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品夫人-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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拧在一起做绳子，纺织是用不上，可做麻鞋是可以的。这种麻鞋比草鞋耐穿，还带有天然的颜色，价钱可以卖贵一些，这又是一个赚钱的好主意，石头爹都打算大干一场了。
次日早上，石头娘就把那团乌泥薯的淀粉掺合在黍粮米粥里煮成了稀饭，味道还不差。想到乌泥薯现在已经到了发芽的季节马上就要再次播种了，石头娘就想趁着最后的时节，加工出一些这样的口粮，然后再到山里圈一块地，悄悄把播种一批乌泥薯。等到将来收获到了乌泥薯，既能加工染料，又能得到好吃的粮食，真是个好打算。
赵兴雅也同意石头娘的计划，她建议石头娘现在专门收别人不要的老乌泥薯用于黑色染料的加工，将来就算收获乌泥薯也尽量在深秋挖出，保障黑色原料供应，收获做麻鞋的原料，得到真正的纯淀粉。赵兴雅尝过一点乌泥薯，苦涩难咽，她吐掉了。听说越是个头小，没有成熟的乌泥薯越口感好，苦涩的味道少，煮出来之后表皮是黑色的，可中心部分是黄的，赵兴雅上次吃的其实就是这种，吃这种东西不消化，肠胃不好的人受不了，赵兴雅不希望石头一家经常吃这种食物，让石头娘以后不要再拿这种东西给家里人当粮食。
石头娘也知道乌泥薯不是好东西，可穷人没办法。糜子面也是这种不得不吃的粮食，磨出来的面很粗糙，做饼子太硬，吃起来胃疼。真正适合人吃的是黍粮米，要是能加工精细些，贵族也是愿意吃的。小谷最好，是养胃的，价钱也是黍粮米糙米的五倍，石头家根本没有资格吃。
赵兴雅知道如今赚到的钱还不能帮助石头家过上正常的小日子，看见院子后面的大块空地，她就把心中的一个疑问说了出来：“石头娘，后面院子里的大块空地为什么不用起来呢？种些瓜菜，养几只鸡也能让石头和草儿吃得好一些。”
石头娘听赵兴雅这么说就叹了一口气说到：“这种事不是没有人想过，可是真的做很难做成。我们作为纳贡奴隶，超过十五岁的成年男子，每年要在大田里服劳役两百天，超过十三岁的女子要在管家的安排下做两百天织坊，洗衣房，厨房的家务。另外每户还要上交柴火，山珍，皮毛等贡品，按人头算，大约是每人一年两百钱。我和你石头爹每年要上交三百担干柴，就是抵了贡品。给主人干活纳贡之后的时间我们才能做自己的事情养家糊口，男人打柴打猎，女人纺线干家事，去山里找东西，每天辛苦做事，半饥半饱就只是留着一口气继续给主人当奴隶罢了。”
赵兴雅听完这些有些明白了，做农活的时间一年也就是二百天左右，男人们都去主人的大田干活了，哪里能为自己留下时间种地。不过种菜这种事情，女人总可以做吧，养鸡鸭也可以呀。她向石头娘提出了这个问题，石头娘摇摇头说到：“菜地里的菜籽，奴隶不准拿回家，否则剁掉手，我们就是吃烂菜叶也要用东西去换的。能挖到野菜的时候不要紧，我们都吃野菜和树叶，到了冬天去主人的地窖里拿些菜也是要付钱的。至于鸡鸭，一来很贵，二来我们连人都养不起，还能有粮食养活鸡鸭？其实我们家算是活得还不错的，至少因为要抚养你，主人把这么一处小院子给了我们住，地方大，又能遮风挡雨，不像那些自己盖茅屋的人家一般可怜。”
听石头娘说完这一番话，赵兴雅终于完成了给这个时代的标签定义，向封建制度进化阶段中的奴隶社会，没有人权，也没有财产保护机制，要想活得好就必须把自己变成统治阶级的一份子。给昙妩珍翻本的最好攻略就是先给自己变换身份，否则以后的做事情处处受制约。
成为贵族小姐就要通过崇公爵的首肯，说客只能是刘氏侧夫人或者是大公子。大公子的力量直接却不好用，倒是刘氏侧夫人最有用，要打动刘氏侧夫人就要有足够的本事，赵兴雅要准备充分之后再和她谈谈条件。先让石头一家成为对刘氏侧夫人有用的人才行。
赵兴雅的主意打定却把事情先放在了积累财富，过好日子上面，她问石头娘说到：“我们不种菜园子里的菜，撒些野菜种子在后院吧，将来你和石头爹除了服劳役，干什么活计也由着我安排，今年我就要让你们过上穿粗棉布，吃黍粮米饭的日子。不知道石头娘说圈块野地种乌泥薯的事情怎么操办？”
石头娘说到：“这边的山和田都是崇公爵的，他手里还有五千多国家奴隶进行耕种和纺织，深山上的土地种不出粮食，种些乌泥薯还是不错的，主人家不管我们怎么圈野地种，好多人家都在山边上种些简单的东西贴补家用。乌泥薯这种东西认地，种上两年的地就不会再长了，非要隔上一年才会再收获，所以各家都是换着地方种。我们都是看中了哪块地就用柴火篱笆围起来开荒，只要没有野猪，野兔糟蹋，七分山地就能种出一个人半年的口粮，不过没人会拿这个当全年的粮食，吃坏了肠胃，人会死的。我们家从前也圈过一亩山地，贴补些粮食。人口多的人家最多圈过三亩，圈多了没空打理也浪费种子。”
赵兴雅说到：“既然圈地了，就弄大些，除了种一点乌泥薯，还可以种些蓝草，茜草之类的染料，如果还能种一些豆子之类的东西就更好了。那些东西不要你们大人操心，我想带着一些小孩收拾。石头爹和石头娘以后可能要经常在外面跑动了，我们应该在山里收拾出一个地方，悄悄染布卖，以后我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
石头娘听完赵兴雅的话就高兴地说到：“雅儿，我跟你想到一块去了，等石头爹忙完了刘侧夫人那边的活计，我们在山里寻一个山洞，置办染布的工具，悄悄在那边干活就行，我们的地也圈在附近掩人耳目。若是将来能在平民区找到合伙的人，让他用钱砸钟家，崇爵爷还是怕老爷的，要是老爷肯说一句话，雅儿你也许就会被认作大夫人的女儿。我们要是能跟着你，就算是一辈子做奴隶也是不要紧的。”
赵兴雅说到：“钟家的老爷是谁？大夫人的祖父还没有死吗？”
石头娘说到：“老老爷前年就过世了，现在的老爷就是大夫人的父亲，虽然因为一场变故只继承到了候补子爵的位置，可他毕竟是大夫人的父亲，大公子的外公，爵爷会给几分面子。”
候补子爵？这又是什么新鲜的名字，赵兴雅觉得有必要问清楚，石头娘便对她解释到：“东越只能有七位子爵，可是有资格当子爵的人不少，列侯大人便帮他们排出了替补名单，按顺序领受爵位。本来老爷是可以顺利继承老老爷爵位的，可惜老老爷去世的那一年，封地缴纳的贡品不合格，结果列侯让老爷补足之后继承爵位。在爵爷的帮忙下，一个月之后老爷好不容易凑齐了剩余的贡品，可朝廷却不知道为了什么绕过东越的列侯大人，从北齐指定了新的子爵来东越接受爵位，把钟家的封地都收走了一大半。老爷现在算是第一替补子爵，只要有子爵犯错就能重新恢复钟家的位置。可子爵犯罪削爵的事情哪里会年年有，老爷只好慢慢等了，他如今不过四十五岁，等不到就只能交给后辈再等下去。”
原来是这样，钟家现在已经失去了爵位和封地，还要靠崇家帮扶，难怪大公子的管家要巴结爵爷府的管家。钟家因为贡品的事情才失去了爵位，可见钟家如今不太富裕。看来这条路子也可以想着谋划一番，只是不知道要用多少钱才能买动他开口，赵兴雅现在急需发家致富。
石头兄妹冒雨去别人家换熟透了，个头大的乌泥薯了，石头娘估计能换来三四百斤这样的乌泥薯，价钱最多是五六十个钱。买生锈的铁和用稀饭泡铁浆在春节大约要泡一个月才能用于黑色染料，这些都需要时间，石头娘心里着急，便带着钱去外面寻锈铁，买有盖的瓮装染料去了，赵兴雅想要一个小秤做配方，这种东西还真的不容易买，石头娘只能尽力而为。
使用银币会让人怀疑石头娘的身份，赵兴雅让石头娘把自己名下的六百多个钱取出来了，要赚钱先花钱，七百个钱起步的小染坊不知道能赚出多大一笔财富。
26惊喜
石头一家都走后，赵兴雅的身边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她耐心地整理她的工作笔记，对照那些罐子里的染料比色，仿佛是回到了现代，在大学的实验室里做功课。午饭前雨小了，石头兄妹趁着小雨运回了五六十斤乌泥薯，又给赵兴雅送来了中午的饭菜。下午兄妹两个还要去更远的人家买乌泥薯，吃完饭之后他们又出去了，屋子里又只剩赵兴雅一个人看家。
大约下午两点的时候，天突然黑了下来，得如同夜晚一样，赵兴雅知道这是大暴雨来之前的天色。她此刻忽然想到了自己的金属劳工，七八天不见了，不知道它把那处神秘的小院收拾地怎么样了。下雨的时候，金属劳工就不能做事了，不知道它会怎么度过雨天。赵兴雅想到雷声会让金属劳工分身的事情就觉得很有趣，那个怕雨水的家伙不会傻到站在雨里让雷劈吧。
春雷轰隆隆响了起来，春雷和闪电同时发动，让整个大地都在颤抖。随着大雨倾盆而至，天色也渐渐亮了起来，雨水打在了赵兴雅的脸上，她便赶紧关闭赏雨的窗户。窗户关上的那一刻，赵兴雅忽然间就毫无征兆地晕了过去。有件奇妙的事情正在发生，和赵兴雅的金属劳工有很大关系。金属劳工当时躲在神秘小院里的一处避雨，直挺挺站了快两天。这次雷电同时降临，它也没有任何反应。
一个闪电打落下来，那间屋子的房梁突然断了，整个墙面都砸到了金属劳工的身上。为了执行赵兴雅的指令，金属劳工身上的能量已经完全用光了，雨水一来，它除了被毁掉没有任何躲避的方法。可巧的是那面墙里面不光是砖石，里面还有一个暗格，隐藏一包金银和几把锋利的匕首。这些本来是用来逃亡的东西最后还来不及被动用就被长久的尘封了。那位列侯为了长久的富贵，派出了最好的杀手，杀死了曾经的侧夫人，连三个亲生的子女都没有放过，这些东西对死人而言根本没有用。
惊雷闪电对于屋子里的灵魂也是可怕的，雷电会让它们消散于天地间，那些曾经的仇恨也将随之烟消云散。为此避免这样的消亡，带有怨气最多的灵魂开始召集那些弱小的灵体一同抵御雷电，它们既有不同阶级的人，也有山中曾经凶暴的野兽，它们全部聚集在一处最坚固的屋宇里，一起摆脱天地的力量。
不知道为什么，这处掩藏的院子格外能吸引雷电，压在墙体里的金属劳工因为沾染了雨水即将融化，因为赵兴雅是给予过它血液的主人，它毁灭时影响了赵兴雅的身体，让赵兴雅昏倒过去。
几个连环雷接连而至，奇怪的事情突然发生了，融化了的金属劳工迅速和暗格里的金银，青铜匕首融合，一道霹雳从天而降，一股莫名的吸引力就开始牵动怨灵往金属液体里钻。这种融合持续了半个小时，很快产生了新的固体结晶，三个颜色各异的金属小球突然跳了起来，一起逃向还能遮蔽风雨的屋子。
这种奇异的变化也被另外一个时空所关注，一个在打坐的老道突然睁开了眼睛，满是惊喜地跑出了屋子，他大声对一群忙碌着的徒子徒孙们说到：“我终于赢了，我的师父不相信我的金属奴仆能分身，这次它就分成功了，还一次分了三个。”
台下忙碌的人群听到这个消息也颇为吃惊，这位以偷懒为最大发明动力的老道，年轻的时候发明了一种金属奴仆，被师门耻笑这种发明是垃圾，还不如找仆人划算。这件事让如今的老道耿耿于怀，那件唯一存世的成品也被他换成了酒，没想到几十年之后，他制造的金属奴仆会在另外一个时空分身成功，这对一生比较失败的老道是个不小的安慰。
不过老道很遗憾，虽然能够感应到自己的作品在另外一个时空发生了巨变，可他还是无法把作品带回自己的时空进行佐证，他只有通过和金属奴仆的联系，找到金属奴仆的现任主人，希望现任的主人会珍惜爱护他的发明。
赵兴雅在迷迷糊糊之中看到了一张苍老的脸，吓了一跳，那个老道赶紧说到：“姑娘莫怕，我是金属奴仆的制作者，我来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你赚大发了。一个仆人变成了三个，一个有男人的能力，一个有女人的本事，还有一个是小孩和野兽混在了一起，看家护院，陪着你玩都很好。三个奴仆会做那些灵魂从前会做的事情，全听你的话，你实在是太有运气了。”
赵兴雅突然听到自己的金属劳工变成了三个，联想到刚才的雷雨天气，有些明白了。本来有了这个金属劳工无非是多了一个在天晴时用的保镖兼长工，聊甚于无，可现在变成了各具特色的三个劳工，确实挺幸运的。只是不知道使用这些分身要注意些什么，现在既然发明者出现在了眼前，那么不好好请教一下还真是浪费。
赵兴雅很虚心地问老道说到：“仙长，你真有本事呀，不知道你的金属劳工是怎么制造的，现在的分身还怕什么，还能分身吗？它们还怕下雨吗？”
老道听到赵兴雅叫他仙长就乐开怀了，他对赵兴雅说到：“这就是老道我的奇思妙想了，这些金属是天外飞石之中提炼出来的，能吸收灵体，我把它在一处穷人的墓地放了几年，打造了这么一个金属奴仆。有钱人的灵体是不能要的，要是它比我还聪明会偷懒，就要换我伺候它了。这三个分身肯定不能再分了，可你能教会它们做事。那个小的，你哄着它一点，它就会很乖，那个男的也好办，本来他主要就是原先帮你忙的奴仆，就是那个女的难说呀，她会做什么，我可不知道。现在它们还是怕雨水，而且还不能离开它们出现的地方五里地，除非你在它们身边十丈之内。”
赵兴雅对这样一个奴仆有些不放心，她马上问老道说到：“仙长，你是说这三个金属奴仆是有了智灵的东西了，我不一定能驾驭它们，也许要提防它们，是吗？”
老道说到：“那不可能，它们绝对是忠于你的，只是可能有点狡猾，它不喜欢做某些事情的时候会拒绝你，其实这事它们会做。我教你一个好办法，如果谁不乖，你就让它变成一块薄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