴地说:“今天成绩不小,我在黄家老窑说通四个,还有五个举棋不定,明天再说说。”
  一个更为激动地说:“最近民团没来,我们麻岭窑大部分窑工都愿意参加家民自卫军。”
  “参加自卫军,一定要自愿。劝说时,一定要细致、保密。照这样下去,到年底,我们就可能有二百多人的队伍了。”徐海东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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