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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悍妇记(女子三记系列)-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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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春无话可说,心里担忧延晖不高兴,玉郎看看她脸色,在旁说道:“我说实话吧,小姨和那个裴延晖有了约定,说是两年后成亲。”
陶员外脸色一沉:“这有些过分了,哪里是女儿家所为,此事就这么定了。”
由于亲事提前,玉郎那十日一次的歇息成了泡影,被三春逼迫得叫苦连天。

9成亲

转眼就是中秋节,延晖一进院门,两旁的瓦棚都砌了墙,就连鸡窝也翻修一新,院子里更整洁了,小虎和囡囡听见他叫,从屋里冲出来伸出手去,延晖摸摸两个娃娃的头顶,笑着拿出两块月饼,小兄妹两个接过去,却不忙着吃,拽他到自己屋里去看,屋里墙刷得雪白,看上去敞亮了不少,靠墙摆着一张雕花木床,红漆刚干看上去锃亮锃亮的,恍惚中三春蒙着大红盖头坐在床沿上……
这是裴家头一张木床,以前都是土炕,何氏为这床正跟延庆闹着别扭,听到延晖进门也不理他,裴老娘笑呵呵拿出院子里新剪下的葡萄让延晖吃,延晖剥几个喂到小虎和囡囡嘴里,和母亲闲话几句,听见院门响动,迎出去是哥哥回来了,忙低低问道:“那木床过奢了些,哥哥……”
延庆摆摆手:“不能太委屈了陶府三小姐,那么娇贵哪能睡得了土炕呢?”
延晖笑笑:“土炕有土炕的好,冬暖夏凉,只怕她还没福气享受过。”
延庆瞪她一眼:“也别觉着人家嫁了你,跟你受苦就是该当的,大哥尽我所能,今年你成了亲,明年再中了举,大哥就不再管你了,日后和你媳妇过好过歹都是你们两个的事。”
延晖点点头:“我知道的,大哥为了我……”
延庆捏捏他肩膀:“自家兄弟说那些做什么……”
何氏隔窗看着,和他家兄弟总有说不完的话,在他心里头一个要紧的自然是他娘,然后就是延晖,再然后才是小虎囡囡,自己排在最后,哼,只怕他心里根本就没这个老婆,不过和阿猫阿狗一般,为他生儿育女,伺候他们一家老小……
何氏气恼不堪,手里的铁勺就重重砸在锅沿上,延晖头也不回笑道:“嫂子又发脾气了。”
延庆早习惯了老婆的脾气,笑笑说道:“由着她吧,跟着我也够苦的,这眼看天又要冷了,每年冬天一双手懂得胡萝卜一般,今年总算趁着你成亲把厨房的墙砌上了,这个哥哥有私心,也算是沾了你的光,要不是你和陶府结亲,花二姐哪能那么大方。”
延晖笑道:“都说自己兄弟了,什么私心不私心的,那厨房里暖和了,嫂子为何还不高兴?”
延庆摇摇头:“不知道,这女人心里都琢磨些什么,我还真不明白,你是读过书的,大概能知道吧?”
延晖也跟着摇头:“这个比读书可难多了。”
兄弟二人就笑起来,裴老娘自然知道大儿媳的心思,打定主意陶府会陪嫁一张更好的床过来,眯眯笑着也不急,果不其然,过了三五日,道上远远来了几辆马车,花二姐在前头进来,不一会儿就把延晖新房里摆得满满的,衣橱柜子梳妆台美人榻,还有两个绣墩,最后院子里剩了一张床。
延庆招呼陶府派来的人喝茶,裴老娘怕磕着孙子孙女儿,一手牵一个站在门口笑看着,花二姐拉延晖到一旁:“有几句话嘱咐,陶府呢不是嫌裴家东西不好,只是两个姐姐出嫁时有的,三春小姐都有,三春小姐怕做了双份白花银子,所以早早就派我来嘱咐了你家娘亲。只是这床不小心多出来一个。”
延晖心里确实有些不舒服,本知道我们家这样的情况,有什么用什么就行,偏偏这么大排场,虽是提前几日送来顾及我们家脸面,可不都一样吗?回头看看嫂子羡慕得双眸放着红光,方明白她这些日子的脾气因何而来,指了指嫂子屋里:“多出来的床抬到嫂子屋里吧,明日找几个人把土炕拆了。”
花二姐吓一跳:“那可是黄梨木的,有多贵重你……”
延晖笑笑:“就这么定了。”
花二姐得了三春嘱咐,就怕这位姑爷不高兴,小心问道:“要不两个换一下?”
延晖摇头:“不用了,换来换去的麻烦,再说我屋里那张是哥哥对我的一番心意。”
花二姐看看裴老娘:“要不给老太太用?”
延晖挑挑眉:“老人家睡土炕对身子好些,若是不愿意,这些东西都抬回去好了。”
花二姐忙不迭差人抬进何氏屋里,裴老娘和延庆以为延晖不喜陶府送过来的,看着有些泛黄,没有家里这个大红的那么喜庆,反正多出来一个,也没说什么,何氏怔怔看着自己屋里,手指甲猛掐着掌心,待花二姐带着人们走了,进了屋扑到那张床上嚎啕大哭,边哭边说:“没想到我这辈子也能睡上木床,以后再不睡土炕了。”
一家人摇头而笑,夜里正吃饭时,万年匆匆忙忙来了,塞到延晖手里二十两银子,留下帮忙到延晖成亲拜了天地才走。
九月初一这日天空瓦蓝瓦蓝的,树上的鸟儿欢快得鸣叫着,刚到未时,迎亲的队伍回来了,延晖一袭红衣端坐在高头大马上,裴家本来备的是粗布染好的,三十这日花二姐不放心跑过来看了一眼就叫唤:“这怎么行?陶府一定是绸的,赶紧换。”
夜里县府的裁缝赶好送了来,早上延晖却不愿意穿,庄户人家如此铺张做什么?粗布的就挺好,裴老娘训斥他几句:“没有只能将就,如今有了就穿上,要不和人家也不般配,女子一生就这一回,不要让她扫兴。”
延晖才勉强穿上了,从未穿过绸衣,就觉浑身不自在,更让他不自在的是给三春送嫁的那两个姐夫,一进裴家院门,脸上那表情就跟活见了鬼似的,胡耀祖还好,行商多年见多识广,呆愣片刻脸上就挂了笑容,三春的想法跟别个女子不同,也许这连襟有什么过人之处也难说。
黄万财就不行了,是本乡的大地主,在自家地盘上仗着富贵我行我素惯了的,一见裴家如此贫苦,张口就说:“一看就是佃农,三妹妹这是糊涂了吧,嫁到这样的人家来遭罪。”
三春听到他的话,在轿子里咬牙切齿,二姐竟没叮嘱他吗?不会说话就别来,要不是没有兄弟,还用得着他吗?胡耀祖忙捅捅黄万财:“小心三春跟你翻脸。”
黄万财忙闭了嘴再不说话,要不是上轿前娘亲叮嘱不能说话,三春早就开口了,这会儿只能忍着,呼哧呼哧吹出的气顶着盖头一动一动的,直到被花二姐扶下轿,执着红布一头,听着另一头缓慢的脚步声,心里的气才消了些。
延晖看着她细腰轻摆莲步姗姗,红色嫁衣随着她的走动而波光荡漾,心头一喜就冲淡了不自在,专注得听着媒婆的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一拜天地二拜父母三拜高堂,然后进了洞房。
宾客散尽,延晖揭开三春盖头,看着凤冠下俏丽的容颜,那股陌生又熟悉的火苗又开始乱窜,灼烧着叫嚣着让他有些眩晕,三春冲他笑了笑,招手让花二姐过来为她解凤冠,花二姐一通忙乎后说:“嫁妆都归置好了,三小姐就放心吧,我也该回去了。”
三春起身到妆奁中拿了一支金钗递给花二姐,低声说:“谢谢花二姐为三春觅得良缘。”
说到良缘二字,想起延晖在侧,声音低如蚊纳,延晖因心神都绕着她打转,听得清清楚楚,心里一荡,晕开一圈圈的波纹,花二姐喜孜孜接过,她还没戴过金钗呢,知道这是三春单给的,回头陶府也少给不了,心里决意不要延庆再还那二百五十两银子。
花二姐开了门要走,门外呼啦涌进一堆人来,是延晖的几个发小和村子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大姑娘小媳妇们指着三春说真漂亮什么的,三春站起身招呼她们进屋,见几个姑娘羡慕得盯着她的嫁衣凤冠,笑说道:“以后谁成亲可以来借,坏不了就行。”
姑娘们一阵欢呼,几个小媳妇叹着气说:“可恨嫁得早了些。”
众人笑做一团,几个发小看着三春打趣延晖:“这么漂亮的媳妇,还敢去县学读书吗?可得看好了才行。”
一屋子人笑闹到天黑,讨了喜饼散了去,屋里只剩了延晖和三春两个,一时静谧无语,抬头看一眼对方,目光一对上又仓促低下头去,三春拿着手里那块帕子绞啊绞,延晖坐在绣墩上心想,那块帕子快被她拧烂了。
想开口说却说不出来,只是在心里想,想夸她好看又张不开嘴,三春从床沿上站起身,向他这边走来,延晖的心跳啊跳,快跳出了嗓子眼,看着三春走过他身旁,站在了梳妆台前,忙搬了绣墩过去放在她身后,三春低头坐下,打开妆奁梳头。
延晖傻站在她身后,看她乌亮的长发垂了下来,白皙的手握着桃木梳子一下下慢慢梳着,梳理顺了想要盘个发髻,双手笨拙得忙乎半天,叹口气垂下双手,怎么学了半个月也没学会,延晖听到她叹气,正想笑怎么连个发髻都不会梳,又想起她该是有丫鬟服侍的,心里一喜有了话题,就问问她怎么没带丫鬟过来。
还没问出口,就听见三春肚子里咕噜一声,三春羞得脖子都红了,直骂肚子不争气,怎么就饿成了这样,不想又是一声,延晖俯下身问:“饿了吧?先吃个喜饼,我出去看看有没有好吃的。”
裴老娘正在厨房煮面,延庆累得睡着了,何氏哄睡了小虎和囡囡,正在烧热水,延晖没进厨房,闻见香味就是一笑,娘亲早想着三春会饿,娘亲煮的鸡蛋面条最香了,三春真有口福。正要回屋看见何氏出来,想起什么来,笑说道:“三春不会盘发髻,嫂子手巧,去帮帮她。”
何氏笑嘻嘻应着进了屋子,看见这位弟媳妇心中一叹,真是位漂亮人物,三春吃着喜饼,何氏为她盘好头发,又教她有何技巧,比陶府的人们都说得明白,过一会儿三春学会了,让何氏看着冲盘了一遍,何氏看着那打开的妆奁,里面琳琅满目,眼睛都直了,有一搭没一搭应着三春的话。
这时延晖端了面条进来,三春闻见香味咽了咽口水,何氏依依不舍站起身走了,不能戴那些首饰,多看几眼也是好的。

10洞房(上)

三春吃着面条连说真香,吃完一碗解了饿不解馋,又怕延晖笑她能吃,大眼睛眨啊眨的,眨得延晖热血直冲头顶看着她不住傻笑,舔了舔嘴角笑问:“还有吗?”
延晖忙点着头出去盛去了,三春扭着手想,这成亲后竟然是我先开口跟他说话,真是的,本来打定主意让他先开口,免得他说自己疯野,谁让他家娘亲做的面条如此的香,又想起如今是自家婆母了,明日早上敬媳妇茶要喊一声娘才是。
想着想着就红了脸,延晖进门笑说道:“刚刚吃得太急了吧?瞧这脸红的,这一碗吃慢点。”
三春点点头,延晖放下碗,觉得她脸蛋红扑扑的分外可爱,不由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一下,三春往后一躲,笑说声痒,延晖心中一动,缩回来的手又伸了过去,摸着她的脸,真滑呀,活像剥了壳的煮鸡蛋,三春一扭身:“吃饭呢。”
延晖笑笑,去厨房拎了一桶水来,到衣橱后洗好换了水笑看着三春,三春吃饱喝足,迟疑着蹭到了浴桶前,延晖隔着衣橱听见窸窸窣窣的脱衣声,过会儿听见三春呀了一声,忙问何事,三春嘟囔道:“忘了拿中衣过来,那套红色的,你帮我拿吧,不过不许进来,从那边扔过来就行。”
延晖拿了站在衣橱边上,手伸进去老长,三春一把抢过,飞快套在身上,听见延晖问道:“你大概是有人服侍惯了的,怎么没带丫鬟过来?”
三春扣着衣纽说:“谁不愿意有人服侍呢,只是想着你家这样,怕是连丫鬟住的地方都没有,再说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是庄户人家,要丫鬟做什么?”
延晖虽不愿意被比作什么鸡啊狗啊的,不过这话自三春口出说出,就别有一番滋味,正咂摸着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她走了出来,眸子一亮压着心跳笑道:“哦,对了,三春偷偷来我家看过的,我差点儿忘了。”
三春忸怩着往床边走去,嘴里嘟囔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延晖一把捉住她手腕:“还跑到县府费尽心机,就为看我一眼,也不能提吗?”
三春有些恼,也不知当时怎么就那么大胆,往回抽着手说:“不能提不能提,再提……再提不理你。”
延晖趁着三春使劲,偷偷一笑松开了手,三春啊的一声立足不稳,快要倒地前一双有力的手臂揽住了她的腰,往怀里一带,轻笑道:“使那么大劲做什么?拉拉手也不行吗?不能提再不提就是。”
三春靠在他怀里,心咚咚咚急跳着,一句话也不敢说,延晖鼻端萦绕着她的幽香,一时沉醉忘言,两个人维持着一个姿势过了良久,三春喃喃说道:“脚都麻了。”
谁知脚刚刚动了一下,延晖猛然横抱起她大步走向床边,放她平躺在床上,蹲下身脱去她的鞋,将她的脚攥在掌心,三春挣扎了几下,想起娘亲嘱咐过的话,僵着身子不动了。延晖低低说道:“不是脚麻了吗?我给你揉揉。”
他的手掌干燥温暖,贴着三春的脚心缓缓揉捏着,三春慢慢松弛下来,舒服得睡着了,延晖俯下身端详着她,长发披散在枕边云锦一般,浓密的眼睫毛随着呼吸轻轻翕动,鼻头调皮翘着……红润的嘴角噙着微笑,胸脯一起一伏得诱惑着延晖,延晖试探着手覆了上去,三春轻哼一声翻身向里,延晖的手刚缩回来,看见她中衣衣襟微敞,里面静卧着一只小白兔,身子骤然热起来,两只手指探进她的衣襟,触着那一片柔软,猛得抽了一口气。
然后整只手掌覆上去抚摸,过了一会儿抚摸变成揉捏,揉捏着扳过三春肩膀,另一只手也探了进去,心里好象破了个洞,怎么也填不满,颤着手解开她衣襟,脸埋在她怀中,张口轻轻含住一只乳/头,慢慢伸出舌尖抵舔着,三唇在睡梦中低嗯了几声,延晖的身子中火苗乱窜,一口咬了下去,三春在睡梦中疼醒,朦胧睁开眼问道:“你怎么还不睡?我睡得真舒服,突然觉得有些渴就醒了。”
延晖抬起头看着她,三春舔了舔嘴唇,刚要说话,延晖的唇舌覆了上来,低低说道:“三春,我想……”
三春迷糊道:“想什么?”
延晖双手去脱她的中衣,三春一声惊叫双手死命推着他,延晖清醒了些,茫然看着三春:“不愿意吗?”
三春看着他的眼神,活象个想要讨糖吃的孩子,又想起娘亲嘱咐的话来,洞房花烛要由着他,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头一夜会疼些,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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