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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江山美色-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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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边没有伏击,只是站着一个人,却不是方才的那个刺客。方才那个刺客滚着出去,却已经横着在地上。
  萧布衣见到门口站着那人身着青衣就已经一愣,发现刺客横着在地更是错愕。只是错愕转瞬即过,萧布衣浮出一丝微笑道:“兄台还没有去睡?”
  他这句话问的直白,目光不由向倒地的那个刺客看了眼,骇然这个青衣人的武功不弱,击倒这个刺客竟然无声无息。
  “萧布衣,跟我来。”青衣人说了一句后,弯腰拎起那个蒙面刺客当先行去。
  萧布衣回头望了蒙陈雪一眼,示意她不要出来,藏好短剑,跟在青衣人身后。
  青衣人东拐西绕。巡逻的士兵见到都是闪到一旁,执礼甚恭。青衣人还是淡漠的样子,一直到了一个大帐外才停了下来。
  大帐看似普通,却是重兵把守,就算青衣人到了也要出示腰牌,核对无误方可进入。
  萧布衣进入大帐,没有时间去查看大帐的奢华,却被里面的氛围所震惊。大帐里面赫然坐着可敦,没有一点嫁女的喜悦之情。
  除了可敦在座,羊吐屯,答摩支,哥特居然也在,如今夜已三更,可众人看起来没有丝毫的困意。
  青衣人把刺客随手丢在地上,那人呼吸如常,却是不能动弹,他虽然黑巾蒙面,但是眼里已经闪出恐惧的目光。
  “可敦,此人行刺萧布衣不成,逃出萧布衣毡帐的时候,被我抓住带过来。”青衣人简单明了道。
  “他是谁?”羊吐屯诧异道。
  青衣人伸手拔剑,长剑一挥,已经把刺客地蒙面黑巾劈成两半。
  萧布衣凛然此人的剑法,丝巾本来是柔软之物,不易受力,他一剑将黑巾劈成两半,无论腕力,眼力和剑法都是相当的高明。
  黑巾一分两半,一张略带张皇的脸露了出来,眼中满是惊惧,毡帐内蓦然静寂下来,索柯突失声道:“你不就是哥勒的手下?”
  哥特牙关紧咬,握紧了拳头,却是一言不发。哥勒是他弟弟,他弟弟的手下却去刺杀萧布衣,这是否说明了什么?
  众人目光转向可敦,都是诚惶诚恐,不敢多言。可敦凝视刺客,沉声道:“是谁主使你去杀萧布衣?”见到刺客犹豫不语,可敦缓缓道:“你若实话实说,我可饶你不死。”
  刺客对可敦极为畏惧,听到不死,眼中喜悦一闪而过,毫不犹豫地说道:“是哥勒。”
  哥特一跃而起,抓住刺客的衣领,厉声道:“你说谎!”
  刺客被他掐的差点喘不过气来,稍微松口气就是高声叫道:“可敦,小人句句属实,如有虚言,天诛地灭!”
  “他为什么让你去杀萧布衣?”可敦问道。
  “小人不知。”刺客摇头道。
  可敦不再多问,目光转向索柯突和青衣人道:“你们去把哥勒带过来,不要让他人知道。”
  萧布衣脸色如常,心中却已经有了大概,只是这个念头实在有些悲哀,见到哥特铁青的脸色,倒有点同情他来。
  索柯突和青衣人出去没有多久,居然就已经把哥勒带了回来,萧布衣初时不解,转瞬一想又是恍然,可敦既然可以派青衣人监视刺客,自然早就怀疑到哥勒,这个女人不动声色,却已经早在暗中调查一切,也是个厉害角色。
  哥勒走进大帐的时候,还有点醉眼朦胧,可是见到刺客和萧布衣都在的那一刻,脸色突然变的有些苍白。
  “哥勒,你可认识这个人?”可敦开门见山,声音低沉。
  哥勒望了那人半晌,点头道:“可敦,他是我的手下巴图库,不知道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可敦,请你把他交给我来惩罚。”
  可敦说的是中原话,哥勒回的也是。萧布衣暗自冷笑。已经猜到了前因后果,原来哥勒突然找他喝酒,并非无地放矢,故意和他说的突厥话,也是想要遮掩心意。
  “他说奉你命令前去刺杀萧布衣。”可敦缓缓道:“不知可有此事?”
  “他是一派胡言。”哥勒怒不可遏,抱拳施礼道:“可敦,我和萧布衣虽然有过冲突,不过早就和解,今夜几个时辰前。我还找他喝酒交个朋友,怎么会让手下刺杀他?”
  刺客脸色惨白,颤声道:“可敦,小人不敢说谎。”
  哥勒双眉一竖,霍然拔刀,一刀向刺客砍去,急声厉喝道:“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他声到刀到,刺客动弹不得。眼看要被他一刀削了脑袋,一剑横向伸出,光芒闪动。‘当’的一声响,哥勒弯刀已经落在地上,一手捂住手腕,鲜血淋淋,满是惊恐愤怒的表情,“你做什么?”
  青衫人淡漠道:“可敦在上,你还敢杀人灭口不成?”
  “我杀人灭口,我为什么要杀人灭口?”哥勒眼中闪过慌乱,怒声吼道:“难道我就可以让人任意诬陷?”
  “哥勒,你现在承认,吾会饶你一命。”可敦终于说话,语气森然。
  “承认,承认什么?”哥勒冷静下来,“可敦,我真不知道巴图库为什么要杀萧布衣,他虽是我的手下,但可敦若是处罚,我绝无二话。”
  可敦微微叹息,“哥勒,难道你到现在还是执迷不悟?你今日找萧布衣拼酒,只是为了想灌醉他,让巴图库去行刺方便稳妥一些,你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有想到萧布衣没醉。”
  哥勒望了萧布衣一眼,露出笑容,“可敦,我想你是搞错了,我为什么要杀萧布衣?”
  “因为你恨他坏了你的好事。”可敦淡淡道。
  哥勒脸色微变,“恕哥勒驽钝,不明白可敦的意思。”
  可敦缓缓道:“哥勒,难道你到现在还要心存侥幸?毒害哥特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你?”
  大帐内一片静寂,只听得到哥勒粗重的呼吸声,有如野兽一般。哥特却是紧咬牙关,脸上悲怒伤心,不解困惑,不一而足。
  “你一直怀恨哥特抢了你的风头,”可敦缓缓道:“你也喜欢克丽丝,或者说喜欢克丽丝能给你带来的权利,这才竭力阻挡这次婚礼。而你阻止这次婚礼的方法就是下毒毒害你的亲生哥哥。”
  她此言一出,哥勒的脸色惨白,半丝血色都无,他看起来还想笑笑,只是嘴角一咧,却比哭还要难看。
  “本来你的诡计就要成功,可没有想到出来个萧布衣,献药破坏了你的好事,哥特假死之时,你是心花怒放,却装作悲痛去杀羊吐屯,只想掩盖自己下毒的用心。”可敦继续道:“后来得知哥特没死,这才怀恨上萧布衣,今夜你特意想要灌醉他,只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他泄愤……”
  哥勒寒着脸道:“可敦,这些只是别人的一面之词,我……”
  “你若是承认,我看在涅图的份上,会把你交给仆骨处理,”可敦寒声道:“你若是不承认,你信不信吾把你直接车裂在营寨里示众?”
  哥勒愣在当场,可敦的口气并不激烈,可是没有谁会怀疑她的决心。可敦的威望远播,以德服人,但她的手段狠辣,也是无人能敌。她这句逼问看似平淡,在哥勒心中造成的压力却是无以伦比。
  “不错,是我下毒又能如何。”哥勒脸色本来苍白,突然变的红润无比,放声大笑起来,他伸手指着哥特狂声道:“我恨不得他马上去死,从一出生,他就压在我头上,他能力不见得比我强,却什么好处都被他占着,在你眼中,我表现的再出色也是没用,他就是个垃圾你也觉得他的好。可敦,你自诩处事公正,可什么时候真正的公正过?你除了为自己的利益打算,你有真正为尊重你的子民考虑过?”
  “你住口。”塔克忍不住大声呵斥,“哥勒,你不见得会死。你是我弟弟,我不会怪你!”
  “是,我是不见得会死。”哥勒再次笑了起来,“可我一辈子活在你的光环下又有什么意思。你实在虚伪的不能再虚伪。你现在还假装为我求情,是为了展示你的兄弟情深,还是向可敦说明你的宅心仁厚?”
  塔克一愣,半晌才道:“哥勒,你实在不可救药。”
  萧布衣沉吟不语,没有想到这两个兄弟情深意重到了如此下场,不由对权力之争产生了厌恶,他是看客,他却在这里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可他还有个疑惑。哥勒不满塔克的地位和压制,更对可敦不满,可是他为什么毒害自己,导致一切事情败露?
  “哥勒,你毒害塔克也就算了,可你为什么要毒害萧布衣,导致马格巴兹中毒?”可敦沉声问出了萧布衣心中的疑惑。
  “我对萧布衣下毒?”哥勒明显的一愣,再次放肆的笑了起来。“我知道他是人是鬼,是猪是狗,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为什么要下毒害他?”
  哥勒脸色红晕,灯光照耀下,红的滴出血来一样。大帐内只充斥他狂放的笑声:“不过这也无所谓了,事到如今,就算所有的事情都算到我头上又能如何?”
  萧布衣心中一动,心想难道向自己下毒的不是哥勒,而是另有其人,可那又是谁?
  众人都是面面相觑,可敦却是沉声道:“这种毒药极其的古怪,绝非草原的东西,给你毒药的又是哪个?”
  哥勒笑道,“原来可敦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他话音才落,又要想笑,只是才笑了一声,突然捂住了胸口,脸上露出极为痛苦的表情。双眼怒睁,喉咙咯咯作响,有如野兽一般。
  青衫人微惊,闪身到了可敦面前,只怕哥勒对可敦不利。哥勒喉咙咯咯作响,转瞬已经满头大汗,偏偏说不出话来,一时间大帐满是惊惧的气氛。
  “哥勒你怎么了?”可敦口气有了疑惑。
  哥勒突然上前两步,伸手去指可敦,青衫人只是一摆手,哥勒就已经踉跄后退,他突然怒吼一声,仰天喷出一口鲜血,人已经委顿在地上,双目圆睁,只剩下手足在抽搐。他全身那一刻变的僵硬,手指微微抽动,嘴角不停地还是流出鲜血,恐怖非常。
  青衫人目光一凝,快步上前,用手探探哥勒的胸口。哥勒又是大叫一声,伸手要抓住青衣人的胳膊,青衣人挥臂只是一振,已经飘然闪开。哥特滚倒一旁,全身抽搐两下,再没有了动静。
  青衫人倏然而退,缓步上前,食指探了下哥勒的鼻息,目光诧异,回头道:“可敦,他死了,是中了一种极为奇怪的毒药而死,我无法查出。”
  所有的一切发生在刹那,众人不等反应过来,哥勒已经暴毙,萧布衣心中一寒,已经知道事情远非哥勒下毒那么简单,多半还有人暗中操纵,哥勒或许不过是个替罪羊而已。
  “哥勒这段时间和谁交往过密?”可敦波澜不惊,缓缓问道。哥勒之死虽然恐怖,在她眼中却和死个牛羊没有区别。
  “他和刘先生有过交往。”索柯突上前一步道:“可敦,刘文静此人来历不明,还望可敦明察。”
  可敦沉吟良久才道:“青衫,去带刘文静过来。”
  青衫人施礼倒退,转瞬不见了踪影,萧布衣这才知道青衫人的名字,原来就叫青衫,和自己布衣倒可以套套交情。
  大帐静寂下来,早有属下过来收拾哥勒的尸体,打扫血污,萧布衣见到哥特远远的站着,眼中疑惑不定,心中叹息,他亲弟弟死了,此人方才还是做作,现在竟然没有半点悲恸,也是个很有心机之人,二人积怨太久,已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
  “萧布衣,现已查明,你的确是忠心耿耿,与下毒一事无关。”可敦突然面对萧布衣道:“你初到草原,功劳赫赫,只封你个第一勇士的称号未免屈才……”
  她略微沉吟,羊吐屯跳了出来,抢在索柯突的前面,不管哥勒尸骨未寒,“我倒觉得萧布衣极为适合千夫长一职,还请可敦对有功之臣重用。”
  “萧布衣,你意下如何?”可敦柔声道。
  萧布衣脑袋有两个还大,暗想你们这种勾心斗角老子看着都烦,如何要加入这趟浑水。“可敦,布衣胸无大志,不善带兵出谋,只想经商贩马,不敢奢求高位,多谢可敦美意。还请可敦知人善用,另请高明。”
  羊吐屯一愣,索柯突也是愕然,二人一辈子都在权利机心中打滚,只以为萧布衣会感恩戴德的谢恩,没有想到他会拒绝!
  “你匹马力擒莫古德一战,已是有勇有谋,更兼又胜了塔克,就算哥勒的暗算对你都是无可奈何。”可敦沉声道:“萧布衣,你看似木讷,却是运筹帷幄,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吾收你到帐下,只想你为大隋尽力,却不想你成为反贼一路。如今天下烽烟四起,马匹告急,你如果不求为官,一心贩马,可是心存了叛逆的念头?”
  她沉声一问,帐内皆惊,都是凛然不语。
  萧布衣微笑道:“可敦,在下只是性格所定,不愿为官而已,布衣安分守己,哪里会存什么反叛的念头,还请可敦明察。”
  可敦冷笑道:“逆贼怎么会说自己叛逆,萧布衣你精明能干,只要贩马有成,当会闻名天下。吾见多了反贼存心对隋室不利,如果你贩马有成,他们又如何不对你拉拢,到时候刀剑在身,你还会不从?不为我用,就为我敌,萧布衣,吾只问你一句,千夫长的职位,你是当也不当。”
  萧布衣苦笑,暗道逼良为娼地见过,逼人去赌的也见过,可是逼人为官的倒是头一回碰到,别人替他担心,他心中并不慌乱,“可敦宽以待人,只是方才所言多有不妥。”
  众人都替萧布衣的脑袋担心,却不如以前那样急声训斥,知道这小子总能说出点名堂。可敦果然问道:“有何不妥?”
  萧布衣沉声道:“江山之守,在德不在险,在宽不在严,苛政猛于虎,德政如春风。可敦,布衣冒昧问一句,试问天下的百姓如果都能安居乐业,试问又有谁会有反叛的念头?”
  几个大臣面面相觑,暗道你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大逆不道。
  可敦却是沉吟良久,“那你的意思是?”
  萧布衣微笑道:“可敦只怕天下谋逆对大隋不利,对萧布衣并不放心,却不知道若是圣上能施仁政,让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太平,就算偶有叛逆,我想不等圣上出兵,民已平之。在下贩马,只是为了生计,就算为朝廷贩马又有何如,可敦偏偏觉得在下想要反叛,实在大为不妥。舜禹在位之时,又有谁想反叛?可桀纣就算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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