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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倾国策-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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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黎手下兵权被褫,五威军三十万重军及上千府军全数充与相邻西疆的镇西军麾下。平日同棠氏往来甚密的近僚被逐一排查,树倒猢狲散,多数人为着自保主动招认棠氏暗内的罪行,少数脱不开干系的密僚奔散逃离,唯恐与之俱亡。

如此,棠氏更多的罪行被一一翻寻。结党营私、贪污受贿、党同伐异……整个西疆犹如被狂风摧折的大树坠地前奔散的蚁群,开始一场彻头彻尾的大清洗。

待完全落定已至八月末署,排查所得的所以证词结果全部汇入大理寺封档。这场一波三折的案件至此可算尘埃落定,也在大燕史册上添了浓重的一笔。

至九月初,时至秋猎,慕容念按例准备驾幸猎场。许是受了宴刺所致,此年的行猎事宜一切主张从简,简易随行。

慕容素自慕容枫前去皇陵起便一直萎靡,为着宽慰,此番行猎慕容念特许她一路随驾。汝坟殿众宫人相伴扈从,成为猎队中一幕最奇特的景象。

九月中旬,猎军开拔,仪驾出京。

一路水草丰美,秋阳初透,沿途轿外充斥万民喧沸。及至陵阳离山猎宫,天幕已沉。慕容素被安排住入猎宫最为幽静景美的西苑。时近中秋,苑内花还盛绽,甚至供养了炎节才有的夏荷,粉□□红极尽鲜妍。随风起伏,燥意顿消。

慕容素却无暇观赏,一整日的舟车劳顿令她甚感疲惫,几乎倚上床榻瞬时入眠。直至第二日才略有好转,却仍掩不住月余以来的沉闷颓靡。

中午时分,慕容梓着人唤走了莫钰。

李复瑾踏入西苑时,慕容素正偎着苑廊,怔怔地望着一池的粉白发呆。她未梳妆,松松坠着长发,几缕碎发自然垂落,映着雪白的素颊,神色怔然恹恹。

苑廊的另一头,男子静静的凝视,心头莫名隐隐纷乱。片刻他压弱了心情,走上前,在她身边坐下,“不开心?”

猝然响起的声音让她惊了一下,她望了他一眼,又迅速落了下来,“没什么可开心的。”

“怎么了?”忽略掉她的淡漠,他尽量微笑诱哄,“是谁惹了你?”

“无聊。”

“你不是一直很想出宫?”

“有差别吗?”吐了口气,她懒懒地掠了一把鬓边的散发,“从一个宫中到另一个宫中,不过是换了个华笼。”

他微的一默,少顷倾了一下唇角,笑道:“既然如此,想不想到陵阳城内看看?”

“什么?”

“陵阳雍华,乐游秋苑。”浅浅念了一句,他轻笑着望着她的眼,“这里距陵阳仅百里,快马加鞭,仅需半个时辰。陵阳是游城,现在是旺季,可比云州有趣得多。”

微怔了一刻,慕容素蓦然别过眼,“我出不去的。”

“我有办法带你出去。”他微微一笑,话音温朗,“怎么样?”

“你确定?”沉默了半晌,她有些犹豫,望着他神色些微茫然,“你可还记得去年乞巧,我出宫遇袭?”

“嗯。”

“那次莫钰可被父皇罚了三十杖,病了好一场。”

“三十杖尔尔。”他笑吟吟地注视她,话音风轻云淡。慕容素却沉默以对,贝齿默默扣住唇瓣,眸中现出茫然。

见她呆立不动,李复瑾又道:“你成日滞闷,心情不佳尚小,这般对身体也会不好。难得过来,出去走走,也算不负这周遭的秋色日光。”

等了片刻她依旧不动声色,他不再犹豫,索性朝她伸出手来,“走吧,我带你去。”

许是他的音容太过真诚,又或许是她抵不过诱惑,鬼使神差的,她竟没有拒绝他挽过她的手。

两指相碰,他指尖微凉,沁得她心头微愕,却没有推开他的动作,任他拉住自己朝外行去。

·
 
“郡主。”

步入慕容梓所居的东苑内殿,慕容梓正靠在案后翻望着一封封密函,闻言侧过头来。

“莫钰。”

“发生了什么?”

纤白的指尖一一探过桌案上的信笺,她从中抽出一封,递至他面前,“打开看看。”

莫钰有些疑惑,依言将信笺拆开,目光仅略略往信面上一扫,神情却忽然变了,“这……”

“这不是你最想知道的?”撂了手中的信件,她闭上眼,微倦地轻抚眉心,“如今真相已白,你也可稍缓安怀,不必日日警备戒慎。”

凝滞半晌,莫钰捏紧了信笺,指节泛白,“何为蛛网?”

“我已着人查寻。”慕容梓睁开眼,目光望向案上展开的一封信函,款款而谈。

“这是荆阳暗帮内的□□,起于荆阳城,以酷厉手段培养杀手,主行一些买凶暗刺的买卖,出入隐秘诡谲,行事颇为诡密。只是十余年前不知何因,蛛网竟在几月之内销声匿迹,从此杳无影踪。”

“而据你所述,乞巧当日,袭劫你们的剑手所使手法均符蛛网行事特征。蛛网内的杀手多为幼年便已培植,除却杀袭,毫无任何其他生存能力。据说当年蛛网覆灭后,许多少年杀手无处可遁,多数只得沦为流匪窃盗,倚靠见偷掠袭为生。想来当日,他们是望你们行止贵介,又出手阔绰,遂起歹意。”

莫钰的脸色微微泛白,听到最后,神色已十分阴暗。话落他静滞了半晌,难以置信地道:“郡主认为,当日的袭劫仅是流氓匪盗?”

“那依你看?”

“何处匪盗,会那般行动迅猛,秩排有素,进退配合无间?”紧盯住她,他面上毫无一丝表情,“若非暗内有他人操控,我不相信还有这般次序分明的盗匪,何况又是如此光明正大的盘桓都城。”

“所以仅因当日那李复瑾恰时救了素素,你便认为此事必然与他有关?”

“那郡主呢?”稳了稳情绪,他按捺着胸臆的恙怒,话音冷下来,“郡主又因何认为与他无关?”

慕容梓沉默了,淡淡抬眸回视住他。

静静对峙良久,她忽然叹了口气,“莫钰,我不是这个意思。”

莫钰未曾开口,只是漠然望着她,神情如冬水凉薄。

沉吟片刻,她轻轻转开视线,“我只是觉得,谨慎无差,但你是否想过,倘若你的警惕出了错呢?”

“什么?”他微蹙了下眉,这一句却没有听懂。

慕容梓轻轻吐了口气。

“我知道,你一直疑心李复瑾,无非觉他身份神秘,行至不俗,非同常人,又恰巧与当日的袭劫相关,倘若换做是我,必然也会心疑。但你可曾想过,是否是你自己太过警惕,反而更易遮蔽了事实?”

“……”

“辰渊阁的寻索从未出过丝毫差错,我并非不曾想过或许蛛网与李复瑾相关,可几经探查皆示无关,你又怎可因个人好恶妄行判断?李复瑾入汝坟殿至今业已一年,他平日行径你最为心知肚明。如若他真对素素有何诡心,多得是机会着手,何必受你如此警慎?”

“何况他武功虽不及你,却也可算翘楚,若非走投无路,以他的才性,怎会自甘居于人下,况且又是一个空无实权的公主。除非……”顿了顿,她话语略略止住,没有再往下说。

“什么?”眉间微拗,莫钰现出疑惑。

静默片晌,慕容梓意味难明地笑了一下,“攀龙附骥,直步青云,也非史无前例。”

她话一落,莫钰的脸色却乍地白了。

将他神情的变化尽收眼底,慕容梓适时开口,“不过即便如此,那也不该是你和我所顾虑的。事关素素,她自己心内必有考量,若她不愿,即使他确有此意,也绝对无可奈何。”

她点到为止,未将话说尽,他却已洞悉她话中的隐意,转而沉默。无论李复瑾是否心存诡异,全然都不是他该挂心之事。李复瑾是慕容素的侍卫,去留措置全息慕容素做主,分毫不是凭他便可置喙的。

指甲渐渐掐入掌心,默然片刻,莫钰垂落了眸。“我知道了。”淡淡道了这一句,他不再言语,转身走出内殿。





第32章 乱心
策马迅捷奔驰,马速奔行极快,转瞬便将整座猎宫抛诸身后。

此处是相邻陵阳与云州的郊野,山间极大,还有成片的青碧草原。马不停蹄的一路疾驶,果然不久眼帘撞进一座邑城。

陵阳城是一座适游的古城。

不同于云州的繁华,陵阳清雅古朴,曲桥清池,陈设质感颇有江南水乡的味道。时近中秋,正值秋游旺季,城内游人如织,却不乏安宁幽寂,望之别有一番滋趣。

一路牵马而行,听他碎碎叙说着陵阳城内的各类趣致,就着街市摊铺一路探看。沿街小贩售卖着一些手穗银铃之类的饰物,多为女儿家喜爱。她随买随玩,失了新意又随手丢下,走马观花地行过一条又一条街,渐渐有些慢倦。

“这陵阳城,看似每家店都独具特色,实际每家店都差不多,乍看有趣,望得多了也就平平。”

李复瑾拾起她方才遗落的腕链,呤呤叮叮的脆音格外悦耳。闻言他笑了笑,执起她的细腕替她系上,“其实都是这样。”

浅碧色的铃链衬着皓白的纤腕,有种别样的灵动。他仔细打量一下,笑意轻浅,“你觉这宫外的野花烂漫,粗食味美,不过是你见惯禁内的牡丹香荷,尝倦了珍馐美馔。等你看厌野花粗食,总会发现你如今有的,已是好的。”

她怔了一瞬,不可置否地瞥了一眼,“可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你想要什么?”

微默片刻,她稍昂了下头,“仗剑策马,恣意江湖,好不畅快!”

李复瑾愕了一下,没有说话,却是忽地嗤声笑了。

“笑什么!”

他笑吟吟地望着他,“你怎知那些江湖人不喜寻得佳侣平淡一生?你这衣食无忧的公主尚且心有忧虑,哪能知他们又会面临怎样的烦恼?”

“纵使会为衣食而忧,但起码身心自由,无牵无累,夫复何求!”

“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敛了笑意,李复瑾凝视着她,瞳眸隐隐凝缩。

自由不过表象,真正却是优胜劣汰,适者生存,每行一步都是冲锋的拼杀,全倚实力为上。这些年,他早已看得通透。

所以他绝不允自己有任何失败,赢的人才有资格谈论尊严自由。既是如此,他宁愿以命博上一把,也不愿任人摆布。

“我不和你说了!”左右说不过他,慕容素干脆拗过了头。

“好,不说了。”

她本是生气,可随着腕上银铃微响,映着她潮红的面颊倒似娇嗔。他忍不住笑出声,“城中无趣,想不想去郊外看看?”

·
 
回至西苑,方一行入,便立即敏锐的发觉异常。

苑内非一般的平静,除却风声毫无其他响动,全然不似有人。

大抵在内殿寻了一圈,果然并未发现人影。转出外殿,如笑正和广常如常嬉笑,瞥眼望见他,立时敛了神情立好了。

“公主呢?”

“公主嫌吵,遣了我们全部来了前殿,午膳只让我放在门口便撤了。自清晨至此,我只见了公主一面。”

心头立刻有了某种预感,莫钰沉吟了片刻,“那可有看到李复瑾?”

“李侍卫午时便随其他侍卫去了猎场,也有许久没见着了。”

果然……

“我知道了。”

胸臆忽然莫名生出一种无力感。沉默许久,莫钰毫无情绪地道,轻轻抿住了唇。

·
 
与市中不同,郊外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秋色飒爽,绿水依依。比起城内的喧躁热络,林间确是清净了许多。放目碧空如洗,入鼻皆是泥草清香,极教人清平心阔。

“怎么样?”

慕容素懒懒地舒展四肢,挽着裾摆在林间恣意轻跃,心情仿佛欢欣了不少。她微红的脸犹如绯色的轻霞,笑意巧然,“很好。”

李复瑾轻笑。近几月来还是初次见她如此欢跃,连带着他的心情也不禁微松。

不远处是一处秀山密林,草木葱郁,不时有人自林间行过,手中还抄着一些绵软毛绒的东西。仔细一辩,竟是一些绵肥的野兔。她微有诧异。

“那是在做什么?”

李复瑾依言看过去一眼,很快给出答案,“那是民猎,专供周遭游人行猎的围场,多是些山鸡野兔,据说还有麋鹿,不过还未曾有人亲眼见过。”

慕容素了然,又探去视线望了许久,略略扯回目光。

“这才是行猎。”她咂咂嘴,忍不住叹息,“不像离山猎宫那边,猎只兔子还要谨小慎微,无趣得很。”

李复瑾失笑,无声地引她远离了猎林,行至人流最广的河滩堤旁。

夏末微凉,河滩上草色青碧,山明水秀。无数游人挤肩擦踵,五彩缤纷的纸鸢上下翻飞,欢声笑语,琳琅不绝。混和着清风低徐,热闹非凡。

望着漫空的各色纸鸢,慕容素神色迷离,竟赫然有一瞬的发怔。

“你想放?”见她一直目不转睛地凝望上空的纸鸢,他微有些诧异,没想到他竟会对纸鸢感兴趣。

挥手招来卖纸鸢的小贩,他从中挑出两个,列在她面前,“喜欢哪一个?”

“我……”她恍惚了一下,竟忽地抵触般退了一步,“不。”

他没强求,左右打量了一下,买下了一个燕型纸鸢,“要不要试一试?”

垂首望着浅墨的燕鸢,慕容素无声咬住了唇。

等了片刻,见她依然未动,李复瑾不再坚持,兀自行至河滩旁引线。墨鸢迎着清风,借着推力逐步攀爬,漫漫升上蓝空,放肆翻飞盘旋。

偏头便望见她仰着头,正一瞬不瞬地望着空中的燕蝶,神色紧张。他立时心念一动,“你来试试看。”

“什……诶!”

疑异话还未脱口,猝然一样东西已被塞入手中。

慕容素一怔,想脱开手已经来不及了。上空的纸鸢徐徐下落,眼看便要扎入河中。她心内一急,立刻手忙脚乱地重新拉引棉线,极力试图挽救。

没想到她竟没有作罢不管,他立在一侧静静地瞧。纸鸢跌跌撞撞,终于勉强滞在了半空,她头也不敢回地问:“这样……对吗?”

“嗯。”甚少见她这般凝重,他忍不住笑了。

越往高处纸鸢越稳,已几乎不会下坠。她动了动臂膀,这才感到脊背酸痛得难受。李复瑾携过线盘绕在树上,任由纸燕在蓝空自由盘旋。

“我以前……”凝视着天空,慕容素忽然开口,音似呢喃,“也放过这样的纸鸢。”

放纸鸢是最松常的嬉娱方式,他没太在意,浅浅一笑,“宫中虽大,可物类庞杂,想来放不大高。”

低默了一刻,蝶翅般的睫轻扇,“不是在宫中。”

“嗯?”

“和我娘。”

他微怔,侧目望了过来,“你娘?”

“嗯。”她点点头,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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