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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4章

江山美色-第7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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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法没有破绽,人有了破绽。
  李玄霸一夜数战,狂奔逃命,到如今已额头见汗,体力大耗。他就算是铁打的人,经过这鏖战,也是气力不济。再加上他肋下中了罗士信的一枪,伤痛迸发,如今已近强弩之末。
  罗士信只认识裴行俨和阚棱,并不知道那脸色阴冷的叫做张济,另外两人一个叫做蓝澜,另外一人叫殷宇山。这三人或许领军作战不如裴行俨和阚棱,但论武技功夫,比起裴行俨已不遑多让。
  罗士信见到场中的局面,已知道李玄霸形势不妙。西梁军的方法显然要比唐军高明很多,这五人可很好的拖住李玄霸的行踪,其余的人手尽数扼住险要不让李玄霸顺利突|,
  李玄霸若攻,这五人尽数接的下,可李玄霸若逃,外围陷阱重重,这五人亦是死死的缠住他的步伐。罗士信不解为何裴行俨会出现此地,转瞬一想西梁军多半想两路夹击,攻破沁水的唐军,眼下只能说李玄霸命运不济,落在这种包围之中。眼看仇敌窘迫不知为何,心中并没有什么喜悦之意,相反,罗士脸上只有无奈和疲惫。
  他最后的目标就是杀了李玄霸,可眼下却已不需他来出手。
  转瞬之间罗士信发现自己判断错误,因为李玄霸还有再战之力。
  李玄霸的潜力,简直让人难以置信。本来李玄霸手中刀光已弱,在五人围攻之中,火光熊熊的照耀下,刀光已黯淡的如清晨消隐的星星。但蓦的一声吼发出,刀光暴涨,已压住了篝火的势头,四野苍寂冷漠,被这一声吼震的簌簌发抖,
  刀光暴涨,鲜血崩飞,蓝澜躲闪不及,竟被这一刀斩成两半。
  阚棱大叫一声,一个倒翻出去,可人在空中,胸口亦是飙出一股鲜血,看起来受伤极重。他若非机警,躲闪极快,只要被李玄霸一刀从前胸斩到了后背。
  魔刀破空舞动,出一圈淡红的血滴。血滴空中飞溅,夜色篝火中有如跳动的精灵,精灵齐聚聚在这一刀之中,咆哮呼啸转瞬已到了裴行俨的脖颈。
  李玄霸嘴角溢血,肋下已如血洗一般。被罗士信伤了一枪后,他对伤口不过是简单的包扎,在激战之下,伤口早就崩开,血流不止。可这一刀使出,仍是惊天动地。李玄霸久病成医,若论忍耐,远胜常人,他知道裴行俨是这五人中最大的对手,若能斩杀裴行俨,他还可活下去。
  李玄霸已置身这生以来最大的危机,他要杀出重围。
  唐营一战后,他果如罗士所言,虽向东突围,但兜个圈子,又回到了西方。他不是想从西方群山峻岭中逃走,只是因为他还想去见裴茗翠。
  但他没有见裴茗翠,却转瞬落入唐军的埋伏之中。
  李玄霸退无可退,无路可走。他已眼红,他杀气大盛。唐军的埋伏,非但要不了他的性命,反倒被他拼死搏杀,尽数斩了。但随即他就碰到了裴行俨众人。裴行俨当然非唐军高手可比,裴行俨身边竟然有一批死士。
  这些人来到这里,或许本来就是要杀他。罗士信不算了然,李玄霸却清楚的知道,李渊不放过他,萧布衣同样不会放过他。
  他和李渊只能活一个,他和萧布衣,亦是如此。
  可悲哀的是,他已成为这三者中最弱的一方,弱者就要被无情的踢出这个战局。
  李玄霸不想死,他还要拼,只因想要再见裴茗翠一面。他知道自己结局已定,但临近死亡,不知为何,心中已有了急切的渴望,这种心境,就像当年裴翠要见他一样。
  他要冲出重围!
  他要再见裴茗翠!
  他想对裴茗翠说上一句话!
  这股意念支撑他迸出疯狂的战意,所以他一刀斩了蓝澜,重创阚棱,眼看就要将裴行俨斩于刀下,
  可刀及裴行俨脖颈时,刀势稍顿,李玄霸本来红赤的双眸有了那么丝惘然,刀势如狂风怒卷,但时空了那么刻停滞。
  望见裴行俨的沉稳大气,望见裴行俨的临危不惧,李玄霸蓦的想到了从前。
  他并不想杀了裴行俨!
  只是这片刻的犹豫,张济已抓住机会,竟然飞扑过来,一把抱住了李玄霸。
  李玄霸已被困住,
  裴行俨闪身急躲,本以为逃不过这致命的一刀,没想到李玄霸竟慢了半分,没想到张济竟出手救了他一命。裴行俨避过刀锋,倒转槊杆,已向李玄霸的小腹击了出去。
  眼看李玄霸也要躲不过这夺命的一击,裴行俨也慢了片刻,眼中有了犹豫。
  他已知道,李玄霸方才饶了他一刀,他欠了李玄霸一条命,他能否为了前途大业,将李玄霸毙于槊下?
  李玄霸已清醒,刀虽无法施展,肘部一抬,竟然击在张济的胸口,“喀嚓”声响,张济大叫一声,胸口凹陷了下去,整个人也是凌空飞起,重重摔落。
  裴行俨大悔,长槊击出,再不犹豫。
  李玄霸退,一退数丈,已离裴行俨甚远。他想要逃走,敌手五人已去三个,他要真逃,不见得杀不出重围。
  可他逃不了,因为一人已到了他的面前。
  明月已隐,篝火已黯,就在此时,一道刀光亮起,电闪般向李玄霸劈落。刀光胜过明月,烈过大火,气势磅礴的劈下,带动了天地之威。
  这是谁的刀,竟然有如此气势?
  刀光耀眼,李玄霸一时看不到来人,只是心中大喊,是他!
  长刀斩落,李玄霸无处可躲,只能抵抗。他一刀格出,火光四溅,只觉得全身震颤,手臂发麻,可死攸关,手腕用力一转,奋力将对手的单刀弹开。可一拳如钵,趁隙击来,如大锤般正中李玄霸的胸口。
  拳头或许并不致命,但随拳击出了一支弩箭,霹雳般打透了李玄霸的胸膛。
  “嗤”的一声响后,铁矢飞出,然后才是“砰”的一声大响,李玄霸飞起,喷出了一口鲜血,摔落在地上,一时间不能起身。
  这一拳打散了他的志,打的他内伤全现,外伤尽崩,这一拳威力无俦,甚至不逊于天涯的拳头。
  可这人本来一直都使刀。
  出拳之人正是萧布衣!
  萧布衣收刀,缓缓的舒展了握拳的手,冷冷地望着李玄霸,一字字道:“李玄霸,你完了。”
  第六百一十节 悲欢离合
  萧布衣就算不说,谁都看出来,李玄霸已支撑不下去。
  李玄霸已力尽。
  他拼尽全力,本来有一丝逃走的希望,可萧布衣蓦的出现,一刀一拳一弩后,击溃了他最后逃走的信心。
  李玄霸胸口处的鲜血涌出来,不停的咳,每咳一口,嘴角都是有血溢出,触目惊心。
  虽终于制住了大敌,众人却无丝毫喜悦之意,西梁军亦是损失不小。不算伊始被斩的亲卫,围攻李玄霸的五人中,除裴行俨、殷宇山还算完好外,蓝澜被斩,阚棱奄奄一息,张济重伤不起,若非萧布衣突然出现,李玄霸极可能再次冲出重围。这个人虽可恨,但他们佩服他的武功。
  听到萧布衣的话,李玄霸强自一笑,不理萧布衣手中的刀,只是望着裴行俨道:“信。”
  “我知道,我定会给你送到。”裴行俨挺身而出,虽知道这一答应,极可能后患无穷,但他还是站了出来。
  “不用了,把信烧了吧。”李玄霸叹口气:“送到又如何?死了就死了,何必再自寻烦恼?”
  萧布衣冷笑道:“李玄霸,你若早明白这点,何必搅的天下不宁?”
  李玄霸缓缓道:“可惜……我没有能死在公平争斗之下。”
  萧布衣道:“这句话天下人说得,唯独你说不得。你暗中兴风作浪,何尝又给别人公平的机会?你从伊始就开始蒙骗我,蒙骗天下之人,蒙骗你师父昆仑,蒙骗道中之人,甚至对你一往情深的裴茗翠也要骗。我只问你一句,这天底下你有不骗的人吗?”李玄霸听到裴茗翠三个字的时候,眼中有种疲惫和歉仄,萧布衣冷然道:“试问你这样的人,也要讲求公平?”
  李玄霸沉默良久,缓缓道:“或许,你是对的。”他又咳血,还能微笑道:“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你赢了,你说的就是对的。”他沉默下来,似乎只有出气,没有进气。萧布衣想起初见李玄霸之时,更是恍如隔日。
  李玄霸看起来已支撑不了多久,随便谁上去一刀,都能将他置于死地,可竟没有人请缨杀他。正在这时,卢老三过来道:“启禀西梁王,裴茗翠裴小姐求见。”
  萧布衣微愕,皱了下眉头,李玄霸听到裴茗翠三个字的时候,眼眸亮了下,转瞬黯淡起来。
  沉默良久,萧布衣道:“请她过来吧。”见卢老三有些犹豫,萧布衣问,“还有何事?”
  卢老三道:“不止裴茗翠一人,裴小姐身边有影子、那个武功高强的车夫还有……思楠小姐。”
  “思楠来了?”萧布衣唯有错愕,不知她怎么会找到这里,点头道:“让她们一起来吧。”
  卢老三退下,萧布暗想,裴茗翠早不来,晚不来,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她想要如何?
  萧布衣已知道,裴茗翠终于被救出,可获救的当天她就带着斛律世雄和影子离开了草原。这段日子裴茗翠一直被困,斛律世雄和影子还有影子盟的人也竭尽心力,和宇文破、廖巧手等人齐心协力的开山。可宇文芳当年耗尽人力建造的密室绝非等闲,是以虽有众人努力,也到这时候才成行。若没有廖巧手提议尽快输送食物和水进去,只怕裴茗翠早就饿死在里面。
  萧布衣没想到裴茗翠会在这个时候到这里,就像他想不到,自己会在这里围剿了李玄霸。
  萧布衣在击败翼城的唐军后,命西梁军穷追猛打,一路追击李世民部,见李建成还是固守不出,萧布衣马上决定先和长平的西梁军夹击沁水,打通长平和河东之路,然后分割上党、翼城和柏壁三地,只要击溃沁水的唐军,长平大军就可以向绛郡输送人马,为取河东郡、攻柏壁做最后的准备。
  攻打沁水是知机应时,也是长平那准备已久的计划。
  裴行俨、史大奈早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听到萧布衣传令,马上配合行动。史大奈主攻,裴行俨却带精兵绕路而行,到了沁水西。苗海潮追李世民的时候战死,萧衣命棱张济等人带亲卫先行,配合裴行俨的行动,等到绛郡的援军到来后,然后和史大奈合击沁水的唐军。
  今晚罗士信所见的唐营烽火,不过是史大奈在试探唐军的反应。
  众人沁水西方山中合后,萧布衣和卢老三带部分亲卫亲探沁水营寨,可回头见西方烟花示警,知道山中有变,可不知道到底何事,是以急急赶回。等到赶到地点,这才无心插柳,裴严俨他们竟然困住了李玄霸。裴行俨无意见李玄霸冲他们的地域,吩咐人手扼守地势,自己和张济、阚棱等人围攻李玄霸。没想到李玄霸武功高绝,若非萧布衣及时赶回,一举击溃李玄霸,只怕真让他逃出生天。
  望着生平最难缠的对手,萧布衣已动了杀机。可听到身后几声咳,萧布衣转身望过去,见到裴茗翠正望着李玄霸。
  见到裴茗翠凄然的目光,萧布衣心头一沉,知道她对李玄霸还是有情意。
  这种情意早入骨髓,流于双眼,萧布衣见状,倒是后悔让裴茗翠来见。他知道裴茗翠很恨李玄霸,一直都要逼他出来。他同情裴茗翠,所以给她个机会。他还不知道裴茗翠已原谅了李玄霸,可见到裴茗翠凄婉目光的那一刻,他立即知道自己做错了。
  那一望,有如千古凝眸。萧布衣在二人之间,觉得有些多余,话也不说,移开了脚步。他一动,裴茗翠反倒望了过来,轻咳几声道:“西梁王,我不请自来,请恕罪。”
  “裴小姐劳心劳力,为天下苍生,何来罪责呢?”萧布衣道。
  裴茗翠听萧布衣有言外之意,叹气道:“我想求西梁王一件事。”她以前一直称萧布衣为萧兄,少以西梁王称,萧布衣听到并不直接应允,只道:“你且说来听听。”
  “我想和李玄霸说几句话。”裴茗翠轻声道。
  萧布衣皱了下眉,“他虽重伤,但不见得没有出手之力。”
  李玄霸怆然道:“原来你一直不杀我,是怕我有诈了。”
  萧布衣道:“你错了,我不杀你,并非怕你反击,不过是想看你慢慢的死。”他的口气阴冷,众人听了都是心头一颤,知道萧布衣已动杀机,绝对不会放过李玄霸。
  裴茗翠道:“生死有命,我就算被他杀了,也是我自己的选择,不会抱怨旁人。”
  萧布衣叹口气,摆摆手,不再多言。
  裴茗翠施礼后转身,缓缓的来到李玄霸的身前坐了下来。动作舒缓,似乎心境淡然,可她坐在一地鲜血上,又显凄凉惨侧。
  萧布衣向思楠望过去,见她并未面,正望着自己,问道:“思楠,令堂可好?”
  思楠低声道:“还好。”她垂下头去,五指稍微有些颤抖,萧布衣见她不再多说什么,微感奇怪,揣摩着她的用意。
  裴茗翠缓缓的伸出手去,为李玄霸整理下额头的乱发,想要擦去他脸上的血迹。
  可一夜苦战,李玄霸浑身上下有如血洗,轻轻擦拭,只能给他苍白的脸上,更增狰狞。
  李玄霸竟然笑了,并非强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谢谢。”
  “有时候的事情就是这样,你越想清朗,反倒搅的和一锅粥一样。”裴茗翠道:“就像我想擦去你脸上的血,结果反倒更是失败。”
  “听起来,很有道理。”李玄霸感喟道:“知人易,知已难,说人易,已行难,局外……易,局内难……”
  见到裴茗翠眼泪滴落,李玄霸住口不说,颤抖的伸手想要抹去她眼角的泪。可见自己手上血迹斑斑,满是旁人和自己的血,终于还是挺在半空,眼角有泪。
  李玄霸少流泪,他宁愿流血。
  裴茗翠伸手抓住他的血手,轻轻的放在自己脸颊上,泣然道:“我曾劝你莫要回转,可是,你为什么不听呢?”
  李玄霸道:“我这种人,素来都是属驴子,性格倔强。或许你不劝我,我反倒不会回转了。”他觉得好笑,想要笑,又是一阵咳,胸口还有鲜血溢出,但已不再如泉。或许……他已没有多少鲜血可流淌,
  裴茗翠道:“你谈论分析圣上时见识精辟,可你和他何尝不是一样?”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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