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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桂系演义-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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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委库……”黄绍竑正总带述不要“再嫁”的理由。
  “嗯嗯,”蒋介石不让黄绍竑有插话的机会,他接着说道:“中央对解决广西问题,真是煞费苦心,为了不损伤国家元气,决定把李德邻调中央军委会任职,你和白健生对调,到广西任绥靖主任,以上任命,已于今日正式发表。”
  黄绍竑心里不断叫苦,心想这样做不打内战才怪哩。蒋介石从抽屉里亲自拿出一份委任状和一块四方铜制的大印,交给黄绍竑,说:
  “这是委任状和印信,你收下。浙江的事情,你也不必回去交代了,就在山上住几天,我们由南昌飞广州,你就跟我到广川去,准备到广西接事吧!”
  黄绍竑双手捧着那委任状和大印,心里叫苦不迭,真象乔老爷上轿一般,不知如何是好?出来时,杨永泰、张群、熊式辉又围上来取笑要喝“喜酒”,黄绍竑被他们闹得昏头昏脑的了,一不小心,手中那铜铸大印“叭”地一声掉到了地上,杨、张、熊三人不由大吃一惊,杨永泰连忙拾起大印看时,竟摔缺了一个角,张群、熊式辉忙说:
  “怎的好,怎的好?我们撞了季宽兄的喜事啦!”
  杨永泰笑着说:“不碍事,不碍事,横竖季宽兄是‘再嫁’的人了,我找人用银将这角焊上行啦!”
  几天后,黄绍竑便带着这块用银修焊过的铜铸大印,心事重重地跟着蒋介石,由南昌飞到广州去了。
  第六十二回 苦撑危局 白崇禧预拟讣文 国难当头 蒋李白再度合作
  却说陈济棠逃港的当日,李宗仁也乘西南航空公司专机飞回南宁。接着,蒋介石的南京国民政府发布明令:特派李宗仁为军事委员会常委,特任白崇禧为浙江省政府主席,特任黄绍竑、李品仙为广西绥靖正、副主任。李宗仁见蒋介石下决心捅他的老窝,急忙召开军政联席会议,商讨对策。白崇禧、黄旭初、廖磊、夏威、李品仙、韦云淞、李任仁、潘宜之、刘斐、王公度等军政高级人员出席会议。李宗仁说道:
  “陈伯南垮台后,蒋介石已集中四十万大军包围广西。蒋的嫡系陈诚,卫立煌两军和余汉谋部由广东进逼梧州、贺县;顾祝同部由贵州压来;蒋的另一支嫡系部队甘丽初部则会同湖南何键的湘军,向桂北黄沙河、龙虎关一带推进。蒋介石向我大军压境的同时,又以调虎离山之计,要将我和健生调出广西,他双管齐下,欲置我们于死地。目下,形势非常严重,如何战守御敌,请诸位发表高见。”
  桂系集团的这十几位最高军政人员,齐集一堂,在李宗仁说完话后,沉默了一阵,李品仙用手扶了扶他那黑边眼镜,站起来说道:
  “怕什么,想当年曹操八十万大军下江南,诸葛亮还不是一把火将他烧了嘛,我们己组编了四十四个团近十余万正规军,又编练了一百余万民团,兵精粮足,士气旺盛,养精蓄锐这么多年,还不该乘势打出去么?请德、健二公下令,我愿率第八军为先锋,再下长沙,直捣武汉!”
  李品仙回桂后,白崇禧鉴于他在唐山的那一段“一龙一蛇”的表演,对他不甚信任。桂军在解了南宁之围,白崇禧擒拿了欲叛的杨腾辉后,即升廖磊为第七军军长,却把李品仙放到龙州去当没有兵权的边防督办。当陈济棠发动“六一”运动时,白崇禧回桂布置响应,除原有的第七军外,又扩充了第八、十五两个军,廖磊仍任第七军军长,李品仙、夏威回任第八军和第十五军军长,直到这时,李品仙才算有了军权。也许,蒋介石知道桂系内部的人事关系,因此又从中插了一杠,在调出李、白的同时,又任命黄绍竑、李品仙为正副绥靖主任。李品仙虽然想升官,但此时却不敢要这副主任的职位,他生怕李、白怀疑他与蒋介石、黄绍竑有什么勾搭,欲取李、白而代之,因此在南京国民政府发出明令后,他除去向李、白表明心迹外,又在今天的军政联席会议上再一次表态,以免受猜忌,因为目下除了死心塌地跟着李、白,他是别无前途的。
  “情况不大一样!”李品仙说完后,廖磊跟着发言,“曹操率八十万大军下江南,那时孙、刘联合,诸葛亮在赤壁一把火烧了曹兵。而今广东已失,陈济棠已走,我们没了江东孙权,如何是好?”
  “我看还是不要说曹操和孙权吧,目下国难当头,日本对我虎视眈眈,我们只有抓住抗日的牌子不放,死了才有板子埋!”刘斐站起来说道。他和黄绍竑、白崇禧、夏威、韦云淞都是出自百色马晓军旧部,统一广西作战时,他出任过白崇禧的参谋长,北伐军进到南昌以后,他便到日本留学去了,一去七年,直到不久前才回到广西。
  大家又扯了一阵,仍无头绪,正是百鸟嘈嘈,鸡啼为定,白副老总还未发言哩。白崇禧低头在一张白纸上写着什么,情绪颇为激动,李宗仁忙问道:
  “健生,快说说你的妙计吧,到底是火烧赤壁,还是三气周瑜?”
  白崇禧这才收起手中的笔,抬起头来,望了望李宗仁,将那张写了几行字的纸片递给李宗仁说:
  “妙计都写在这张纸上,请德公和诸位过目!”
  李宗仁接过那张纸片一看,蓦地一惊,但紧接着便把牙齿一咬,唇边拉起两道凛不可犯的梭线,他一拳擂在桌上,说道:“对,就这么办,拼了!”说罢,从白崇禧面前拿过笔来,很、快在那纸片下端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将纸片递给黄旭初,黄旭初很快地也在那纸片下端签了名。顺着轮下去,每个人都签了名,最后由王公度签名后交给了李宗仁。你道白崇禧在那纸片上写了什么奇谋妙计,把大家的心一下子都提起来了?其实,那纸片上写的既无奇谋,也无妙计,而是白崇禧预先为桂系领袖们拟下的一纸讣文!白崇禧见大家都在那上边签了名,便说道:
  “蒋介石不以国脉民命为重,以大军压向广西,用武力胁迫我辈离境。我们只有以破釜沉舟之计,作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打算,抓住抗日救国的旗帜不放,用持久战和蒋介石纠缠到底,即使失败,也是为了抗日救国,虽败尤荣,发得出讣文,在历史上仍将有一定的意义,将来的太史公,是会公正地记下这一笔的!目下,国人要求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的呼声,响彻华夏,正所谓众怒难犯,专欲难成,蒋介石对广西用兵,势必会激起各方面的反对。政治上,我们有利,蒋介石不利。”
  白崇禧接着说道:“军事上,我们有十几万正规军,一百余万民团后备军,粮弹充足。广西处在内线作战地位,容易集中优势兵力,灵活运用。我们可把主力集结于桂林、梧州方面,利用有利地形,进行旷日持久的战争。蒋介石这时正有事于华北和西北,特别由于张(学良)、杨(虎城)不稳,是他的最大心病。蒋介石解决广西必用速战速决的方针,好腾出手来去应付西北和华北问题。若我们和他拖到底,他是吃不消的。因此,军事上,以持久战对付速决战,我们有利,蒋介石不利。”
  白崇禧分析完形势后,按着又说道:“政治上我们要获得各方同情,就必须大造抗日救国的声势。要马上去把李任公请来南宁,准备成立‘中华民国抗日救国会’和‘中华民国临时政府”以资号召;再派人去香港把抗日名将蔡贤初①请来,由他在广西重建有抗日声望的第十九路军。此外,西安张、杨方面,四川刘湘方面,延安中共方面,上海的抗日救国会,等等,都要派专人去联络。“白崇禧最后说道:”刚才为章兄②说得好,我们只有抓住抗日的牌子不放手,死了才有板子埋。但是若和蒋介石作找死了,我们虽有板子埋,虽发得出讣文,开得出追悼会,但是,又不能不感到有些遗憾,因为我们毕竟是死在蒋介石手上,而不是死在日本的枪弹下。为此,我们和蒋介石纠缠到一定程度,到他有知难而退时,万一有和的可能,就应适可而止,因为只有广西一省的力量,究竟是有限的。就请为章兄到广东去看看情况如何?“
  ①蔡廷锴字贤初。
  ②刘斐字为章。
  “好。”刘斐答道,“程颂公也刚有电给我,他说中国要抗战,就不应该再打内战,自毁抗战力量,应敦劝双方和解,问我的意见如何,看广西方面有无和的可能。此时我正好到广州一行,往访程颂公。”
  抗日反蒋的方针大计决定之后,李、白即在广西大造声势,广为发动,株马厉兵。蒋、桂双方,剑拔弩张,大有一决雌雄之势。
  正当此“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时,蒋介石率领一批文武大员,由南昌飞抵广州。蒋军空军不断出动,在梧州、桂林上空盘旋轰炸,广西上空,战云低垂,黑云压城,军事委员会委员长广州行营主任陈诚,一日数次向蒋介石要求发布总攻击令。
  八月十七日,广西空军飞行员郑梓湘等三人驾机三架飞粤投蒋;次日广西空军司令林伟成偕飞行中队长宁明阶驾机两架飞粤投蒋。似乎广西又将变成第二个广东了。
  蒋介石在黄埔召见黄绍竑。
  “季宽兄,我任命你为讨伐军总司令,指挥集结在广西四周的中央军和湘、粤、黔三省地方部队,以军力平定广西,使你能尽快回桂就职。”
  黄绍竑站着,没有说话。蒋介石从座位上站起来,看了黄绍竑一眼,进一步说道:
  “总攻击令,由你亲自下达!”
  黄绍竑仍然默不作声,似乎他没有听到蒋介石说的话。
  “你——这个,是怎么啦?”蒋介石见黄绍竑默然不语,便踱到他面前,问道:“是指挥上不如意了这个,你尽可放心,谁不听你指挥,作战不力,我一定严惩不贷!”
  “委座,请你先严惩我吧!”黄绍竑说话了,那声音冷得象是从冰窟中透出的。
  蒋介石愣了一下,道:“季宽兄,你这是,唵?”
  “我黄绍竑六年前脱离李、白,投效中央,这些年来,为国家总算做了点事情。想不到,有人还怀疑我是桂系,一定要我破坏广西,破坏国家,才能说明我投效中央的诚意。”黄绍竑激动起来,“可我是个中国人,不能干这种使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国难当头,我既不能为国出力,我总不能干破坏国家之事。广西绥靖主任和讨伐军总司令两职,我不能接受,对我如何处置,是关是杀,悉听尊便好了!”
  蒋介石吃了一惊,忙说道:“季宽兄,这些年来,我对你不是一直很信任的吗?我们之间的合作,不也是很成功的吗?请你不要多心,别人怎么说,我是不会听他们的。”
  黄绍竑又不说话了。蒋介石在室内踱步,一边走,一边说:
  “广西要抗日,难道中央就不要抗日么?李、白不服从中央,他们假抗日之名反对中央,居心叵测!”
  蒋介石看了黄绍竑一眼,又说道:“至于中央电调李、白任新职,乃是为了摆脱他们自六月一日以来所处的困难处境,并彻底实现国家统一,以便一致对外。任命地方官吏,本是政府韵职权,他们分属军人,只有依照执行。现在,新的任命已经发表半月有余,还没有见他们有接受的表示,还听说他们有攻粤犯湘的决心,这就要他似晓得,固然中央爱惜国力,企望和平,也决不容对内有用兵自残的举动。李、白只有顺应时势潮流,接受新命,表示就职,才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黄绍竑还是一言不发,蒋介石有些急了,问道:“季宽兄,难道你对中央的政策也还不理解吗?”
  黄绍竑摇了摇头,说:“我愿为委座效力,但是,目下我不能说,也不能做,否则我又将背上桂系的黑锅了!”
  “有什么话,你在我面前尽可畅所欲言。”蒋介石道。
  “中央现在要调李、白出广西,他们绝不会从命。若中央要对广西用兵,三个月内也未必即能解次问题,只怕军事上旷日持久地拖下去,到时必将适得其反。目下国难深重,日军集中多伦,绥东吃紧;西北国共两军对抗,形势亦未可乐观,而中央大军又深陷于广西的崇山峻岭之中,难以自拔,中央自顾不暇,如何应付时局?”黄绍竑道。
  “李、白的空军司令不是也驾机投顺中央了么?他们不会象陈济棠那样的结果吗?”蒋介石对他不费一枪一弹解决广东问题甚为得意,广西空军司令林伟成驾机来归,不仅蒋的左右人等感到解决广西指日可待,就是连蒋介石本人也对此较为乐观,因此,才任命黄绍竑为讨伐军总司令,以便军事上速战速决,尽快压垮李、白。
  “委座,广西的空军我知道,他们哪里比得上陈济棠?广西的空军飞机只有教练机十几架和从日本人那里买来的几架破战斗机,毫无作战能力,李、白不过用来装饰门面,假此声咸而已,就是全部跑光了,也不会影响他们的实力。”
  “嗯嗯。”这回轮到蒋介石沉默了。
  “李、白在广西休养生息五年,自上而下,控制得都非常严密,内部团结,抱成一体,若要以对付陈济棠的那种分化瓦解手段来进行,我敢说这是徒劳。”黄绍竑冒着被视为桂系的风险犯颜进谏了,“广西有十几万正规军,有一百多万训练有素的民团,且民风强悍,一向仇视客军,民国以来立十余年,从未被外力征服过。中央军虽有数十万之众,可是一旦开进广西,必将陷入泥潭之中,难以自拔,是以速战速决根本不可能。因此,请委座三思而后行之。”
  “唔唔。”蒋介石仍在踱步。
  “若论对广西情况的了解,我敢说在委座身边,还没有一个人可以超过我的。”黄绍竑说道,“目下,李、白大造抗日声势,李任潮已到南宁,正在酝酿组织抗日救国政府;蔡廷锴也已入桂,重建了第十九路军,所部翁照垣师已奉令开入钦廉北海一带,中央若逼得紧了,李、白只有铤而走险,到时则无论政治上还是军事上都将使局势更为复杂棘手,甚至失去控制。”
  “这个,这个,季宽兄的意见是怎的好呢?”蒋介石踱过来,不但不发火,反而很有兴趣地听着。
  “愚见似宜经由政治途径解决,以保全国家元气为上策。”黄绍竑坦诚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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