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习经纪人-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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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模特来面试的。”
童悦又打量了几眼来面试的新模特，转身走进办公区，心想：昨天才开的会，今天就来了这么多人，老板的效率可真是够高的。
办公区每个人都像上了发条，比平时还忙碌。童悦走到自己的座位，朝卓玲的办公室里张望了一下。卓玲似乎正准备离开，童悦赶紧敲门进去。
“玲姐，有个事情。”
“什么事？”卓玲手里忙着整理模特资料，头也没抬。
童悦战战兢兢地问：“能不能派个人去昨天的酒店，把林昊的车开回去？”
卓玲停顿了一下，抬头看着童悦：“你去不就行了吗，你是他的助理，这个工作应该是你去做吧？”
“可是，可是，我不会开车。”童悦小声回答。
卓玲停下了手里正在忙的事，就像发现UFO一样看着童悦：“你不会开车？你没有驾照吗？”
童悦惭愧：“没有。”
“现在的人，怎么会没有驾照呢？”卓玲似乎百思不得其解。
童悦心里不服气，“现在的人，怎么就非得人人有驾照呢？我又没有车，要驾照干什么？”但她表面上仍表现得毕恭毕敬。
唐瑾从门口走过，手里抱着一摞模特资料，探头进来叫卓玲快点，看到童悦在，冲她笑了笑，自己先走开了。
卓玲这会儿拿童悦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交代她：“算了算了，我这会儿也没时间跟你多说，让艾米看谁有空去把车开回去吧。”
童悦终于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出去，卓玲又叫住了她：“赶紧抓紧时间考个驾照，你的工作，以后少不了要开车。”说完，卓玲拿着一摞模特资料朝会议室走去，新模特的招选开始了。
798艺术区的一处废旧厂房内，陆冰正在紧张地进行服装大片的拍摄，这次的主题是经典复古。她站在摄影师的旁边，看着模特们在废旧的建筑里，摆出各种姿势。摄影师仔细地挑选着各种角度，不断地按下快门。但陆冰总觉得说不出哪里很别扭。
资深服装编辑坐在电脑前，盯着屏幕，面无表情。陆冰走了过去，站到她身后。屏幕上，随着摄影师的快门一一闪现出的照片小样，的确是不太理想。问题出在哪儿呢？
陆冰又抬头将目光投向了几个正在摆pose的模特身上，那个主模特的表现似乎太僵硬了。她把目光再次投向电脑显示器的屏幕，一张张出来的照片，印证了她的判断，整个画面都因为模特的表现不佳而呈现呆板气息。陆冰看向资深编辑，她还是面无表情，陆冰欲言又止。
就在这时，资深编辑发话：“好了，换下一套吧。”
陆冰吃惊，没搞错吧，这样也能交差？她看着起身出去接电话的资深编辑，有点不敢相信，这样的照片，她自己都看不过去，更别说交回去给主编了，怎么可能过关？已经作废了一次拍摄，这一次可不能再冒险了。
模特和造型师已经开始换装，准备下一套服装。陆冰追出去，想找资深编辑谈谈，但刚到门口，就听到她情绪激动地正在跟电话那头的人吵架。
“你昨天是怎么跟我说的，现在说没时间？我可不是那些无知的小女生，那么好骗，如果你不按时出现，那咱们就都有好看的了。”
陆冰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现在过去打断她。
资深编辑眼睛的余光看到了陆冰，她转头又向远处走开一些，继续讲着电话：“我不听你那些解释，都是借口，既然说了，就要做到，否则，你哪句话还能让人相信啊？”
陆冰见状无奈，又进去回到了摄影棚，看着正在忙碌换装的造型师和模特。摄影师跟一旁的助理正在筛选刚拍的一组照片，陆冰走了过去。
“大冯，你觉得刚才那组怎么样？”
摄影师看了一眼，是陆冰，他用鼠标点击着挑出的照片小样，说：“也就这几张能用一下，你看看，这次的模特你们哪儿找的啊，是不是也太差了，尤其这个。”大冯用鼠标圈指着主模特。
“拍照约得太急了，这几个模特我们也是第一次用。”
“唉，你们的活，每次都是这么急，要不是我今天的安排临时改期了，我也救不了你们场。现在怎么办？拍还是不拍？”
陆冰尴尬地看着大冯，今天是最后的拍摄期限了，否则赶不上出刊，而且还要保证在主编那儿一次过审，但现在这个质量，肯定不行。这会儿也没有别的模特能调来，这可怎么办呢？陆冰看了看已经穿好衣服的模特，又看了看小样，突然有了个想法。她用鼠标调出了一张小样，指着上面的一个模特，问摄影师：“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摄影师看着陆冰指着的一个背景模特，细细的眼睛，气质很特别，他对陆冰笑了笑：“嗯，刚才拍照的时候，她的表现就挺特别的。你想试试？”
大冯的话，更坚定了陆冰的判断，她向大冯点了点头，然后朝造型师走了过去。
“阿美，麻烦你把这套给那个模特，她们两个的服装换一下。”造型师阿美有点意外，看着陆冰临时要换主打服装的模特，这可是犯忌，有可能得罪很多人的。阿美向陆冰确认：“现在换？你确定？”
陆冰看出了阿美眼中的迟疑：“她们两个的尺寸，有没有问题？”
“她们的尺寸倒是一样，我稍微做些调整就行，但你确定现在换吗？”
陆冰看了看资深编辑还没有回来，所有人已经都准备就绪拍下一组了，她下定决心，坚定地说：“换，现在就换，快一点，别耽误拍摄。”
阿美见她主意已定，立刻指挥助手给两个模特换装。但那个主模特却不干了，嚷嚷着要给经纪人打电话。陆冰扔下一句 ：“那就让他来找我。”转头走开。
造型师和助手立刻给两人三下五除二地换衣服，那个背景模特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
下一组照片的拍摄开始，换好了服装的模特站在布景里，摄影师试着拍了几张，陆冰在显示器前看着出来的小样，整体好了很多，但新换的主模特明显有点紧张。陆冰向摄影师示意，先停一下。化妆师和助理立刻过去给几个模特再调整一下妆面。
陆冰走到新换的主模特面前，冲她笑了笑：“我刚看了照片，还不错，别紧张，放松一点，正常发挥就好。”模特听到她的鼓励，松了一口气，表情也放松了一些。陆冰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走开。
拍摄继续，这次的表现好多了，摄影师的状态也被调动起来，连连称赞，频频按下快门。
资深编辑这时从外面走进摄影棚，见拍摄已经开始，她直接坐到了电脑前，看着显示器上闪出的一张张小样，似乎也发现了变化。她抬眼望了望正在拍摄的模特，又斜眼瞅了瞅陆冰，然后仍旧面无表情的盯着显示器。
一个上午，卓玲和唐瑾都在会议室里面试模特，童悦除了要忙自己的工作之外，还要帮卓玲接电话、应付差事。有次，她为了紧急的电话去会议室找卓玲，头一次见识了模特面试的场面。
五个模特一组，不仅要走猫步，甚至还要脱了衣服，仅穿着内衣展示身材。童悦猛地闯进会议室，这种场面着实把她吓了一跳，可这些模特却似乎习以为常，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反应。反倒是童悦十分尴尬，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匆匆走过去跟卓玲说了两句，就赶紧溜出了会议室。
她刚回到自己座位上，就见罗美云步履生风地走进公司，童悦立刻面带微笑地起立问好。但她这不问还好，一问反而出了问题。
罗美云从童悦面前走过，但又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原本已经要落座的童悦，看见罗美云又向自己走过来，以为她有什么工作要交代，但谁知罗美云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你怎么还在这儿？”
童悦有点被问蒙了，她不明白罗美云这话是什么意思？上班时间，她不在办公室，还应该去哪里吗？再仔细回忆一下，卓玲好像也没交代自己要去办什么事情。
罗美云见童悦也不回话，只是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显然她还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林昊是不是今天要拍广告？”罗美云问。
童悦立刻看了一眼自己桌前贴着的林昊工作日程表，的确是今天上午有个广告拍摄。“对，他今天是拍广告。”
“那你怎么还在这里呢？”
童悦有点纳闷儿了：“我？他没叫我去啊。”
罗美云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你是他的助理，还要他叫你去工作，你才去吗？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你要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可是我，我还有别的工作要……”童悦看着堆了一桌子的活，本想为自己辩解两句，但却被罗美云毫不留情地打断了。
“我不管你还有什么工作，林昊应该是你的第一优先级，这回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童悦不敢再看罗美云的目光，赶紧抓上自己的手机和包，匆忙离开办公室。
童悦打着出租车赶到广告拍摄地的时候，拍摄已经进行过半了。正在听凭造型师摆布的林昊，看到从门口匆匆跑进来的童悦，颇感意外。显然他也没想到童悦会来，脱口而出一句：“你来干什么？”
本来童悦已经是一肚子的委屈，现在听到林昊这么蛮横的一句，更是有点气不顺，故意道：“我是你的助理啊，来看看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林昊见她说得理直气壮的，也不甘示弱：“我们拍了一早上，大家也都累了，你既然想帮忙，那就去帮我们买点咖啡和点心吧。我要星巴克的，黑咖啡，不要奶，两份糖。一定要够热。”他交代完，转头又去问造型师：“阿Ben，你要什么的，让我助理帮你去买。”
“那谢谢啦，我要一杯拿铁。”造型师阿Ben向童悦答谢。童悦立刻面带笑容地表示不客气，然后她又询问了其他人都要什么口味的饮料，并且拿本子一一记录下来，总共18个人的。
从摄影棚出来，放眼望去，周围哪有什么星巴克，连个像样的咖啡店西饼屋都没有，童悦只好又打着出租车去找最近的星巴克。途中路过银行的ATM机，她还下车取了一次钱，看着自己银行卡上那可怜的数字，还剩一千多块钱，她咬了咬牙，全取出来。
赶到星巴克，服务员一听她要18杯咖啡，还每杯都不重样，用一种怪异的眼光看着她。身后的其他顾客在不耐烦的催促，有的甚至要求能不能插个队。
但是，当18杯咖啡摆在童悦面前的时候，她傻眼了，这可怎么拿回去啊？
一番折腾之后，童悦狼狈地带着18杯咖啡走出星巴克，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这会儿，她也顾不上别人的眼光了，现在她还需要买18份点心，可是买什么好呢？童悦沿着街边的店面看了看，只有一家泡芙专卖店，心想也行，反正她自己挺喜欢吃泡芙的。于是拿着咖啡，直奔泡芙店。
等她赶回摄影棚的时候，好在咖啡还是热的。童悦把点心摆好，她特地多买了两种口味，供大家选择，然后又给每杯咖啡做好标记，以防拿错。广告拍摄很顺利，童悦刚把这一切弄好，今天的拍摄就结束了。她拿着林昊的咖啡，送到他面前。林昊接过咖啡，立刻招呼着大家吃东西。所有人除了谢谢林昊请客，还都对他这个助理的细心周到赞不绝口。童悦看着林昊，脸上洋溢着小小的得意。
收工离开，童悦跟着林昊，来到一辆越野车前，林昊拿出车钥匙开门上车，童悦惊诧：“这也是你的车？”
林昊见她大惊小怪，不客气地说：“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
“有什么了不起的。”童悦小声嘟囔，然后很自然地开门坐上了副驾驶位。
林昊正准备发动汽车，见童悦也上了车，故意道：“你干吗？”
童悦看着他，一脸不解：“我回公司啊。”
林昊道：“我回家。”
“哦。”
“怎么，你还准备跟着我回家？难道你还提供其他特殊服务？”林昊凑近了童悦，带着一脸坏笑。童悦警觉地往后撤了撤身子：“想的美。”
林昊收起了玩笑的嘴脸，一脸严肃道：“那你还不下车？准备一直跟着我啊？”
童悦想了一下，罗美云所说的“寸步不离”，应该是只限工作范围，今天林昊的工作已经全部结束，那她也不用再寸步不离了。她开门下车，然后狠狠地把车门“砰”地关上。林昊发动车子，绝尘而去，留下童悦一个人孤零零在那里。
十二
Chapter 12
童悦回到公司已经是快下班的时间，她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脱掉两只高跟鞋。在外面跑了大半天，这会儿她的脚是又痛又肿，就像上刑一样痛苦，已经顾不上什么形象不形象了。看着办公桌上一大堆的文件，她还得在下班前处理完。
忙完所有的事情，童悦看了一眼电脑显示器上的时钟，已经7点多了。窗外的天色已经擦黑，但办公室里还有几个人仍然在加班。童悦正准备关电脑下班，卓玲这时走进办公室，看到童悦还在，问她：“还没下班，你今天去哪儿了，怎么也没说一声？”
童悦赶紧解释：“林昊今天拍广告，罗总让我过去看看。”然后赶紧拿起今天的报销单，跟进卓玲的办公室，请她签字。
卓玲拿起两张报销单一看，皱眉道：“怎么光打车费就一百多？还有这咖啡和点心是怎么回事？”
童悦小心解释：“罗总交代的时候，时间已经晚了，所以我就打车过去的，那个摄影棚有点偏，周围也没有公交地铁什么的。咖啡和点心，是林昊要我给拍摄人员买的。”
卓玲拿起笔在其中一张报销单上签了名，然后交给童悦说：“以后出去办事，尽量坐公交或地铁，这次下不为例。林昊请客的费用，找他去报，公司不负担他私人的开销。”
“知道了。”童悦接过报销单，正准备出门，卓玲又叫住了她，说：“你的工作不只是做林昊的助理，还有很多其他的工作，以后出去，你要提前跟我说一声。 把各项工作安排好，也是一种能力，明白吗？”
“明白了。”童悦怯生生地回答道。
“还有，以后这种事情，尽量在上班时间找我签字，我下班以后的时间不处理工作。”卓玲拿起东西走出办公室：“走了，你也早点下班吧。”
“玲姐再见。”童悦目送卓玲离开办公室，长长松了口气。
童悦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家，陆冰正好在煮面，见她进门就招呼她一起吃。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