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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倾国策-第94章

小说: 倾国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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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件小小宫裙华丽而繁复,一望既知是女子的衣衫。他反复翻看,心中一簇暖流漫过,逐渐化为温柔。

她的瞳眸轻动了动,忽然笑了起来,“也不只是女孩子,我还做了男孩子的衣服,等做好,给你看?”

明丽的笑容如被烈阳晕染,眸光清亮而灿烂。他一瞬讶怔了一怔,宠溺地点头,“好。”

目视着火红的小衣,他忽然又发觉了什么,微蹙了蹙眉,“这衣服……会不会小了些?”精小的小衣摊在他的掌中,只比手掌稍大了些许。他隐约觉得有些怪异。

他本是无心一问,谁知慕容素却忽地震怒了,笑容一瞬消失,劈手将小衣夺过去。他讶异地抬头,却只对上她愤厉无比的眼神,冷冷道:“你嫌我做的不好,那你自己去做啊!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滚出去!”

“我没……”他一刹怔愕,几乎不知发生了什么,支吾着出口想要解释,却猛地被慕容素一搡下榻,用力推出了殿门。

“素……”

砰一声!殿门自面前用力关上,旋即是殿内落钥的声音。

“素素。”他试探着轻扣了扣门。一声重物击门声顿起,伴随着一道厉喝,“滚!”

李复瑾的动作刹那僵住了。

默默盯着面前那扇紧阖的屋门,许久室中再未传来声响。他长久静立,感到凉风自身边轻拂,彻骨的寒。

·
 
漫天的大火焚烧倾灼,周身的空气的的温度熔炉般灼烫,似乎可融化世间的一切。

李复瑾睡到一半莫名醒了。殿内异样的明亮,丝毫不似正处深夜。他有些疑惑,看清了那些亮光从窗棂外漫进来,徐徐跳跃,完全不似平日的日光。

“侯平。”他顿在原地揉了揉额穴,努力挥散大脑的昏沉,低声唤人。

殿外却没有人应和,甚至不曾有人进来。他有些讶异,心想许是侯平尚在休沐被自己遗忘,又唤,“广常。”

依然没有人。

心中升起一丝怪异,他独自下榻披衣,打开殿门。

就在望向殿外的那一刻,李复瑾一瞬怔住了——

满目的明亮。

满目的大火。

视野的尽头,宫城所有的城阙几乎全被熊熊烈火包围了,入目一片惊心的灼烈。天地之间化为一片死寂,只有烈火迅速的蔓延,灼烧,无边无际,无穷无尽。

“素素……”心头一个念头飞速一闪,他惊怔少顷,立即便往汝坟殿所在的方向跑去。可他方才跑上宫殿甬道,一道身影却倏地闪进目中,步履瞬时一停。

宫道的尽头,一道纤影静静站立,一身火红的嫁衣比烈火更灼,宫裙绵延得极远极远。几乎与漫天的火焰连做一体。她默默静视着他,神情却无比的自然平静,甚至带着笑容,宁静安然。

“素素!”他一瞬嘶喊,拼了力向她跑去,厉声道:“快走!快走——”

她却丝毫未动,一直静静矗立着,看着他逐渐愈来愈近,瞳孔中映射出他狼狈仓皇的身影。他张开手,似乎想要拥住她,空中却倏地一道火箭划过,蓦地穿透了她的胸口——

“不!不——”

李复瑾几乎震住了,看着她的胸前逐渐漫开火焰,将整个身体燃灼开一个大洞。他愤怒地回过头,想要看清那放箭的作俑者,可在看清那张面孔的一瞬——完完全全,彻底惊怔住。

那竟是——他自己……

“不……不!”

他不可思议,难以置信,慌乱地摇着头,神思愈加摧折。胸膛蓦地沉了一下,他怔愕地低下头,却见胸口处赫然透过一把浅金短剑。他怔愕地回过头,却只见到她满脸血迹,满脸灼痕。却依旧在笑,只是笑得越来越寒,越来越冷,大火舔上了她的衣角,她的头发,她的面庞。她的脸亦越来越狰狞,犹若夺命罗刹。

“你为什么要杀了我?!”耳边震彻着她的问言,话语嘶哑得诡厉,惊天动地的震响,“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不——”他惊得不能自已,用力拔出剑转身欲逃,可耳边却响起无尽的喧嚣。突然间整个世界都似变了,无数火石、火箭映入眼帘,夹着雷霆之势朝向自己劈来。耳际无数哭喊、尖叫,他胸口剧痛,更大的火无尽漫涌,将他包裹。他想逃,却逃不掉。他拼尽全力,用力撕扯,在意识几近消散的最后一刻,朝天怒吼——

“素素——”
 





第139章 癫狂
李复瑾猛地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息。心脏跳得飞快,强震的力量几乎跃出胸膛,又涨又痛。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恍然明晰自己是做了噩梦。此时天尚未亮,夜色安宁。殿中唯有几盏微烛轻燃,衬着室内的静谧朦胧。

启手拭了拭汗,他叹息了一口气,终于略略将心绪平息。四周一片静寂,侧耳静听,却似乎有几声似有若无的低泣传来,思绪又是猛地一怔。

应声侧过头,层层帷纱之后轻掩着一道素色丽影。他猛地扯开纱幔,望清了那道清丽纤影,心头顿时一凛。

“……素素?”

似乎听见声响,慕容素轻轻转过身,现出一张泪迹斑斑的脸。

他登时一讶,“你……怎么……”

“你醒了。”清音启口,她静静盯着他,明明尚在哭泣,却缓缓露出一个笑来,“你睡了好久。”

微弱的烛光映得她的面容虚实不清,更照亮她幽黑的眸,莫名觉得诡异,他怔怔地看着,说不出话来。

“我刚才,也睡着了,还做了梦。”她似乎不大在意他的反应,自顾幽幽道:“你想不想知道,我梦见了什么?”

“……什么?”僵滞很久,李复瑾听见自己的声音,低哑而晦涩。

她轻轻微笑,吐息轻柔,如雾飘渺,“我梦见了八年前的宫变,还有大火!”

他的心头猛然一震,几乎被震慑,喉咙哽塞得发不出一丝声响。

她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瞳眸超乎异样的亮,“我梦见,我就穿着那身嫁衣,就是本来要嫁给你的那件嫁衣,一直跑,一直跑……但是却逃不掉。有人拿火箭射我,就从这穿过去,一点都感觉不到疼。我一直喊救命,一直在哭,可是没有用。火就在我的周围,它把我包裹,很烫很烫……”

李复瑾浑身冰冷。

脑中飞速掠过数个残碎的片段,他的呼吸愈加急促,神思隐隐乱了。耳边无数的声音划过,嘶厉而哀嚎。蓦地他震了一下,似是听见了那一道冽鸣,恐怖震彻——

……

“你为什么要杀了我?!”

“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

…………

他一瞬摇头挥散掉冗乱的情绪,吞吞吐吐,道:“你……做噩梦了。”

“是啊。”她叹息了一口气,脸上说不清表情,“要真是噩梦,就好了……”

他依然说不出话,喉咙似被什么堵住了,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对了。”她的眸光一刹又亮烈起来,盈盈望向他,绽出了笑颜,“上次和你说的衣服,做好了,你要不要看看?”

他有些怔愕,下意识应了声好。便见她翩然起身,露现出身后一只掩着的东西。

李复瑾脸色的血色刹那颓得干干净净。

许多布偶。

许多小人。

密密麻麻摆置在一侧,皆穿着红色小衣,惨白着脸。那些布偶本没什么特别,只是在这深黑暗夜中,这般齐齐罗列置在一起,无疑不令人心生恐怖。

她轻轻拿起一个,递至他面前,“你看,好不好看?”

那是一个女布偶,着着他上次所见的那件红色小裙,唇角笑意粲然。可着实令人诡异的,是那布偶胸前竟赫然扎着一支小箭,似乎还漫着点点红血。

他的手止不住地颤了,缓缓翻开衣上的绣痕。血红的衣角上,以黄黑的线刺着一枚小字。

——笑。

他心中一惊,一刹撇开手,惊慌得几乎难抑。

“你怎么扔了?”她似乎有些不满,轻轻将布偶捡起,指尖自字绣上摩挲,“这是我给孩子取的名字。我觉得女孩子,笑这个字,还不错。你若不喜欢,换一个就是了。”

说着她又递去两个新偶,笑盈盈道:“宋!怎么样?或者……棠?若是男孩子,你觉得,川字!如何?”

“够了!”他骤地厉呼,双目猩红可怖。蓦然出手,将布偶扯得粉碎,四分五裂。

慕容素似乎怔住了,呆呆立在原地,喃喃,“你扯坏了它……”

“素素……”他心头针扎一般的疼,双手紧扣住她的肩膀,他用力摇晃,情绪似受了极大的挫折,连连道:“素素!我错了,我错了!我求你,别再折磨我了,好吗?我们好好的,好不好?”

她一直没有言语,只是凝眸盯着他,视线冰寒。渐渐的,她瞳眸动了动,逐渐隐露出几许委屈与无助之色,“……好好的?”

李复瑾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你让我怎么好好的!”硕大的泪倏地落下来,慕容素突然挣开他,拾起那个残碎的布偶,“你扯坏了我做的衣服!你让我怎么好好的!你说!”

他的心坠下去,胸口徒生了一丝乏力,叹了口气,“素……”

“走开!”用力拒绝了他的抚慰,她猛地拭去脸上的泪,咬牙厉道:“我恨你!”

狠狠丢下这一句,她决然转身,推开殿门跑出去。

李复瑾不曾去追逐,默默静滞在原地闭上眼。他头痛欲裂,心脏仿若被无数利刀混绞,疼痛欲死,几乎崩溃。

·
 
本已过了二月,竟又下了一场微雪,将早春方才回升的些许暖意又压了回去,空气清而湿冷。

侯平感觉李复瑾这一日的心绪似乎不大好。

他自晨起时便有些疲倦,眉痕深刻,虽不多言,却隐约蕴着气怒。朝上众臣参奏,有数臣同以往般奏请陛下驳回立后圣旨,却破天荒地遭到他的厉斥与处置,又下旨此事已定不可在意,违者,自当严惩。下了朝亦未往常般径直去往汝坟殿,而是独自在宫苑走了很久。侯平测想他今日反常当与慕容素有关,却未敢多问。只得了他的指令随的远远的,暗自随侍在侧。

已入了春,虽然温度仍寒,宫苑一些疏木却已抽了新芽,呈尽万物复苏之势。李复瑾漫无目的地沿湖独行,依水看景,默默迎着初春的凉风,想让凉意令自己清醒。

他心中很乱,登临帝位这数年,明争暗斗,阴诡权谋,却从未有一刻如而今这般疲累。和慕容素之间,他说不上究竟是哪里不对,却总似有一个死结,想解却解不开。他执拗地想去解,却只能将结系得越来越紧,也让她越来越远。

心中的涩意一重盖过一重,让他分外无力。他越走越远,亦越想越累。胸膛似被千金重石所擂,击得他肋骨尽断,心肺戳穿。

一丝响动就在这时传来,声音细微。

李复瑾怔了怔,下意识沿着声音寻匿,绕过层层枯枝草林,终在一处假山的坑洞中,发现声响之源。

那是数只花猫。一只大猫伴着几只小猫,慵懒而温驯。似乎是感到冷,小猫们互相依偎,拥靠着挤在一处。葡萄大眼睛溢着好奇,滴溜溜地打量着面前的人。

相比小猫,大猫略有警惕。见至有人,机警地直目观察,张着臂努力护卫着怀中的小猫。他有些诧异,悄然退开数步,挥了挥手唤来侯平,问询,“宫里有哪座宫殿养猫吗?”

“回陛下,这是野猫。已在宫中游荡两年了。这猫平日性情还算温顺,不曾伤人,内廷便也未曾教人驱策,就这样任它在宫中活着。”

李复瑾了然。看势样那大猫该是小猫的母亲,他默默观望,心中不禁柔了些许,满膛的烦躁略有挥散,他凝固了视线。

看神态猜不透主人的用意,侯平小心请示,“陛下要驱赶这些猫吗?”

“不用。”他叹了口气,又看了片晌,慢慢地退走。退了几步他又停住,不由自主回头望了望,吩咐道:“待会儿你去内廷,拿些棉被与粮食给它们。而今春凉,小猫不易受冻,别令它们生了病。”

侯平怔了怔,心头不禁觉得有些奇怪,又不敢驳口主人的意思,只能应道:“是。”

·
 
这一天,李复瑾并未去汝坟殿。

当天夜里,一则自汝坟殿传出的通禀彻底震骇了李复瑾。

彼时方才入夜不久,李复瑾尚在御居殿内批奏,就见广常自殿外匆匆行来,一瞬跪伏在地。他甚至忘了传禀,还不待李复瑾反应,一瞬惊慌道:“陛下!汝坟殿方才派人来称,昭仪娘娘方才失足坠入冰湖,昏迷不醒!”

“你说什么——?!”

李复瑾刹时如坠冰窖,浑身的血液似被冻住了,惊怔在了原地。他方才起身,还未步出御居殿门,远远已有另一个内监仓皇禀告,“禀陛下!汝坟殿着人带来消息……称太医确认,皇嗣……不保……”





第140章 赐死
对于这件事情,无人能够说明究竟是如何发生的。即便是从来随身侍候慕容素的琉画——

李复瑾赶到汝坟殿的时候,慕容素还尚未清醒。太医院的太医几乎倾巢而出,纷纷确认慕容素此胎已落,无回天力。他震静了许久,唤来琉画欲问事情始末,琉画却只泣称不知,只道方一入夜慕容素便独自往宫苑漫行,并执意不允琉画跟随。而再回来时,便已是这般遍身冷水,血迹弥漫。

而依照慕容素昏迷前的说法,是她自宫苑漫步时,不慎受到了一窝野猫的惊吓。彼时夜黑风高,她并未注意自己周身有猫存在。许是她的步声惊动了小猫,大猫为了自保出身袭击,她为了躲避,这才失足跌入了湖池,险着丧命。

又空等了几刻,慕容素已转醒。他犹豫了少顷,终是缓慢步入了内殿。

慕容素正依靠在榻上闭目养神,听闻有人,淡淡地瞥了一眼。她的唇色有些苍白,宽大的衣裹着细弱的身体,仿若笼了一抹薄雾,随时可能化去。

沉默看了她许久,李复瑾沙哑着开口,“孩子没了。”

“嗯。”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听见话音,只是轻轻一应,连悲伤都不曾。

他窒了一下,心口突然有些愤怒,愤怒她的不动声色,愤怒她的面无表情。凝视的目光悲痛陈杂,静滞了半晌,终还是轻声道:“素素。”

她顺声望向他。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

他停了一瞬,语气微凝,“你有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

慕容素的目光轻轻顿了顿,视线凝在他的脸上。

“我听到了……”李复瑾的心头有难以叙说的悲恸,他低垂着眸,灵魂都似飘得远走了,声音很低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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