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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紫华君-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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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是何心情了。
郑禧长叹一声,低声喃语:“是我郑禧该还原家的!”
…………既已为山九仞,她又怎么甘心功亏一篑?无论如何,永寒不死,她心何安?况且,如此还可偿还她对原氏一话的亏欠!
心中计较一定,郑禧蓦然有了一个想法…………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既然莫颉已备遗诏,那么……
…………那么……安陆王是不是就该换一换了……
原漓烟本来是想,她是女儿家,有过神侍经历,即为不贞,就算活下去,也只是给兄长添羞而已,便是自己地那个孩子也不会以这样的母亲为荣的,便是死了也不可惜,而且,原召与沈若莘情深盟定,用她一命成全兄长余生展颜又有何可惜?
因此,除了隐去不该说的事情,她对郑禧所言尽皆出于本
当然,她折返的经历并不全是实情。
东岚的烟花传讯密语出于白王,白初宜为了以防万一,也曾教之一二于她,所以,将要离宫时,她一看清东岚的烟花讯息,便想到了沈若莘,匆匆赶回中宫殿换了宫女衣裳,只是,那时宫乱已起,她却是不敢妄动,躲在僻静处,看着那些忠于莫颉的禁军侍卫平乱,也听到了王去白塔的消息。
说起来,原漓烟对宫中其它地方还不算很熟悉,白塔却例外,因为白塔供奉开国君后地灵位,各种法事仪程甚多,她任职神官时,曾经去过多次,后来,郑禧将她藏于宫中时,几次晤对也安排在人迹罕至的白塔,因此,她才很顺利地到白塔,却没能进去,只看到侍卫将沈若莘押走,随后,又是一群抬着肩舆过来,再后来,便是郑禧等人护卫莫颉回王殿。
一行人都心绪纷乱,对她这个趁机混入队伍的宫女自是不会注意。
起初,她只是想弄清楚沈若莘地关押所在,但是,看到莫颉昏迷,她便改了主意,她觉得郑禧一定会答应她的请求,但是,没有想到,被两名侍卫带到宫门等候不久,就见中宫殿司瑞带着沈若莘过来,径自递给她一方红玉令牌。
“王后下令,你二人速离安陆!”司瑞面无表情地下令,沈若莘默然不语,原漓烟顾不得惊讶,立刻上前接过令牌,对那名司瑞千恩万谢。
直到宫门在两人身后关上,原漓烟才长吁了一口气:“怎么会这样?”
沈若莘本就有伤在身,此时完全靠在她地身上才勉强站住,听到她这般困惑,不由冷笑:“我这一走,不正好坐实了永寒地罪名?”
原漓烟皱眉,想说什么,但是,一见沈若莘的情形,便止住话头,只是忧虑:“现在怎么办?”
沈若莘唇角一扬:“先回我地住处!”
“啊?”原漓烟一惊,“不立刻离开?”
沈若莘轻笑:“就我这样,凭我们两人,出得了安陆?”
原漓烟便不再多言,扶着她,按照她的指引,匆匆往她在平康坊的住处赶去。
平康坊位置较偏,受这场动乱的波及并不严重,但是,谨慎起见,沈若莘还是坚持从后门进去。
萦夕守了一夜,后半夜,见原召狼狈返回,心中陡起不详的预感,再听到外面的金戈声愈加激烈,更是坐不住,待听到敲门声,也只是下意识地问出那句暗语,听到门外并不相合的答话,刚要回绝,就见本来站在庭中的原召冲过去打开门。
“若莘!”
“大哥!?”
“漓烟!?”
劫后重逢,幸莫大焉!
第一百章定局
    沈若莘没有想到自己真的能够回到这个家中,更没有想到门一开,出现在她面前的居然是原召。大惊大喜之下,原漓烟尚能反应,她却是怔怔地看了原召一会儿,双眼一闭,径自就晕过去了。
“若莘!”原召大惊,幸好他之前惊喜之下,已经抱住她,此时,她纵是昏迷,也无大碍!
原召也是历经艰辛之人,抱住沈若莘便觉得手下的感觉不对,此时再见她昏迷,不由更为心惊,原漓烟见状,惊喜之情立消,急道:“大哥!她受伤了,都没有来得及处理!”
原召大惊,抱起沈若莘,连忙回正寝,萦夕见状,立刻先行到前面去安排,最后倒是原漓烟小心地察看门外有无异常,又将门好生关上,下钥上锁。
萦夕先行一步,早已点亮了正寝的灯盏。之前光线昏暗,看得不真切,一进正寝,原召才看清,沈若莘身上的衣裳早已被鲜血染透,不由吸了一口冷气,萦夕更是死死捂住自己的口才没有尖叫出声。
这个时候,医者是找不到的,萦夕刚要开口,就听原召一迭声地吩咐:“烧水去!找把剪刀,放水里煮,再找些棉布,全部要煮熟!”
“不可!”一个声音断然阻止原召的命令,萦夕六神无主,又看向出声的那人,却听那人道:“此时棉布无法晾干,姑娘用蒸笼,将棉布隔水蒸上三刻的时间。剪刀却是煮得快一些,只是煮好,需连水端来,不要随擦干。”
“快!照他的话做!”原召见萦夕还呆立着不动。不由吼了一声,萦夕这才连忙出去烧水、找物什。
说话是易洛,来的却是易洛、沐清与易庭三人。方才。他们在侧厢待着,发现这边有动静。便赶过来。东岚虽然没有到王子亦需凭功封爵的地步,但是,有功无功,爵位地价值、说话的力度都是截然不同的,因此。…Wap.小说迷 K.Cn但凡有一分好强之心,王子宗室总是准备着要上战场地,如这般急救事项,自然也比原召要清楚许多,更何况,易洛经历过滨海大战,对这些都有亲身体会。
“这就原少监的未婚妻?”易庭走到床边,看到沈若莘地伤势,也不由心惊。“怎么会伤成这样?”
原召对此不便多说,正好原漓烟进来,他便立刻质问妹妹:“你怎么会和若莘在一起。王宫之中是何情形?”
原漓烟没料到兄长一照面就是一通质问,立时眼眶就是一红。却也没敢耽搁。将经过详细道来,一听到行刺安陆王。易庭与沐清同时脸色一变,立刻往门外走,易庭还不悦地责备了原召一句:“卿是朝臣,既问机密事项,便该让我等回避。原召默然答礼受教,却随即示原漓烟继续说。
“……就是这样,若莘说郑后是要坐实永寒的叛国罪名!”原漓烟将情况说完,便望着兄长,不解地道:“我们一路过来,凌都城内似乎已经平静了……”
易洛微笑:“看来真是巧了!”
郑后命人宣示王诏的时机卡得正好,当时,素王刚刚领兵入城,听到王诏,平叛大军自然是士气大振,一路势如破竹,不到两刻,凌都城内便再无战事。
“那么,永寒……”原漓烟不知易洛的身份,自然而然地追问自己关心的消息,原召却不由皱眉,刚想说话,就听易洛笑道:“原少姬心牵永寒?”
原漓烟愕然回答:“怎么可能?我原氏一族地灾厄尽因其而起,那是父兄一片忠心,不说也罢,然而,原氏遭难之时,他连半分援手都未加之,莫说小女对他从无私情,便是曾有怀春之念,也当断绝不复!”
“那么少姬为何问永寒呢?”易洛正色询问。
这时,原漓烟也回过神来,明白此人的身份必定不一般,心中反而犹疑起来。
“没事,漓烟,你有想法,但说无妨!”原召在旁边劝了一句。
原漓烟这才道:“我只是觉得,若是永寒遭遇不测,若莘这番罪岂不是要白受了!”易洛闻言大笑,却未置一辞,只是从身上取了一只瓷瓶交给原召:“这是伤药,我看沈少姬只是失血过多,并无大碍,你将她全身的伤口清洗一遍,再用这个药,小心包扎,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原召一惊,随即就反应过来,不禁急出一头冷汗:“这……耽搁这些时间,不会出事吧?”
易洛摇头:“放心!这一时半会儿,没有人顾得上这里!最早也要到今天下午,才会有人想到这儿!”
原召见他说得肯定,也就不再争辩,正好萦夕端着水进来,便匆匆行礼,转身专注于处理沈若莘的伤口。
这个时候,易洛也不好再留在房内,原漓烟倒是想留下,但是,床前地方狭小,有萦夕已经足够,便退了出去,打算去厨下照应一二。
“你向紫华君效忠了?”一出门,原漓烟便听到易洛的声音,不由一愣,却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不知道朕是谁?”易洛扬眉微笑。
…………东岚王!
原漓烟立刻反应过来,但是,她仍旧不知该项如何与他见礼。
易洛也不为难她,只是道:“你可知紫华君已离凌都?”
原漓烟摸不清他的意思,思忖片刻,抬头回答:“前几日,居主曾经大发雷霆,说的便是千金之子不坐垂堂。当时似乎是有人传书居主。”
易洛闻言苦笑:“你可知如何与她联系?”
原漓烟愕然摇头:“此时如此凶险,小女不过初投之人,焉能得此机密?”
“也是!”易洛点头,转身离开。
一瞬间,原漓烟忽然觉得这个大国君主竟是一身说不出的萧索,不由心生怜悯,只是,这般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摇摇头,甩开诸般心思,往厨房走去。
走了两步,原漓烟忽然停下,仿佛自言自语地道:“待出了凌都,我就该向居主报平安了!”
易洛仿若未闻,脚步未停一下,缓缓回到侧厢。一进门,沐清便迎了下来,递上一只封缄完好的细铜管。
“刚收到地投书。”
易洛点点头,面无表情地拆开,随即展开其中的帛书细读。片刻之后,他眼中眸光一闪,抬头轻笑:“莫颉没死,永寒下狱!素王回来得可真是时候!”
易庭闻言抚掌冷笑:“该是如此!”
沐清也跟着点头。
他二人这一次实在窝火得很,这般情势虽不解恨,但是,能让安陆陷入内讧却是再好不过了。
“还有一个消息,莫颉立九子永宇为太子,诏令已颁。”易洛笑道。
“还有呢?”沐清立刻接
易洛合上帛书,淡淡言道:“素王开府领政,总摄国事。”
“就这样?”沐清讶然,“没有王后的事?”
易洛失笑:“素来只有太后预闻国事,几曾有过王后参决国事地?莫颉还没有死呢!”
沐清还想说什么,却见易洛摆手:“好了,凌都事情到此为此,我们必须尽快离开,你们立刻准备,原召那边事情一了,我们就走!”
“是!”
第一百零一章退让
     何谓兵变?
何谓兵谏?
不过恃强力自行其事!
兵者,凶器也,不得已而用之。
长久以来,神洲子民都认为兵事不详,天下兴兵乃乱世之表,虽然也有“天下虽安,忘战必危”的警语,但是,所有人都认为那是指对外族之战,而非内战。
何谓内战?
神洲故土之上,各方彼此攻伐即为内战,因此,后世将朝灭亡后至神洲再次一统的时期称为战国时期,并一言蔽之:“战国大争,无义战!”
神洲子民对义战的定义是严苛的,或者说,有圣朝在前,义战之名已不可擅用。圣朝以帝君亲兵御国门,非对异族之战不称“兴义兵”。因此,属国之乱,圣帝力挽狂澜于既倒却未因此行告天叩地之大礼,原因便是,此战非义。圣帝言:“属国为乱,帝君失德也。虽平亦当自省于天地社稷,无功!”
莫舒氏并不仁慈,圣朝帝君更从不忌讳染血,但是,是非大义之名,却从不擅用,因此,后世说唯莫舒氏敢用圣字。
圣朝灭亡后,攻伐兼并,强权当道,但是,无论何时,都城见兵都是亡国之兆。
凌都一夜动乱,对那些熟知史籍的人来说,安陆的亡国之危已在眼前。
强权当道,大争不义,内乱必耗国力,国力既损,以何御外?
这是一个很浅显的道理。
当旭日东升,新的一天到来时,凌都居民才真正看到兵乱之后的家园…………满目疮痍!
刀兵只是伤及人命。可是,一夜大火却是真正毁了半座凌都。
素王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个崭新地开始。
素王并不是拘泥之人,他也不认为一夜动乱就会损及安陆国本。…Www.小说迷K.CN事实上,他始终认为。莫颉与永寒父子这种离心不同德的状态才是安陆的心腹大患,而如今,以这样激烈地方式爆发出来,也不尽然全是坏事。
安陆朝野有这种想法的人绝非他一人。
如今这样地结果,却是最合他们的心意。
当然。合安陆人的心意就绝对不合东岚的心意,自然也不合白初宜的心意。
“东岚职方司都在干什么!”白初宜直接迁怒,却让枫舞忍不住笑出声。
“我记得,你说过,安陆秘间不比东岚差!”枫舞笑言,却明显是火上浇油,让风絮不禁翻了个白眼。
白初宜扔开书简,端起旁边放凉地药盅一饮而尽,随后重重地放下。显然是余怒未消。
“你要真的不喜欢这个结果,给红裳传讯就是……”风絮不愿她动怒伤身,毕竟夜醉之毒方解。不过。风絮显然也没犯了个错误。他的话音刚落,凌晏便无力地呻吟了一声。风絮自己也立刻反应过来…………他说错话了。
“传讯!?”白初宜果然冷笑。“他倒是有工夫给我传讯!”
风絮无奈地低头。
…………白初宜在军政事务上从来都是一丝不苟,无论是对人还是对己。
很显然。易洛的传讯行为有些儿戏了。
“阿宜,我并不认为东岚王是重情的痴心人!传讯于你是实,但是,未必是特意行事。”凌晏揉了揉眉心,很坦率地说出自己的看法,“你到底为什么这般不满?”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凌晏与白初宜是一类人。
…………都不喜欢与生俱来的约束,但是,在需要承担相应的责任的时候,也不会有任何犹豫,更不会因为不喜欢而有一丝懈怠。
他们地思维方式是一致的,因此,凌晏很清楚,白初宜此时的情绪并不正常。
如果是以紫华君地身份思考,她此时没有时间不满,如果不以紫华君自居,她就不应为此不满。
凌晏苦笑…………说到底,白初宜仍未下决心。
白初宜当然明白凌晏的意思,却也因此更加焦躁。
…………她所有地不满、焦躁都是因为她想不透易洛地打算!
“他是硬逼着我见他!”白初宜镇定心神,眉心却紧锁。
凌晏讶异:“逼?”用烟花?
白初宜苦笑:“是的!那是家父地令徽,对我自是有效力的!”说着,她轻咬下唇,敛去那一抹苦涩的笑容:“他清楚这一点。”
凌晏等人这时才真正明白她为何烦恼…………白初宜纵是能舍去一切,放弃一切,也始终是白子风的女儿。
再说得远一些,她同样是东岚宗室,如何能够不理会东岚?
功名利禄可以不屑一顾,但是,血缘却是亘古不变的。
“或者是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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