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闺记-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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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虽然是猜测，但也猜到了一个八九不离十！
这让凤香公主如何不心虚？
可心虚是一回事，凤香公主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报复王家也是势在必行的事情。
没想到，一看到鲜血，竟然让她有种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觉。
王琳芝为什么会将血淋淋的手递到她面前，不仅害得她差点露陷，而且还吓了一大跳。
难道王琳芝已经知道了她的秘密？
再看看帝后那震惊的表情，凤香公主不自觉地跌坐在了地上。
她这爱好，可不是什么好的爱好，一旦让人知道，只怕会将她当成妖怪吧！
可她已经这般过了许多年了，根本戒不掉这个了！
凤香公主面如死灰地坐在地上，惊恐地盯着王琳芝。
崔皇后忙在凤香公主面前蹲了下来，故做焦急地看了她一眼，“你这孩子，怀了孩子还这么不小心，快，快请太医过来看看！”
她一脸真诚，关心，爱护……
太医很快就来了，给开了安胎的药，“公主受到了惊吓，宜卧床休息。”
昌盛帝不由看了她一眼，柔声道：“不用怕，若不是你的问题，父皇自是会为你主持公道。”他说完，颇为不耐地看了王琳芝一眼，“你阿娘那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虽然你已经嫁了人，但还是要有娘家的！你这孩子，从小固执，舅舅也就随着你，可现在凤香有了身孕，你不能照顾她倒也罢了，还专门找她的麻烦！”
他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定了她的罪！陷害公主子嗣的消息传出去，不用任何人动手，光流言就能毁了她。
王琳芝心中发凉，看来她的皇上舅舅，是准备拿长公主府顶缸了！


正文　344　受罚
凤香公主得了崔皇后的暗示，马上闭上眼睛倒在了地上。
崔皇后满脸焦急的吩咐人将凤香扶到了百福殿里的罗汉床上，亲手给她搭了一条薄毯。她其实是非常讨厌凤香的，但是却无论如何也不会在皇帝面前显露出来。
做为昌盛帝的枕边人，她更是时时刻刻在揣摸着皇上的心思。而今，昌盛帝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维护凤香公主，崔皇后心中就更加高兴了，相较于凤香，自然是王琳芝要难对付的多，但若是让她栽在自己手里，对诸位皇子皇子和百官来的，威慑力岂不是更强一些？
难不成，皇上还肯为了一个琅琊郡主，让她这个皇后没面子不成？
就算昌盛帝想这么做，那些御史们也不是吃素的。
“这可是皇上最疼爱的公主，又怀了金贵的外孙，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万一有那不长眼睛的冲撞了公主，直接给本宫大耳刮子扇过去，再和他理论事非曲直！”崔皇后说唱俱佳，不知道的还以为凤香公主是她亲生的呢。
王琳芝似笑非笑地看了崔皇后一眼，“公主这一胎既然金贵，皇后娘娘就不该让她昨日半夜才回京，今天这么早就入宫，更不该故意不宣臣女进来，故意挑起争端。没有母亲不爱护自己的孩儿的，可凤香公主却带着凶器进宫，除非是有人故意挑起事端，让她对我和我阿娘产生了误会。”
凤香公主想反驳王琳芝，但她现在刚刚“装”晕，一时之间便有些犹豫。
“来人，将她给本宫拉下去，掌嘴！”崔皇后终是忍不住动了怒。
“十皇子才四个月大而己，皇后娘娘便忍不住开始铲除异己了吗？”王琳芝冷冷地看她一眼，“若不是您在中间到处递话，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如何会斗得水深火热？甚至连皇家的颜面都不顾！还将太子去了天香楼的事诬赖在我身上！我的丫头若真的本事将太子众目睽睽之下弄到天香楼，我姑母又何如会受这么大的冤屈？被人在过年的时候从冷宫赶到寺庙去住？”
崔皇后身边的扑上前去，要捂王琳芝的嘴，却被她给狠狠地推开了，“也不用别人动手了，我自行了断吧！我本是好心好意来给十皇子送礼物，没想到你堂堂皇后，竟然这般算计我，你算计我也罢了，连凤香公主肚子里的孩子都算计，只怕我就是活着，以后也落不了什么好下场。”
王琳芝可真是大逆不道，还不都是昌盛帝给惯出来的，不过这一切在今天就了结了！
崔皇后冷冷地看她一眼，大喝道：“都不要去拦她，让她去死！”
什么长公主的女儿，简直跟个泼妇一般，敢乱往皇后身上泼脏水，有证据吗？
崔皇后一边说，一边去观察昌盛帝的反应。
昌盛帝却直接示意冯浥尘将人给拉住了，怒斥道：“你看看你，可有半点郡主的样子！来人，将她给朕赶出宫去！”他说完，又向崔皇后道：“褫去封号，让顾家和清阳好好教导她！”
王琳芝说了这么多于她不利的话，竟然就这么过去了？
崔皇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就算再不愿意，还是不得不恭敬地答了一声“是”，可她的心中，却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马上对着皇上跪了下去，“臣妾对皇上的忠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
昌盛帝淡淡地点头，心中却开始思索起王琳芝的话来。
他自己的女儿，他自己心里清楚。
凤香本就是一个炮仗的性子，若没有人挑唆，肯定不会拿着匕首到百福殿的门口找王琳芝的麻烦，这事皇后还真有嫌疑！
再就是太子的事，太子是昌盛帝的长子，虽然不是嫡出，但也花费了许多心血，从小便手把手的悉心教导。就算到了现在，他虽然一直远着太子，但还真的没有想过要换个人来当太子。
十皇子虽然是嫡子，但是如今才刚刚四个月，又早产了两个月，瘦得像个猫儿一般，连哭声都是细细的，而他自被吴大娘子行刺受伤之后，便落下了病根，每逢阴雨天来临，伤口便隐隐做痛，而且很容易头痛发热。
他心中有预感，自己可能真的等不到十皇子长大成人，将江山交给他了，而二皇子心胸狭隘，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也被他不喜欢，六皇子根本无心权势，也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七皇子就更不用说了，太老实了，心肠又软，极容易被人左右。挑来挑去，似乎还是太子要好一些。
人都是会犯错的，关键是看后面怎么改
王琳芝若真是一个心里有成算的人，刚才那些话背地里告诉他就是了，但她却选择直接质问皇后，这只说明，她是被气得狠了，根本没顾上用心眼。其实，在昌盛帝的心里，王琳芝也根本没多少心眼可言。
可越是这样，越显得太子之前那件事是崔皇后的手脚。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生根发芽。
昌盛帝一开始怀疑崔皇后，便命人重新开始查证之前的事来，包话陈国公府上的发现的尸骸案。
因为这一丑闻，无论是发生在他的女儿身上，还是他的妹妹身上，对皇室来说，都是丑闻！
做为一个皇帝，他根本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可查了之后，却发现事情还真的和皇后有关联。
崔皇后和崔家的野心可真不小！
为了太子一派势力的稳固，长公主府现在绝对不能倒。另外，顾钺马上就要随着长兴侯去收复西州了，这一片土地恰恰就是他发动宫变的时候，被吐蕃趁火打劫给抢去的，若是长兴侯真能收复，那他就算是他死了，也能和先祖交差了。
当然，还有一件事，那就是王琳芝的姑母王氏。
不知为何，自他受伤之后，倒是常常会梦到她在身边服侍。相反，他对吴惠妃已经全是憎恶了。
若不是吴惠妃，他如何会受吴大娘那一刀？
吴惠儿口口声声说爱她，还不是让他去睡自己的嫂子、侄女？
相较之下，王氏除了没生养过，人有些粗鄙之外，对他倒是一心一意了。
对，他开始有些怀念这个女人了。


正文　345　着急
崔皇后气急败坏地将向夫人和清阳长公主申饬了一顿，又下令王琳芝抄上一千遍《女诫》，这事便高高的举起，轻轻的放下了。
可稍有点见识的人，都觉得王琳芝是用郡主的封号，换取了长公主府的平安。
虽然他们都不知道这平安可以持续多久，但她无疑成了世家大族的掌家夫人老夫人们教育后辈的经典。
可也有那落井下石之辈，比如住在顾家伯府的几位太太们。
她们此时的佛经已经抄完了。
其实，多数是请人抄的，但总算是解除禁足了，便一起跑到了二房这边，“长公主府上出了命案，郡主不仅被褫去了封号，而且还被皇上皇后不喜欢，还连累了老太太和二太太，老太太若是怕累，不如由大嫂帮您调教她！”
向夫人抬头看看四太太，“就算她不是郡主，一样是长公主的女儿，就算长公主府上出了事，她一样是先皇后的内侄女，皇上的外甥女！经过两位皇后调教过的人，你们还要争先恐后的想要‘教导’，难道你们是觉得两个皇后教导的不好？”
三位顾太太一起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倒是老太太，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行了，现在咱们的靠山也快倒了，难道你们想把爵位也闹没才算满意吗？特别是老大家的，你是长嫂，总要比她们晓事一些。”
言外之意，若也是三不着两的那种人，老太太要让长子休掉长媳，重新再选一个了。
崔皇后却变成了惊弓之鸟，可越是担心，越是会出事。
如今已经到了四月中旬，天气时冷时热，十皇子也不知是踢了被子还是怎么回事，半夜里竟然发起了高热。一个晚上啼哭不止，最后将嗓子也哭哑了。
昌盛帝虽然担心这唯一的嫡子，但毕竟身体扛不住，也就是每天过来看一回罢了。
可他越看，心中就越发回忆起当初吴惠妃的儿女们夭折时的情景。
现在再想想，那两孩子，根本不可能会是王皇后下手。
毕竟前面还有大皇子、二皇子、六皇子，王氏再傻也不可能单独对吴惠儿所生的孩子下手。
而且吴惠儿为了争宠，连自己的娘家嫂子和侄女都不肯放过，这种人真会善待自己的儿女吧？
据传言，当初吴太后为了得到皇后，直接扼杀了自己才满月的孩子。吴惠儿没有吴太后的头脑，心肠肯定比吴太后要更狠。
昌盛帝越往下想，越怀疑吴惠儿，甚至连她所出的七皇子和凤香公主也受到了牵连。
加上那天凤香公主看到王琳芝手上血时的反应，昌盛帝很快将凤香公主给叫到了书房，“那些尸体是怎么回事？”
清阳长公主府上的人，几乎全在他的监视之下，根本不可能做了这么多的命案，可这么多人却千真万确是已经死了。
“你那口井，实际上就是秘密传送尸骸的入口，你想报复你姑母，所以从地下挖空了，将尸体运了过去。”昌盛帝肯定地说道。
凤香公主自然不肯承认。
昌盛帝冷笑起来，“知道琳姐儿为什么知道你回京的具体时间，知道你怀孕吗？”
凤香公主蹙眉，“她监视我！”
“是顾钺让西北那边的人监视你的。”
“你最爱吃肉，可你府上的采买，却从来不在东市买肉，可天天有新鲜的肉吃，而且你还喜欢早起和睡之前喝一杯温热的鲜血！”
昌盛帝越发越气愤，若不是知道她怀孕了，估计直接动手了。
堂堂大周的公主，竟然悄悄的吃人肉，喝人血！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不是我！不是我！儿臣没做过，请父皇做主！”凤香公主立时跪了下去。
可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昌盛帝立时命冯浥尘端来了白绫。
他之希望将事情推到清阳长公主府上，而不愿意凤香公主沾染上此事，不过是不想自己的颜面有失罢了。
可并不代表他愿意对犯了错的人视若不无睹。
凤香公主脸色惨白，哆嗦着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七弟那个侧妃，程氏！她昔年给儿臣做伴读的时候，经常制一些香，来讨好母妃，还告诉母妃延年益寿的法子，那就是食生血加她配制的药。母妃原本是不信的，可她却割破了自己的手腕，让母妃喝她的血。
母妃喝了她的血，精神立刻会变得很好，渐渐地便戒不掉了。但她却晕倒了好几次，为此七弟经常和母妃吵架，程氏便想出了一个折衷的方法，那就是她先配药给宫女吃，再让母妃喝她们的血。
可母妃需要的血越来越多，但能提供血的人却不多，母妃开始食不下别的东西，只吃她做的菜。
儿臣心下好奇，也跟着吃了几回。
后来自己请了厨子做，却一直做不出那种味道。
儿臣没办法，便张口问了她。
才知道她以前让母妃吃的肉，全是人肉。
可儿臣已经上了瘾，根本戒不掉了。”
昌盛帝气得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凤香的头正要说些什么，发由于站起来的太快，觉得天旋地转，一下子晕了过去。
太医来的很快，马上让昌盛帝醒了过来。
可醒过来的昌盛帝惊恐地发现，他有半边身子竟然不能动弹了！
这简直比那些人命案还要糟糕。
更要命的是，他发现，自己竟然不能说话了！
这对一个皇帝来说，简直比躺在那里不能动还要糟心。
昌盛帝恨恨地看了凤香一眼，却根本没有理她。
“朕这病，要治多久？“他可是皇帝，朝廷每日那么多事，哪一件不要靠他决断？他虽然不能开口，但可以写在别人的手上，连猜带蒙，倒也可以猜出大部分。
太医乌鸦鸦地跪了一地，“臣等尽力而为，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病，不能发怒，要慢慢将养。”
可现在的朝廷，哪能一日能离了他？
“朕这病，暂时不让人知道。”皇上暗自在心中交待自己道。
能跑能坐能吃能说的时候，并不觉得怎样，可现在，真是让人一夜急白头啊！


正文　346　后悔
昌盛帝竭尽全力地挣扎了起来。
人有三急，皇帝也不能例外。
可他现在却口不能言，又动弹不得，可越是着急，被憋得就越难受。
好在崔皇后进来了。
她才新婚不到一年，儿子也才几个月，从心理上来说，没有人比她更希望皇帝有一副健康的身体了。得知昌盛帝宣了太医，她便急急地赶了过来。
崔皇后心里很明白，王琳芝那诛心的话，昌盛帝是肯定听到心里去了，为了消除他心中的猜疑，她现在必须重新挽回他的心。
另外，还有一件事让她害怕，那就是自从昌盛帝去了清思殿之后，就再也没有在她的百福殿里留宿过了，而是宿在了淑妃和德妃那里。
这两位可都是有成年皇子的嫔妃，可她的儿子如今还这么小，自生下来就开始三灾八难的，若不能让皇上的心在他们母子身上，十皇子能不能平安长大还是个未知数。
所以崔皇后最近对皇上是非常上心的，得知他生病，便跟在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