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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江山美色-第2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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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萧布衣却感觉到,他好像已经活不下去。
  他从来没有轻视张须陀,没有谁敢轻视张须陀,可他到现在为止,还是不知道张须陀到底有多少实力,他从来没有逃的如此狼狈的时候。
  张须陀的实力有如碧海潮生,无穷无尽般。
  萧布衣先奔一步,如今体能几乎发挥到了极点。他算定自己逃命,张须陀必会追他,裴行俨虽也是谋逆,在张须陀的心目中毕竟差一些。
  结果如他所料,不但张须陀,就算是罗士信都追了过来。
  他奔跑到山脚的时候,已经滚的七荤八素,狼狈不堪。
  张须陀奔跑之中,还有余力射出了两箭。可萧布衣总是有种天生的本能,在张须陀松弦之际改变方向奔跑,总是和利箭差之毫厘。
  这种不知道天生还是后天的警觉本能,在他遇到得授易筋经之前就时常灵光闪现,在他勤修易筋经后更是敏锐。张须陀弓弦一响之后,神鬼难逃,可萧布衣总是能在长箭射出那刻躲避,竟然让张须陀无可奈何。
  张须陀心中怪异,只觉得萧布衣武功或许远不如他,但是单论这份机灵应变,触觉敏锐,已经是他前所未见。太平道每次都以天机起事,这天机却是总有异能,绝非无因。
  只是如此一来,却是更坚定张须陀铲除萧布衣的念头。
  张须陀武功超绝,可每次射出箭后,不但伤不到萧布衣,反倒和他拉开些距离,索性不再放箭,专心去追。他发力去追之下。罗士信很快的被他抛在身后,却是慢慢的缩近了和萧布衣的距离,追到山脚之时,已经了萧布衣的身后。
  惊异萧布衣耐力之强。奔跑之疾,张须陀脚下用力,纵身而起,手中长弓疾点萧布衣的背后。
  萧布衣蓦地一滚,已然闪开,并不回身。发足向山上狂奔过去。
  张须陀冷然喝道:“一味逃命算什么英雄好汉?”如今和两军交战般,张须陀一心求战,可萧布衣总是免战高悬,让他有了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萧布衣脚下不停,话都懒得多说,高山上怪石嶙峋,树木却是不多。萧布衣暗自皱眉,不知道自己能否会跑到山巅。
  好在这些日子来他多经忧患,并未养尊处优。一番奔跑下来,精力十足,并不疲惫。
  陡然间身后又是疾风一阵,萧布衣大为皱眉,听风向旁闪开。砰地一声响,大石砸在山石上,火光四溅。
  紧接着大石的是接二连三的石头飞来,张须陀脚步不停,脚尖轻踢,地上的石头飞起。有如利箭般地击向萧布衣的背心。
  石块在张须陀的脚下,已和杀人利刃无异。萧布衣径直逃命已经不行,东绕西拐,再奔两步,身后劲风袭来,宛若泰山压顶般威猛。
  萧布衣心中大骇,知道是张须陀全力出手,再也无法躲避。凝劲于臂,霍然回砍。
  这一下他实在是用了全身的力道,虽是简简单单的一刀,风声大作,以锐利破张须陀的厚重。
  张须陀空中一掌击来。见到萧布衣拼死搏命。不惊反喜,反掌击去。正中萧布衣地单刀。
  他出掌极为巧妙,以掌缘切中刀身,顺势抹去,一掌印在萧布衣的胸口。
  单刀已断!
  宝刀虽是锋利,可刀身正是宝刀脆弱之处,张须陀立掌如锤,轻易的击断萧布衣的宝刀。
  萧布衣只来得及用左手挡住胸口要害,双掌击实,萧布衣觉得全身如被千斤大锤敲中,临空飞了起来。
  萧布衣没空心痛他的宝刀,手持断刃,不肯放松。半空中觉得浑身疲惫欲死,感觉到自己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置,气血翻涌,落地的时候,萧布衣鲜血狂喷,骨碌碌的竟往山上滚去,可见张须陀一击的沉重。
  砰的一声响,萧布衣撞在大石之上,不等起身,张须陀已经站在他地身旁,冷冷相望,不再着急出手。
  虽是一击得手,张须陀还是感慨萧布衣的韧性,他这一掌轻描淡写,虽被单刀分了精力,也是几尽十成的力道,本以为萧布衣会被他震断心脉而死,没想到他双眸还是神光十足,只是受了内伤。
  “张将军,你赢了。”萧布衣望了一眼远方赶来的罗士信,嘴角露出一丝苦意,“我还是逃不脱你的手掌。什么天机飞机,你一炮就轰了下来。”
  张须陀皱了下眉,“你说什么?”
  萧布衣只是说出了自己的念头,知道张须陀不会理解什么飞机大炮,“你赢了,怎么还是愁眉苦脸,像我一样,临死前笑笑该有多好?你愁眉苦脸的样子,说实话,真的很难看。”
  “萧布衣,你死到临头,还敢戏谑张将军?”罗士信终于赶到,摇头道。
  无论如何,就算萧布衣将死,罗士信心中对他终于有了尊敬,也不再大声呼喝。
  “天底下,能让张将军出尽全力杀之的人,你是第一个。萧布衣,你虽败尤荣。”
  萧布衣苦笑,“我宁可不要这种荣耀,只想好好的活下去,可眼下看来,我好像没有了希望?”
  张须陀叹息道:“萧布衣,你是个枭雄,心机之深,应变之巧,都是极为少见。我不想杀你,却是不能不杀你。”
  “那临死前我可以问个问题吗?”萧布衣突然道。
  张须陀皱眉道:“你要问什么?”
  “张将军和无上王交手多次,可曾见过他地庐山真面目?”
  “庐山真面目?”张须陀又是皱眉,他不知道这句话是后人的化用,却还是明白了萧布衣的意思,“你是问我可否见过无上王真人?”见到萧布衣点头,张须陀嘿然笑道:“你是天机,竟然也不知道这点?”
  萧布衣茫然摇头,“我不是天机。我也没见过无上王,我要是知道自己的命运,怎么会不能预见今日的危险?我要是天机,知道今日的危险。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个地方躲起来,我要是躲起来,张将军就算武功盖世,神猛无敌,恐怕也找不到我。”
  张须陀皱起了眉头,沉默良久。罗士信却道:“这世上总有太多地人,妄想逆天行事,就算知道命运,反倒会竭力反抗。”
  “说地有理。”萧布衣点头,“不过无论我顺天逆天,我都对无上王很感兴趣,还请张将军在我临死之前告之,我死了也做个明白鬼。”
  “无上王,无上王……”张须陀嘿然道:“在我看来。就是没有高高在上的君王之意……”
  萧布衣一怔,不解道:“没有高高在上的君王,这是什么意思?”
  罗士信冷笑道:“萧布衣,这时候你何必做戏?你和太平道渊源如此之深,怎么会不明白这句话地意思。太平道素来妖言惑众,推出《太平经》蛊惑愚民,说什么这世上本没有君王,人人平等,没有剥削,简直滑天下之大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事情?愚民听到太平道的口号,却都是以为至理,前赴后继地为他们卖命,飞蛾扑火般。历来太平道都是国之大敌,门阀仇视,可笑这些愚民最简单地道理都不明白,只要你大权在手,又怎么会不想当君王?太平道以愚民的理论蛊惑人造反。张将军忠君爱国,如何能容?”
  “他们真地是很愚昧。”萧布衣喃喃自语,心中苦笑,搞不懂愚昧地是罗士信还是那帮听信了太平道宣言的民众。
  “这么说你们也没有抓到过无上王?”
  “没有如何来抓?”张须陀沉声道:“你问我是否见过无上王,我也可以话你知。我虽几次击溃无上王卢明月。也斩了几个卢明月,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新的无上王卢明月冒出来,杀之不绝。可无上王虽多,天机素来少见,老夫知道太平道以天机为重,只要杀了你,任凭无上王如何折腾,也是无济于事。萧布衣,你问完了没有?”
  张须陀虽知今日必杀萧布衣,可见到他临死之前还是淡定自若,谈笑戏谑,心中也是惋惜,是以迟迟不想出手。
  “没有无上王?”萧布衣笑道:“那你们身后站的是谁?”
  张须陀见到他说的淡淡,带有自信之意,忍不住回头望过去,无论有没有无上王,他都知道,无上王和萧布衣,都是难缠的对手,萧布衣别处不跑,却是上了这座山,难道也是诱敌之计?
  张须陀看起来虽像个老农,却比任何人想的都要多。试问他东征西讨这久,只凭勇猛如何能活到今日?
  他霍然回头,见到身后空空荡荡,哪有无上王的影子,知道中了萧布衣的诡计,听到身后有金刃剌风之声,却也不惊,脚下陡转,竖掌迎接。
  罗士信却是大叫声,“休走!”
  张须陀目光闪动,见到袭来地不过是萧布衣手上的断刃,萧布衣却是人影一晃,已经到了大石之后。罗士信深怕他暗算,却从侧面过去抓他。张须陀出手抓住刀柄,纵身跃到大石之上,只听到罗士信闷哼一声,捂住肩头,踉跄后退。
  张须陀暗惊,“士信怎么了?”
  “小心他的绝毒暗器。”罗士信大喝道。
  他才一张口,张须陀见到萧布衣双臂齐扬,就听到咯咯声不绝于耳,漫天暗影袭来。
  张须陀微惊,沉声断喝,手中断刀纷飞,脚下用力,倒退了出去。饶是如此,数道暗影几乎贴他衣襟飞过。张须陀手臂大震,磕飞了数支弩箭,短距离劲道之强,速度之快,只是稍逊他射出之箭。张须陀不由惊怒交加。心道自己一时心慈手软,这萧布衣可没有手软的时候,跃上大石,发现萧布衣已经奔出了十数丈。张须陀长啸一声,纵身追过去,不到山巅之前,又是到了萧布衣的身后,一掌拍过去,萧布衣避无可避。只能接掌,又是吐了口鲜血,神色疲惫,落下来倚着一棵大树,大口喘息,额头满是汗水。
  他的弩箭霸道无比,当初用之对抗李子通,杜伏威,西门君仪三人。还让他们铩羽而归,没想到居然奈何不了张须陀半分。
  张须陀缓步走过去,凝神以待萧布衣的暗器,就要出手,萧布衣突然道:“张将军,我能否问你一件事情?”
  张须陀见到他故技重施,气急反笑,单臂一振,就要提刀砍出。他出招并不华丽,也不花俏。可每次出手,都是沉重非常,让人不能不挡。
  萧布衣才明白自己和张须陀这种绝世高手的区别,他现在还是倚仗速度力量招式取胜,张须陀却已到了大巧不工,举手投足都取人性命的地步。
  见到张须陀提刀,萧布衣屡屡受挫,似乎心灰意懒。长叹声中闭起双眸,好像等死。张须陀微怔,知道这小子绝对不是等死的性格,却不知道又有什么阴谋诡计。只是他全然不惧,箭在弦上。再不迟疑。挥刀急急砍落!
  张须陀蓦然出刀,气势逼人。天地间为之一暗,本以为一刀连人带树砍断。
  天地才暗,陡然变亮,一道耀眼地光芒划破黑暗,从半空中劈下,直奔张须陀!
  光芒极亮,有如闪电划破黑暗,远方罗士信,近处张须陀都是惊诧莫名,骇然光芒的突兀,萧布衣却是毫不奇怪,光芒才起之时,倏然而动,就地一滚,人在地上,双臂齐扬,数点寒光直奔张须陀的小腹。
  张须陀断喝一声,脚上用力,霍然跳起,已经躲开了萧布衣的暗器,人在空中,断刀一横,已然挡住了那道光芒!
  当地一声大响,空中火花四射,张须陀御风而退,他虽是苍老面苦,可身法闪动之间,却有着说不出的飘逸潇洒,让人一望之下忘记了他的老迈。
  光芒被阻,陡然冲天而起,只是轻轻转折,游龙般再次凌空击出,直刺张须陀的胸膛。
  萧布衣也不放弃,更不是等死地样子,大步上前,知道拳脚功夫远非张须陀的敌手,只能倚仗李靖赠与地弩箭杀敌。
  他手臂轻抬,弩箭分别向张须陀的上中下三路打去。
  罗士信方才猝不及防,被萧布衣弩箭射伤肩头,行动不便,只是跟着张须陀追踪,远远的落在后面。这时见到空中光芒居然会自动转弯,不由惊地目瞪口呆。
  可仔细看去才发现,光芒竟然是一把宝剑,宝剑却是抓在一黑衣人地手上。
  黑衣人从头到脚都是包裹在黑色之中,这让他如同暗夜的幽灵般,若非仔细分辨,极难发现。这也让他手握宝剑,乍一看,只能见到一抹光芒。
  罗士信发现这点后,已经明白了所有地一切,此人一直隐藏在萧布衣身后的大树之上,等到张须陀出刀之际,这才遽然出手。
  可虽明白一切,罗士信见到空中那人飘渺如飞鸟般,剑气森然,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这样一个高手,恁地了得,逼地张须陀也是不得不退!
  “张将军小心!”罗士信只来得及说上一句,做不了多余的动作。
  张须陀却已无暇顾及罗士信,他也被眼前的黑衣刺客震惊,最诧异的是,脑海之中,这个刺客竟然毫无印象。
  可毫无疑问的是,刺客武功高绝,还在萧布衣之上!
  刺客长剑刺来,矫若惊龙,他和萧布衣联手一击,让张须陀不得不全力以赴。
  张须陀人在空中,横移一步,闪开萧布衣的弩箭,断喝一声,手中断刃霍然飞出,直击萧布衣。转瞬之间,背上长弓已到手上,张须陀空中搭箭,双臂一振,九石硬弓已被他拉的满月。却是凝力不出。
  刺客竟不畏惧,长剑如虹刺来,玉石俱焚!
  萧布衣伏地一滚,避开了断刀。却已经到了张须陀侧面。
  张须陀松弦劲射,嗤的声响,空气为之撕裂。空中刺客陡然旋转,陀螺一般。空中旋出黑影无数,长箭射入空中黑影之中,带出一缕血痕破空而去。可刺客之剑已到张须陀眼前。
  张须陀冷哼一声,长弓急转,弓弦竟然绞住必中的一剑。
  砰的一声大响,弓裂弦断剑折,张须陀一掌拍过去,正中刺客肩头,咔嚓一声响,刺客居然不躲不闪,断剑急振。已经没入张须陀地胸膛!
  萧布衣却已扑到,趁张须陀全力对敌之际,手中剑光一闪,却是刺入张须陀的肋下!。
  半空中的张须陀仿佛凝立,三人僵立只有片刻,遽然分开,刺客和萧布衣倒飞了出去,滚地葫芦般。
  张须陀吃惊刺客地剑法,却更是吃惊他的奋不顾身,全然不顾惜自己的性命。
  但他毕竟是绝世高手。中剑瞬间已经反应过来,不等敌手刺满,双掌击出,击飞了萧布衣和刺客,虽是身中两剑,可受伤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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