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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妾这职位-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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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姑娘甜甜地笑着,脆生生地道:“说来也是我好命,那瘦子人牙找了个买主,那买主是个商人,老家是山东的,想买个丫鬟给他在西安府才娶的小妾使唤,碰巧看到我,就有心买下了,过了一月,那商人想回老家,就带上新娶的小妾和我上路,可一进山东地界,合该那商人命短,竟至一病不起,一命呜呼了,那小妾不但没得到银两,青医问药,在加上住的店钱,反欠下不少债务,脱身不得,无法,就打我的主意,想把我卖掉,正好义父也住这客栈,闻听要卖人,可怜我一介孤女,就花银子买下我,认为义女,带我来了临青州。”
佟氏只觉欣慰,一直惦记付姑娘放不下,安仲卿曾几次派人去西安打探,西安佟知府也尽力找寻,终是没有结果,不想今日遇见,看小付姑娘有如此结果,佟氏放下心。
付姑娘说完,问道:“大姐姐不是卖给姓赵的老爷,怎么也会来这里?”
佟氏暗道惭愧,跟个小姑娘怎好说是安仲卿救的,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古人讲这个,也就含糊说遇见帧哥的先生,花钱赎身,这才得以自由。
小付姑娘终究是年纪小,就也不疑。
  
121喜从天降
一紫衣丫鬟走入;道:“回姑娘,酒宴齐备,老爷说了,请佟夫人入席,薄酒素菜不成敬意。”
付姑娘就带着一干众人走去花厅,椭圆型的金围红木桌案上摆满菜肴,方才回事的那大丫鬟道:“这是老爷在城里京菜馆子里要的菜,是名厨田师傅亲手做的,巴巴送了来;老爷说佟夫人乃京都人,怕吃不惯山东菜;特地早早定下的,算好时辰;给做上送来。”
佟氏暗想:魏知县心细,又有分寸,自打她过来,并未在后宅露面,想是怕她有顾虑。
宴席并未有女主人,佟氏猜想来了这半天,他若有夫人早就该出来相见,以女主身份做东。
内宅缺了女主,付锦宁小姑娘理所当然的主人,小付姑娘不愧大家出身,虽小,但进退得当,礼数不输与成人,落落大方,比一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姐都强。
小付姑娘对佟氏的家人都照顾得体,殷勤备至。
席间,祯哥突然道:“付姑娘,我有句话付姑娘别介意。”
小付姑娘含笑看着他,眼中尽带笑意,爽快地道:“小公子请说。”
祯哥微微一笑道:“付姑娘是不是改称我娘做婶子,不是姐姐。”
“原来是这事啊!我当什么!是不是我称呼姐姐长你一辈,你不好意思开口叫人。”说吧,咯咯笑起来。
祯哥被她笑得脸红,正色道:“原本就该这么论。”
付姑娘看他窘迫,不在取笑,正经地道:“好,从今个起我就改口称婶子,这总行了吧!”
说吧,自然而然称呼了声:“婶子。”
佟氏这餐饭吃了不少,许久没吃到京菜,今日吃了倍觉亲切,仿佛又回到佟家,一家人围坐饮酒闲话。
饭后,付姑娘道:“请婶子花园赏月。”
付姑娘前面带路,佟氏等随着来到魏府后花园凉亭,亭中间是一个绿松石几,石凳上摆放大红挑金丝褥垫,付姑娘请佟氏等入座。
这时,亭子下上来几个丫头,端着剔红莲枝托盘,里面摆着精致小巧的月饼,领头的还是方才那大丫鬟道:“这是老爷让送来的,特意在徐家老号订做的,酥而不腻,不知夫人口味,每种都要了些。”
佟氏看每个托盘上摆放几块月饼,旁边放着个木牌,写着月饼里馅子,有桂花馅、蛋黄的,火腿的,咸肉的,还有水果馅,共总有二十几种之多,每块都有佟氏平常吃的一半大,精美好看,周围配上鲜花,看着心情愉悦,赏心悦目。
付姑娘又击了下掌,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抱着琵琶走入凉亭,深深福身,就坐在准备好的梅花矮凳子上,拨动琴弦,指尖轻轻滑过,清凌凌的曲子飘在宁静的夜空,头顶一轮明月,园子里银辉遍洒,佟氏心境恬淡,这夜晚静谧美好。
桌上的人静静地听着,举头望着圆圆的满月,各人心境此刻安详平和,享受这一刻的美妙时光。
不觉天晚,佟氏等不顾付姑娘一再挽留,告辞回去。
走到二门口,小轿早已备好,早上那老家人道:“老爷让老奴送夫人回去,怕天晚路上不太平。”
佟氏道:“谢你家老爷。”付姑娘送至大门口,看着佟氏等上了小轿,直到佟氏的小轿走远,付姑娘还站在门口。
佟氏一路坐轿子到了家门口,先后下轿,徐妈妈上前开了门锁。
一天未回来,竟有冷清之感。
佟氏照料帧哥和郑坚打水洗脸,春花和徐妈妈正要歇下。
突然,传来一阵叩门声。
佟氏诧异,这早晚谁会来,她们在临青州没几个熟识的人。
徐妈妈已躺下,佟氏走去院子里,拉开门闩,猛然间门前站着一人,中秋月圆,照得门前通亮,佟氏赫然见邵云海站在月亮地里,顿时惊呆了。
邵云海呵呵笑道:“怎么不相信是我,你邵大哥回来了。”
佟氏一阵惊喜,呼吸急促,唇都直打哆嗦,不敢相信地重复一句道:“邵大哥是你回来了?”
邵云海爽朗地笑道:“妹子,是你大哥回来了。”
佟氏身子软软地靠在门框上,眼含热泪,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时,徐妈妈和春花在东厢房住,听到动静,披衣出来。
徐妈妈走到门口,向外一看,也愣住。
还是邵云海镇静,玩笑道:“怎么不让我进去,里面难不成藏着人?”
这一句,佟氏‘扑哧’一声笑了,眼中闪着泪花,道:“邵大哥没正行,连妹子也逗。”
说吧,朝屋里喊:“帧哥,坚哥快出来,你们看谁来了。”
帧哥和郑坚才要歇下,就听院子里的门响,早就爬起来穿衣裳,帧哥一听她娘喊,忙跑出去,看娘站在门口,跑过去,此时,邵云海已迈步进门,帧哥一下子认出邵云海,扑到他怀里,激动地叫了声:“舅舅。”
邵云海拍着帧哥的肩头,道:“好小子,有良心,还没忘了舅舅?”
帧哥口无遮拦道:“怎么能忘,我娘见天惦记舅舅,去找过您好几回。”
邵云海瞅瞅佟氏,佟氏不由脸红,嗔怪道:“这孩子,竟瞎说。”
徐妈妈在旁乐呵呵地道:“可不是,当时在客栈里住着,左等邵大爷不回来,右等邵大爷不回,主子就去镇子通向外间的大路上,见天等,等了足有半个月,才歇了心,老奴好歹劝着来山东,说这是邵大爷老家,邵大爷若有命,一定会回来,这不是见面了。”
佟氏听徐妈妈满心高兴,也是有意撮合二人。
佟氏窘迫,怕家人再说出什么来,忙道:“邵大哥快进屋,今儿是中秋,妈妈烫壶水酒,整治几个菜,我们一家人好好庆祝一番。
这时,郑坚和春花也穿衣出来,郑坚走到院子里,正碰上邵云海往屋子里去,郑坚稍一愣神,就大叫一声:“叔回来了。”
上前抱住邵云海,抱得死死的,哽咽道:“叔,你可回来了。”
佟氏想这是个有良心的孩子,当初邵云海救了他,他没忘。
邵云海被郑坚抱着,大声道:“这孩子,我这不是好好的,难过什么?”
佟氏把邵云海让到堂屋坐,又介绍春花。
邵云海感慨地道:“我走没多久,变化真大呀!”
佟家又重新开席,一家人团团围坐饮酒畅谈。
佟氏问道:“邵大哥怎么那日出去就不还。”
邵云海感慨地道:“悔当日没听你的话,非要出去,自以为走南闯北没事,遇上乱军,可乱军那是讲理之人,不由分说,就把我带走,当了兵,后来被官兵打散,我才偷空跑出来,去原来住的客栈找你们,说来临青州,我就又追到这里,回家后,听店里的伙计说有个女人找我,姓佟,我一猜就是妹子你,只说你住在不远的杨府巷,我挨家挨户地找,终于让我找到了。”
佟氏想那日多亏告诉他家下人,看来奔临青州的决定正确的。
邵云海一口气说完,佟氏和徐妈妈等一阵唏嘘。

邵云海又道:“这几月你们是怎么过的,路上太平吗?”
佟氏就捡要紧的事说了,春花的事,她看帧哥和郑坚在桌上也就含糊带过。
佟氏说完,邵云海盯着她,眼神揉入疼惜,道:“妹子一个女人,一路上带着一家老小,却能平平安安的到了临青州,令邵某感佩。”
佟氏被他夸赞,心里也有一丝喜悦,面上却谦逊道:“这也没什么,就是命好,一路没碰上歹人。”
邵云海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又拿过酒盅喝了口,道:“你们在临青州举目无亲,难得你安排得如此妥帖。”
佟氏提壶给邵云海满了酒,道:“邵大哥一定吃了不少苦,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
邵云海砸吧一下嘴,品水酒滋味,道:“过阵子我打算把海上的生意了结,就在山东安定下来,不往外跑了,成个家,过上有妻有子的日子。”
佟氏听他话说到此处,不好在接,郑坚却突然冒出一句:“叔和婶都是好人,这院子也大,不如叔搬来和我们一块住。”
这句话出口,佟氏脸腾地红了,嗔怪地瞟了郑坚一眼,呵斥道:“少胡说。”
邵云海拿眼睛溜着佟氏的脸,佯作糊涂,打着哈哈道:“那敢情好,人多住着热闹。”
郑坚不知是故意还是在男女之事上没开蒙,跟着又说了一句:“我和帧哥就搬去西厢房,叔和婶住上房。”
郑坚一口一个叔婶地叫,叫得佟氏讪讪的,不好意思起来。
邵云海倒是很受用。
本来佟氏不自在,徐妈妈却也倚老卖老道:“主子,我看这事使得,邵大爷一个住,衣食不周,才刚回来,在外面吃了不少苦,住在一块,也好照应着点。”
佟氏心里发急,却又不好驳,怕不给邵云海面子,伤了他自尊,低头左右为难。
邵云海却借坡下驴,道:“我正想吃徐妈妈做的菜,这回有口福了。”
佟氏实在不能不发话,在不说话,等于默认,这事就像是要定了,佟氏斟酌一下,笑着像是不经意地道:“哎!邵大哥什么身份,放着家里大宅子不住,来我们这租来的窄屋子,能习惯?要说照应,邵大哥家里仆从如云,那还用得着我们?我这几日正思摸着找处房子买下来,也省得白花租钱,等搬了新家,地方宽敞了,邵大哥在来做客,就不至太委屈。”
佟氏早有此意,但显然现在不是时机,她把手里的银钱买了房子,就两手空空,万一有个危难招灾的短了银钱,人生地疏,告贷艰难。
邵云海走南闯北当然听出佟氏婉拒,想此事不急一时,慢慢来,人心都是肉长的。
  
122天意
酒酣耳热;邵云海微黑的脸由于酒精的作用,变得发亮,诚心诚意地道:“妹子,我有句话说了妹子别多心;不如一起搬去我邵府住,我孤身一人;住着大宅子,素日嫌冷清;一个人的日子过得无滋无味,自打认识妹子一家;我才知道钱财算什么,什么都没有亲情重要;这些年我拼命赚钱,才悟出这个理,你们若搬去,帧哥和坚哥我请个几个最好的先生来家教,省得孩子们刮风下雪往外跑。”
说着,又看看徐妈妈道:“妈妈偌大年纪也不用劳作,尽管歇着,我拨两个丫鬟侍候,还有这春花妹子不用做粗活。”
徐妈妈听了,感动得直抹眼睛,道:“蒙邵爷看得起老奴,老奴一辈子劳作惯了,闲不住,主子好老奴比什么都高兴。”
佟氏心里滚热,这正所谓的爱屋及乌,邵云海对自己的家人都好,但无名无份住去他家,佟氏不能答应。
想到这,佟氏含笑道:“邵大哥才回来,这些事以后在说吧,房子我租了一年,租钱已付了,不住白空着。”
邵云海又端起酒盅喝了口酒,眼神晶亮,道:“妹子,我看东屋里摆了一屋子玫瑰,妹子喜欢玫瑰?”
佟氏笑道:“那是喜欢玫瑰,是我做胭脂用的,原来这院子里种着玫瑰,到冬就榭了,后来想出这么个主意。”
邵云海惊奇道:“妹子还有这手艺?”说了半句,一拍脑门道:“看我这记性,你佟家经营胭脂水粉生意,妹子怎么能不会做。”
佟氏往帧哥和坚哥碗里夹菜,叮咛二人快吃,吃完了去睡觉,别关顾着听大人说话。
春花在旁接茬道:“婶子做的胭脂膏子可细腻了,涂一点在腮上,晕开,颜色艳丽。”
邵云海道:“做成了拿去那里卖?”
佟氏说了玉脂坊。
邵云海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众人面面相觑,佟氏恍然明白过来,红脸道:“难道那铺子是大哥的本钱?”
邵云海止住笑,道:“没错,那铺子地点不好,我原打算卖掉,一时没合适买主,就先放着。”
众人都笑了,徐妈妈笑着道:“这真是缘分扯不断。”
邵云海笑过后,正色道:“我邵云海说帮衬妹子钱,妹子这等要强之人,平白不会要,不如这样,你做出来,我卖,照着原来的价钱算给你钱,你有多少尽管拿来。”
佟氏这回没拒绝,答应下来。
月挂中天,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帧哥和坚哥早回屋睡觉了,就剩下几个大人,春花今儿高兴也喝了几口酒,本来这些日子孕期反应不太强烈了,可多吃了几口凉菜,胃里就不舒服,突然,胃里一阵翻滚,春花怕扫了大家的幸,强忍住,一头跑出去。
到外面趴在脏污桶边就呕吐起来,邵云海正说话,看春花跑走,开始有些纳闷,旋即反应过来,踌躇片刻,问:“春花是有身子了?”
佟氏看他也不是外人,想和他说了,他在临青州这地界,找个大夫给春花打掉孩子对他来是小事一桩,于是也不隐瞒,趁孩子们不在,就原原本本说了。
佟氏话音方落下,邵云海一拳头锤在桌子上,怒道:“畜生!”
佟氏瞅瞅外面,朝邵云海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让春花听见。
邵云海气恨无处发泄,端起酒杯,喝了口闷酒,道:“如今她一个未嫁大姑娘,带着个孩子,怎么出去见人?”
佟氏趁机道:“邵大哥帮忙找个大夫给她打掉孩子。”
邵云海低头想想,道:“过两日我找个稳妥的大夫,人命关天不是闹着玩的。”
佟氏心头轻松了,又放下一个包袱,邵云海回来她似乎什么都有了主心骨,生活轻松不少,一个人担负太重了,如今似乎邵云海什么都能替她解决,她有了依靠,身上的担子有人分担了。
一顿酒直喝到夜半,邵云海也不方便回去,佟氏也怕上秋,夜晚风凉,怕喝了酒身子热在吹了冷风不好,就留他住在这。
佟氏和徐妈妈就把西厢房收拾了一间,又拿来新被褥,铺得厚厚的,徐妈妈又去厨房烧滚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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