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品夫人-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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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东升说到：“雅小姐。请恕在下才疏学浅，我听过用些古怪的方法可以弄到地动山摇，用很少的人力挖出矿脉。你说的炸药应该是某些贵族家的秘传，我这样的小民没有机会学习。如果你信得过我，能不能给一张方子与我。我发誓不会外传。”
赵兴雅说到：“要方子不难，以后我们开矿整地都要用上。等你弄来了原料就可以开始做。炸药的烈性可以通过调整这三种药剂的分量来决定，以后这种事就是你带着人做，方子就送你了，当做你的酬劳。不过方子不能传出去，一旦被心肠不好的人知道了，天下就会不安。”
钱东升赶紧点头，他也是一个有良心的学者，知道这样的东西会害死很多人，当场保证，方子只控制在他自己手中，连亲兄弟都不会传授。
谈完这个话题，钱东升说到：“雅小姐，不知道你的那处废矿中还能否再淘出些朱砂来，哪怕是零散的几十斤也是可以的。胡兄的内弟这次收了些金矿石过来，大约有一千斤，我想在蓝家的旧炼金场试着炼制一次金子。我虽然在别处的冶炼工坊干过活，可毕竟没有完整做过一次。要是有了水银，我可以试着炼出一些纯金，用这些金子做本钱，我们可以继续冶炼其他的金属。”
赵兴雅隐约记得母亲说过，人丹里有少量的朱砂，不能多吃，不然会变成傻子。等到学了化学才知道朱砂是可以用来提炼水银的，据说方法很简单，只要持续地加热，让二硫化汞中的硫分解掉就能剩下流动的水银。原先开采朱砂矿除了用于燃料行业，其余的作用就是如此。
水银的价值在古代颇高，可提炼时会出现引起提炼者中毒的事情，方家人没有掌握提炼方法，因而得到朱砂矿之后不去提炼，直接卖掉了矿石。如今钱东升恰好懂得提炼的方法，他想用些朱砂矿石提炼出水银炼金。在古代想要把岩石中出产的黄金，提纯必须要用水银。
方家是因为挖断了朱砂矿脉才把这片土地卖出去的，赵兴雅在这边开荒近两个月，奴隶在整理土地时侥幸捡到了些小片的朱砂矿石，放在一起大约就是三五斤。赵兴雅打算把这种矿石磨粉，想用于将来的染色，朱砂红算是比较好看的颜色。但是要想在这片土地上弄到几十斤纯正的朱砂还真是难事，除非把旧矿脉给炸掉，说不定就能捡到从前不能开采到的那些矿石。
说来说去，又是要先做炸药，钱东升心里着急将来的冶炼就赶紧和赵兴雅告辞，拉着胡齐贤去采买赵兴雅要的东西。赵兴雅离开之后便再次去了荒地，现在知秋等人正在平整林地，种植羊苗草和一些树苗。这里的林地不够肥沃，知秋怕种不出好果树，便想了一个办法，在洼地里挖出来一些淤泥，掩埋在树坑之下，这样等于先行施了一次有机肥。
洼地的深处土地最为肥沃，知秋等人带着一批奴隶是越挖越深入，在相对积水少的地方挖出两尺高的黑泥之后，意外地看到了地底出现了一些石头。带着他们挖黑泥的家奴是方家原先留下来的人，他们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些石头似乎就是朱砂矿石。
方家家奴意识到这块洼地可能就是一处尚未挖掘的朱砂矿脉，急着找新主人报喜。知秋很是精明，他不懂声色打发三个学生去种植树木，悄悄通知石头娘带着方家的老矿奴过来清理现场。
赵兴雅赶到此处的时候，几个奴隶已经把几块矿石采挖清洗了，现在已经是可以确定那些就是朱砂矿石，想要知道矿石的储量有多大，只有完全清干净七十多亩洼地才能知道。这可能是赵兴雅今天得到的最大生日礼物了，在这片废地居然发现了宝藏。假如这块地底全都是优质的朱砂矿石，赵兴雅可能会有千万钱的收入，一跃成为东越最富的贵族小姐。
面对这样的情况，赵兴雅是不会允许消息被流传出去的，她对发现矿石的家奴说到：“这个消息不能传出去，不然你们就是死路一条。这几块石头不能代表这边就一定有矿脉存在，你们想，朱砂矿是很毒的。以前那些矿石周边的土地几乎长不成草，可这些洼地乱七八糟长了不少野生的植物。我会把从前的矿奴以前召集过来，我要看看这里到底能出多少矿石。”
知秋是个很精明的人，他主动对赵兴雅说到：“雅小姐，我已经支开了种树种草的人，春季多雨，要不是去年出现了大旱，这处洼地也不会露出黑泥让我们挖去做肥料。现在既然发现了朱砂矿石，我建议小姐在洼地周边修建一个饮水渠，让雨水流到别处，便于这边清除淤泥，采挖矿石。”
赵兴雅觉得知秋的建议很实用，现在她的田地已经种上了粮食，夏季总是能收获一些。因为要养活近两百人，还要购买开荒的生产资料，各种苗木，雇佣运输队伍。赵兴雅自己的二十几万钱全部花光了，各种用度已经在靠玉娘子那边了。如果能早一点通过冶炼获利，资金的压力会小很多，不然就靠着玉娘子借出来的五十万钱，开荒坚持不到有收入的那一天。
石头爹听说了这个消息立刻带着方家留下来的老矿奴过来了，他们趁着天没有完全黑，跳下泥潭看了看，对赵兴雅说到：“恭喜主人，这里确实有原生的朱砂矿石，不过不会太多，能采七八千斤毛石，也许能得到上百斤朱砂。趁着雨水不算很多的时候，主人请尽早安排。”
赵兴雅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她不喜欢什么朱砂矿，她希望拥有一个绿色的农庄。这些朱砂给钱东升先用着，提炼出的水银应该够冶炼第一次的黄金，赵兴雅当即就写信把消息传给钱东升知道。
26 炼金的技术
钱东升知道这个消息之后，高兴地半夜就想拉着胡齐贤离开去赵兴雅的农庄，此时出发，天亮就能够看到矿石。胡齐贤知道钱东升的书呆子脾气，赶紧劝阻说到：“东升你也太心急了，你怎么能出现在雅小姐的庄园呢。我们两个和雅小姐的合作万万不能被人发觉。你要是心急不如把蓝家留下来的那处炼金作坊整理出来，再准备好炼制水银的用具，等着雅小姐的原料开工。我想雅小姐一定会想办法把矿石运出来的，她肯定不愿意暴露这处矿脉，你想见到矿石至少要等三天。”
钱东升被劝阻之后也不好意思地笑了，他对胡齐贤说到：“小齐，确实是我心急了。你说这个雅小姐的运气是不是太好了。去集市一趟就能遇到蓝家这档子事情，让我们捡了一个现成的炼金作坊。蓝家居然连祖坟都敢能用上建造隐蔽的炼金作坊，还没有让大多数族人知道。到现在官府一共抄了他们的四处作坊，却偏偏没有人留意此处。我问雅小姐要朱砂提炼水银，本来是要等到炸掉废矿碰运气的，结果她家又在洼地发现了朱砂原矿石，这等好事，我一生都没能遇到一次，她倒好，一个月就遇到一次。”
胡齐贤挪揄到：“其他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只要雅小姐有福气，我们跟着的人也会变得有福气。对了，你采购的那几件古怪的器皿就是用来提炼水银的，我听说炼制水银容易中毒，不知道你这样做会不会安全。”
钱东升答道：“自然是安全的，炼制水银排除来的是酸气，我用石灰水过滤排气，提炼的人就会没事。那几个像陶器，又像瓷器的东西很贵。是南都的一个炼器家族才能制成的，用这种东西提炼收储水银都是很安全的。”
胡齐贤这才放心下来，对钱东升说到：“我知道你学了很久的矿藏，也在各处的作坊做苦工偷师。我对炼金术比较有兴趣，不如你给我说说。”
钱东升平时不愿意说这些专业的东西给人知道，耐不住胡齐贤再三要求，便说了起来，胡齐贤很认真地写了下来，说是要给雅小姐看看。
东越的炼金主要是对于矿产金，俗称的岩金做提炼。因为自然风化落入河流的金子就是沙金。基本不用提炼加工了，只要煅烧一遍，去掉杂种就可以。得到沙金的办法就是通过淘金。通过比重法从水中筛选出金子，沙金的纯度大约只有九成。沙金用于打造首饰和一些器皿就不需要再进行提纯了，这样不纯的金子硬度相对比较好，打出来的首饰和器皿不易变形。
从矿脉上采集金矿石进行冶炼而来的金子叫做岩金，炼金的过程分为七个大步骤。主要有挑选矿石、砸碎矿石至黄豆大小、用石碾子碾碎矿石厚厚的灰色泥浆为止，然后再度筛矿、搅拌、拉流、化火等程序。处理岩金的大部分工作需要相当的人力，其中工作量最大的人工推石磨，磨碎矿石，每个盘磨需要五六个人才能推动。
在矿石磨碎进行了二次筛选以后，就需要进行拉流步骤。利用比重原理扫选出流板金，把矿石放在这个流板之上，然后用水不断的冲击这些泥浆。因为黄金的比重会比较大，所以金子就会被挂在这个流板之上。拉流的目的是把金子从矿石中分离出来，然后接下来进行清流，清流的过程有点像淘沙金了，目的就是把流板金变成毛金。 通过这个程序，淘出的毛金纯度已经达到五到六成。
毛金淘出来以后。用酸性物质除去杂质，就可以冶炼了。炼金的最后一道工序叫做化火，这也是黄金冶炼最关键的一步，也就是将这些毛金化作金块，化火时，先用旺火将坩埚烧红，当熔炼的金水被提纯到一 定程度时就倒入金模，黄金冶炼就到此完成了。炼金的整个工 艺全凭金匠的经验和感觉来掌握，炼出来的金块成色也不是很纯，在模具中的金块大约有二两重，成色大约八九成，一般需要上万斤矿石才能炼出来。
想要得到十足的纯金就需要用到混汞黄金提纯法 ，这是一种古老的黄金提纯方法，只要有耐心，可以提到很高的纯度的黄金，具体方法是将黄金，水银，水按照一定的比例不断研磨，直到无黄金颗粒为止，黄金与汞生成所谓的金银浆，然后将硫磺粉和金银浆研磨混合加热培烧。这时候多余的水银就挥发了，其余的贱金属首先生成金属硫化物，后期生成金属氧化物，金子则保持了本色。
经过多次重复以上操作之后，往金子里加入硼砂熔化成金锭， 贱金属氧化物与硼砂反应生成低熔点物质，浮于金浆的上层，真正的纯金就在底部。想要最纯的金子，如此反复操作，金块的成色就会越来越高。
胡齐贤这才明白水银在其中的用处，他问钱东升说到：“这样炼金恐怕是很费水银吧，炼制一块官定一万钱的金子要花费多少水银才够？”
钱东升说到：“我在其他炼金工坊看见不少因为炼金被毒死的奴隶，便想出了一个用陶瓷锅子炼金，把水银之气回流的方法，这样能省下三成之二的水银。蓝家的旧炼金作坊反正在山坳间的乱坟岗，我们不会弄脏老百姓喝的水，也祸害不了土地庄稼。”
胡齐贤听钱东升这么一说，对这个发小更加高看了一眼，他在官场上沉浸了十余年，早就没有了钱东升的钻研劲，想起来还真是惭愧。要是能早一点帮钱东升弄些本钱，这冶炼的生意早就开张了。
钱东升说完这些，便问胡齐贤说到：“你内弟是个能干的人，他打算买下的矿石都需要我挑选一番，贫矿和富矿的利润相差可不止十倍，便宜的矿石可能是不值得买的。”
胡齐贤说到：“那是自然，若是我们的工坊炼金能赚到钱，以后还可以渐渐把炼铜，炼铁的工坊开起来。北齐的上等锻造钢是青铜价钱的四倍到十倍，那种锻造钢打造的用具几十年都不会坏，也不会生锈。钱老弟可以派儿子去北齐学些这样的本事，要是能成，东越列侯会直接把你家变为上等士大夫家族。”
钱东升对此不置可否，对胡齐贤说到：“我还是喜欢研究铜器，青铜的东西就挺好用。天下眼看就要乱起来，我让儿子学了锻造钢的制法，列侯一定会让我们家打造兵器的。这样容易灭族的本事我们不去沾染，情愿从此依附雅小姐，做安乐的平民。”
胡齐贤对钱东升的回答大吃一惊，钱东升一直对恢复贵族身份很有抱负，可现在却甘愿带着钱家人归附崇雅，这简直是太奇怪了。钱东升对此解释到：“雅小姐是个很有本事的人，我从别人那里知道了些事，你知道的，我有些朋友会看相。听他们说，崇家三小姐有王族贵妇的福气。”
胡齐贤听后一愣，随后就说到：“我信，难得你那个老朋友给你指了一条明路，我说你为什么跑来跟我说铜矿的事情，原来你是想接着这个机会跟着崇府三小姐。看来你不是书呆子，我是。”
两个老朋友心照不宣地对视而笑，胡齐贤这次下定决心，卖掉一些产业帮着钱东升整理蓝家的旧炼金作坊。崇雅的庄园是她的第一份产业，冶炼会帮着崇雅获得最大的财富，胡齐贤和钱东升已经决定押宝在她身上。该投资的，两人都愿意投资一番。
赵兴雅并不知道她的一封信使得自己多了两个忠心的追随者，她此刻的心思全在泥洼之中的矿脉上。因为粮食已经栽种下去了，农庄的长久居所也在开工，石头爹手上的人力也不多，干脆就把方家以前开过矿的人全部派去泥洼清理开矿。
知秋特意不参与此事，泥洼里的肥沃黑土被挖出来的越多，他带着奴隶种油棵子，各种林木的任务就更重。赵兴雅采纳了知秋的建议，挖了排水沟，把各种上流地段的废水全部排放到地势更低的地方，这样那些淤泥才能尽快运走。
赵兴雅躲在离泥洼不远处的简易房子，从早到晚都守着工程进度，二头带着奴隶们苦干了两天，连下雨天也不休息，终于在第三天把所有的矿脉暴露在众人眼前。
这是一处断了的朱砂矿脉，估计是由于地质变化从不远处的山脉上断裂下来的，随着时间离山脉越来越远，最后沉在这处泥沼中。方家的老矿工给赵兴雅估算了这些矿石，大约能提炼六百斤朱砂，这可是一笔不错的收入，能有十几万钱的收入。
赵兴雅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立刻让矿奴开始把整堆矿石全部捞出来，就低把朱砂成分给处理出来，她要把这些送到钱东升那边开工。
27 离后事（一）
眼看着离三月二十日越来越近了，赵兴雅不得不盘算着自己离开之后，这个庄园和冶炼的工坊要如何办下去。因为肯投入，手底下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