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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清穿人生-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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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抖衣袖,阿尔哈图有些不在乎道:“你们家的小子,一个比一个能耐,咱们能怎么着?”
达山跷个二郎腿,摇头晃脑地,幸灾乐祸道:“此行,本来就以你为主。你说出来吧,咱就出来了!你说去查案子,咱就查案子去了!然后,你唯大老大马首是瞻,那咱也是唯他马首是瞻!这会儿,事儿都到这地步了,你不知道该怎么办,咱们咋知道该怎么办?”
“你说什么?有你这么说话的吗?”鲍白很不赞同道:“本来,咱们出来,就是想闯荡闯荡。阿林阿的事儿,只是个引子罢了!瞧你,把自己说的多清高似的,当时谁让你什么都不准备就出来的?有人拉着你的腿了吗?这会儿,出了这么多事儿,你咋不有点儿同情心?还兄弟呢?切!”
“你!”达山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鲍白,本想说些什么,但是对着他那挑衅般的样子,愤愤一声,又坐下了,“那我不也是想开个玩笑嘛!小林子,咱们总这般耗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而且,有大老大在,想出去好好地溜达溜达,也没心情!”
阿林阿皱皱眉,心里很是烦躁,很不耐烦地松了松衣领,“我大哥那件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鲍白一下子来了兴致,一脚踏在椅子上,满眼星星地望着阿尔哈图,不停地暗示,让他来说,让他来说!很是受不了鲍白视线地阿尔哈图,摆摆手,同意了。
“耶!”鲍白轻咳一声,“既然老大发话,让我说,那我就说了!”
兀自不理会一边达山的嘲笑声,鲍白手舞足蹈地演示起来,“且说,当时,咱们乍一见,四阿哥那般病态,心里是何种担忧!而同一时间,从马车里竟出来个,不明来历地小二时,咱们能坐得住吗?”
“当然坐不住,甚至以为,小三子是谋害四阿哥的凶手时,差点儿对小三子好一顿胖揍!幸好吵闹之际,颤颤巍巍地邢大叔(就是送额尔赫和佳珲去有间客栈的大叔),一把扑到小三子身上,哭天喊地叫儿时,咱们才知道,原来他们二人,竟然是父子!”达山急慌慌地打断鲍白地话,霹雳巴拉接了阵儿,对着鲍白翻了个白眼儿,“你能说后面儿的吗?这段咱们都亲眼经历过,还讲个什么劲儿?”
阿尔哈图也有些不耐烦,“你若是想说书,那回府后,我开个茶馆子,你见天儿讲都行!这会儿,讲重点!先说说,小三子为什么要跟着大老大,然后他们父子怎么回事儿?”
鲍白嘿嘿一笑,赶紧放下踩在椅子上的脚,理理衣裳,“那我就和你们讲讲,之后的情形吧!”
那天儿,邢大叔哭喊着,抱着小三子,父子二人喜相逢。但其后,却是相顾无言,擦把眼泪,静待佳珲喝完药后,便随着一旁地阿克敦,来到了一处静室。
“少东家!”小三子“扑通”,给阿克敦跪下了,“少东家,在客栈的时候,咱死皮赖脸地蹭上车,本就是为了找咱爹。可没曾想,当时,他就在您的那辆车上。您真的是咱的青天大老爷、再世父母啊!”
心思转了转,阿克敦示意达春拉小三子起来,“赶紧起来!当时,也是瞧着前两天儿,你在客栈,很是机灵,起了个心思,带你一程。没曾想,却是恩人的儿子。该是我谢你们才是!”
邢大叔很是不安地攥着衣袖,憨厚一笑,“那么小的两个娃子,谁忍心不管他们呢?小老儿着实没做什么!而且,还是东家的娃子,更该小老儿伺候了。”
“爹!”小三子忍不住叫了一声,很是着急地,再次给阿克敦跪下了,“少东家,小三子自知咱爹算不上东家的恩人,只是,事关咱家一家性命,小三子不得不厚着脸皮祈求一二,还望少东家,给小三子一家做主!”
“小三子,你何必难为少东家!这都是命,强求不得!”邢大叔抱着小三子,很是哀切。
阿克敦皱皱眉头,想说些什么,但是被一旁站着的鲍白抢了话头,“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先说说看!只要不是你们犯了法,那小爷还是能替你们做主的!”
阿克敦点点头,“如今的情形看来,大家很是有缘。若家中有什么为难的事儿,不妨告知一二。能力范围之内,相帮一二还是可以的!”
听了阿克敦的话,小三子喜出望外,连连磕头,拉着有些犹豫地邢大叔,对阿克敦道:“少东家,咱家就是实打实地农民,祖祖辈辈都在村里过活。三年前,就咱遭了大运,被有间客栈的掌柜给选上了,当了个店小二。这还是咱村里的头一份儿!咱完全可以打包票说,整个村儿里的人,都是实诚人。”
“但是,半年前,不知为什么,整个村走的走,散的散,一下子全都不见踪影了!待咱好不容易逢着年假归家时,却是一户人家也没见着了。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咱爹那老实疙瘩,能离得了咱祖祖辈辈耕种的土地?可是,咱找了半年哪,都没有见着,这会儿,真的是好不容易才见着的。咱实在是不明白,这都是为什么?”
说着说着抽泣起来的小三子,拉着邢大叔的手,愈发用力地不肯放开,“爹,你到底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是咱听到的,县太爷想强占咱村儿的土地,所以把咱一村儿的人都赶跑了?”
听了小三子的话,很是气愤地额尔赫,跳下椅子,拉拉邢大叔的手,“大叔,有什么话,你就说呗!我大哥肯定有法子的!”转过头,对着阿克敦道:“大哥,你一定有法子的,是不?”
阿克敦挑挑眉,见着额尔赫是发自心底地,想对邢大叔好,心里放下了一些心思,开口道:“邢大叔,您有话,但说无妨,这里没有外人!”
“这,这!”邢大叔犹豫半晌儿,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直把一边儿的小三子急得不行,一个劲儿地劝导。
阿克敦瞧着眼前僵着的局面,冷冷道:“你不会是看我们年岁尚小,看不上吧!”
“大哥!”额尔赫赶紧拉拉阿克敦的衣袖,小声儿祈求道:“大叔他肯定是有难言之隐的,你就给他点儿时间不成吗?”
阿克敦瞧了眼儿,仍旧不打算开口的邢大叔,仍旧冷冷道:“三弟,不是大哥我不给他脸儿!咱们什么人家?上赶着求办事儿的,多了去了!这般给他面子,主动帮他办事儿的恩典,他不要,那咱们也不能短了气概!届时,多给点儿银两,了却送你们一程的事儿,也就罢了!”
“大哥,可是大叔他还救了佳珲呢!这恩怎么着也得报啊!”额尔赫很担心阿克敦真生气了,赶紧提醒道。
“行了!做奴才的,给主子跑跑路算什么?若是主子碰上危险了,奴才们还想着主子该不该救,那还了得!主子给他恩典,那是主子的恩,有上赶着求的奴才吗?”阿克敦很是不耐道,只是暗地里挠了挠额尔赫的手心。
这不是他还是龚克里宜尔哈的时候,经常和阿克敦玩儿的闭嘴、静待的暗号吗?额尔赫一下子惊呆了,赶紧低头,掩饰,哀嚎:就说以前感觉,大哥他知道的啦!这下子想装都不成了!不过,只要大哥他不问,那就什么都不说好了!反正额娘也是这般交待的!
小三子可不知道默声不语地额尔赫,心里想些什么,他只见着,小东家都不为他们父子说话了,那该如何是好?
狠狠心,小三子对着邢大叔道:“爹,我娘呢?”
简简单单地几个字,一下子让邢大叔的心里防线崩溃了,他抱着小三子嚎啕大哭:“小三子,我对不起你娘啊!我对不起她啊!”
小三子心里很是悲哀,“爹,你没有对不起娘,一切都是那该死的县太爷害的!如今,咱们都这般模样了,还怕什么呢?而且,全村那么多乡亲,谁不想早日回家?还有您的儿媳妇,小翠,她又怎么样了?您总该想想!您就听我的,把您知道的,都说了吧!”
即使再不忍逼邢大叔,小三子还是这么做了,他那仇恨地眼睛,时常在背地里,默默地注视着徐掌柜。眼前的这个少东家,是他三年来,第一次见着徐掌柜那般尊崇,而且,如今又搭上了邢大叔和小东家的这段因缘,他不能放弃,也不敢放弃!
只是,能让一个家庭地顶梁柱,如此痛苦,都要隐瞒地事儿,究竟是什么呢?
阿克敦感觉到,眼前,是一件事儿尚未处理完全,另一件棘手地事儿,即将展开。但是,心里蠢蠢欲动地他,反而有些兴奋。见着邢大叔总算要开口了,示意达春守好门,便静候另一阵风雨的到来。

第六十七章申诉冤情
“少东家!小老儿就很不厚道地,向你倾诉一二了!”邢大叔无奈,细细理了下下摆,站起身。只是,他那平视着阿克敦的样子,实在让人无法想象,这人上一刻,还是那般懦弱!
阿克敦眼瞳一紧,“你,当过兵?”
“小老儿不才,在年轻地时候,吃过几年军营的饭。”邢大叔一句话带过,便不再提及。
“祖上有传,全村的土地,原本归明朝一大户人家所有,为了给子孙后代积福,便将此赏赐给一干得力的下人们。只是,明末地时候,原主人一家,都在战乱中不知所踪。其后就是太祖爷来了。大清朝建立后,新派遣地县令,很快便将村上的土地,重新划分一二,分派到各户!这下子,各家各户心里踏实多了。”
轻叹一声,邢大叔接着道:“相安无事多年,谁曾想,这都多少年了,当年土地原主人的后代,又回来了!不仅回来了,还带着地契,要把全村的地,都给收回去!”
“邢大叔,你既把话说开,那这事儿,我少不了管上一二!只是,如此说道,却是不通。那前明的事儿,能和我大清朝的事儿相干系吗?你莫不是,有些话还没有说完?”阿克敦语气虽缓,但字字带刺儿!
听得一旁的额尔赫分外不舒服,直扭了下肩膀。而矗立在一旁的鲍白,早就充耳不闻、视而不听,装起木头。显然,阿克敦此番样子,他不是第一次见了。
邢大叔心里一颤,但面上不显分毫,“小老儿所言,句句属实!”
阿克敦抿了口茶,“那后来呢?”
“后来!”邢大叔挣扎片刻,最后还是败在了小三子祈求之下,“各家,自有各家的地契,两相相对之下,前去县衙比对。可谁曾想,县令大老爷,竟说咱们拿的那些,都是后来人瞎办的,是假的!还派了捕快,前来协助村里人各自搬走。要说,这祖上的土地,来源虽然不纯,可是那毕竟不是本朝的事儿。大家本想再争个一二,但是众捕快地刀子那么一亮,再加上那位所谓的东家,软硬兼施,给了各家一份十亩的地契。所以,村里的众人,最后眼见着拧不过,最后还是纷纷屈服了!”
邢大叔仿佛再次回到了,往日热闹祥和的村里,一家接一户的,凄凄惨惨地搬离祖地的那一天。
“他爹,咱们也走吧!”邢大娘虽然也很是不舍,但还是随村里人一起,收拾好了行李,就等待邢大叔最后下定决心了。
邢大叔敲敲烟袋,吧嗒吧嗒良久,“他娃儿乍办?”
邢大娘吃力地把行李一件件地,搬到牛车上,“咱们先去他娃那儿,说一声,等咱们安顿好了,再带着他娃一起去新家。”
“新家?”邢大叔嘴里砸吧着这两个字许久,瞧着往日里晒谷子的面上,到处充斥着的持刀拿枪的捕快,说着几不可闻地话,“哪里能有什么新家哟!这一走,只怕命都没有咯!”
“他爹,你在那儿嘀咕什么呢?赶紧搭把手啊!”邢大娘毕竟是上了年龄了,一个人拖着床头,很是吃力。
“这么个大物件,你准备往哪儿搬?咱车上也装不下啊!”赶紧三两步扶着的邢大叔,对邢大娘劝道:“还以为自己二八年华那儿?气力猛如虎哪?”
“怎么,这会儿嫌弃老娘,病了后没那么大力气了?”邢大娘一把仍下床头,指着邢大叔,就要开骂。
“别别别!谁嫌弃谁啊?我不也是瘸腿一个吗?难得你还等了我那么多年!”邢大叔很是感激,当年他从战场上下来时,瘸子一个,家里却还有着个美貌如花,气力如牛的好媳妇等着。
“那算什么?”邢大娘摆摆手,“右脚鞋跟儿加厚点儿,谁看得出来啊!而且,三从四德,老娘还是懂的!”
见着很是顺利地岔开了话题,邢大叔赶紧扶着邢大娘远离床头,上了牛车。“坐好了啊!”
刚歇口气儿,没走多远就反应过来的邢大娘,一下子火上来了,捏着邢大叔的耳朵道:“你个邢老头儿,我说你咋这么痛快!家里的家伙事,你都收拾好了?到了新家,啥子不用?难道你还想再买?”
“买它个七套八套的又咋地?”深深望了眼儿远去地村子,邢大叔叫道:“不都说是新家吗?那当然要配新家伙事了?”
邢大娘笑了,笑得忒是张狂,“就咱那家伙底儿,你还能买他个七套八套的?”一推邢大叔,“做梦去吧你!”
只是,嘴上那般说,也很是想把整个屋子都搬走的邢大娘,心里很清楚,搬不了,也没法子搬!只是,想着那个住了大半辈子的家,到底是舍不得啊!而且,他娃怎么办?她未来的儿媳妇小翠一家,怎么就能搬的那么快?连个信儿都不给?那以后,她家娃子回来了,该成亲的时候,她该上哪儿给他领媳妇去!
垂头抹泪的邢大娘,一个劲儿地念叨着他娃小三子。而一边埋头驾车的邢大叔,不是不知道,他娘心里想些什么。但是,就仿佛背后有幽灵似的,打从开了牛车,他就日夜兼程地往外赶。就连他娘一个劲儿地问,到哪儿了,也没理会。最后还跟他娘闹了好一阵子别扭。
猛吸一口气,邢大叔一下子把心思,从往事里拔出来,双手颤颤巍巍地抚摸着小三子的脸庞,老泪众横,“他娘,最喜欢这般了,怎么看你都看不够!当时,我咋就那么混,讲开了不就好了吗?咋就能让她一个人跑回去了呢?”
“爹!”见着他爹这般模样,小三子也忍不住哭了出来,“你把咱娘葬到哪儿了?”
“葬哪儿?葬哪儿?”原本老实巴交地邢大叔,一下子暴怒起来,凄厉哭喊着:“这都是命,这都是命啊!”
“爹!爹!”小三子慌了,抱着邢大叔,不肯撒手,就怕一个晃神,他爹也不在了。
邢大叔拍拍小三子的背,“他娃儿,不哭啊!咱不哭!”
渐渐平复下来的邢大叔,转身,一脸杀气地对着阿克敦,“少东家,我知道,你是‘少东家’!”
阿克敦直视着神情骤变地邢大叔,缓缓站立,负手相向,点点头,“我是!”
邢大叔宽慰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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