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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鲁迅评传-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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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了解究竟怎么样?我们且看他自己的近记。他说,他在一个名叫《无轨列车》
上,发表过一篇题名《革命与知识》的文章。也是关于一九二八年初创造社和鲁
迅的论争的。他说:〃我翻译过苏联的文艺政策,我很受这本书的影响。举例说,其中有对于宗派主义的正确的批评,因此我就有根据,敢于指出那时创造社
的相类似的宗派主义的存在,这是我受的好的影响。但其中也收录了讨论文艺政策的会议的发言记录,在发言记录中,就有几个机械论者和机会主义者的不少言论,我也同样受了影响了;例如我也机械地把鲁迅先生派定为所谓'同路人',就是受的当时苏联几个机械论者的理论的影响。这几个机械论者后来在苏联是被批判和清箅了,可是他们就曾经对高尔基有过轻率和错误的认识,也曾经把高尔基看成为同路人的。我重读了鲁迅先生的几种作品之后,虽然还不能完全理解自己的机械论的错误(这也就是我们后来被清算的教条主义和主观主义的错误),但也已经觉得在那篇文章中,我完全没有认识鲁迅先生的战斗与工作的巨大的革命价值,这是我的错误的主要所在。所以我已经开始明白'我那文章虽然批评了创造社,并且替鲁迅先生辩护;然而我只是消极地辩护,却并没有真的认识中国社会和中国革命,于是也没有认识鲁迅先生对革命的作用,。我的错误,在基本上是和那时创造社相同的,因为那时创造社打击鲁迅先生最
根本的原因,还是没有认识鲁迅先生的革命价值。不同的,只在于创造社是攻
击鲁迅先生,说他'不革命,,甚至反革命。我则替鲁迅先生辩护,说他只是不革
命,但对革命却是无害的。而创造社攻击他;这是创造社的宗派主义,如此而已。
我并没有明确地承认鲁迅先生对于革命的积极作用和价值,同时也没有提出应该如何团结他的建议。〃我这么整段地引用了冯氏的话,我觉得冯氏本来的话并没有
说错,鲁迅本来只是同路人,并不一定要派他是革命的积极分子的,而一个同路人
对于推动社会进步的效果,也不一定在一个积极^之下的。倒是他认为自己说
错了的一番话,可能是真的1 兑错了。这也是一种教条主义的错误。
冯氏又说:〃在一九二五年至一九二七年之间,我在北京过那时所谓的流浪
生活,曾经走进北京大学的教室听过几次鲁迅先生的课。我得了一些印象,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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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别人那里听来了 一些,我判断他是一个很矛盾的人。我在心里曾经这样地说他:鲁迅,确实非常热情,然而也确实有些所谓冷得可怕呵。我看见他号召青年
起来反抗一切旧势力和一切权威,并且自己就愿意先为青年斩除荆棘,受了一切创伤也不灰心;可是,我觉得他又好像蔑视一切,对一切人都怀有疑虑和敌
意,仿佛青年也是他的敌人,就是他自己也是他的敌人似的。总之,我以为他是很矛盾的,同时也认为他是很难接近的人。虽然,那时我和未名社的韦素园、台
静农、李霁野等都很接近,也常常听他们谈鲁迅先生,并且知道直接受鲁迅先生
的指导,他对他们的帮助是很大和非常真诚的,但我并没有改变我的看法。我
主观上所以这样地理解鲁迅先生的性格,除了根据片面的印象之外,也还由于
读他陆续发表的散文诗的缘故。但现在分析起来,主要的,还是因为我还不能
从社会的观点去分析和理解他的思想与作品的原故。〃我觉得冯氏本来对于鲁
迅的理解,并不错误的;鲁迅本来是性格矛盾,而且带有浓重的个人主义气息
的,连他自己也这么说的。雪峰要承认自己的理解不够,甚而以为自己错误,倒
反有点画蛇添足了呢。他说:〃在柔石的心目中,鲁迅先生简直就是他的一个慈
爱的塾师,或甚至是一个慈爱的父亲,却并非一个伟大的人物,而鲁迅先生也是
像一个父亲似地对待他的。〃这话其实也只说对了一半。
冯氏引了如次的一段话(这段话,是鲁迅用以反驳《列宁青年》中对他的
批判,他们举了鲁迅在《野草》中《影的告别》作例证,指责他的悲观和虛无):
这回是引了我的《影的告别》,说我是虚无派。因为'有我所不乐意的在你们
将来的黄金世界里,我不愿去',就断定共产主义的黄金世界里,4我也不愿
去'了。但我倒先要问,真的只看将来的黄金世界的么?这么早,这么容易将
黄金世界预约给人们,可仍旧有些不确实,在我看来,就不免有些空虚,还是
不大可靠!〃冯氏接着便说:〃鲁迅说到后面的两句,还显得很兴奋,可是,像这
样的反击,经过几次谈话之后,我就知道,这在鲁迅先生往往只是脱口而出的话罢了。这些话,使人觉得他在说出口之前,没有经过深思,所以,也不能发现新的意思,只觉得他不过重复一遍自己的老意见而已。因此,他的这种反击,也就显然不够有力。〃我的看法,恰巧和他不相同,我们只要看鲁迅的《坟》的《后记》和《自选集自序》,就可以知道他对于过去的幻灭,对于现实的悲观, 乃是从苦痛的经验中得来,并非脱口而出,而对将来的〃乐观〃,取保留的态度,那才是一个思想家正确的态度,正视现实,不作空洞的乐观想法。人类,
离开理想社会的出现,还远得很;〃失望〃之为〃虚妄〃,与〃希望〃同;鲁迅本来认为〃希望〃也是〃虚妄〃的。革命家过分乐观,过分把天下事看得十分容易, 每每操之过急,反而变成〃徒善不足以为政〃的。我觉得鲁迅的反击颇有力量,而且最踏实的。
我最反对冯氏所下对于《野草》和《彷徨》的评论。他说:〃我以为《野草》中的大部分作品,是和他同时写的《华盖集》及其续编的杂文有不同的特点。《华盖集》及其续编是鲁迅极其猛烈的社会战斗的记叙,所表现的思想和感情都是很健康的,这是说他反对封建主义和反对帝国主义的斗争。但《野草》则更多地表现了鲁迅的内心矛盾的交战和痛苦的叫声,其中的思想,就不能当作鲁迅的社会思想的代表来看,因为它表现得很隐晦,同时作为思想的著作来看,在鲁迅的著作里面,也并不占那么重要的地位。并且其中好几篇作品, 无论在思想上在感情上都是个人主义的,而且阴暗的,有虚无感的,悲观而绝望的。自然,这种虚无和绝望的感情,同时又被鲁迅自己在否定着,他同自己的虚无和绝望斗争,这是在同一作品中都看得出来的,但斗争的结果怎样呢? 还是有着虚无和绝望,总之是矛盾,个人主义本身的矛盾。又如对于《彷徨》, 我以为艺术上的成熟,是超过《呐喊》的,但不仅战斗性不如《呐喊》,就是气魄也没有《呐喊》大,而其中如《在酒楼上》和《孤独者》是太伤感了。〃我却以为在鲁迅一生的作品中,《野草》是最好的一种,也可以说是最接近尼釆思想的。鲁迅作品中,有使人百读不厌的,《野草》便是其中之一〔朱自清先生也曾这么
说过〉。
鲁迅的小说中,《在酒楼上》,可说是最成功的一篇,正如他自己所推荐的《孔乙己》一样。文艺原不免有宣传的作用,但文艺性的高下,并不由于宣传
性浓淡来决定的。鲁迅说过:〃我自然相信有将来,不过将来究竟如何美丽光明,却还没有怎样去想过。倘说是怎么样才能到达那将来,我是以为要更着重现在,无论现在怎么黑暗,却不想离开。我向来承认进化论,以为推翻了黑暗的现状,改革现在,将来总会比现在好,将来就没有黑暗了么?到将来再说,现在总须先改革,将来实行什么主义好,我也没有去想过;但我以为实行什么主义,是应该说现在应该实行什么主义的。〃这话,本来说得很切实的。
鲁迅先生定将在中国文学史上占重要的一页,我这部《年谱》:或许对千百年后的史家有点用处。一开头,我就说我并不是一个最适当的鲁迅传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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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但那几位最适当的鲁迅传作者,如许寿裳、孙伏园、周作人,都不曾动笔。
许广平的作传能力,也颇可怀疑〕。而替鲁迅作了传的王士菁,无论史才、史识、史笔,都是不及格的,只写了一部乱糟糟的传记(许广平在跋尾中只能隐
隐约约说了一句),比日本人的《鲁迅传》都不如呢。郑学稼的《鲁迅正传》,更
是胡说八道;那种书,也只能让^出版社去刊行的。我也和孙伏园一样,以为有待于林辰的《鲁迅传》的产生的。我自己呢,也就试试看,把巳经收集了的史料整理起来的。我承认我可能说错,却可以说是由于自己的识力不够, 但决不是有意来歪曲。
着笔之初,我就知道其中有若干要点,一定不会为若干人士所同意的。(八)鲁迅并不是圣人,他的思想本来有若干矛盾的,思想上的矛盾,并无碍于其在文学史上的伟大的。一定要把这些矛盾之点掩盖起来;或是加以曲解,
让矛盾解消掉,那是鲁迅所不会同意的。鲁迅赞许刘半农送他的对联:〃魏晋文章〃,〃托尼学说〃,那就一切歪解都没有用了。 我们得承认鲁迅自始至终是〃同路人〃,是一个马克思主义者,并不是共产党员,否则我们就无从解释鲁迅回复徐懋庸的公开信以及他写给胡风的几封信了。作为一个〃同路人〃, 鲁迅在革命道路的贡献也是同样伟大的。((:)若干文化运动,如大众语运动,手头字运动,都不是鲁迅所领导的,一定要把这些文化工作写在鲁迅史中,对于他,也只能算是一种莫名其妙的讽刺。(^)我再三说到鲁迅所攻击的人士 ,有时他批评得非常尖刻;那一类人,也只是《儒林外史》中的腐迂书生,却不一定是〃坏蛋〃。即如他所攻击最利害的顾颉刚氏,也是(我个人对于顾氏的印象,却和周作人先生所说的差不多,并不同意鲁迅的说法〉。这些为若干人士所不能同意的要点,我却不能不老实写出来,就因为我要保留史人的公正立场,不想阿附曲从某一种的说法的。
笔者和鲁迅的年龄相差十来年,假如时间稍微推前一点,我就在杭州赶得上做他的学生(他教的杭州两级师范,便是我们一师的前身〉。我在中学做学生运动时期,鲁迅已是《新青年》社的战士,我家道贫寒,很早就到社会上做事;而且一踏到了文坛,就卖稿为活,我的写稿生活,和鲁迅正相先后。我是刚到中年,便埋葬了青年期应有的〃天真〃,在〃世故〃圈子中打滚的。因此,在鲁迅与青年之间,我是体味到〃之间〃的意义的。关于这一问题,我和鲁迅谈得最多。我们对于这一问题,都看得黯淡一点;把我们自己
当作〃青年〃看待,希望不一定很大的。鲁迅《在酒楼上》,借吕纬甫的口在
说:〃我在少年时,看见蜂子或蝇子挤在一个地方,给什么来一吓,即刻飞去了,但是飞了一个小圈子,便又回来停在原地点,便以为这实在很可笑,也可怜。可不料现在我自己也飞回来了,不过绕了一点小圈子。又不料你也回来了。你不能飞得更远些么?〃〃你怪我何以和先前太不相同了么?是
的,我也还记得我们同到城隍庙里去拔掉神像的胡子的时候,连日议论些改革中国的方法以至于打起来的时候。但我现在就是这样了,敷敷衍衍,
模模胡胡,我有时自己也想到,倘若先前的朋友看见我,怕会不认我做朋友
了。然而我现在就是这样。〃这是中年人的情怀(我先前还以为吕纬甫是鲁
迅的朋友范爱农,后来才知道其中虽有范爱农的成分,大部分还是鲁迅自
己的写照)。我们要知道鲁迅有三个:一个是中年的卸去外衣的真的鲁迅,
一个是当他执笔时,为着读者着想,在他的议论中加一点积极成分,意态奋
进的鲁迅;还有一个,则是青年们依着自己的幻想而构成的鲁迅。我在这
儿,是把真的鲁迅勾画出来了,他就是吕纬甫。
在《鲁迅全集》中出版的书简中,有一位青年写信给他说:〃先生,我
不愿对你说我是怎么烦闷的青年啦,我是多么孤苦啦,因为这些无聊的
形容词,非但不能引人注意,反生厌恶。我切急要对先生说的,是我正在找个导师呵,但我所谓导师,不是说天天把书讲给我听,把道德……等指
示我的,乃是正在找一个能给我一些真实的人生观的师傅。大约一月前,我把嚣俄的《悲惨世界》念完了 ,当夜把它的大意仔细温习一遍,觉得嚣俄之所以写了这么长的一部伟著,其用意也不过是显示某一种人的人生观。他所指示的人是一种被世界、人类社会、小人,甚至一个侦探所舍弃的人,但同时也是被他们所监视的人。那人自己知道社会上决不能再容他存在了。于是他一片赤诚救世之心,却无人来接受。这是何等的社
会,可是他的身体,可以受种种的束缚,他的心却是活的!所以他想出了以一个私生女儿为终生的安慰,他可为她死!他的生也是为了她。最后,她嫁了人,他老人家觉得责任已尽,人生也可告终了,于是失踪了。我以为嚣俄是指导被社会压迫与弃置的人,尽可做一些实在的事,其中未始没有乐趣。差不多有一年之久,我终日想自己去做一些工作,不倚靠别人,总括一句,就是不要做智识阶级的人了,自己努力另辟一新园
鲁迅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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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这种心怀,我是了解的。我们且看鲁迅如何答复呢?他说:
我们憎恶的所谓〃导师〃,是自以为有正路,有捷径,而其实却是劝人
不走的人。倘有领人向前者,只要自己愿意,自然也不妨追踪而往,但这
样的前锋,怕中国现在还找不到罢。所以我想,与其找胡涂导师,倒不如
自己走,可省却寻觅的工夫,橫竖他也什么都不知道。至于我那〃遇见森
林,可以辟成平地^〃这些话,不过是比方,犹言可以用自力剋除一切困难,并非真劝人都到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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