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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弃女为后-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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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死人,才最让他放心。

☆、041 逃生

只是好像,千锦还是固执地活了下来。
醒来时天色暗沉,外面下着很大的雨,从窗子里看出去,原先还剩着的一点残破的绿色,此刻也一点都不见了。
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
千锦微微动了动身子,只觉皮肤撕裂一般地疼着,且依然有着丝丝入骨的灼热感。
过了许久,外面终于进来了一个婢女,她端着药,一看到她便欣喜地叫着:“千锦姑娘,你终于醒了!”
是没见过的生面孔,她狐疑地看向她。
那婢女解释道:“奴婢是淑妃娘娘指给方嫔的婢女,自那夜大火后才来的思宸殿!”
千锦从她手上接过药喝了,那婢女手脚麻利地收拾了一番,说是方嫔交代了,即便千锦醒来,也是可以好好休息的,这些日子便不必去她身边伺候,话一说完,便轻快地闪身出了门去。
千锦想要喊住她问问那天的情况,却已经连身影都看不见了。
她在床上养了两日,到第三天雨终于停了,她也终于可以下床四处走走,只是动作幅度还不能太大,不然一不小心扯着伤处,还是会撕心裂肺地疼。
刘太医着人送来一盒膏药,说是祛伤有奇效,千锦只需每日涂抹一遍,不过半月身上就可以恢复初时的模样,她打开嗅了嗅,是清凉幽静的香气,只闻着气味就让人心境无比通透,确实是上好膏药。
只是想到那天他说替她递消息的样子,这药再好,她也是不敢用的。
烈火灼伤不比其他,到第十日时她才终于行动自如,去找方凌雪时她正在屋里摆着残局,见千锦进来,她寻了理由把身边婢女遣下去。
还没等她开口,方凌雪却先问了:“你身子好些了?”
千锦微服下身子,回道:“多谢娘娘关心,奴婢已经好多了!”
方凌雪“嗯”了一声,手中旗子应声落在了棋盘上。
千锦本想要问她那日大锅的事,但想了想,她是下人,方凌雪是主子,她想说的事自然会告诉她,不想说她问了反倒会触怒她。
待一盘棋收尾了,方凌雪起身道:“你在屋里待得也久了,便陪本宫一起出去走走吧!”
千锦应着,跟在她身侧出了思宸殿。
本是午时时分,天色却阴郁得很,仿佛要压在人身上,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好在空气尚且清澈,呼吸也不至过于艰难。
路上遇到很多宫人,平日里他们都会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说些宫里的是非,如今湘嫔寝宫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们一路走到御花园也没听有人说起半句。
千锦心中疑惑丛生。
前面的方凌雪突然问道:“你想知道那天的事?”
千锦点点头,却又想起众人不说这中间定然有着不可说的缘由,兴许还是关乎性命的大事,便急忙摇头道:“奴婢只是有些不解,但奴婢觉得,此事不应再被提起。”
“有时候有些好奇心是好的,可有时候,它不适合。”
“谢娘娘教诲!”
天上好似掉下了雨点,稀稀落落地打在身上,沁着丝丝的凉意。
后宫沉静了下来,闹鬼的事也终于消停了。后来听说,那夜湘嫔吸入烟霾过多,加上之前惊吓过度,虽然把命救了回来,却彻彻底底地疯了。她整日地缩在墙角,总是摇着头神色恍惚地说着:“不是我,不是我!”
皇上念她与倾嫔姐妹情深,便把她安置在倾嫔寝宫偏殿,让倾嫔照顾着她。
倾嫔倒是无大碍,只是手腕被大火灼烧,伤了骨头,以后拿不了重物罢了。
而君修却不知为何,第二日又带着人回了京城,大臣们问起时,皇上给的解释是,王妃念家,如今尸骨未寒,他还需在京中陪她数日。
只是那之后,皇上很少进入后宫,偶尔去一趟,也多是去了江兰馨那里。后来江兰馨给千锦传信,说皇上的身子越发不好了,那日他不住地咳嗽大家都以为他只是染了风寒,可这许多时日过去,他却依然咳着,若单是风寒,早就该好了。
她的意思是,她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千锦去了六皇子寝宫。
多年前他母妃去后,皇上曾想把他给其他妃嫔抚养,可他不愿,便一直一个人住在他母妃生前住过的院子里。
千锦不知那天皇上怎么处置了他,可若要知道当天具体发生了什么,找他肯定是没错的。
她到时他宫中只有一两个年岁很大的老嬷嬷,他还是穿着那一身粉色衣衫,正对着镜子细细地瞄着眉,见她进来,他冲她莞尔一笑:“你来了?”
仿佛冬日漫天大雪里一朵含苞的花。妖冶,邪魅,却又荒凉。
千锦把食盒放在桌上,只说是突然想起六皇子,便过来看看。
他放下眉笔,又拿起胭脂,用手指沾了一些,在脸上匀开,然后转过头问她:“好看么?”
千锦不知他是何意,可她心中总有一种感觉,即便他之前几次要杀她,他也本是善良的。
她点了头,他笑得更灿烂了,也用同样的方式在另一边脸上仔细抹着。
他长得很漂亮,画着女子的妆容,虽然还是可以看出男子的轮廓,却也是一种英姿飒爽巾帼英雄般的美,倘若之前没有见过他,她定然不会以为他本是男儿之身。
等把妆画好了,他施施然起身,拈着兰花指给她倒了茶,才终于问她来此的真正目的。
千锦想了想,终是问道:“奴婢不明白,六皇子为何要装鬼吓人,又为何要火烧三位娘娘?”
他动作微滞,刚拿起茶杯的手在空中顿了片刻,却痴痴地笑了起来。
“你在这宫中多久了?”
“奴婢生来便在宫中,如今已进十四个年头。”
“宫中的事,你知道多少?”
千锦被他问得一楞,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他倒也不在意,继续说着:“你看这宫里啊,富丽堂皇,高高在上,可不过百顷的地方,却四处都埋着冤魂,有的人死了,却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千锦没回答,他似乎也根本没打算让她回答。
“其实死一点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之前心里盛着的不是惊恐,不是害怕,是那种被伤透了心的绝望!”
他的声音,是无尽的萧索和荒凉。
他还说,他每走过一处,都感觉到无数的怨灵在哭喊着,可路上的每一个人都无动于衷。
说这些的时候,他是笑着的,那种温柔和煦的感觉,和之前犹如鬼魅的笑容完全不一样。
他比千锦小一些,本是含着金汤匙来到这世上,生在帝王之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有着一副姣好的皮囊也有着阳光开朗的性子,可他说,这些全在懂事之后一点点地被揉碎了。
是一种信仰,坚持,以及全世界一起崩塌的感觉。

☆、042 弑母

那天他讲了很多,他说他一直想找一个听故事的人,可他的那些手下,他母亲留下的那些人,都只以为他想要报仇,想要天下。
他们对他言听计从,却从不许他片刻的软弱。
可是他要天下做什么呢?
他其实从小就有着女孩子的性子,别的皇子舞刀弄剑时他只喜欢追蝴蝶玩针线,可他的母妃不许,总说那不是男孩子该有的爱好,还说身在帝王之家,他的一言一行都被许多人看着,他一步都不能走错。
那时他不懂,他只知道别人都说母妃得着盛宠,而宫里得盛宠的女人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以作为母妃的孩子,他可以为所欲为。
可有一天,皇上在时,他骄傲地把自己的针线给他看了,他笑着夸他的手艺好,可那天夜里母妃第一次打了他。
打到他伤痕累累,打到他连哭都没有力气。
他在屋里养了好久的伤,也想了好久,却始终没想明白自己哪里错了,那时心里是怪着母妃的,所以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给她好脸色,也再不肯喊她一声母妃。
她常常唉声叹气,后来以泪洗面,再后来便卧病在了床上。
可他依然不愿搭理她。
有天宫里来了个姐姐,那姐姐给了他一些好闻的花粉,还跟他说,若他每日在母妃的药膳里放上一点,然后亲自端去给她,以后她一定不会再管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也不会再因为他给父皇看了刺绣就打得他遍体鳞伤。
他欢喜地接下了。
他第一次把药膳端过去时母妃眼睛倏地亮了,面上是许久不曾有过的好看神色。她眉眼含笑地喝下,嘴上始终嵌着暖心的笑容。可之后的每一次,他再去给她送时,她看他的眼神都很奇怪,有着沉痛,有着无奈,有着后悔,还有着绝望。
可这些他看不懂,他只知道,从那之后他绣花跳舞弹琴,母妃真的都不管了,只父皇在时才会让他稍稍避着一些。
后来有一天,他去送药时母妃睡得很熟,他摇晃着她的身子,可旁边的婢女哭着说娘娘累了,这一觉睡过去,就再也不会醒了。
他只以为那是一场很长的觉,可他等啊等啊,等到母妃被送去了皇陵,等到父皇抱着他问他要跟哪个母妃,他才突然之间仿佛长大一般地懂了,母妃离开了他,去了另一个世界。
他把自己每日喂给母妃吃的花粉拿去给太医查,太医细细地查过,给他的答案却是,那是□□!
长期服用的人,根本不可能活得了。
他杀了他自己的母妃!
那一刻他才明白,为何第一次拿过去时母妃看他的眼神是单纯的欣喜,后来却会那么复杂。其实早在第一次服下,她便知道里面掺着□□,可他已许久没给过她好脸色,所以即便她知道他给她的是毒,她也都心甘情愿地喝下。
那天他一个人把头埋在腿间哭了一夜,他不明白那姐姐为什么要给他□□,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母妃明明知道却从不拒绝。
等再长大一些,跟了母妃半辈子的姑姑与他说了许多她生前的事,之前那些不懂的东西便突然间全都懂了。
他的母妃,其祖上是开朝元老,所以她家在朝中根基深厚。当年皇上初登皇位朝纲不稳,为了拉拢势力他便娶了她为妃。他对她极尽宠爱,可后来家族里愈渐失势后她也跟着失了宠。她才明白皇帝对她不过是逢场作戏,可她对他却是情根深种。
家族里没了权势,她就只剩了孩子这一个筹码。
所以她不能让皇上知道她的儿子有的是阴柔的性子,她必须让他变成他想看到的模样。所以那夜她含泪打了他,可她没想到,这竟让他恨了她。
跟他说这些的姑姑还说,后来他母妃常常忏悔,还说如果能够重新来过,她一定好好待他,不会这般急功近利。
可过去的事,就只能是过去了。
她爱的人只会利用她,她的儿子时时刻刻地恨着她,但凡她还有一丝希望她都不会一碗碗地喝下那些□□,可当她知道儿子给的药里有毒时,她唯一一点活下去的信念都没了。
所以她走时,带着的全是绝望。
他说他听到这些的时候恨不能杀了自己,可那姑姑拦住了他,说他母妃希望他好好活着,还说她在天有灵,一定希望他手刃仇人。
他不知道仇人是谁,那之后他再也没见过那姐姐,只后来有次听人说起,隐约提到了湘嫔的名字。
也是因此,他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吓湘嫔,他想从她嘴里套出些话来,可她却总说不是她。他本以为自己找错了人,于是派人去了方凌雪宫里,刚好那日春和想要陷害于千锦,他的人走得慢了,不小心被她抓了,之后吞毒死在了中宫。
就是那个她们都以为是湘嫔的人的男子。
那一刻她才明白,即便是闹鬼,都是无人记得之前冤死的他的母妃的,她们都只在互相猜忌着,就算真的以为有鬼,也都只想的是常悠,或者江兰馨!
他母妃生得屈辱,连死后都这般狼狈!
他找不到当年的凶手,可这个凶手,一定是这群人中的其中一个,所以干脆,他就想法子让她们一起去死。反正在宫里这么多年,她们每一个人的手上,都不知道沾上了多少人的血。
而千锦,他本可以放过的,可很不幸,那日在清液湖边,她撞到了他。那些伤害过他的,即将可能伤害他的,他都要他们去死!
所以他如此做了。
那一日,是常悠的生辰。
既然大家都忘了他的母妃,只记得这个以□□罪名死去的前皇后,那么,他就把她的生辰变成罪恶,可也是这个决定,让之前他那么久的计划功亏一篑。
——就连皇上,记着的也还是常悠。
因为是常悠的生辰,所以夜那般深了,皇上还没有睡下,他在桃林中间见了火光,就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周围守着的侍卫本是他的人,湘嫔寝宫里的宫人也大多是他的人,只要皇上不来,或者晚来片刻,湘嫔,倾嫔,乃至方凌雪和她千锦就都不会有生还的机会,可是有时候,事情就是那么巧合,就是那么没有如果。
皇上把他带到御书房,问他为何这么做。
他其实早知道,皇上对他宠着从不是因为念着对母妃的旧情,也不是因为对他有多喜爱,仅仅只是因为她到底是与他同床共枕过的女人,仅仅只是因为这个女人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是他皇权路上的一个牺牲品,而已。
皇上对她,还是有着愧疚的,所以作为他们的儿子,他还是可以拥有皇子的一切。
可如今他犯了大错,那些愧疚根本不足以让这位高高在上的皇上绕过他。
所以他一五一十地全说了,从他拿给他看的刺绣,到母妃含恨离去,再到湘嫔那一句句的不是我。他以为等着他的会是赐死的口谕,可皇上听完,沉思了好久好久,最后只让人撤走了他宫里的宫人,让他一个人在宫里待着,从此再不得踏出半步。
还下令说,那晚的事不准任何人提起,倘若有人再提,杀无赦!
所以如今,他在所有人眼中都还是那个得着皇上宠爱的六皇子,只有真正来过,才会知道他这里比当年君修的院落还要萧索几分。
他常常觉得,他是当真不会投胎,倘若他本生为女儿身,便不会有这后来的许多事情。倘若他本没有生在这帝王家,他也不会落得一个亲手弑母的下场。
他说君修很惨,那么小时母亲便以那么肮脏的罪名死去,君修甚至亲眼见着她从活生生的一个人变成一堆白骨。后来皇上也一直冷落他,其他的兄弟都排挤他,可君修再惨,他都是羡慕他的。
至少君修的仇人不是他自己。
至少他可以爱憎分明,清楚地知道自己要着什么,又恨着什么。
只有他,表面上得尽恩宠,实际上早已万劫不复。
从他宫里出来时,千锦只觉寒意入骨,入眼处全是荒凉。
一丝生机都没有。

☆、043 一石二鸟

这一年的冬天来得慢,却很急,不过几日便下起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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