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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倾国策-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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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国虎狼之师,来势凶猛,我朝久前刚逢棠氏之变,目前兵备粮饷各方都尚不能及。如此休养生息之时,万不适于出兵应战,故,臣以为暂时割凉城一带于代国先行休兵,方为上策。”

当卫弛赟在朝堂之上发出此言,立即便引起了众朝臣的相继附议。如今北地兵力尚不足,加之此前的棠氏之变,可谓内忧外患。正面对敌无望,又无法下降书。朝中众人心思灰霾,群臣商酌,割地休兵竟成了损失最低的最好方法。

整个承乾殿死一般的寂静,密密仄仄跪了一地的朝臣。慕容梓立于殿左,目光划过微露鄙夷。自战起朝内便因战和两方生出诸多分歧,而今情势一变一朝武臣竟清一色的主和。割土休兵,看似不费一兵一卒,确是比和亲都更为糟糕的办法。曾经一代争伐沙场的帝王如今却要沦为至此,恐怕才是最大的笑话。

紧张如弦的气氛压不住眉间的讽意,慕容梓冷冷出言,“卫相此言,可是要我大燕未做任何反抗之力便将国土拱手让人吗?”

“郡主此言差矣。”年迈的老臣须发微苍,神色却格外冷硬刚肃,“青山犹在,又何愁无薪?屈辱不过一时,只消含垢忍辱韬光养晦,日后再出兵夺城,何其不可?”

“是吗?”慕容梓轻浅一笑,讽味十足,“卫相思虑周全,可阿梓却不这么以为。代国兵强,太子拓跋冶的勃勃野心也是人尽皆知,那代帝又是何等狼贪虎视之人。这般轻易割地休兵,以羊喂狼,哪有喂饱的一天?只怕休战未果,壮其祸心的志气倒是可能的。”

“如此说来,依郡主之意,这一战非打不可?”

“势在必行。”

“那郡主可是有策略了?”一言点破最根本的纠结,卫弛赟不冷不热道:“以北地十万边防攻抵数十万代军,想来也是可能的?”

“并非不可。”得到的回答却令所有人意外,众人俱是一怔。

随着素手相击,侧殿的侍从立即抬上一面巨大的兵备地图,竟是北境的总括。

“列位请看。”纤指轻点图中的某处,慕容梓从容开口,侃侃而谈。

一层层的谋策抽丝剥茧,循序渐进地陈述。何处何时交兵列战,何处退而设井,一点一滴事无巨细。直至话至末尾,她收敛神色,目光扫过朝中的众臣,最终落在卫弛赟的身上,“不知卫相以为如何?”

殿内静若墓穴,卫弛赟沉冷地看着殿中的兵备图,许久凝声开口,“仅是纸上谈兵就可见其恁般凶险至极,若真置于军中,不知还余几分把握。”

“卫相大可放心,我已反复行测探查,实操推演。此策放于实战,可保八分无虞。”

“八分。”卫弛赟漠笑一声,面无表情,“战场诡变,历来主战之将若无十分把握,都断不敢轻易而行。原来在郡主眼中,行战对敌竟这般简易,那何不亲身一试为快?”

他这一句本是激将之言。慕容梓冷笑一下,却忽地转身,面朝上位顺势跪下去,“陛下,阿梓不才,但也自小跟随父王征战疆场,自问不畏战场。阿梓虽为女流之辈,却不忍见江山破碎,百姓流离。故,阿梓愿请命亲赴凉北,诛杀代敌,拼死一战!”

大殿一片哗然,卫弛赟脸色登时铁青,似是未想这般情形,一时之内完全说不出话来。割地也好争伐也罢,若是这般命一女子为将攻对代军,流散出去,可真是成了一朝难洗之辱。

不多时,另一道人影从列中行出,竟是一个年迈的武将,“禀陛下,臣沈卿,愿随郡主前往。”

整个朝堂鸦雀无声,众臣面面相觑,气氛古怪至极。慕容念坐在殿上,漠然地望着殿下的一切一直不曾出言,眉间的深刻的锁痕却透漏了心头的阴鸷。良久他忽然蓦地冷哂,“想不到我大燕临战,竟要一女子和老臣相护。”

一代逐鹿的帝王自当主战。冷厉的面庞掩着重重阴霾,他视线轻扫,念出几个武将的名字,“孟康,张晋,沐之靖。”

平平的话语听不出喜怒。却骇得几个人登时出列跪地,颤巍地谏言推辞,无疑是类战事凶险,依卫相主和为上之言。

“好,好啊……”气氛格外冷硬滞闷,慕容念语声漠漠,不带半分感情,“自古文臣主和,武将主战,而今我朝却是反的。这大燕,莫不是要完了不成。”

“传旨!”蓦然冷声下令,气息仿若凝滞,“纵横我燕朝上下数万武官,反愿往凉一战者,赏俸百石,封百户。四品以上官员愿为将者,赏千石,赐府邸,世代尊崇!”

“陛下!”卫弛赟大惊,方要劝谏,却被殿尾的一道清音打断了——

“禀陛下,臣,愿往。”





第38章 出战
清音一肃,一室俱静。

众人错愕望过去。

只见一个墨青朝服的男子自殿尾上前,步履微缓,行至殿中停下。他年纪望着极轻,左右不过二十余岁,静刹过后立即引起各色喧议。

卫弛赟仍在错愕,目光在他身上打量许久,面庞刻板如冰,“你是何人,胆敢在圣前狂言。”

“微臣新晋兵部司成,参见陛下。”男子不疾不徐,屈身礼拜,竟莫名有种异常的清魄。

“不过一介四品下臣,朝堂之上,哪容得你肆意置喙!”

“卫相何必如此轻鄙下列之臣?”看不惯他这般以势压人,慕容梓秀眉轻蹙,“据我所知,司成年纪虽微,却卓尔不凡。一国中坚向来凭靠有才之人,就连刚才我所赘述的谋策,方出于司成之手,何谈狂妄?”

一言说得卫弛赟说不出驳语,神色更为阴郁。

“你?”直视着殿下的人,慕容念沉吟片刻,“你的谋略确实可取,可据朕所知,你从未有过实战阅历,何以主帅?”

“陛下明鉴。”他微一颔首,神情恭敬肃容,“臣虽从未上过战场,但自幼长于凉城,对凉北一带的地势境况极是了当。如今凉北的兵防阵将,乃北林军主将宋毅。宋毅将军作战迅猛骁勇,且用兵如神。此战,若有北林军相助,再由沈将主帅,臣可担保,此战必胜。”

“纸上谈兵,空言无补,何愁不胜?”卫弛赟语含漠讽,“再者既然宋毅骁勇足可取胜,你又何必千里迢迢往复凉北,将这所谓之策告予宋将不得?莫不是,司成贪念那千石府邸之赏?”

他话中的暗讽太过明显。他却丝毫没有愠怒,淡淡笑了,“即鹿无虞,卫相怎会连这般浅显的道理都不懂。沙场无眼且意外频发,熟读兵书尚且无法确保胜战,目生之策又怎能在数日之内完全通晓?”

一句话呛得卫弛赟面目涨红,颌线猝然崩起菱线,蕴着浓重的憎怒,“你又凭何肯定此去凉城必胜无尤?如若战败,岂不是教我大燕兵败城破!”

“我愿立下军令状。”

淡然的话音轻轻脱口,却惊雷贯耳,惊得堂上一片轩然。

卫弛赟眉间一跳,完全不可置信。慕容念眸中刹凝,眼神复杂。

连慕容梓都颇为意外,瞬间怔愕地望过去,“你……”

他漫然轻哂,仿若此刻一堂的讶异与自己截然无关,不卑不亢屈膝及地,“陛下,臣愿在此立下军令状,亲覆凉北,驱伐代敌,必胜无尤。”

“你可想好了?”沉默了许久,慕容念的神色冷而凝肃,“军令状一下,一旦违背,你可知有何后果?”

“臣知晓,故,臣愿以项上人头为注,拼死一战。”

“那若你战败?”

“如若战败,臣愿受天诛,任凭陛下定夺。”

空气仿如凝滞,整个大殿的气氛诡异得可怕。许久不带情感的声音复又响起,在死寂的殿中彻响,“好……朕就允你以监军之责覆往凉地。此战若胜,朕依言赐赏,可若败了……”

若败如何他不曾往下说,可面庞的厉色却足以令人知晓了后果如何。众臣无一人开言。

静默中他轻微一笑,慢慢俯首于地,“臣,谨遵陛下懿旨。”

·
 
消息很快便在宫内传遍了。

朝上的暗涌波澜惊人心魄,经人几番口耳相传,各类议论揣测不断。凉北一战不可避免,然而却不想竟会是这样一种结果。舆论的声音愈加浓烈,几乎没过了对战事评辩。其中不乏多的是怀揣看戏之意的众臣,等待这一场“闹剧”般的懿旨该如何收场。

如若主战的是位强帅力将,或可还不止于此。偏偏是这样一位一无阅历二无军功的青年。朝中无一人看好,朝外捕风捉影的猜忌也愈见加深。一时之间,兵部新晋司成仿若蛇蝎鬼怪,众臣唯恐避之不及而惹火烧身。

消息传至汝坟殿,慕容素怔了许久,仍然难以置信,“你说……是李复瑾?”

“是。”如笑点头,“奴婢听闻御侍的宫女姐姐描述,说是兵部新晋的李司成,应该错不了。”

“怎么会这样?”

她摇摇头,“奴婢也不知。听说是陛下主战,但以卫相为首的众臣皆主割地议和,陛下大怒,当即下旨四品以上武官胆敢一战者,赐府邸,赏千石。然后……李司成就站了出来,还立下了军令状。”

“军令状?!”

慕容素瞬间矢口。军令状一下,定得言出必行,如若违背,按军中律,恐怕……死罪难逃。

·
 
一踏进侍从所居的院门,明显感到了气氛的异样。

狭小的房间已收拾干净,东西均已归置整洁,仅在塌尾置着一个小小的包裹,无形中印证了某个传闻。

室内的男子正凝神拂拭着掌中的剑。她立在门口踌躇半晌,轻轻开了口,“李复瑾。”

他闻声转眸,目光在触及门口的人影时微有错愕,旋即复常,“公主。”

自上次行猎中的不愉已过去良久,时久的不复言语促淀了某种尴尬。默了少间,慕容素扬眸看向他,“我听说,你要出征……”

静寂了半晌,他神色复杂,“是。”

“你疯了?!”一时未捺住胸臆的情绪,慕容素瞬间脱口,“你可知这场战有多难!”

尽管对战争国事一分不解,但仅从那些散漫的言谈中也会意了些许。即便对于久经沙场的名将,此战都是场几乎必败的战役。满朝文武皆持狐疑,他此番首当其冲,恐怕背后不知都多少人等着看笑话。

面上有一瞬的坚定闪过,她咬了咬牙,转身便走。

“公主!”似乎预感到她要做什么,他立即出手止住她,“你要做什么?”

“我去找父皇!”她振臂挣脱,“我去求父皇收回成命。我大燕数百武将,我就不信,怎的就找不出以为可主战的将领!”

“公主不必如此。”他淡淡一笑,声音平淡如许,“我已立下军令状。”

“即便是立下军令状,我执意恳求,相信父皇必会应允。你既无军功也无经验,父皇定会宽解。”

“未经沙场,何以作为怯战的理由?”他神情微黯,“况且这本就是我个人意愿,当年陛下尚轻,作战经验同样不足,不也凭一己之力兴建大燕?前人之志,后人自当承之。”

更何况他已走到这一步,已无法再轻易脱身。身侧暗伏无数,稍一懈意便是死地,只能继续走下去。

“当年父皇身边力将无数,大势所趋,于今又怎能相提并论?”她始终不肯,依旧坚持不让,“我去找父皇。”

“公主。”

他微移一步,无形中挡住了她的去路。目光锁住她的脸许久,突然,沉声开口,“你喜欢我。”

无由的一句话却令她的胸口顿然一跳,她倏地扬起眉,“什么?”

他向前行了一步,俯望着她的脸,“你不愿我出征凉北,是怕我死,是吗?”

日久来的迷局似乎被一刹间点破。慕容素一时愣了愣,竟找不出回语。

片晌她偏开视线,刻意的躲避下有着些许狼狈,“和这无关。”

静了片刻,李复瑾似笑非笑,亮得奇异的眸似乎可以窥透一切心臆。

“既是如此。公主又何必纠结于此。”唇角微扬起一个弧度,他笑笑,却嵌着浓重的嘲意,“微臣本就是一介草民之身,性命甚为,死又何惜。”

冷硬的话语如冰迸散,瞬间便拉开了距离。

“李……”慕容素脸色发白,张了张口,喉中却哑了一瞬。

他未再言语,自顾回身拾起剑。手臂莫名僵硬了半刻,抬起许久复又放下,最终叹息,“军中事务庞杂,微臣还有许多琐事未及,恕微臣不能久陪殿下,还望公主……见谅。”

话毕他转身离去。淡漠的面孔下似乎隐藏着某些难以触及的情绪,胸口莫名涩痛,望着他的背影,慕容素轻轻咬住了唇。

·
 
朝中争议不下的战和之争终于些许落定,随之而来的,是有关出征事务的各类筹措。

复一日,慕容念下旨昭释天下。着命镇云将军沈卿为此次伐代之将兴师凉北,凉北阵防将宋毅为副将,率军七万,迎战代军。

而令人迷惑不解的,却是昭书末所提及的一位名为李复瑾之人——无战功战绩,却被破格命为持符监军,以军师之责从旁扶助,同主将沈卿共赴凉地,抗击代国。

整个云州城内都几乎轰动了!

更多的却是质疑。镇云将军沈卿虽同棠黎一般算得上开国之将,然他已进古稀之年,精魄体力早不可同数十年前相比。而那兵部司成李复瑾更是闻所未闻,又据闻是位年纪双十的青年,一时之内群民喧沸,俱对这场战役不甚乐观。

民声传至朝堂,每日都有朝臣收回成命的请奏。初时慕容念还耐着心一一驳回,后来干脆视而不见,坚决之毅几乎一意孤行。
不消几日,凉城方向很快又有新的声音相继传来——

冬月十二日,凉城以北村县俱陷,代军占;

十六日,代军突破防围,插旗寻衅;

十九日,凉城西防五百防军不敌,死伤惨重。

……

接连失守的消息惊至云州,举国上下便是哀鸿,心思惴惴,唯恐代兵有朝一日冲破帝城,踏平大燕国。

朝中每日议事的频率也逐渐愈多,每每行过,几乎可见每人面上都带着阴霾。就此次一战,朝中局势已呈一面偏压之态,只待战败的那一刻重重参上一本。

李复瑾越来越忙。

每一日下了朝便赶至沈府继续商讨议战,排兵布局,一丝一毫皆要过目亲为,未曾片刻休歇。似乎唯有借着各类纷杂繁乱的事物才能稍停心底的涩痛。每每谈议收尾都时至深夜。沈卿只当他对于此战重视卓殊,身为主将都自愧不如。

可当身处万籁俱寂,他又总会有些恍然。如今所居的院落早迥异于侍从的居所,可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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