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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古郯武师-第5章

小说: 古郯武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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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枕箱放在屁股下坐着。船刚刚停稳,有个穿一身重孝的青年到他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大哭着说:”舅舅,你老人家快跟我回家吧,俺娘夜里咽气了。“他一欠腚把那人拉起来一看说:”我不认识你呀。“那人连说:”对不起,对不起“下船去了。”
  “后来呢?”几个徒弟急切地问。
  “等那土财主到了京城里去走门子,要使钱时才知道,他抱着的枕箱里装放竟是几块破石头。”
  徒弟们一个个发呆了:“这是怎么回事?”
  “嘿,叫人家调了包啦!”李老师说,“他一上船就露了白,人家下船去照样子买了一个同样的枕箱,等在隔两站的码头上,由一个人扮成孝子,一个在他欠腚时换走了那只箱子,演了这场戏。”
  “他不拉他不就没事了。”
  “俗话说,无亲不叫舅嘛,人家这是叫他不得不上当。”
  师徒们一路讲讲说说,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赵仁谦带着他的徒弟们,大老远就向他们跑了过来。
  大家你谦我让地进了赵家大门。转过影壁墙时,李老师看到那里整整齐齐排放着八只提盒子,上面有“间半楼”的字样,暗中有数,知人家是从码头镇搞来的菜肴,席地一定丰盛。
  一见客人进了家,赵仁谦的徒弟们顿时忙了起来。茶水、糖果、瓜子都递了过来。那个最小的徒儿正忙着拆香烟盒,赵仁谦瞪了他一眼。他昨晚就讨了给客人上烟的差事,因为“大鸡牌”香烟的盒里有烟画。一大早他就要拆的,师傅不准,说是一定得当着客人面开封。这时他又怕把烟盒撕破了,所以师兄弟们都把敬客的东西递到客人手里了,他还在忙活着。一会儿他拆开了一包,抽出两张烟画来。一张是“浪里白条张顺”,一张是“鼓上蚤时迁”,他高兴得叫了起来。赵仁谦嫌他在客人面前不懂规矩要撵他出去,被高宗藩拦住说:“小孩子么,总是爱玩的,来吃果子。”说着把他拉到自己跟前。王传善见老师和赵仁谦正寒喧着,也凑到高宗藩这边来拿糖抓瓜子给那小孩子,并和他谈了起来。他告诉高宗藩,老师每次有客人他都争着拆烟盒,收留里面的烟画。王传善问他,要那么多烟画干啥?他说,想给老师换一辆洋车子。那神气十足的样子把一屋的人都逗笑了。
  原来这是商家的一种促销手段,他在每盒香烟里都装两张烟画儿,一来两面一衬香烟不容易空头,更重要的是这些烟画的内容很多,据说谁要是攒足了一套《三国》人物、《西游记》人物或是《水浒传》里的一百单八将,就奖一辆德国造的“飞鹰”牌脚踏车。这样的车子要在洋行里去买,得值两头牛的钱。“你攒了多少啦?”王传善问。“攒有二十多张了,就是有老多是重样的,还有的不能换洋车。”“那是怎么了?”小家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带金边的精致美女画说:“这样的小大姐不行。”“哈哈,哈哈”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气氛活跃得多了。
  说着话,就到晌午了。赵仁谦吩咐一声“上菜”,徒弟们七手八脚地把桌子摆满了。赵仁谦把李老师安排在最东面一张桌子的北面右手位置上,这里是首席上座。高宗藩和王传善坐东西两面的上首,李老师旁边虚设,赵仁谦坐李老师对面主陪。其余的人各按年龄大小就座,刚好除首席是七个人外,其他都坐满了,每桌八人,入席的共三十一人。
  李老师暗暗将面前的竹筷子用银筷子换了,却早被赵仁谦一眼瞥见。他站起身来抱拳当胸说:“李老师,各位师兄师弟,赵某是个直肠子,今天把各位请来一叙,如有二心天地不容!我先饮为敬吧!”说完将手里杯中酒一饮而尽,又向大家照了照杯说“请!”。李老师端起酒杯,见那酒果然一清见底,而且香气扑鼻,便呷了一口酒,在赵仁谦刚下过筷子的碟子里夹了一块菜。高宗藩、王传善等人也就放心地饮了起来。
  酒过三巡,赵仁谦端杯起身绕到李老师跟前说:“李老前辈,仁谦这次请酒有两层意思。一来以上对您老不恭之处还望海涵。”李老师忙说:“哪里哪里,赵老师言重了。”“这二来呢,”赵仁谦颇有些英雄末路的失落感说,“是向大家辞个行。”“辞行?”高宗藩放下手中筷子,听赵仁谦继续说:“我打算到河西另找门路,您老在这一带教拳吧!”一听这话,李老师也站了起来:“赵老师这话是何从说起?咱慢慢啦啦。”王传善扶李老师坐下,高宗藩也轻轻把赵仁谦按到那张虚设的座位上,又拿眼向师傅征询了一下说:“赵师兄,我年轻无知多有冒犯。其实你的功夫比我强,是你心存爱惜,让我得手罢了。那算得什么输赢不输赢的,你千万不要介意才好。”李老师见赵仁谦的神情,心里老大不忍说:“你我同是江湖中人,老朽有高峰头那边不周之炊聊以糊口也就知足了,怎敢吞并别人,赵兄切莫胡乱猜疑。如不见怪,到是老朽该重新找个去处了。”
  两人就这么谦让起来,很有些惺惺相惜之情。高宗藩站起身来说:“赵师兄,你千万不要起这个走的念头。你我虽是初识,但我见师兄有度量,够朋友,正有件事相托哩?”赵仁谦豪爽地说:“高师兄有何事,只要在下能帮得上忙的,绝不推辞。”高宗藩就把师傅年事已高,自己又不能朝夕在跟前侍奉的苦衷说了一番,最后提出一个两全之计,请赵仁谦不要走,留下来和李老师同在这一带授徒传艺,相互有个照应。赵仁谦见高宗藩态度恳切,句句话出自肺腑,很受感动。一手拉住李老师,一手拉住高宗藩,久久不放。
  “干杯!”赵仁谦再次把酒杯举起大声向四张桌上的所有人说:“为了今天得遇知己,来,大家同贺,请!”众人举杯动箸,开怀畅饮起来。
  赵李二人后来相敬如宾,情谊很深。
  不久,赵仁谦来到郯城国术馆找高宗藩,他说:“宗藩,抗日救国军有个朱参谋要聘我去当武术队队长,还给配马、刀、枪三大件。我自觉着不能胜任,就把你推荐给他了,你要是愿意的话,你当队长,我当副队长,行不?”
  高宗藩觉得赵仁谦真够朋友,能想到自己,也的确动了去的念头。学成文武艺卖给帝王家嘛,目前国难当头,匹夫有责,应该出去干一番大事。可是,对这支队伍他不了解,是不是抗日的,拿不准。再说,老父亲闯关东去了,在大连当码头工,一时不会回来。奶奶也老了,弟弟妹妹又太小,自己一走,官身不自由,这个家交给母亲,让她老人家既顾老,又顾小,受不了。
  赵仁谦虽能体谅他的苦衷,但他认准了高宗藩是块材料,只要肯出去闯荡,肯定能成大气候,这次机会太难得了,所以一说再说,见请不动,就让朱参谋亲自出马。
  “高兄,老赵在我跟前多次举荐你。说是佩服你的为人和武功,人家情愿把队长的位子让给你,三顾茅庐请你出山。兄弟我和咱们长官都很受感动哩,你……”高宗藩忙说:“宗藩何德何能敢劳如此错爱,的确有难处恕不能到军前效力。”接着又把自己家庭实际困难说了一遍,并答应等父亲回来再议,客客气气地把他打发走了。
  日本鬼子打到临沂后,国民政府号召抗日,郯城国术馆里也组织了青年抗日队。青年抗日队分两个班:少年班八十多人、成年班一百八十多人。学员只管练拳,不发枪支。
  青年抗日队每年两次考试,先考徒手和单练,后考器械和对打。成人班里的竞争很激烈,要想拿第一名,得把全班所有人都打败才行。但是每次高宗藩都是第一,孔宪文第二。
  为争第一,高宗藩没少吃苦,没少吃——般人吃不了的苦!
  他早上起的比别人早,晚上睡的比别人迟,天天不练到筋疲力尽是不肯休息的。夜里醒了还偷偷爬起来,轻手轻脚地开门,生怕惊动了别人。待练到一身汗水,再回到床上躺一阵儿,此时其他人早已进入梦乡了。第二年放暑假,高宗藩回家干农活,也没丢拳。开学后有人跟他说:“今年你怕拿不到第一了,人家孔宪文一个假期都没回家,在馆里练苦功哩。”高宗藩心中有数,因为在家这段时间他练得更勤、更苦。果然,在考试中高宗藩还是第一名,孔宪文也输得口服心服。
  考试后不久的一个休息日,家住郯城街上的巩福玉请高宗藩到家里吃饭。他比高宗藩大两岁,二十二了。他说:“我们同在一个国术馆学的功夫,你个头比我小,力气也没我大,我咋就弄不过你,你到底有什么秘诀?”
  高宗藩说:“要说秘诀,有八个字,那还是俺师父当年教我的。”“哪八个字?”“以实化虚,声东击西。”
  “好兄弟,现在鱼还没炖透,咱到家院里试试,看你这八个字管用吧?”巩福玉说着把高宗藩拉到院子里。两人在院子里比了多时,高宗藩一个劲给巩福玉喂招,可巩福玉总是不能得手。高宗藩笑了笑说:“师兄啊,看来还得加上两个字才行。”“还加哪两个字?”巩福玉擦了擦汗问。“”苦练“。”高宗藩笑着回答。
  高宗藩武艺高强,为人忠厚的名声很快就传了开来。山东省国术馆想要他,可郯城县不放。这时国民党一三o团成立了一个武术队,孔团长慕名来请他去当教练。这个武术队有四十多人,高宗藩在那里教了小半年拳,鬼子进郯城,孔团长把队伍拉走了,武术队也散了,只剩下高宗藩、孔宪文等四五个人没走。国民政府的陈秘书长给高宗藩一支长枪、一支短枪,要高宗藩替他保家护院。高宗藩不愿为他卖命,应付几天后就以父亲闯关东,家中无人照料为借口请假。当时兵荒马乱的,鬼子、维持会、土匪,像走马灯一样。高宗藩待在家里哪儿也不去了,后来陈秘书长把枪要回去,也没为难他。
  这年冬天的一个晚上,突然有一支队伍开进了后东庄,共二百多人还有三十多匹马。他们说是八路军,准备攻郯城、打鬼子,让庄上老乡给他们烧水做饭。
  此时,高宗藩正在家里睡觉。高家的院墙是用蜡条插的,房门是杞柳编的,被来人一脚就踹开了。四个人进了高宗藩的屋里,他们划根洋火,点亮了桌上的豆油灯,口称自己是八路军,找老乡帮忙。于是东翻西找。那几个人见高宗藩屋里除床前有只新口袋外,再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就拿起口袋,推着高宗藩就往门外去,说是要高宗藩替他们扛梯子好攻城。高宗藩看他们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根本不像传说中八路军,估计这伙人不是土匪就是什么杂牌军,绝不是好货。心想,要是落到这帮人手里,不死恐怕也得脱层皮,无论如何也得想法逃跑,就是不知能不能跑掉!
  第四节
  高宗藩临出门时怕失火,“扑”地一声吹灭了桌上的豆油灯。四个匪徒顿时慌了手脚,一个忙喊:“别让这小子跑啦!”两个趴到地上把枪栓拉得哗哗响,还有一个嘴里喊着“我去堵门”却向着后墙跑去,一头撞在盛山芋干的破缸沿儿上,痛得“哎哟哎哟”直叫唤,原来他是虾着腰跑的。
  “嘿,老总带俺去打小日本,咱跑干啥?”高宗藩说。
  “吹灯干什么?”
  “庄户人,得小心火烛呗。”
  “你少耍滑头!”刚才要去堵门的那个匪徒摸着头上的疙瘩说,“惹烦了老子,毙了你!”
  高宗藩真的没打算这会儿跑。他知道再快的身法也跑不过枪子儿,更怕从家里一跑,这伙人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说不定放把火把房子给烧了。他吹灯的目的一来是防火,但更主要的是想试试对方的胆量和见识的。一试之下,他看出这几位都是草包,心里便有了底儿。他吹灯还有个原因,奶奶熬了十几个夜,千针万线给做的三面新棉袄此时正穿在身上,他怕被匪徒抢了去。穷人制件新衣,要口挪肚攒多长时间啊,更何况这里有奶奶心血!
  两个匪徒不由分说上前架住高宗藩的胳膊,为了腾出两只手来架的得劲儿,他们把枪都挂在身上。另外两个匪徒,一个在前面开路,一个在后面压阵。倒好像是他们抓住了一个江洋大盗似的,押着高宗藩向外走去。
  外面很黑,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很冷,凛冽的寒风中传来阵阵狗叫声和吆喝声,间或有撕心裂肺般的哀嚎。正是一个“风高放火,月黑杀人”的场面。高宗藩边走边打主意,他想:村里路熟,如不在这里跑,出了村是大路,连一点遮掩都没有,就难办了。再说,此时匪徒四处抓人,我只要一得手,他们必开枪,大批匪徒扑到这边米,许多乡亲也能趁乱脱身了。
  高宗藩暗中一发劲,布条做的裤带断了。
  “长官,行个方便,我的裤带断了。”他说。
  前面那个匪徒转过脸来看看,又伸手一摸,可不是吗,光溜溜两条腿,大腰棉裤退到了腿弯。
  “妈的,你的事真多,快系上!”他骂了…声,停了下来。
  后面的那个也紧走几步逼到跟前,两个架胳膊的才松了手,却把四面围得像墙一样。高宗藩慢慢吞吞地结好裤带,勒上棉裤,几个匪徒正在搓手的搓手,跺脚的跺脚,等得不耐烦。高宗藩见这正是个好时机,向前一个“黑虎掏心”,向后一个“韦驮献杵”先把两个持枪在手的打趴下了。右面那家伙刚要撒腿跑,高宗藩猛地一蹲,一个扫堂腿把他撂倒。再转脸时左边那位已颠出三四步远,高宗藩不敢怠慢,一个后扫堂把他弄了个嘴啃泥。这一连几招做得干净利索,一气呵成。要说挨得最重的,还是后面那个匪徒。常言说“宁挨一手,不挨一肘”,高宗藩一肘正顶在他的左肋上,他那嚎叫声就别提有多难听了。等几个人爬起来再找时,高宗藩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其实他并没跑多远,只是穿过一条巷子,翻过两道矮墙,躲进了人家的一个秫秸垛里。四个匪徒端着枪如临大敌一般,猫着腰在周围搜索一番,来到高宗藩躲藏的那家人家院外,叫谁进谁都不敢进。此时,远处传来集合哨声,他们便向院内胡乱放了几枪,拔腿就溜,此刻,谁也不敢落后,生怕高宗藩突然冒出来宰了他们。
  后来听村里被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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