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宅斗时代-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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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薄弱的，郝黛很容易就进去了。
大牢里很是阴暗潮湿，还有一股极其难闻的腐臭味，郝黛贴着墙往里头走着，不断地分出精神力警戒探测着，终于找到了关押郝家人的牢房。
刑部大牢里男子和女子是分开关押的，郝黛自然还是选择去看人多的女子大牢，她并没有现身，依旧是隐在暗处，粗略地看了看，发现大牢里的环境还算不错，最起码清爽干净，而且郝家的女眷们虽然精神都不怎么好，但脸色看上去并不是很糟糕，现在是半夜，所以大部分人都正在睡觉，不过郝黛发现王氏和郝蓉是醒着的，两人似乎正在说话。
“蓉儿，这次倒是娘连累你们了，若你们没有听娘的话到京城来的话，现在也不会被一起关进这大牢里头了……”王氏似乎很是虚弱，脸上隐隐带着些灰色的死气，愧疚地说道。
郝蓉挨着王氏，却是强撑着笑意说道：“娘，您说这个做什么，本来我就是您的女儿，郝家出事儿难道我能置身事外吗，我怎样都无所谓，只是担心还在外头的那些孩子们，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这要是万一让那些个官兵抓到了，定是免不了要吃一顿苦头的……”
王氏拍拍郝蓉的手，轻声安抚道“严嬷嬷在我身边十几年了，向来是个靠得住的，这回也多亏了她和几个下人机灵，在那些官兵们来之前就出了府，不然孩子们也要跟咱们一起在这儿受苦，都不知道挨不挨的住，现在这样总是要好一些的。”
郝蓉亦是忍着泪意点了点头，又是柔声与王氏劝道：“娘，您赶快睡吧，从昨儿开始您就没合过眼呢，在这样下去恐怕您的身子会受不住啊。”
王氏隐忍着咳嗽了两声，脸色似乎更加不好了，喘息着说道：“我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啊，就会想到你死去的爹，他当初拼了性命才帮着郝家争来了今天的荣耀，可怎么也不会想到，郝家竟这么快就会遭此大劫吧，是我对不起他，对不起郝家列祖列宗啊”
“娘，这怎么能怪您呢，咱们郝家清清白白的，这次的事情明显就是咱们遭人陷害，您也不是没看见昨日那崔公公的样子，就是打着要把咱们郝家赶尽杀绝啊，也亏得咱们郝家命不该绝，老天也帮着咱们，没让他们的奸计得惩，所以您一定要相信，咱们郝家定会否极泰来，化险为夷的。”郝蓉拼命安抚着王氏道。
“昨儿那事儿，我看着就古怪，你说会是什么人暗中帮着咱们，那布局害咱们的人显然是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的，那罪证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没了呢，我觉得这事儿透着蹊跷，心里才更加不安定啊……”王氏向来思虑的多，便更是不放心地说道。
“不管怎么样，咱们总还有一线生机，不知娘您看出来没有，自打咱们被关进这刑部大牢之后，那些狱卒们个个都对咱们客客气气的，若是没有人授意，他们怎么可能会如此礼遇我们，我们只要知道有人在暗中帮着咱们家，这样就够了，或许再过个几日，咱们便能够沉冤得雪，放出去了。”
王氏也是个精明人，怎么会看不出来，点了点头说道：“这点我自是早察觉到了，思忖着会是什么人帮衬着咱们郝家，思来想去，又有这能力，又不怕惹麻烦的恐怕也只有那燕王府了，毕竟燕王府和郝府也有那么点交情在呢。”
“若真是王府帮忙就好了，这般咱们或许很快就能出去了。”郝蓉的话语中带着丝丝欣喜，精神明显了振奋了许多。王氏看着女儿的模样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叹了口气，眉宇中仍旧带了深深的愁绪，不知在担忧些什么。
郝黛听着她们不再说话了，也便准备离开了，本来就是想来看看她们是否无恙，现在知道她们都无事，便准备再回朱梓骁那边，看他事情办得如何了。
出了刑部大牢，郝黛就直奔别院，等他到了那里的时候，朱梓骁果然已经再房间里等着她了，郝黛一进屋，就看到摆在桌上的各色菜肴，也不跟他客气，直接拿起一个馒头啃了起来。朱梓骁也不打扰她，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她吃东西，等到郝黛将桌上的东西消灭地差不多了，这才帮她添了茶水问道：“怎么样，你父亲祖母她们在牢里可都还好？”
郝黛很给面子地喝了茶，点了点头回道：“还不错，谢谢你了。”
朱梓骁难得听到郝黛说这个“谢”字，顿时心情大好，眉眼都带着笑意，“那便好，你也不用太担心了，我与你保证，不出五日，他们就都会从牢里放出来了。”
郝黛抬眼看他，眼中满满都是不相信，毕竟朱梓骁在她这儿的信誉可不太好。朱梓骁看郝黛的表情，很是有些委屈地说道：“你放心，这一次是千真万确，绝对不会再出差错了，你就与你那些兄弟姐妹们安心等着吧。”
朱梓骁都这般保证了，郝黛自然不会再不信他，淡定地点了点头就准备拍拍屁股闪人了。
看她起身，朱梓骁连忙开口问道：“要不要我让人送你出城？”
郝黛摇了摇头，“不用了，今天防御没那么严了，我自己就可以。”这般说着，郝黛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朱梓骁颇有些落寞地摸摸鼻子，自言自语地说着：“女儿家太强势了可不好，将来可是会找不到婆家的……”
郝黛一路顺畅地出了城，很快便回到了庄子里，红杏睡得很熟，一点都没有被吵醒的迹象，郝黛脱了衣服，也立刻躺回了床上。
接下来的几天，住在庄子里的郝家小辈们个个都是担惊受怕的，郝家众人被下狱的消息他们也都已经知道了，却完全无能为力，只能待在庄子上干着急，毕竟他们自个儿现在可也是让朝廷通缉着呢，若是一个不小心被抓官兵们抓住了，那长辈们的这些个安排可全都是白费了，郝云涛这个郝家的嫡长子急得嘴唇上都起了一串火燎子，可他们现在又不能进城，连求人帮忙都不行，本还想着若是联系上了朱祁钰和燕王府，或许能帮着想想办法，但是遣了好几个小厮去送信都是音讯全无，郝云涛再笨也是知道，这燕王府是准备明哲保身，不蹚这趟浑水了。
可没曾想，三天之后，郝家勾结天地盟的案子却是突然有了转机，皇上亲自干预了这个案子的审讯，似乎三皇子也参与在了其中，还找出了至关重要的证据，证明了郝家确实是被人陷害的，似乎里头牵涉甚广，皇上大发了雷霆，将那陷害郝家的人直接定了凌迟的重罪，因为那人是前锋营的人，所以连前锋营统领翟旭都被圣上以逾下不严的罪名罚了半年的俸禄，而郝东成则是官复原职，又是得了皇上好一顿的安慰，赏了许多恩赐下来，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这起案子似乎看着就算这么完了，但其中却还有许多不为寻常人知道的内幕，比如那很在宫中很是得宠的崔公公忽然被撤了太监总管的职务，而五皇子殿下也因为不知犯了什么错惹恼了皇上，被禁足在了自己的宫殿里头，连一向得宠的莲贵妃在皇帝面前求情都没有用，还得了一顿训斥，宫中的众人都传，怕不是这莲贵妃要失宠了吧。
宫中的那些秘辛暂且不去管它，先说郝家众人虚惊一场，终于安然无恙地回了郝府，留在庄子上的那些个少爷小姐们一听到这好消息，自然是马不停蹄地赶回了郝府，等他们一行人到了郝府的时候，郝府也才算稍稍恢复了些元气，下人们俱是如劫后余生一般地在府上各处忙碌着。
严嬷嬷带着几位少爷小姐们下车来，看着一如往昔的郝府，长长地出了口气，笑着回头对几人说道：“几位少爷小姐，你们也不必急着与长辈们取请安，先回房里好好洗漱一番，换身干净衣服，清清爽爽地去见老夫人和老爷夫人，主子们知晓你们都未吃苦，她们也会放心许多啊。”
第八十二章 王氏病重
站在最前头的郝云涛点了点头，心想还是老嬷嬷想得周到些，便谢道：“幸亏嬷嬷提醒了，请嬷嬷先到祖母那边报个平安，记说孙儿们马上就去与她请安。”
严嬷嬷躬身应了，这才急急地进了府里，郝云涛几人也都快步进府去了，郝黛与郝萌住在一个院子，自然是并肩走着，郝萌自从上次在郝黛这里吃了回鳖之后，就一直没再找过她，现在对她的态度还是有些别别扭扭的，两人便一路无言地走回了院子。
春姨娘似乎早早得了消息，她们两人快走到院门口的时候，便看到那春姨娘被一个丫鬟搀扶着等在那儿，见到两人的身影，激动地快走了过来。
郝黛身边的郝萌一看到春姨娘，眼眶也立马泛红了，小跑了两步，就扑到了春姨娘的怀里，母女两人就这么抱在一起大哭了起来，中间还掺杂了些郝黛听不明白的呜咽。
郝黛也不想去打扰这两位的“母女情深”，径自走过她们，等会儿可还要跟一群人去请安呢，时间很是宝贵啊。
郝黛与红杏回了房，只是洗了个脸，换了身干净得体的衣裙，又让红杏重新梳了发髻，总算又是一个端庄的大家小姐了，红杏满意地端详了郝黛一会儿，才笑嘻嘻地说道：“奴婢就知道小姐您是个有福的，这一次这么凶险您都有惊无险地过来了，往后定是后福无穷，奴婢可是等着跟您享福呢。”
郝黛忍住翻白眼儿的冲动，这跟那个劳什子的“福气”完全没有关系，她费了那么大的劲儿，东奔西跑，精神力几乎耗尽才总算是保住了郝家，她容易吗她，而且换来的完全不是后福啊，想着还要完成一次朱梓骁的委托，她便很是郁闷。
郝黛没去找郝萌会和，直接就去了王氏的院子，到了院门口才知道王氏病倒了，本来她年纪大了身体就不好，这一次关进牢里又是担惊受怕了一场，终于是熬不住病倒了，郝黛想着上会在牢里的时候就觉得她的生命力很是微弱，看来这王氏恐怕也是支撑不了多少日子了。
不过即使是病着，王氏吩咐了让他们这些小辈去见她，郝黛被丫鬟引进了那飘散着满满苦涩味道的卧房，里面已经站了许多人，郝东成和郝云涛都坐在床头，郝东成眉头紧皱，而郝云涛则是紧紧握着王氏的手，王氏看上去比上次在牢里的时候更加不济了，面上一片灰败，似乎一下子便苍老了十几岁。郝黛不想引人注意，只在一旁悄悄站好。
不过王氏虽然病着，但眼神却依然锐利，看到郝黛的时候眼睛微微亮了亮，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看着郝云涛叮嘱道：“涛儿啊，你要争气，咱们郝家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嫡子，祖母我从小就偏疼你一些，看到你父亲教训你的时候，总是会拦着，想着你总是还小，等长大了就会懂事了，祖母果然没看错你，这回你做的很好，弟弟妹妹们你也照顾地不错，不过往后你要更上进些，好好读书，多帮衬着你父亲，想来祖母许是不能看到你光耀门楣，娶妻生子了，所以，你自己要好好的，听你爹娘的话，这般，祖母就算到了地下，也能放心一些……”
“祖母，您说什么呢，大夫不是说了吗，您没事儿的，您会好起来的，您还要看涛儿中进士、娶媳妇呢”郝云涛自从懂事之后，就再没有哭过了，此时却是觉得眼睛酸地不行，下一秒就会流下泪来。
“是啊，母亲，您刚才不是也听大夫讲了吗，您只要好好休养，定是能康复的。”郝东成的声音里也带上了些哽咽，宽慰地说道。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再清楚不过了，能再撑个一年半载，那已经是菩萨保佑了，你们也不必太难过了，生老病死本就是常事，前几日在牢里的时候我还梦到了你们的祖父，当时我真是没脸见他啊，想着若是郝家真的败在我手上，我哪里还有脸面去见郝家的列祖列宗啊，但总算是还好，还好啊，祖宗庇佑，咱们郝家逢凶化吉，就算真要走了我这条老命，我也是心甘情愿的啊……”王氏的脸上浮起了淡淡欣慰的笑容，已是无惧生死。
“娘……您别再说了，都是孩儿不孝，才会让郝家遭此大劫，是孩儿愧对郝家列祖列宗才对”郝东成低着头，很是苦涩地说道。
“好了，既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莫要再提了，现在咱们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我这老婆子也知足了。”许是因为说了太久的话，王氏的模样更加疲惫了，靠在枕头上，慢慢闭上了眼，一副恹恹的模样。
“好，孩儿不提，不提了，娘，您还是好好休息吧，孩儿带小辈们出去了。”这般说着又是板着脸吩咐了王氏身边的丫鬟务必好好伺候了，这才准备带着余下众人离开。
“小六在吧？”王氏突然又睁开了眼睛，出声询问道。
郝黛本是在神游，忽然发现屋内的众人俱是朝她看来，便即刻意识到了她就是“小六”，便恭谨地往前走了几步，低头回道：“祖母，孙女儿在这里。”
王氏看着她点了点头，温和地说道：“你留下来陪祖母一会儿，祖母有些话想与你单独说说。”
屋内的众人俱是十分好奇地看着郝黛，不明白为何王氏独独留她一人说话。郝黛愣愣地点了点头，很是乖顺的模样。
郝东成咳嗽了一声，依旧是面色严肃地看着郝黛说道：“既然老夫人要留你说话，你便好还陪着她，明白了吧。”郝黛依然是点头，躬身送走了郝东成，林氏走过她身边的时候，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亦是隐在众人身后的郝萌，在离开之时也是远远看了她一眼，抿着唇，眼中闪过一抹慌乱，不知想到了什么。
待到众人都离开了王氏的卧房，王氏看着郝黛与剩下来的几个丫鬟，轻声吩咐道：“你们几个也下去吧。”那剩下的四个丫鬟也便躬身行礼退下了。
“小六，到祖母这边来。”王氏看着站在屋中央的郝黛，和蔼地唤道。
郝黛依旧恭顺地低着头向前，走到了王氏的床边。“坐下吧，咱们祖孙两个说说话。”王氏指了指方才郝东成坐过的那个椅子，依旧温和地说道。
郝黛也依然是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你让我干啥就干啥，自然顺从地坐在了椅子上。王氏并没有马上与郝黛说什么，只是就那么微笑地看着她，郝黛也就这样任由她看着，状似温驯地坐在那儿，俨然一副大家淑女的模样。
“以往祖母从来都没有仔细瞧过你，如今才知晓，自己看走了眼哪……”王氏终于缓缓开口了，眼神里颇有些深意。
郝黛继续沉默，索性准备装傻到底，从王氏叫她出来那一刻开始，她已经想到定是那严嬷嬷已经把她暴力制服山贼的事情告诉王氏了，不然这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