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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倾国策-第46章

小说: 倾国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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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素神色微动,说不清心中辗转的是什么滋味,迟疑了片刻唇角轻扯,“可得帝王之爱的女人,那想来……是个不寻常的女人。”

“是不同寻常。”李祁景叹息了一声,似可惜又似有些释然,“可惜她死了,唯我皇兄不肯相信,执意自这天下间搜寻有关她的痕迹,佐证她还活着。”

放眼泱泱皇城,一堆玲珑叠错的殿宇中,一座琉光碧瓦的寝宫尤为瞩目。他一指那一座恢弘建筑。

慕容素的心猛然一颤。

那所指的方向无疑正是汝坟,她错愕地僵了半晌,几近失语,许久喑哑着嗓音开了口,“早听闻传言当朝陛下与大燕关系密切,不想……原来是与定国公主有这般关联。”

李祁景的唇角一抹微嘲,“本就不该相爱的两人,连相识相知都仅是一场谋计,谁想朝夕暮处,竟会暗生情愫。可是这种感情,能有什么好下场!”

“是不是很傻?”他看过来,微醺的俊颜泛着绯红,“坐拥天下,何种绝世女子不会拥有?偏偏只心挂一个死人……”

“是很傻……”眉眼蕴着迷朦的恍惚,她不由自主地念了一句。清冽的酒顺喉而下,却仿佛全然失了味道。

遇人不淑时便倾心相付,哪知一颗赤诚之心,其实却是可利用的最佳利器,直至被践踏得粉粹才恍然自知……真正傻的,是她。

四周悄然静寂,慢慢空中竟又落起了细碎微雪,冷香浮动,晶莹如泪。静了良久,李祁景突然开口,“你呢?”

“什么?”

他向远山深处望去,目视着极远的远方,“你可有这般心挂之人?”

可令己经年难忘,彻夜辗转,仍心心相系的人;

即便归于尘风,永不复见,仍无法忘怀的人……

她的眸子飘了一瞬,脑海中不由地叠起一道模糊的人影。黑衣似墨,长身颀立,可无论如何追寻,却总望不清面庞。

她出神了很久,长睫渐渐垂落,覆住了眼眸,“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人。”

一个“再”字,李祁景恍然明悟。

“也对,情似鸩酒,饮鸩止渴,纵然一时畅快,终也只会伤人伤己。做此选择,确实明智。”

默了片刻,她出声问道,“那你呢?”

“我?”

“嗯。”

心中颇为好奇。按理说以他的身位才貌,该有无数女人环伺左右,可这两年,她却从未见过。

李祁景怔了一怔,随即迷离的眸忽然亮了,唇亦轻扬起来,“人生苦多,多为情伤。在我看来,情爱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除却牵绊苦累,还有何用?”

她未曾言语,周身的雪瓣萦绕翻飞,竟有一刹的不复真境。他肆意骇笑,浊酒入肠,灼亮了眸中的星气,“这世上乐子众多,我又何必为一‘情’字懊恼执着,自寻烦恼!”

说到最后声音愈加豁亮,似是怕她所闻不清,更像是自我强调。慕容素有些发怔,望着男子似醉似醒的面庞,再未说出话来。





第69章 国庆
那一刻的神色孤绝而迷乱,没了以往的放荡不恭,猩红的双目隐透忧色,褪去了层层虚掩的防备。对酒当歌,明明是该坦荡洒脱的,然而那一句出自他口,却总似有种不甘与忧恸,分外挥之不去。

慕容素未曾多虑,心下却不由狐疑,当真如他所言是此?可若真不曾动过情,又为何会有这般神情,真实得不似虚拟。

更何况西苑那一苑的桃色,一室的旧衣,陈旧而视若瑰宝的拨浪鼓……更不似无由的铺排摆设。而那居室背后的主人,想来又是另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尽数湮没于纷飞绯雨之中。

只是慕容素已无暇顾及这些,因为时日未久,另一件事的到来,一瞬扰乱了所有的思绪——

凉开国五载,根基初稳,国泰民安。恰逢闰月年至,天露绯星,司辰监奏传乃天降福吉之兆。凉帝传旨,特于岁关之际举行国宴,举国共兴。

消息传的飞快,国庆逢佳节,欢贺的气氛传遍云州每个角落。城中街坊酒肆锦绮为帐,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传闻此次宴席之盛几乎可比数年前大燕帝王的寿宴,足见而今凉国之繁华昌盛。

那段时期的云州城内又见盛况,庞大的都城充斥着八方来客、异地行旅,四夷汇聚,行人似织。每一日子央大街的人流络绎不绝,一百零八坊琳琅荟萃,情形之盛,仿若年节将临。

面对府内逐渐漫染的欣悦,慕容素却无动于衷。依旧如常晨起暮居,处理事宜。她本对这些并无感兴趣,直到一日傍晚,李祁景将她叫去。

书房内的香炉白烟袅袅,烛火轻漾。她等了良久,终于等到他低声开口。

“你不是一直想入宫?”

静默中他只说了这样一句,昏沉的灯光映着烟气,他的容颜明灭而不清,“你的机会到了。”

慕容素的心跳顿时停了一拍。

……

复一日,后苑的艺女按例择训,休憩之间,一声喝断忽地打破散议。闲散一室的众女立即噤声站齐,一道人影步入练室,立于众人之前。

来人竟是岳忠。众女子面面相觑,默然少顷,岳忠静静开口。

“王爷口谕。月后皇城宫宴,择三名艺姬进宫献艺,技优者先。”他的目光一扫众人,声线洪亮而清晰,“时机难得,还望各位姑娘好生把握。”

静了一刹,四周议音刹起,疑惑欢喜交杂从生。

那一刻,慕容素的目光却下意识望向一侧。

列队之末,沈妙逸一袭红衫似火,艳绝众人。本以为她会是忻悦自傲的,可这一次,她却不同于其他女子的惊喜骇异,流露出的却是异常难以置信。

悄然轻窥,她凤目明亮,精致的颜容矜傲而鲜美,面色却苍白而僵木,垂至身侧的双手渐渐攥紧,更没有一丝表情。

凝望很久,慕容素渐渐移开了目光,恍若未觉。

·

李祁景自宫中出来时已临深夜,万籁俱寂,微雪轻拂。他径直踏入鎏金马车,厚重的锦帘垂落,挡去了车外凛寒的风雪。

“可都筹备好了?”

一入内他立即问询,岳忠神色一敛,毕恭毕敬回禀,“回王爷,一切安置妥当。届时马车会从西侧门入宫,白姑娘的节目贴近轴末,事无巨细,王爷安心。”

“很好。”他应了一句,旋即又道:“承托的舞坊呢?可靠吗?”

“是个城外的小舞坊,收了我们一笔银钱。宫宴过后会立即出都,绝不会连累王府。”

“好。”他微一叹息,轻轻揉额,眉间隐有倦意,“国宴繁盛,届时左相必定会加倍提防,极可能背地暗算,一定要小心谨慎。”

“是。”

岳忠颔首而应。他亦不再言语,透过锦帘隐约颠拂的缝隙,瞥目望向车外。

“王爷。”过了片刻,岳忠又重新开口。

“嗯。”

微微默了一默,岳忠道:“您觉得,白姑娘真的可行?”

李祁景似笑非笑,听出了他话中狐疑的意味,话语清淡无绪,“你在担心什么?”

“当初苏姑娘入宫亦是筹谋良久,却不至半月便被淇氏清洗。”平平的话音似提醒又似担忧。白芷虽至苏菁培养时久,但总算付诸心血,作为敬北王府的副手,他总不愿见主人此番心血复又东流。

“她毕竟与苏菁不同。”李祁景略一沉吟,禁不住叹了一声,“我已为她铺路至此,究竟行或不行,便要凭她自身的本事了。”

“……”

“我只但愿,她可行……”车窗外灯火通明,烛影摇动,映得他的眉眼幽深难测。一声低语飘来,落入岳忠耳际,模糊仿若幻听。

马车驶过宽阔的石板路,逐渐稳妥,自府门前渐停。跃下马车,门口的守卫立即上前,执笼引路。

步过曲折迂回的夹道回廊,穿过几扇月门,临近东苑,一个暗卫悄悄上前,例行执礼立即禀报,“王爷,沈姑娘求见,此刻倚在东苑门外守候多时。”

沈妙逸?

李祁景眉目微蹙,不知思索了什么,复而转过了脚步,“让她回去吧,不见。”

“可……”暗卫似有些为难。

“王爷!”他未曾言完,一道轻柔却低哑的声音已从身后传来。

李祁景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

跪在阶下,沈妙逸一直未曾抬头。

院内寒梅延伸,冷香浮动。细雪微飘,地面已积起薄薄一层积雪。她不知跪了多久,美好的容色已略泛青白,挺直的背脊却巍然不动,隐约透着决绝。

沉默良久,李祁景轻抚额心,轻声开了口,“你想说什么?”

一言入耳,沈妙逸的身子略僵了僵,慢慢以额触地,道:“妙逸——不想入宫。”

他略抬了下眸,却并未透出意外之色,“为何?”

“王爷心知肚明。”她慢慢抬睫,冷定的目光透着某种复杂的灼亮,复又俯身下去,“妙逸恳请王爷,妙逸愿终生为奴,只望王爷恩允妙逸此生不入皇廷。”

默然看了她少顷,李祁景唇齿微翕动,淡淡的两个字漠然吐出,“不行——”

细竹般挺直的身体蓦地颤了一颤。

面前的男子面无表情,言语略淡,如浸了肃寒风雪,“此次国宴非同儿戏,后苑舞姬技高人上者,唯你与徐韶冉为翘楚。入宫——势在必行。”

“那白芷呢?”她的情绪突然激动,音容有了疾色,神情急切却无可奈何,“王爷不是早已择中了白芷?又为何还——”

“白芷一人势单力薄,入宫必须他人从旁择助。”他冷冷截过她的话语,笃定得几乎毫无回寰的余地,“而你,最合适。”

苍白的唇角轻微一动,沈妙逸心中痛切,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李祁景亦不再言语,僵滞很久,缓缓转过身。

“翩若轻云出岫,佳人兮步似柳!”

一行清泪沿颊倾坠,沈妙逸忽地起身,孤注般厉喊出口。

李祁景脚步一顿。

“静如临花照水,行比风挽扶袖。”一枚断裂的镶金鸾簪自袖中取出,她以手拭泪,水汽氤氲的眸目哀婉而凄美,“当初王爷与妙逸红袖坊初见,以雕金鸾簪相赐,以此词赞容。王爷亦言,‘天下女子,莫过妙逸’,这些,王爷可是已经忘了?!”

“……我没忘。”他闭了闭眼,背着身,面容晦涩不清,“只是,你是否还记得当初应我何求?”

沈妙逸一怔。

“抱歉,妙逸。”停了一瞬,他叹了一声,语气略微有所缓和,“回去吧,我意已定,无需多言。我对你……仅有这一个要求。”

这一句似乎带着摧折的力量。沈妙逸的神情突然动容了,仿若浑身的力气一瞬泻去,彻底陷入绝望。

她跌撞着退了一步,猝然跌坐在地上,大片泪水蓦然滑落,无声却剧烈地低泣。心似被巨大的悲伤缠绕,凄然而婉伤。

远处的梅树茕茕孑立,花枝微动,散落了无数片碎瓣雨。一道素影悄无声息地隐去,如清风掠拂,转瞬毫无踪迹。

·

行吟居外,淡渺的月色氤氲笼罩,微雪朦胧。

夜色宁静,雪云敝空。室内烛火如纱,绰映着屋中的淡色身影。

素手摩挲着一个陈旧的木匣,慕容素目光微闪。凝视良久,她默默扣住了木匣,缓缓打开——

狭长的木盒内空空如也,仅置了一枚银簪。那簪似乎已存很久了,光泽古旧而黯淡。簪尾处的小蝶飘逸蹁跹,指尖过处,触肤淡淡微凉。

……

我想要。你帮我一下好不好?

不过是一支发簪,你若想要,等我回去让内廷司造支一模一样的给你。

可那不一样!

……

给你。

你当时……就是为了这个,才让如歌如笑带我先走?

我当时,是真的脱不开身。

那你为什么又拿了这个?

你说你喜欢。

……

我没有什么可以送你做贺礼。只有这个,希望你喜欢。

你居然一直留着。我明明记得,不小心把它摔坏了。

没错。那次你摔坏了它,但丢了可惜,所以后来便修缮了一下。希望你喜欢。

我很喜欢。

……

大婚那天,我一定会带着它。

……

大婚那天……

我会一直带着它……

……

…………

“莫钰。”

“我做到了,我……就要入宫了……”

“如果……”

如果你还活着,如果……你看到如今的我……

你会不会很讨厌我,你……会很失望的吧!

茫然地望着那细小的银簪,不敢细想的过往片片闪现。她的头脑一片空白,指尖微微颤抖,心中空洞而茫然。

清莹的泪滴坠下,落上晶莹翩跹的的蝶翼,还残留着一丝温热。渐渐的,泪水隐去,如一缕随风而逝的思恋,再无声息。





第70章 灯会
随着国宴时近,敬北王府内逐渐忙络起来。

云州城内喜气盈盈,各国派遣的使臣亦络绎不绝,纷纷入都呈递贺书,庆祝大凉时逢整年。凉国复国方才五载,可得如此盛况可谓拔萃,足见国民生活之安泰,新帝执政之有方。

远到祝贺的宾客陆续登门,敬北王府内几近空前热闹。南北两侧客苑的所有客房全部都被整饰一新,承住着自各国各地远来的贵族宾客。府内的下役每一日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尽量将一切都筹备得尽善尽美。王府每日门庭若市,宾客满盈,规模声势谓恢弘浩大。

那段时日很少可见李祁景的身影,前厅每日接踵不断的拜访与款待事宜,几乎尽数交由了岳忠处理,仅有清晨与下钥之时,才可匆匆一掠主人归赴的踪迹。除却前苑,后苑亦是不得落闲。光是府中宾客日常起居的安置布从便足已令人应接不暇,有时偶遇多加考究的嘉宾,接待起来更是教人焦头烂额,分外令人疲累。

如此持续了数日,一向禁劳耐苦的岳忠终于感到抗不下去,转而向慕容素请托协助。除却处理后苑,慕容素又继而接手了少许前苑事宜,主事礼贴记录与安置回礼。偶时应急,她业已会以纱掩面出亭迎客,更是无由引起了诸多猜度。

那些日子府中众人对这位不见其颜、额染月钿的女子颇为好奇,加之此前有关绝世艺姬的传闻,更是颇引人追寻的兴趣。关于散言,慕容素略有耳闻,却置若未闻。她很忙,也很累。每一天的零散琐碎已教她疲惫不堪,空闲时又要复续夜宴之舞的排练,几乎不曾一刻停歇,更是无暇他顾。这般坚持了半月之久,终于在上元节日落下半日闲适,被李祁景唤去一同观赏上元灯会。

良宵元夜,花市如昼。灯如火树,繁光缀天。

月色婵娟,鼓乐升平,无数名士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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