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品夫人-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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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二爷没想到卢氏夫人的消息这样灵通，连崇府愿意小雅考女官遴选的事情，小雅隐约的身世都知道，不过就是这样，他还是不敢做赵兴雅的主。他硬着头皮对卢氏夫人说到：“干娘，我这个外甥女特别有主见，这件事必须让她承诺干娘您。我外甥说李公爵收了她当养女，田家还想收了她的前程。本来这个丫头还想求您说话，她预备在女官培训的时候经常溜出去打理自己的产业。”
卢氏夫人听后大为诧异，这个女孩子早熟到离谱了吧，从一岁多就开始培养的贵族女子，也许在六岁的时候能看懂账本，可能当家理事的孩子，在她的记忆中绝对没有。
看见卢氏夫人这个样子，钟二爷再次说到：“干娘。是真的，这孩子厉害得很，去年在团圆镇上，她带着家奴半年赚了十万钱。她不喜欢针线，却能认字，画画，您还是亲自和她说这件事，她人小志气高，打定主意这辈子绝对不当媵妾。”
这番话引起了卢氏夫人极大的兴趣，她立刻叫身边的管事出去把赵兴雅带进来。她要亲自考核一下这个几乎是神童的孩子。赵兴雅那时候和淑媛玩得正开心呢，卢氏夫人叫她过来的时候，淑媛还不打算让她走。在她眼中小雅妹妹是她见过最好玩的朋友。她看到小雅走的时候，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卢氏夫人为了考小雅的本事已经让人准备了几样东西，赵兴雅进入屋子之后，卢氏就板着脸说到：“崇雅，去绣一个花样子出来。”
卢氏夫人的话刚说完立刻有人给赵兴雅送上了一个绷子。上面已经有了一面白绢丝，桌子上有个笸箩，绣花针，剪子，七色绣线都是全的。赵兴雅接受过李爱梅的女红训练，她很快就穿针引线。在白绢丝面上绣了几朵小花。
当年李爱梅培训赵兴雅做些针线的原因，一方面是为了养成赵兴雅传统女性，另一方面是训练赵兴雅的细致和耐心。可赵兴雅不喜欢做针线。只愿意练习用线钩花，加上她的课业紧张，要学的才艺很多，最终她学会的只有绣几朵小花。
卢氏夫人把赵兴雅的作品拿过来看了看，很普通。看来这孩子不是很喜欢女红。随后她让赵兴雅写字作画，赵兴雅随意画了两只小雀。写上“两只山雀”四个字就交差了，她不知道卢氏夫人这样做的目的何在，所以她不想卖力。
卢氏夫人看过赵兴雅所谓的书画之后，淡淡一笑，说到：“六岁的孩子能做到这样子也不容易了，不知道你会不会歌舞？”
赵兴雅一愣神，不知道该说会不会，这具身体是昙妩珍的，据昙妩珍留下来的一些说明，此女在歌舞上的天分极好，特别会唱歌，这也算是昙妩珍勾引男人的本事之一。赵兴雅觉得这副身子的嗓音极为出众，至于舞蹈，她受过专门的训练，在众人面前表演也是手到擒来，就是不知道该不该这样。
钟二爷站在卢氏夫人身边不敢出声，甚至连眼神都不敢溜一眼赵兴雅，赵兴雅索性说到：“我不会歌舞，哼歌小调给您听。”
赵兴雅听过当地奴隶唱一些小调，这些也是苦中作乐，算不算高雅，她这次唱的是采蘑菇时候唱的小调。小调的意境是说一个女孩和蘑菇们做迷藏一般，她要争取找到最多的蘑菇，换成粮食吃个饱。卢氏听完赵兴雅的小调，脸上露出了笑容，她对钟二爷说到：“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她不愿意都不行。”
钟二爷苦笑着对赵兴雅说到：“小雅，你当女官的事情，我干娘管定了，你必须让段才人满意，还要把淑媛带到身边，让她和你一起学艺。”
赵兴雅对此很纳闷，直接对卢氏夫人说到：“尊贵的夫人，我怕在家里受人摆布才准备考女官遴选，打算在十二岁就离开，不想当什么王族的媵妾。我此生立志当贵族家的正品夫人，只要不和我的志向相悖，我做什么都可以，夫人您要向我承诺，那么我也会配合您的一切行动。”
这番话实在是大胆到了极点，卢氏夫人心里也认为赵兴雅太痴心妄想了，贵族家的小姐既然承受了家族赠与的嫁妆，就没有资格说婚姻完全自主，挑选的范围也是有限的。一个媵妾生的庶出公爵府小姐连王室的媵妾都不愿意当，还立志想当贵族正品夫人，简直是太高看自己了。
卢氏夫人没有直接说赵兴雅是在做梦，她向赵兴雅提问到：“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吗？你知道当正品夫人要有什么要求，还有崇府会给你多少嫁妆吗？”
赵兴雅不畏卢氏夫人的目光，大胆地说到：“我是公爵府媵妾所生的女儿，在府里除了我大哥，没有人真心希望我幸福。我知道当正品夫人要学会很多事情，还要有很多嫁妆，虽然崇府只给我二十万钱的嫁妆，可我已经有一块三百多亩的土地，还有一群会赚钱的家奴，我相信自己到了出嫁的时候至少会有二百万钱的嫁妆。若是我才能出众，嫁妆丰厚，我相信贵族之中会有不拘出身的人，愿意娶我为正品夫人。”
卢氏夫人看见自信心满满的赵兴雅，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压制赵兴雅，这个女孩子的志气让她有所触动，当年她何尝不想做正品夫人，何尝愿意背井离乡来到东越。最后卢氏夫人板着脸对赵兴雅说了这样一段话，：“你有这样的志向是好的，可事实上有很多事情由不得你做主，你也许能自己赚到一大笔嫁妆，可是想进入好一点的世家当正品夫人也要有机会。将来要是形式所逼，你不能得偿所愿，我希望你也不要自弃，当正品夫人虽然荣耀，可很多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也。夫君的宠爱也不是品级能决定的，能成为王室的女人，至少能让后代脱离卑贱的命运。”
赵兴雅知道这番话是卢氏夫人有感而发，便真诚地向卢氏夫人说到：“谢谢夫人教我这些，我也明白这些道理，可是我的志向也不会轻易改变。我可以把淑媛带进教养才人身边学艺，我喜欢和淑媛在一起，不知道夫人能不能帮我溜出培训的院子，在我十二岁左右帮我从里面脱身。”
卢氏夫人点头说到：“帮你溜出来很简单，段才人那边我会打点，至于脱身的方法更简单，你这么聪明不需要我帮助。不过为了能顺利归入段才人的名下学艺，你这样的才艺可不成。宫中选女官就是为王室培养不同风情的女人，有时候才华过高反而是宫中必须除去的异端。我找人教你歌舞吧，段才人是专门培养女子姿色的女官，她是前任女官从五岁培养起来的，为陛下专门调教枕边人。”
赵兴雅的脸红了，她终于明白卢氏夫人的目的了，那个叫淑媛的孩子是要被调教成一件征服男人的工具。自己刚才的才艺确实次了些，想要成为将来的媚骨妖姬是不成的。不过赵兴雅真的没有兴趣学这样以色事人的歌舞，她对卢氏夫人说到：“我会一些歌舞，请夫人再看我的表演。”
卢氏夫人同意了，随即赵兴雅就拿起了刚才带进来的春梅，当众表演了一段热情的舞蹈，嘴里唱着现代的流行歌曲，这样绝对能让卢氏夫人吃惊，也许这样就不用花时间学习歌舞了。
卢氏夫人看完赵兴雅的表演，忍不住大声叫好，钟二爷也一脸惊喜，小雅的天赋太妖孽了。卢氏夫人最后说到：“你天生姿色出众，可这样古怪的歌舞怕是选不上，我会让人给你专门编排一出歌舞，你随便练练就能入选，从此之后你就是我的外孙女了，你想干什么，我都能帮着你。到了段才人那边你只要让淑媛好好学艺，将来我卢氏家族都会给你一个人情。”
彻底的利益交换，赵兴雅愿意接受，有了卢氏夫人这样的靠山，未来更加光明了。
136 女官秘史
交易谈好之后，卢氏夫人对赵兴雅的态度好多了，这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卢氏夫人让人准备的酒菜和钟二爷，赵兴雅一起用饭。九公子要应酬各方面的关系，自然不能作陪，身为列侯家的公子，一旦沾上了权利的边缘，来讨好奉承的人就络绎不绝。
九公子年后要去北齐的一位当权王叔手下管理事情，他如今在东越列侯庶子中的前途最好，卢氏夫人也借着儿子的前程在列侯府中的地位上升。到了她这个年纪，一切都看得很清楚，爱恨情仇在她眼中无非就是权势和利益之争，沉浮起落都要看家族如何布局。
赵兴雅送上的小礼物让卢氏夫人觉得很有人情味，拿些蘑菇干，山菜干送礼如同平常人家走往一般。赵兴雅带来的礼物中有一件黑色的粗毛线衣，特意打了花样，虽然是黑色的，但仔细看，花纹和镂空都很别致，这是送个九公子的。赵兴雅亲手给卢氏夫人钩了一件宝蓝色的网眼披肩，还带了流苏穗子，用来配着春秋天的服饰也很特别。
卢氏夫人看着两件特别的礼物，上手仔细研究了一下，才说到：“到底上东越人的手巧，把我们北齐的羊毛织成了这样的衣服。小雅，你这么小，一直是奴隶带大，你如何会有这样的手艺人在身边？”
赵兴雅回答说到：“手艺是相通的，奴隶之中有本事的人多着呢。我跟着他们学习劳作，手工，比贵族小姐们更知道如何过日子。去年我找人淘换了一百斤羊毛，本来想学纺线织毛毯的，没想到有一个奴隶想出了用羊毛纺线，做出了这样的衣服。如今那个人还不是我的奴隶，她做这些都是悄悄进行的。因此产量不高，反正我也没有多少毛线，就由着她一个人去做了。我在外面的日子还认识了几个平民出生的商人，他们帮着我做一些买卖，不然我哪里能存上钱。”
卢氏夫人这才明白为什么赵兴雅年纪如此小就会理事了，不外乎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她觉得这时候要给这个不知道权利之争多可怕的孩子上一课了，不然以这个孩子的见识在贵族之家待不下去。卢氏夫人很严肃地对赵兴雅说到：“小雅，你喊了我一声外婆，又被我干儿子看重，有些事情我一定要教你了。天下如棋局。下棋的是王室和贵族，你这样的势单力薄的女孩要想获得尊荣，必须懂得趋利避害。”
赵兴雅赶紧点头说到：“外婆。我什么都不懂，心里害怕，贵族之间，世家之间的关系都很复杂，我不懂。万一得罪了人，就是得罪了一群人。所以我才想躲在女官培训中适应一阵子，却又不想被人卖了谋利，才决定十二岁之前就出来，不然被选入王族，我的志向就达不到了。”
卢氏夫人听到赵兴雅这番话。忍不住笑了，对赵兴雅说到：“我还以为你不懂呢，原来还是很狡猾的。知道躲在一旁看明白了再做打算。你懂得暂避锋芒就会有福气。现在我跟你讲讲王室和贵族，还有贵妇之间的事情，要是你足够聪明，我会劝说卢氏家族做你的后盾。你一旦成了气候，也会回报卢氏家族。对吗？”
赵兴雅说到：“知恩必报，即便我得到了合适的位置。没有娘家和世族的支持，最后也许和南都的那位杜氏一样下场。”
卢氏夫人听赵兴雅这么说，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她觉得这次能见到崇家的这个女儿是件天大的好事。一朝天子一朝臣，卢氏家族也隐约觉得王室的天要变了。王后的家族和贤淑二妃的家族在对掐，一旦引出了兵祸，大王就要换人了。想跟上新大王，手里的关系和掌控的美人都很重要，有时候宫中的一个棋子就能保全一个家族。崇雅很聪明，值得卢氏家族栽培。
卢氏夫人把她知道的王室情况大致说了一下，赵兴雅很认真的听，此时她真的很想有个录音机，或者当场速写下来。想到录音机，她忽然想到飘红，于是立刻以方便为名去了一趟茅厕，召唤了飘红躲在她的空间符内做记录。葛氏都能做出一套所谓的关系图册来，从北齐嫁过来的卢氏夫人接触的人和事情更多，她说的事情更有记忆的必要，赵兴雅还准备在庄园里住上一天，这样就能让飘红在庄园里找一找相关的记录册子。
很遗憾，卢氏夫人讲解这些事情的时间有限，才一个时辰就讲完了，赵兴雅不得不有计划的提问，她想知道更多王室和贵族的秘闻。卢氏夫人对于她的提问回答的很含糊，开始重点讲王室选择女眷和内人，贵族通婚的事情，她认为这些对赵兴雅最为重要。
刘氏侧夫人和苏彩玉知道的女官内幕根本和卢氏夫人知道的不是一个档次，卢氏夫人把女官的本质说了出来。王室因为利益而选择他们的婚配对象，但他们还想拥有真正的情感生活，女官制度从某种程度上就是为了王室成员的幸福生活而设立的。
女官分三种，一种从德行和教养才能上选，这种人适合在高级命妇身边伺候，成为高级命妇的智囊和长年相守的奴婢，要求性子温顺沉稳，在外面没有势力，长相尚可就行了。第二种女官是为了平衡宫中势力而选择的，她们担任宫中的一些职位，处理宫中的事物，升迁和降职都可能和身后的势力有关，那些被封为夫人的女官几乎都是这种女官出身。能够成为大王的九夫人之一，大王的爱是次要的，关键是背后有势力。
最后一种女官就是所谓的秘密女官了，她们的职责就是给王室的男人带来幸福。最早的时候，她们帮助王子们获得当男人的技巧，在王室男子成年后，替他们调教心爱的女子。这些女官的身份特殊，不管是任何一个势力都想得到她们的帮助，她们从不拉帮结派，她们真正的主人就是大王。每一个这样的女官在正式接触王室男子的时候都必须服下一副断绝生机的药物，从此她们再也没有机会成为王室有名分的女人。
赵兴雅了解了女官制度，终于明白了秘密女官的尴尬地位。卢氏夫人想培训淑媛的目的明确，自己利用女官的培训暗度陈仓是完全不同的心态，不过选择了这条路，就必须尽早脱身，不然沦为玩物是迟早的事情。段才人伺候过大王，想必是媚术了得，有很多人都想让她教养女孩，却不知道她被什么打动，愿意帮助卢氏家族。
赵兴雅问卢氏夫人说到：“外婆，不知道段才人是个怎样的人，她的出身如何，好不好相处？”
卢氏夫人说到：“段才人自然是天下难得的美人，不过就是因为她美丽，才会被家里的嫡母奇货可居，很早就被卖到我们卢家做媵妾。我叔叔觉得她会对家族有用，便让她顶替了一个刚死去的小世家女孩，九岁快到的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