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弱攻的必然性-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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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程。
　　作为楚家大少爷的专属司机，张良今天有个坑爹的任务——尽量多地且不引人注意地买某个人的黄碟。
　　“兄弟，帮个忙，”张良塞了张钞票到行人手里，“能麻烦你帮我从那人手里买碟片吗，啥样的都行，多谢了。”
　　行人一副我懂的表情，给张良买回了碟片，还夸耀自己眼光厉害，挑的都是精品之作。
　　钟楼时针指向了夜间十一点，陆华带着楚天云收工回家，暗想他果然眼光独到、颇有商业天赋，卖碟这一行过了十年居然还有市场，昨天进的货都卖差不多了，看来明天要多弄点存货。
　　回租屋的路上，一个老头坐在圆筒状的烤炉旁，烤番薯的香甜味道在空中飘散。
　　“叔叔，我想吃烤番薯。”
　　“叫我陆哥，不然没得吃，”
　　“陆哥。”
　　“乖。”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　章

　　卖了一个月的碟，陆华居然赚到了两万块钱的纯利润，生意实在是太好了，不过这生意他不敢再做下去了，已经有人盯上他了，不是城管就是地痞，反正都要从他头上狠敲一笔。
　　想当初，他就是因为卖黄片才进了监狱，服刑一年半，在牢里认识了帮派的骨干。像他这种学历低又有案底的人，出狱后几乎找不到正经工作，那会儿小蓉上学又需要钱，他只好在狱友的拉拢下加入帮派，从此走上了人生的不归路。
　　本来像他这种做过牢的人是帮派最喜欢吸纳的“人才”，可惜他天性不喜争斗随遇而安，又惜命得很，在帮派那么多年竟然毫无建树，站在歧路的三岔口上一动不动，只能凭借着“老资格”在帝豪混了一个看场子的差事。
　　就是这个差事眼热的人也不少，因为这本应是一个很有“前途”的差事，拉拉皮条、收小弟的孝敬、刮点嫖资当保护费，陆华一样没干，白瞎了这好差事。
　　其实就算没有小傻子这档子事，他那差事也保不住吧，等帮派里更新换代，原来的狱友都退了，他这个“老资格”也会被换掉。
　　他心底也是想有份正正经经的工作的，只是以前没有自信没有勇气，这次的“金盆洗手”也是老天给他的一次机会吧。
　　想通了这些，陆华也不再对小傻子横眉竖眼了，积极努力地思考未来的发展方向，反正卖碟是不会再做了，他要转行做个不违法的营生。
　　当然，促使他转行的最重要原因是楼下卖凉皮的王大爷要去外地享儿子的福，以后不卖凉皮了。鉴于两人友情深厚，王大爷不止低价转让带全套设施的三轮电动车，还手把手地教陆华怎样把握配料的分量、在哪里能买到物美价廉的凉皮、在哪里生意好、在哪里城管少。
　　好人呐，陆华感动得热泪盈眶。
　　这日风清气朗，陆华带着小跟屁虫细心地擦拭着未来养家糊口的电动车，心里对未来的生活有了些底气。
　　好不容易等到中午十二点，想着小蓉应该不在上课不在图书馆也不在午休，陆华拨通了陆蓉的电话，“小蓉，工作怎么样了，定下来没，就是没定下来也不用着急，现在一半的大学生都找不到工作……”
　　“你又不是大学生怎么知道别人不好找工作，”陆蓉打断了陆华的话，她最讨厌陆华的夸夸其谈，“我面试已经过了，就差政审了，你坐过牢，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我。”
　　“那怎么办，”陆华紧张了，如果真因为他害得小蓉没了好工作，他自个儿都不会原谅自己。
　　“还能怎么办，等消息呗，”陆蓉没好气地说，“你还有事么，同学喊我去吃饭了。”
　　“没事了，你和同学去吃饭吧，”陆华不舍地挂了电话。
　　自从爸妈去世，家里的地被亲戚占了，他唯一的亲人就只有妹妹了，纵然妹妹性格骄纵，他也不舍不得说一句重话。
　　楚天云趴在三轮电动车上的玻璃橱窗前，看向陆华的眼睛散发着光芒，“叔叔，我想吃凉皮。”
　　“不行，等下还要吃饭。”
　　“哦，”楚天云乖乖地应了声，眼睛里的光都黯淡了。
　　陆华从钢杯里抓了一把花生塞到楚天云的手里，“先吃点花生垫垫肚子，马上就能吃饭了。”
　　楚天云立即兴奋起来，捧着花生米递到陆华嘴边，“叔叔也吃。”
　　陆华嫌弃地看了一眼，“你自个儿吃吧。”
　　“叔叔，吃，”楚天云执着地伸着手臂。
　　“行，我吃。”
　　楚天云高兴地笑了起来
　　看我把你的花生米吃光了还笑不笑得起来，陆华恶意满满地一口吞下了所有的花生米，两颊塞得鼓鼓的。
　　楚天云看了看空空的手心，眼里都是委屈，他的花生米，没有了。
　　“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民主政府爱人民哟……”陆华哼着歌，颠着勺，没一会儿，西红柿蛋炒饭新鲜出炉。
　　吃过午饭，陆华便拿着临海市的地图研究营业地点，看了好半天后，决定去西山大学城，那里是郊区，城管的管控力度小，那里的马路宽车辆少，适合跑路。当然，最重要的是，那里的潜在客户多。
　　下午两点多钟，陆华骑着着电动车开往西山大学城，历时一个小时到达目的地，又在附近转了几圈，选定了两座大学的中间的一片未开发的荒地。
　　这里已经有了烧烤摊、麻辣烫、关东煮、小饰品等等营生，都和他的凉皮没有直接竞争关系，这也是他选中这片地界的原因之一。
　　楚天云从电动三轮边上的座位下来，揉了揉酸疼的屁股，就勤快地帮陆华把车上的折叠桌椅拿下来摆好。叔叔说了，想吃好吃的就必须有钱，想要钱就必须做事。所以他要帮叔叔做事，赚好多好多的钱，买好多好多的好吃的。
　　四点以后，这片荒地上的学生渐渐多了起来，各家的生意都不错，由于陆华的凉皮是新东西，竟然有不少人在后面排队，忙得陆华手忙脚乱。
　　楚天云在一边负责把装着凉皮的纸筒放到塑料袋里，一开始动作还有些笨拙，后面就越来越熟练了，给陆华帮了大忙，毕竟他带着塑料手套，实在不方便搓塑料袋。
　　至于收钱这活，陆华还真不放心让小傻子去干，他见周围的摊主都是让学生自己找钱，也跟着这么干了，虽然不是很相信顾客的素质，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有随时把二十以上的大票子都收起来。
　　在西山大学城卖了半个月的凉皮，生意也从一开始的火爆归于平淡，应该是学生们的新鲜劲过去了，不过即使现在生意也不错，许多学生都知道了这片多了一个带着傻弟弟卖凉皮攒看病钱的帅哥哥，同情心泛滥地光顾他的生意。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　章

　　大四下半学期的课程早已结束，工作又定了下来，在工作之前的这段时间，陆蓉和男友吴斌决定到处看一看玩一玩，第一站就是临海市的临海大学，这里有陆蓉的高中同学。
　　在陆蓉的高中同学中，赵橙橙家庭环境是最好的，读的大学也是最好的，就是长得有点五大三粗，性格也很是五大三粗。
　　陆蓉：“这里看着很荒凉啊，哪里有能吃饭的地方呢，我们今天过来就是要专门请你吃饭的，可别连地儿都没有。”
　　赵橙橙，“我们大学在郊区，也没什么好吃的东西，不过最近来了个卖凉皮的帅哥，他有一个傻弟弟，很可怜的，哥哥卖凉皮就是为了给弟弟治病，我和同学们一出去必定光顾他的生意，不过他的凉皮确实很地道，看着也很干净，要不要尝一尝。”
　　吴斌：“就吃凉皮吗？你可别为蓉蓉省钱啊。”
　　“这里又没什么特色餐厅，也就凉皮还算新鲜了，”赵橙橙走到陆华车前，“帅哥，来三份凉皮。”
　　“要不要辣，”陆华抬头招呼道，哪知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小蓉，你怎么到临海市来了，也不和我说声。”
　　“熟人？”吴斌问道。
　　陆华：“我是……”
　　陆蓉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连忙打断陆华，“他和我是一个村的，好几年没见过了。”
　　陆华呆住了，小蓉为什么要这么说。
　　“你好，我叫吴斌，蓉蓉的男朋友，”吴斌礼貌地介绍了自己。
　　“原来都是熟人啊，我是蓉蓉的高中同学赵橙橙，也是梅县的，”赵橙橙十分自来熟，“看在同乡的份上，给我们多加点花生米呢。”
　　“哦，”陆华愣愣地回了一句，低下头木偶般地切着凉皮。
　　“那边好像有家必胜客，”陆蓉突然指向马路对面，“要不我们去那里吧。”
　　“那凉皮怎么办，我们都点了，”赵橙橙有些不乐意，哪有点了东西就走人的，就算是熟人也不能这样干呐。
　　“没关系，”陆华看了眼陆蓉，“正好我跟弟弟还没吃饭。”
　　“麻烦你了帅哥，”赵橙橙十分抱歉。
　　“没关系，”陆华木木地看着陆蓉的背影，这是他妹妹吗，会不会是他错了？不，这是他的妹妹，怎么可能会认错。
　　七点来钟，人流急剧减少，陆华陪着楚天云数今天入账的钱，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马路对面。
　　八点来钟，其他摊贩都走光了，楚天云揉着眼睛喊困，陆华掏出手机，找到“妹妹”，拨了出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陆华按掉电话，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东西全部收拾好后，再一次打了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回到了租屋楼下，锁好车子，把值钱的东西搬进租屋，陆华又一次拨了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洗漱完毕，陆华心不在焉地倚靠在床头玩俄罗斯方块，楚天云躺在他的腿间看大头儿子与小头爸爸。
　　夜里十一点的时候，楚天云已经撑不住陷入了黑甜乡，蜷缩着身体贴在陆华身旁，毛茸茸的头顶还拱着陆华的腰。
　　陆华半坐在床头，已经睡着了，手里还抓着手机。
　　“叮叮叮，”劣质手机的铃声十分刺耳难听，陆华一下子就被吵醒了，同样被吵醒的楚天云不满地用头拱了拱陆华的腰。
　　陆华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十二点才等来小蓉的电话，他反而犹豫着要不要接电话了，任手机响了半分钟，小傻子都发脾气地拿头发扎他了，他才按了通话键，“喂。”
　　“哥，我交男朋友了。”
　　“嗯，我没意见，”陆华不知道小蓉要讲什么。
　　“我和他是校友，他爸是央企领导，他妈是机关主任。”
　　“那很好啊，”陆华还是不知道小蓉要讲什么。
　　“我想和他结婚。”
　　“啊？会不会早了点，好歹让我先考验考验那个小子，看他品性怎么样，你不知道，有的男人……”
　　“哥！”陆蓉不耐烦了，“你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不想让你见他！”
　　“小蓉，”陆华指尖陷入掌心，“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陆蓉冷酷地击破了陆华的幻想，“我不想让他和他的家人知道我有你这么一个亲戚懂不懂，有时候我宁愿自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孤儿。”
　　“亲戚？”陆华很想放声大叫，他只是一个亲戚？他明明是她的亲哥哥，同父同母、如假包换的亲哥哥！
　　“这十年你给我的学费和生活费我都记了下来，总共是十三万八千六百五十，我会按银行五年定期的利息还给你的。”
　　陆华没有说话。
　　“哥，你也要为我想一想，本来我的家境就配不上他，好在我考上了公务员，可要是他爸妈知道我还有你这么一个哥哥，肯定不会同意我们……”
　　后面的话陆华听不到了，因为他把手机挂了。
　　“呜呜……嗯……”陆华捧着脸埋头痛哭，自从十年前同时失去双亲他大哭一场外，就再也没哭过了。因为那时候他知道，父母没了，他还有妹妹，他要做家庭的顶梁柱，他要挑起家庭的重担。
　　那会儿，他年纪小、学历低、见识少，一个人背着一床被子、揣着两百块“巨款”就来到了父母来过的大城市，不知道怎么找工作，不知道可以睡哪里，什么都不懂。
　　他睡过桥洞、公园、火车站，他捡过废品、活过水泥、刷过盘子，就差没乞过讨了。
　　从牢里出来加入帮派，起起伏伏经历了那么多事，也不是没有上去的机会，可他想自己要是死了残了，妹妹怎么办。所以他成了帮派胆小懦弱的异类，艰难地在夹缝中生存。
　　原来他这么多年所付出的，就是那十三万八千六百五十块钱吗？
　　“叔叔，你哭了，”楚天云爬到陆华的身上，轻轻拭去陆华指间渗出的眼泪，“叔叔为什么要哭，是因为小云不乖吗？”
　　小傻子的身体是那么温暖，温暖了陆华冰冷的心。
　　陆华把小傻子紧紧抱在怀里，趴在他的肩膀上放肆痛哭，哭得十分难看毫无形象，可他不在乎，因为小傻子不会嫌弃他。
　　“每次小云不乖的时候，哥哥就会哭，”楚天云迷惘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傻气，“可我总是不知道，小云到底哪里不乖。”
　　“小云很乖，”陆华哽咽地松开了楚天云，跑到卫生间放开水龙头，洗干净一片狼藉的脸，在水流哗哗的声音中，放肆地哭了最后一把。
　　生活，总是要过的。
　　第二天，陆华没有去西山大学城，转而去了东区的火车站。火车站鱼龙混杂，他原本不想来的，可他想尽快攒到一笔钱，租一个店面，可以再不用东奔西走。
　　这些天来，小傻子比来时瘦了不少，他家人找到他的时候该有多心疼。
　　一想到小傻子要离开他，陆华的胸口闷闷的，一整天都提不起劲来。当然，也有可能是这个夏天实在太热了，热得人心慌气短。
　　“哥哥！”原本蔫蔫地坐在小凳子上的楚天云突然惊喜地跑向一边。
　　同样蔫巴的陆华一惊，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小傻子的家人找来了吗？没过会儿只见小傻子拿了一份报纸回来，后面还跟着一中年妇女大喊：“钱还没给呢。”
　　陆华又赔礼又道歉地送走中年妇女后，楚天云喜滋滋地捧着报纸来给陆华看，“叔叔看，我哥哥。”
　　《临海早报》，标题《玉女掌门人惊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