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升职记-第6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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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与上海县来自己该怎么办？
他不由脱口而来：“那怎么可能？我们怎么办？”
他旁边的季阳当即说道：“还能怎么办，我们得出面维持秩序！”
不管是松江府与上海县是谁的地盘，反正他们这些地方士绅得第一时间站出来维持秩序，省得地方糜烂，整个上海县就数他们
跟海北镇关系最好，他们当中之中有好几位甚至见过柳鹏不止一面。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肯定要第一时间站出来以免家乡遭受兵火之灾，只是张旭阳想得的另一件事：“那上海没了，朝廷怎么办？
朝廷怎么办啊！”
大明的首都虽然在北京，但是中央财政与北京以及九边的官吏军民完全是依赖于漕运来维持，如果漕运断绝就是断粮断银的结
局。
现在徐州之战漕运已经断绝，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漕运能正式恢复，但是朝廷已经在准备暂改海运，但是漕运的既得利益集团
还在据理力争。
他们必须坚持自己的立场，用祖宗家法与种种风险来抗拒重开海运的一切可能，毕竟海运如果真的重开的话，损失最大的就是
他们这些既得利益集团。
但战事在短时间之内不能结束的话，京师与北边数千万官吏军民就要处于粮饷断粮的地步，海运重开只能是迟早的问题。
但是海北军打到了上海县的话，那么海运重开也是一纸空文，所以张旭阳才会说出这句话，但是根本黄征兰不理会他这句话：“
朝廷是朝廷，上海是上海！”
这也是上海士绅的普遍看法，大家连连点头都觉得黄征兰说得不错，那边已经有人问道：“海北军真能打到上海来？”
他还是不相信海北军居然有这样的战力，现在他们只是跟徐州的两支叛军打成平手而已，怎么会有打到上海县来的能力！
但是黄征兰却是告诉这些本地的有名士绅：“你们现在还指望朝廷吗？朝廷有多不靠谱你们还不知道，当年几十几百倭寇都可以
在松江府横行无忌！”
“可是也有山东长枪手的例子！”
说到山东长枪手，在场的这些士绅又对海北镇失去了信心，虽然抗倭战争已经过去了近百年，但是在场的士绅们却是对山东长
枪手与采淘港之败印象特别深刻，毕竟这是抗倭战争明军在松江府甚至整个东南损失最惨重的一次。
当时是十六名倭寇突然杀出，六千名山东长枪手全军大溃，死者多达两三千人，光是溺死者就有千余人之多，这也可以说是有
明一代山东武人的最大耻辱。
只是说到这个旧事，黄征兰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我去过几趟山东，发现海北军谈采淘之役比我们还要多，甚至还在墙上刷了莫
忘采淘之耻的标准，他们有这样的决心，所以我才敢相信他们能打到上海来！”
采淘港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掺败，别说是山东武人，就是他们这些上海缙绅只要能不提就尽量不提，没想到海北军不但敢在公
开场合谈及山东武人的这次奇耻，甚至还敢大张旗鼓地来谈。
但这就是海北军的绝对自信，那边以小心为名的周炼周举人当即说道：“对，这件事得提前准备好，关键是有备无患！但是朝廷
方面我们也用心些，你们恐怕还不知道，子先公要升大宗伯了！”
子先公是徐光启的字，至于大宗伯就是礼部尚书，现在朝廷已经是病急乱投医，而有着天主教背景的徐光启自然就成了崇祯眼
中的大红人，复出之后直升礼部左侍郎，而现在又有机会直升礼部尚书，成为朝廷的核心人物。
而徐光启恰恰就是上海县人，所以周锻周举人这话一出，张旭阳就觉得找到了救命稻草：“周老爷说得好，咱们是做好两手准备
，一切有备无患才行，光启公如果能升大宗伯，说明咱们大明还有希望，至于海北镇那边，咱们得有所准备……”
这是首鼠两端的办法，只是这些上海县的老爷们实在没有兖州府同行的胆量，他们决定两边都好好打点，能不能得罪就不得罪
人。
只是大家并没有注意到，散会之后几乎没有开口的关老爷突然握紧了拳头，他低声告诉自己：“这群饭桶，明明荣华富贵就在眼
前，而且征兰已经给出了完美的解决方案，他们知道就这么随手放过了！”
关老爷本名叫关华，在这群大老爷之中并算不是最有力的人物，能参加黄征兰召集的这次会议完全是因为他与海北镇之间一直
有生意往来所以才让他列席参加。
只是他的想法却是与这几位只考虑个家族、地方与天下利益得失的大老爷不同，他考虑的是是个人得失问题，他已经想到了关
键问题：“黄征兰黄老爷实际说得不错，但是他居然没想到这一点啊，真是太可惜了！他明明想到这一点！”
为什么说黄征兰明明想到这一点，却没往深处想，那自然是因为黄征兰毕竟还是继承黄体仁的正统思想，但是关华却不同，他
仍然在想着黄征兰的原话：“海北军就是要打到上海来，虽然不是这个月也不是下个月，但是即使今年不打到上海来，明年也得
打到上海县来
“可海北军打到上海来，他们可以从陆路来，但是也可以从海上来啊！这就是我关某人的机遇了！”


第1052章　接管

他可以说是诸位老爷之中去过山东最多的一位，即使是与海北镇关系最好的黄征兰去山东的次数也只有他的一半而已，所以论
对海北镇的熟悉，没有人比得过他关某人。
严格来说关华并不是海北镇的坚定支持者，恰恰相反，他虽然与海北镇之间有着非常不错的业务关系，但是他却是在很多问题
坚定地反对着海北镇，甚至可以说是海北镇隐藏的敌人。
但是最了解你的人就是你的敌人，而且关华并不会与海北场在某些事情上立场不同就要海北镇一较高下，恰恰相反，他照着黄
征兰的想法往下想想到了一个完美的主意。
“大明如果失去了松江府与苏州府会怎么样？”
对于大明来说，松江府与苏州府可以说是最重要的财赋来源地，大明甚至有一个惯例，那就是“凡户部官吏，不得用江浙苏松人
”，因为松江府与苏州府的负担太重了，所以不得任用松江府与苏州府为户部官，这条规定一直执行到了大明灭亡。
而现在黄征兰信誓旦旦地表示海北镇一定会打到松江府与上海县来，而且关华也同样觉得这件事不在今年也在明年，那么他应
当推水顺舟，把这件事直接推到水到渠成的地步。
海北镇有着天下数一数二的水师，还有一次专门负责敌前登陆的部队，这两者结合就是在辽东屡屡登陆重创建奴大兵，而现在
这套成功的战法完全可以复制到上海县来，到时候他就是海北镇抵定江南的头号功臣。
一想到，关华就激动得无以复加，他甚至考虑了这件事的可行性，他很快发现自己就是实施这一战略的最佳人选。
在今天参加黄府密会的人选之中，关华可以说是倒着数的存在，但是论手上掌握的武力，他绝对是在场最强的存在，甚至没有
之一。
他不但手上有着数百人可以随时武装起来，而且他还有个对他言听计众的兄弟是卫所里的千户，虽然他这个千户兄弟手上只有
三百多勉强出阵的农兵，但是用来接应海北军却是不成问题。
到时候海北军的大兵在上海登陆就可以直接截击长江，在大明最柔软的腹部地带插上一刀，到时候这何止是王侯之赏，简直是
万世富贵！
他唯一担心的问题就是柳鹏不会突然犯病给他安上一个“背叛故主”的罪名，然后把他拖出去斩了，但是关华很快就摇了摇头！
这怎么可能，这位柳鹏柳督抚可是一位最重实利的人，他不会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那么就要抓紧实施，省得被人抢到前头去
！
一想到这一点，关华就是想买一条最快的快船到山东去与柳鹏谈一谈这件事的细节。
这接应之功胜过一万个迎接入城之功！
夏店镇。
虽然遭受了两次激战，但是夏店镇却很快重新繁荣起来，攻占这里的海北军第一时间把这座繁荣的商业集镇作为自己的大本营
。
现在也是丁宫与姚晓方最得意的时候，丁宫得意洋洋地说道：“不但拿回夏店镇，而且还打进徐州了，可惜徐州暂时还不是我们
的，但是不用多久！”
虽然姚正与刘兴祚用尽了一切手段拖延柳鹏与海北军的最后胜利，但是事实证明他们的努力是无望，即使是南京淮扬方面投入
了全部力量支援姚正与刘兴祚也无济于事。
现在光是海北军手上的明军正规军俘虏就有五六百人之多，被俘的明军军官也有近百人之多，考虑赶来支援的明军正规军总是
处于押阵的态势，俘虏数量相对较少，所以丁宫估计着现在明军至少付出了两千人左右的伤亡。
但就是两千人的损失也没有挽回刘兴祚与姚正的最终失败，海北军就是使用堂堂正正之师用更多的火炮、更锐利的火枪、更多
的骑兵甚至更多的步兵硬生生碾压过来。
结果就是姚正所谓四个旅的大兵首先招架不住，接着就是刘兴祚全面溃败，在实力面前任何小手段都无济于事。
现在海北军逮到的叛军俘虏多达五六千人，而且正所谓兵败如山倒，加上姚正与刘兴祚所部又大多是徐州人，因此在撤退过程
之中，他们又有数以千计的兵员逃亡。
虽然他们现在仍然盘据徐州数县，但是伴随海北军再次攻占夏店镇并向纵深发展，现在丁宫与姚晓方都不怀疑占据徐州只是时
间问题，甚至连时间都不是问题。
现在有很多徐州本地豪强看到刘兴祚与姚正一路溃散下来，而海北镇一路追杀过来，他们立即向丁宫提出了输诚的请求，有了
他们的配合姚正与刘兴祚的失败只能说是指日可待。
因此姚晓方立即响应道：“丁专员说得很好，咱们河西旅现在兵强马壮，而且随时还可以把徐子尘支队调回来加入战斗，打下徐
州之后尚有继续发展攻势的兵力！”
只是姚晓方的发言却得到了旁边姚敊公的直接回应：“姚旅长这话说得不错，拿下徐州全境之后，咱们一定得考虑进一步发展的
问题！我手上两个步兵旅士气正旺，可以不必等候长风旅赶到就开始全线进攻！”
虽然姚玉兰没明确自己的观点，但是丁宫却明白这是要与自己抢饭吃，当初丁宫可是跟柳鹏面前拍着胸脯说道“十天打到云龙湖
，一个月拿不下扬州府也要拿下淮安府”，但是南京淮扬方面的支援力度比丁宫想象要强得多，而且萧夜的情报严重失误，徐州
叛军的兵力最高峰竟达三四万人。
别说是十天打下云龙湖，现在前后作战二十天才收复了夏店镇并向徐州进一步发展进攻，接下去恐怕姚正与刘兴祚还要组织一
系列抵抗，恐怕光是拿下徐州就超过了三十天时间。
因此姚玉兰现在才敢说这种抢功的话，虽然她说得很含蕴，但是谁也明白所谓“不等待长风旅”是什么意思，要知道长风旅是预
定的南京攻击部队。
而现在姚玉兰就准备以手上的两个步兵旅展开全线攻势，一路打到南京城下，甚至直接把南京打下来，只是丁宫正在组织词汇
的时候，却发现姚晓方在这个问题是姚玉兰的应声虫。
“玉兰姐，您说得太对了，别看我们跟刘兴祚与姚正这一仗打得有点慢了，而且他们还不是大明的经制之师，但是我说打下徐州
之后，我们接下去不会发生太多麻烦！”
大明的经制之师一向不靠谱，而刘兴祚与姚正所部反而却比南面的十数万属于经制之师的营兵、卫所军有着更强的战斗力，姚
晓方觉得南面的敌军之中有战斗力的存在也就是几千名直属于将领的家丁而已。
“从徐州到南京，这恐怕是唯一的可战之兵了，咱们只要加把力，就能把整个南面都给全部肃清了！”
问题是丁宫也想参加这次攻击南京的最后决战，并成为入城将领的一员。
虽然他现在是兖州专员，但是如果能参加攻占江宁府的光荣战役，哪怕不能升个江宁留守，但是至少也能在江南独当一面当个
道臣或是巡抚、布政，比现在这个兖州专员强太多。
但问题是在这件事上他还不好跟姚玉兰硬顶，且不说姚玉兰是柳鹏女人的特殊身份，姚玉兰手上两个步兵旅的实力就让他得用
更巧妙的语言来进行回应。
虽然姚正兰手上的两个步兵旅实际只有三个步兵团而已，还有一个步兵团暂时在后方留守，估计要十天半月才能赶过来了，但
是因为姚晓方毫无原则地倒向姚玉兰并在任何问题上支持姚玉兰，让丁宫一下子就成了弱势群体。
这等于姚玉兰手上实际有着三个步兵旅，而丁宫真正能掌握的只有一个河东旅，而且正如姚晓方所说的那样，他甚至还能把徐
子尘支队调来，那也是一个加强步兵团，那样的话丁宫就是弱势群体中的弱势群体。
因此丁宫打了一番腹稿之后决定以退为进：“姚督公，您觉得这次我们南下作战应怎么怎么打？我们兖州应当发挥怎么样的作用
！”
姚玉兰倒是霸气十足：“丁专员，大家都是为了尽快发展胜利，所以就不必说什么客套话了，这一次能不能让长风旅多省点力气
，关键是把徐州还有淮安府这边的资源接管下来尽快利用起来，我觉得丁专员可以担当这样的重任，这样兖也能发挥更大的
作用了！”
虽然姚玉兰说得很含蕴，但是丁宫一听就明白过来，姚玉兰是想自己给她打下方，攻城略地之后负责地方接管事务，而不用负
责具体作战事务。
只是这件事却是不好拒绝，因为现在就身份来说，丁宫是兖州专员公署的专员，而姚玉兰不但比他更早执掌莱州，资格比他更
老，而且这次她决心很大，直接辞任莱州专员的要职，直接从柳鹏要了一个“总督徐淮军务”的名义，直接从地方行政岗位成为
了大军统帅，实际负责这次南征战事的最高统帅。


第1053章　殿下

何况姚玉兰手上更是有两个步兵旅的基本部队，都是她从莱州府带回来的乡土部队，在军事事务有着更大的发言权。
何况姚玉兰虽然提前做好了南下接管的准备，从莱州府编组了一个“干部大队”作为接收地方之用，但是光靠这个干部大队根本
不能完成徐州到南京这千里之地的接收任务，兖州府近水楼台必须担起更大的责任才对。
只是丁宫很快就认为必须要有一个保底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