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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倾国策-第19章

小说: 倾国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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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当晚发生的一切,似乎一切都有了最合理的解释——突如其来的行至,莫名其妙的话语,恰如其分的离去……

若这是一场局,那无疑是个庞大的局,这样处心积虑的谋划,精细无痕的安排,影射出的讯息却可惊人。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会针对她?

“原来他们是在这里等着我,真是煞费苦心……”黑眸映着烛光,幽幽冷冷,慕容素的目光灼灼如焚,“我这小小的定国公主,倒让他们费心了。”

室内静得落针可闻,许久,李复瑾低道一声,“抱歉。”

“什么。”

“那天,我不该提前离去。”隔了少顷,男子低低地道:“我该在殿外守着你。”

“和你无关。”她淡淡垂了眼。

怎是能凭他一人所能抵御的?这原本便是一场早于蓄好的棋局。若他们有心,根本不会因任何阻碍而改变,又怎么可能轻易防得住?

靡靡的香中带着催眠的成分,终于让她的神思些许松弛。她闭了闭眼,将脸埋进臂弯,良久道:“出去吧,让我自己静静。”

“你……”

“你放心。”沉闷的声响从臂弯处传出来,带着不易察觉的坚毅,“我还不会因为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做委屈自己的事情。”

·
 
原本莫测的谋刺案如此转折,着实教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不出所料,朝审过后,此事立时引起轩然大波。

无人曾想定国公主与代国太子之间的密隐,更不愿过多测想,只是表面的平静却掩不住背后的风声急唳,更止不住暗中的忖度。

流言漫得飞快。不过几日,竟不知为何会在民间波澜渐起,更是言一出口即口耳相传。传说定国公主与拓跋冶早便相识,两情相悦,奈何身份受制,使得两厢深情无处安放,只能隐于心底郁郁离分。

揣度愈加剧烈,甚至被坊间叙成传奇话本,堪比织女牛郎的故事更是教人闻之情动。随着传言广散,民众的态度两极分化,不少闺阁少女为之洒泪,皆为这隐忍有情的二人深感惋惜。更多人却觉定国公主明明深处闺中却暗慕敌国皇子,可谓失德。

相比民坊,皇城之内显然平静。宫朝内外皆知这款款浓情的各色流言不过荒诞离奇的想像。慕容念按捺不发,宫内众人也不敢擅自揣摸,汝坟殿更是终日紧闭,没有半分回应。

·
 
连绵的大雨倾盆而泄,如一张密沥的银网,隔绝了整个世界。

央华宫内叆叇旖旎,燃烧的地龙笼出异常的温暖。错金云纹博山炉上盈着袅袅淡烟,显出一室的静谧。

宫殿内,两个人正在对弈。

“娘娘这棋下得果然无双,竟几步便掐准了局势。”室外的雨帘纷纷不断的落,淅沥沥得惹人心燥。沐昭容信手捏了一枚棋子,随手摆上黑白参半的棋坪,“不成功,成仁也算不错。”

“你错了,走这步棋才算成功。”棠妃面无表情,意兴阑珊地把玩着一枚黑子,吐气如兰,“一个宋婕妤算什么,若没了那定国公主的倚靠,只怕鸟失于林,也是一损俱损。”

“可娘娘真的有把握,这一次那慕容素再无回天之力?陛下那么宝贝她,怎么可能舍得……”

“谁要她死了?”棠妃冷哼一声,神色戏谑轻嘲,“再说,你会相信宴刺案真与她有关?”

沐昭容面色一顿,竟有一瞬的哑塞。

“你看,连你都不信。”轻瞥将她的神色收入眼底,她莞尔轻哂,指尖挟着棋子轻轻落坪,碰出一声脆响,“何况就算我想,陛下也决不允许。我若执意逼迫,只会和陛下撕破脸皮,别无其他好处。”

“那娘娘的意思……?”

“如今民间口口相传公主和那拓跋冶如何,最受压力的,恰恰不是慕容素,而是陛下。定国公主失德,可是一国之辱,即便陛下愿忍,恐怕朝臣也绝不甘允。如此一来,解决的最好办法,无非只有一个。”

“和亲。”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沐昭容的眼睛刹时雪亮。

“让她远嫁也好,离了这燕宫,总算少了一枚尖刺。”擎起棋子,棠妃懒懒地轻微一叹,“刺都少了,还怕那花拔不掉吗?”

啪!黑子落下,整个棋局胜负已分,再无回寰之气。

“呀,我输了。”沐昭容咯咯一笑,摆手撂了手中的棋子,替她续了一杯茶,“杀人于无形,臣妾佩服。”

轻啜着清茶,棠妃笑而不语。

那慕容素宁死不愿和嫁代国,若此番被迫和嫁,无异于变相杀了她。杀人不过头点地,这般,才是最酷厉的折磨。

只消这定国公主走了,宋婕妤孤身一人便不足为惧。即便龙孕加身又如何?慕容素虽身居高位却并无实权,此番远去北地,朝内无一人帮衬,不怕无由打压。

如此,便再无人可动摇小枫的太子之位……
 
砰!

猛地一声骇响,宫殿的门骤地推开,骤雨湿润的气息被风卷进来。

隔着密集的雨帘,一道身影猛地掠进,气息异样的冰冷。

“你们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第29章 流言
黛蓝色的影子伴着雨丝赫然而入,冷气猛然灌入。雨声骤大,压着飓风般的怒意。

“啊!”沐昭容愕然一僵,惊叫一声转过头去,正对上一张苍白透青的脸,“枫……枫殿下这是要做什么!”

“闭嘴。”慕容枫的身上卷着雨水独有的冷气,腕间一翻,手中的弯刀笔直指向了面前的人,眸光如刺般的冰寒,“母妃,方才你们之言,可是当真?!”

“你是要刺死你母妃吗?”眉目间的惊惧一掠而过,棠妃很快恢复了镇静,缓缓起身望向了他。

唇间抿成一条紧绷的线,慕容枫僵立了半晌,握刀的手渐渐下滑。蓦地一松,弯刀落地锵然一响。

“何时过来的?”启手挥退了沐昭容,她替他斟了一杯清茶。

碧瓷茶盏盈盈递至他的面前,慕容枫没有接过,冷冷地盯着她。

棠妃冷哼了一声,收回茶盏“当”地一撂,“你没听错,我们所言确真!”

“你……”慕容枫脸色刹时怔变,眸间一片难以置信,“这么说,那老监殿前的证辞,也是母妃指使?还有宫外那些晦暗不堪的流言,也……”喉头一涩,每一则谋划的背后所影射的讯息都让他心骇无比,他不敢再想下去。

“是又如何?”棠妃轻声冷讽,“若非那慕容素行为不端,纵使我有意刁难也无可奈何。还不是她先越轨失范,勿怪他人授其以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指尖缓缓拗紧了衣摆,慕容枫满面惊疑,“她可是我的皇姐啊!”

“什么皇姐!”棠妃厉声驳斥,“她是你入主东宫的绊脚石,她就该如此下场!”

慕容枫一怔,“什么……”

“你该已听说宋婕妤已有身孕。若她十月之后担下皇子,届时岂不动摇你的太子之位?你可曾想过如此的后果!”

“儿臣并不想做什么太子!”向来已久的心思第一次被点破,他却忽觉一丝怯畏,心头沉甸甸的慌乱,“父皇从未以东宫之位相许儿臣,儿臣也无意这太子之位!母妃,现在局势还可弥补,求您——”

“住口!”棠妃攒眉轻喟,面目的气息徒然凌厉,“生在皇家的男儿,哪一个不以入主东宫为生?你有没有想过,若你做不了太子,未来待那宋婕妤之子登上帝位,又有那慕容素相助,你和母妃该如何自处!”

“宋娘娘不是那样的人!”一丝惶然的冷意蔓上背脊,慕容枫定了定神,倏地敛袖跪倒在她面前,“母妃,小枫真的无意这储君之衔,小枫只愿亲人平安康乐,若宋娘娘诞下皇弟,小枫也愿辅佐他共兴大燕,求您收回成命!”

话音入耳,棠妃猝然退了一步,美目透出戾气,“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他咬了咬牙,“求母妃收回成命!”

“你……”音语铿锵有力,犹如落铁坚定,闻得棠妃刹时怒极。

无法言说胸□□织膨胀的厉怒,她指尖疾颤,蓦然扬起一巴掌便掠过去。

颊间猝然一痛,慕容枫眼前一黑,冲力带着他偏倒在地。

耳畔嗡嗡作响,他定了一瞬,很快爬起来重新跪好了。

“求母妃……收回成命!”

棠妃目光如刺,寂静许久,冷冷地闭上眼,“你执意要我收回成命?”

唇角很快浮起红肿,少年的面庞却破釜沉舟般的勇毅决绝,“求母妃!”

“……好。”

没想到她竟会失口应允,他瞬间抬起眼。

棠妃淡淡地瞥过来,“我可以收回成命,但我收回成命的那一日,也便是我踏进黄泉之时。与其日后处处为他人挚肘,我倒不如干脆自裁了事!我给你三日考虑,三日后你若执意如此——”

一字一句落言于耳,慕容枫霎时大骇,木然地盯着自己的母亲,心仿如坠进万丈寒渊,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你——想清楚!”

·
 
不过半月,漫天的流言几乎传遍整个大燕国。

时间一天天过去,整个云州几乎都似被谣言吞没,原本冷定的朝臣也纷纷沉不住气,上奏求请慕容念广下对策。慕容念对此却依旧沉默,似乎大有放而不谈之势。

而就在这时,流言忽然有了新的转向——

“君王宴,青锋袭,帝女策,莫浪语。”

“思君不见君,婉转花林里。”

变化最先起于一首歌谣,语调朗朗上口意味深长,一经脱口便广泛流布。仅仅几日,帝都内的孩童几乎尽数习会,终日弥漫云州上空。歌谣暗指宴刺一案表面密隐颇多,实则是受定国公主的指使,只因公主与代国太子私相授受,却暗遭燕帝阻止。公主胸臆怀恨,于是暗中连同代国太子于寿宴暗使杀着,欲谋弑父,以效前魏朝女帝的弑兄夺位之谋。

此言一出,举国震骇。定国公主的谩言层出不穷,虽日前有关定国公主与代国太子的越轨之言神乎其神,可关于此论却多斥之于荒谬。但愈是如此猜度愈多,私下议论日盛一日,更助长了疑惑。

来去各国的商旅通过他国来使言及寿宴之上的情形,确凿了当晚定国公主和代国太子确在宴席中间离席颇久,且时段重合,无形验证了真实。

如此一来,风向巨变,一时之间,有关定国公主叛国弑上的流传层见迭出。捕风捉影的猜忌声越来越大,甚有文人墨客出文直指定国公主私通叛国,弑父妄上,可谓无德无孝,未若杀之——

流言传至代国,恰至此时代国复次遣使上书和亲,无疑在原就盛焚的火上添了一把干柴。大半朝臣谏言和亲,慕容念心头躁怒,干脆下旨免了早朝避而不见,将本就难解的谜题迫成僵局。

莫钰一直未归。

平州的调查甚为艰涩,稍不注意便绝断了所有线索,随着时间愈久,心底隐秘的期待几乎渺茫。这等程度的流言,必不可能是普通人可为。

那么……能是谁?

他与宴刺案会有何关系?

他为何要针对素素?

一张张翻着每日自平州递上的密报,两不相和的事件上辩不出任何头绪。慕容梓一筹莫展,终日寝食难安。汝坟殿如今已被密封,规模甚于年前的禁足令,根本无法见到慕容素询问细节。宴刺也好谣言也罢,一切进展皆处于进退两难的阶段,再度陷入困局。

而似乎……朝审过后,也有许久,未曾见过小枫了。

·
 
“还是不吃?”

李复瑾刚一下殿,便对上了三双失望的眼。

撂了手中的盘盏,琉制的碗内盛放的清粥还散着热气,微香四溢,粥面却平整如绸,分明不曾动过丝毫。

“已经第四天了,这可怎么办……”

如笑揉蹭着红肿的眼,哭泣令她的腔音略显喑哑。近日以来的流言愈加污秽不堪,陛下虽明面幽闭了汝坟殿,实则却为封锁谣言,但禁不住多多少少依然会有只言碎语流传进殿。慕容素终日避于寝殿不吃不喝,身体每况愈下,却决然不允御医诊视,反让宫人忧心不已。

她是想以此表决自己的决心。如今满朝文武皆谏言和亲,舆情几乎一面偏压,陛下虽一直沉默不发,回避却绝非良久之计。迄今为止和亲无疑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可若如此——她却宁可去死,也不愿就此委身嫁与敌国。

回至住所,侯平已等候良久,见至来人,默然地递上一封信笺。

李复瑾眸光微沉,仅略略扫了一便,蓦地便将信笺蜷入掌中。

“不用等了。”目光停了半秒,他眉目紧锁。

不知为何,进殿时慕容素那枯槁的容色竟一直晕在心头挥之不去。他心间紊乱,沉了许久,缓缓叹出了一口长气。

“通知下去,收网。”

·
 
这些日子以来的局态如波云诡谲,风雨急戾,搅得皇城人心惶惶。

三日后,事情竟开始出现转机。

莫钰回来了。

被一同带回的还有一则甚微的线索,虽微细渺小,却无疑是时日以来寻索中最重大的突破。其中所隐然牵涉的人已赫然越出辰渊阁所能控制的范围,他只能先按捺不发,回都请命定夺。

慕容梓在看过密函之后便大惊失色,几乎难以置信。反复推敲沉吟良久,最终放下了密函。转身望向身后的少年,“你确定和她有关?”

“不确定。”莫钰的身上有着风尘仆仆的味道,听见她的问话,轻轻扬起半阖的眼,淡淡道:“证据如此。”

慕容梓没再说话,缓缓凝起了幽黑的眼。

所寻查到的线索其实十分有限,几乎同宴刺案并不相关,其中所蕴藏的讯息却足以令人悚然。

莫钰起先在平州各方郡县辗转,却一直无法探查出有关青锋针的下落,只知此针早于十几年前便已失传。恰时民间又传出定国公主私通叛敌的秽言,遍寻无果,莫钰索性先弃掉了平州的探查,转而攻寻流言的方向。

谣言起于平州,深入探寻才发现其实是源自西疆的指令。顺着线索一路查往西疆,几乎仅凭推测便可探晓结果。西疆虽接壤西域经贸繁盛,却毕竟位处缘地,能在大范围施加影响的人寥寥无几,暗中寻索的所有结果,全部直指一人——

五威将军,棠黎。

而恰至此时,不曾想竟偶然寻得了另一道线索。

先前在平州关于如雀的身世一直查无头绪,没想到竟在西疆探出端倪。如雀出身平州,五岁父母双亡,之后被寄于叔父家抚养。而经探实,其叔父曾在魏朝末年以谋叛罪判充军为奴,却于战乱中逃出魏界投奔前燕。而当时救下他的,不是他人,正是棠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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