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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倾国策-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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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过了月余之久,身上的已逐渐痊愈。虚懒度日许久,慕容素也自知自己不能如此混沌下去。正当她正细索着该如何离开这座浣衣房时,未想竟这时发生变化。

这日清晨,慕容素一如往常,晨起将前一日浸透的被料滤透晾晒好。初秋的清晨,井水冰的彻骨,对方才重伤初愈的她分外吃不消。她方才完成了两匹,直觉体内一阵难过。

浣衣房的木门便在这时被猛然撞开。

慕容素吓了一跳,还不及直起身,几个粗壮的男人便已上前,不由分说捆住她的手脚。那些人野蛮而力大,她挣脱不过。触肤刺痛的麻袋当头罩下,瞬时便黑了视线。





第64章 棋子
耳端有似有若无的叫喊咒骂,她只觉身体重重一沉,似乎被甩进了一辆马车。周身的颠簸使她晕头转向,几乎要吐出来。

走了好一阵,马车终于渐渐停下,遮覆视线的麻袋猛地被扬开,猝然的光亮让她一瞬有些不适,慢慢睁开眼,晃出一道策马而立的身影。

李祁景。

慕容素有些怔愕。

而接下来的一切却令慕容素大惊失色——

自小厮手中接过捆缚她双手的绳端,他猛地调头扬鞭,打马纵蹄而去。

那一阵拖拽猛然而来,慕容素几乎是踉跄着被拖到在地。疾蹄骏的行的飞快,一瞬带来的重力快而猛烈,她死死地扣住麻绳,鲜血刹那溢流而出。

火辣的疼痛瞬间倾灼,整条手臂都仿佛断掉了。她觉得胸口剧痛,如垒了千斤重石一般沉重,在马蹄溅起的灰土中丝毫喘不过气。心中被恐惧层层包裹,不由自主地惊呼,泪水一瞬流出来。

疾驰的马很快被勒住,李祁景策马回身,居高临下地打量。倏地,他扬起手,掌中的马鞭挟枫而下,径直朝着她的脸颊打去。

慕容素一惊。

马鞭的速度极快,惊愕之下已来不及躲避,她本能地闭上眼,意料之中的疼痛却并未到来。

长鞭辉落,在即将碰触到她的前一瞬蓦地转了方向,最终却只落在她身侧的土地,击起一泼小小的尘灰。

“你怕?”静了半晌,男子的声音冷淡传来。

俯身望着她,他目光中有着轻鄙的嘲弄。

慕容素张开眼,努力仰头怒视着他。她的眼眶还残着余泪,黑眸泛着水光。明明是怒目而视,望及却脆弱得不堪一击。

李祁景冷讽地哼了一声,丢下了缚手的绳索,甩缰便要离去。

就在他行过她的身侧时,慕容素却猛地探出手臂,使劲全力,狠狠拽了下马尾!

吃痛的马一声长嘶,骤然变得癫狂。前蹄高扬,几乎险着将他甩下了马背。周侧的侍卫惊慌失措,迅速围拢过来。他怛然失色,掌中胡乱地一阵扣暗,勉力将将慰住了骏马。

她蹒跚着站起身来,肮脏的旧衣上拖曳着长长的血痕,甚至已经破碎,异常的狼狈窘迫。忽地她扯唇一笑,有着同他一斑的鄙讽,淡淡道:“你怕?”

“放肆!”

骤然一声寒刃出鞘的利响,慕容素只觉颈间突地一凉。侧过眸,正对上岳忠冷怒的眼。

李祁景惊魂未定,颌间的棱线紧绷,一字一句从齿间蹦出,“杀了她!”

“是!”

“李祁景!”她同一瞬高喊出声,目光莹亮,“你不可以杀我!”

顿了顿,马上的男子侧目冷瞥,倏然冷笑,“凭什么?”

她攥紧了手指,笃定的音语间透着孤注一掷的意味,冷定道:“就凭我可以帮你。”

这话听着极其大言不惭,李祁景愕了一瞬,旋即笑得更加讥嘲,“你?帮我?”

“是。”

他“哈”了一声,似乎听了一个笑话,“你能帮我什么?”

“淇氏。”

淡淡地吐出这两个字,李祁景忽地一怔。

眉目间有异样的神色一闪而过,他翻身下马,一步步踱至她面前,“你说什么?”

“淇氏。”慕容素仰起头,盯着他的目光灼灼,一字一句,道:“王爷圣明,不会不懂我在说什么。”

·

淇家乃世族门阀,在凉北一带的青州城赫然有名。淇家自前凉起,便一心辅佐凉国开国之帝李时泓建立凉政。凉帝为感其恩,自立国起便以开国之号封其为相,万人之上,世代袭尊。后来凉国朝灭,淇家为保李氏一脉,屹立组训,命淇氏一组以匡扶凉国遗孤为己任,世世承袭。

淇家传至而今这一代,嫡系仅余淇啸天一人。淇啸天蛰伏数十年,潜在北地私训杀手,锻造兵器,以谋勾连代国太子,暗渡陈仓。凭一己之力辅佐李复瑾复立凉国。复国伊始,便被尊封左大丞相,持兵印,掌杀权,更于前年,将自己的女儿送到了帝王枕边,可谓权倾朝野。

而今凉国根基初稳,百废待兴,朝内百官亦处凋零之态,大半还是前朝所承下的。官场难存,为求生计,那些无权相持的下臣只能倚靠淇氏这颗大树。如此一下,朝中更是形势诡谲,各方势力一面偏压。淇氏在朝内揽权怙势,独断专行,朝外却排除异己。相形之下,那位年纪尚轻的新帝,几乎可同傀儡无异。

她不知身为帝王的李复瑾心念如何,只是凭她对他过往这数年的性情所解,想来绝不会轻易纵容。古往功高盖主的臣子一向为君王所深忌。只是凭他现今之力,撼动其势尚且困难。他明间对其所行恍若未见,恐怕暗中已然深有忌惮。

清晨的荒郊一片静寂,静听完她一番沉析,默了许久,李祁景一声轻鄙,“自作聪明!”

话音中带着浓重的谑嘲,他没什么笑意,“仅凭这一知半解便自下定论。你信不信,就凭你方才这番言论,本王便可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慕容素并未言语,指尖微挑,自袖中带出一枚雕金的飞鸾羽翅。

那一枚精致的小翅小巧玲珑,一见便知是足金所制,可惜并不完整,极像是从什么饰物上生掰下的。她默默将翅羽置于他面前,一抹流金灿然生光。

李祁景的神色微妙一动。

眼厉地捕捉到他一闪而过的神色,慕容素眸目淡若剪水,“我命如蝼蚁,王爷若真有心杀我,自然易如反掌。只是平心而论。若我方才所言仅是猜测,王爷又何必费力筹谋了这一场局?”

他眉目一扬,似乎根本没听懂,轻笑道:“此言何意?”

“床榻的蛇是你放的,食中的死虫、榻上的绵针也是你做的。”她轻轻飘地挑破虚辞,话语清而冷,“王爷曾盗窃沈妙逸的发簪置入我塌下,刻意挑起艺女间的矛盾与争端,这些,王爷可承认?”

李祁景的容色有些含混,默了少顷,漠然一哂,“认如何?不认又如何?你仅凭着这一枚断簪便说这一切都是本王所为,就不怕本王以诬告之罪将你论处吗?”

“若当真是我诬告,凭王爷的性情,可会将我留至此时?”

“偷换概念。”他紧盯着她的脸,“本王不杀你,实属本王仁慈,况且如若这一切真依你所言,本王将自己后府内苑闹得鸡飞狗跳,于我又有何益?”

威迫目光下的问言几近逼问,慕容素从容不迫,“百益而无一害。”

“哦?”他轻挑了一下眉,道:“那你倒是说说看。”

静默半晌,慕容素缓缓开了口。

“数月前敬北王府的艺姬择选排场浩荡,云州城内人尽皆知。而今城中口口相传,皆言敬北王李祁景不务正业,终日萎靡纨绔,以豢养艺姬舞女为乐,可其中真相究竟如何,除却王爷,恐怕最为明晓的,仅有我们这些艺女。”

“云州城上下据传敬北王是因重色,这才会大动干戈自天下招揽绝世美人。可自我们入府起,却从不曾为王爷所召兴,甚至连王爷的面都不曾见过。仅有的一次,还是群召的凤凰台召,如此之行,怎可算作‘重色’?敬北王府虽荣贵富庶,可怎会平白豢养闲杂之人?那么敢问王爷,既非为色,那召选我们入府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李祁景闻言似乎笑了一下,“本王交友甚广,在自己府上培养艺女,有何不可?”

“如此的确合理。”她淡淡笑,笑意下的目光略有些复杂,“只是我始终不懂,既然我们入宫只为献艺助兴,那么平日的责训中,又为何会大肆花耗时间来修习宫中礼仪?”

面上的笑容一瞬消失了,男子的声音低沉,“你究竟想说什么?”

“王爷心知肚明。”她淡瞥了一眼,冷静地阐述剖析,将话说得通透。

淇氏在朝堂内外一手遮天,最直接威胁的,便是帝王的皇权。既然两者意志相悖,那么淇氏与李复瑾之间的关系自然异常微妙。李祁景乃李复瑾亲弟,心之向谁并不难见,可在如今这种局势之下,若想不被清洗,唯有的办法,便是伪装自卫。

无论当初舞姬择选如何声势浩大,毕竟事关天家,王府内中之事,民坊之间怎能轻易闻及?唯一的一种可能,便是有人刻意放逐流言。然而皇家之事何人胆敢这般大面积的虚传?而他污言入耳却恍若未闻,只能佐证一种可能,那刻意传出流言的,便是他自己。

李复瑾虽为帝王却根基未稳,朝中百官又以左相马首是瞻。他若想将淇氏势力连根清拔,便要先暗中培育自己的亲信,逐而平衡淇氏势力。前朝既然无隙可乘,那么便仅有在后廷动作,何况放眼凉国后宫,还无人可与淇皇妃制衡。

朝中百官忌惮淇氏,无人胆敢将自家族女送入皇城,这般情形之下,一无权势、二无背景的民女无疑成了最好的选择。民女所行一不必忌讳波及前廷,二事败亦不会连及任何。可谓上策。

只是固然计划巧妙,人选却成了最大的难题。普通民女胆小怯弱,怎敢同权妃相争?商贾出身的闺秀又大多爱慕虚荣,颇一相形,烟花柳巷出身的艺女,成了最优上的选择。

而他以微末之计挑拨众女,引得后苑鹬蚌纷争,都不过是在暗中筛择人选,阵脚混乱之下的反应最易凸显不同人的行事性情,而最终被择中的那个,无疑,会是这场局中那枚冲锋的棋子。

自始至终,这场选试所择的,都不是艺技。

李祁景的脸上越来越暗,侧目轻瞥,半隐在身后的左手已然扣住佩剑。倏地他伸出手,猛然扼住了她的下颚,目光隐然伏有杀意,“既然如你所言,那么,本王是不是更该杀了你?”

被扣紧的下颚异常的疼,她勉强挤出话语,眼神笃定如初,“你不会杀我。”

“这么肯定?”

“是。”她舒缓气息,坦然直承,“王爷所求的,不过是一枚可在禁内制衡淇皇妃的棋子。淇相廷揽朝权,淇皇妃独霸后宫,二者无论谁得益,最终损害的都是陛下的皇威。我愿以身为棋,助王爷一臂之力。”

僵持的空气有如凝定,片刻他放开手,忽地笑起来,“你想做我的棋子?”

“是。”

“就凭你?”

“是。”仿若听不出他话中的讥讽,她坚定点头。

李祁景的面色极为混杂,“给我个理由,你凭什么?”

“凭你别无选择。”她定声道,素颜一无表情,“何况放眼整座敬北王府,无人比我更加适合。”

李祁景默然。

瞳眸的情绪有了些许细微的变化,他静静凝视了许久,唇角渐渐轻抿。

等待许久,慕容素出言催促,“该说的我都已说明,我已表明我的立场,那么王爷的决定?”

“好。”顿了顿,他爽快地应,神情莫测,“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能耐,能够肯定自己可以左右这场局!”





第65章 桃源
推开门,满院的群芳乍入眼帘,入鼻桂馥兰香。

这是王府深处的一处庭院,花草扶疏。已入了秋季,院中的花却依旧盛放。百种千姿极尽妖娆,花香沁人,夺目的绚烂。

随着踏入,整座院落逐入眼底,小院不大,却格局雅致分明。一路随引而行,终在一处屋室前停下来。

“自今日起,你住在这里。”伸手一指面前的屋宇,云嬷平声道。

她大略看了一眼,迅速低敛了神色,“是。”

推门而入,房内整洁如新,陈设简洁清雅,东西虽少,却一盏一物皆是上品。她观视了一圈,简单收整了行囊,随同云嬷步出房门。

“这里既已非后苑管辖,姑娘自然也再不属后苑艺婢。此处虽非王府主苑,但总归是主人之所,院内的下役婢女都可供姑娘差遣,若姑娘有何疑问,也可随时通知下仆容禀王爷。”

“是。”她静静地听完,敛衽一礼,“多谢嬷嬷。”

女子的神情眉目清冷如昔,云嬷凝视了片晌,转身欲去,“那姑娘便早些歇息,老奴告退。”
“嬷嬷请留步。”慕容素却忽地将她唤住。

步履一停,云嬷回首。

却只见她蓦地平曳裙裳,屈膝下跪,缓缓叩了一拜,道:“白芷叩谢嬷嬷当日凤凰台救命一恩,铭感五内,但求有日相报。”

一抹讶异自云嬷脸上一闪而过,转瞬恢复如常,她凝眸看了半晌,“看来,王爷择中姑娘,并非丝毫无由。”

她静静抬起头,双睫微扬,一双瞳仁黑白分明。

“白芷姑娘。”云嬷正色道:“你我本无多涉,但总归主仆一场,而今你既可因那一巴掌与老奴道谢,老奴便也有几句话想说与姑娘。”

“嬷嬷请讲。”

默了一默,云嬷慢慢开口,“老奴不知姑娘与王爷做了怎般的交涉,只知王爷这一局,自立国起便已筹谋。当初,王爷将择人的大任交于老奴,可实话说,老奴心中一直以来的最佳人选,却并非姑娘。”

慕容素微微一怔。

“平心而论,姑娘的确容貌倾城,艺技上佳,无论学识胆识,皆是这数十女中最出挑的一个。可仅凭这些,却只可作为一时之棋,而不会是那个最关键、最无法轻弃的杀着。姑娘今日因此跃众,可是最终,恐怕也会因此陨没。”

静了片刻,慕容素又一俯首,“还请嬷嬷赐教。”

淡望了她一眼,云嬷继续道:“当日凤台一召,姑娘以樽作器,一曲酹江月惊艳众人。可随后琉璃樽碎,姑娘随之身陷险境。彼时老奴虽距颇远,却心知那琉璃樽是碎于姑娘与沈妙逸间的争执,绝非姑娘一人之过。可姑娘可知,为何彼时彼景,在场众女却群指姑娘一人,对沈妙逸却只口不提?”

她有些错愕,略一思索,想出一种可能,“沈妙逸自入府前便名声远扬,且性情傲娇霸道,那些女子惧其脾性,或趋炎巴结,自然以她为上。”

“这仅是其中一面。”云嬷轻轻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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