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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秤砣-第35章

小说: 秤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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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爱了那个男人一生,直到临死前嘴里还一直念着他的名字,如果我接受这笔钱,那我妈这一辈子的等待又算什么?可苏念乐是我的儿子,我放弃了他的生命,就把我自己的也赔给他好了,反正这样的人生也没有什么可以期待。可是后来有人找到了我,同样给了我一笔钱,她不需我放弃我的母亲,只需要放弃我自己就够了。那个人是我的外婆。她要我嫁给她的继子,也就是管东鸣,后来……我又逃了,像我母亲一样漂洋过海地逃了出去,因为我很清楚他爱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的母亲,可她已经死了。”


☆、第 54 章

“与我相比,那些永远失去了最爱的人的人才可怜,飞往美国的前夕我改了航班回到这个城市,听闻你去了医院实习,就又巴巴地赶了过去,我在人群里偷偷看你,你穿着雪白的大衣,一脸正气,或许你已经完成了自己的理想,又或者你已经成为了你母亲期待的样子,我却丝毫没有变化,甚至在过去的几年里几乎遗忘了你的存在而喜欢上了另外一个男人,这样丑陋的我以何面目出现在你面前,于是我又离开了。”
“在美国的那几年我无时不在怀念,怀念自己还年轻的时光,怀念管乐,怀念阿武,怀念向阳,怀念孩子,怀念你,我每天喝得很醉,醉了就能做梦,梦里你们都在,你对我说,我永远不会孤单。我想回来,可是我不能回,向阳跳楼那天我看着地上迸裂的脑浆,觉得人的生命竟然如此脆弱,或许这样懦弱的我也可以掌控它,我用三个月布了一个陷阱,我看着伤害向阳的人被炸的粉身碎骨,我看到自己的手上沾满鲜血,那个死去的鬼魂每天进到我的梦里折磨着我,我好像随时都会疯掉,留白,这样的我怎么能回到你的身边……”
管平安慢慢地再也笑不出来,她无声抽泣,望着苏留白的眼里满是悲哀,“今天穿上婚纱的时候,我在想你,说出我愿意三个字的时候我在想你,厉城给我戴上戒指的时候我也在想你,苏留白,不管我们是否再次错过,我很清楚一点,那就是我爱你。”
苏留白有些出神,似笑非笑地低着头,“这些,你为什么不早说呢?太晚了,平安。”
管平安目光落在他手指的戒指上,戒指闪着银光,她忽然想起苏留白说娶她的那封信。如果她能早些看到那封信,也许她就不会为了自尊和不甘做出痛苦的选择,他们或许此时正过着彼此梦寐以求的人生。
“你说的对。”管平安哀戚地笑道:“的确太晚了,在我决定去美国的那一刻,在向阳死的那一刻,我知道我的人生再也没有希望了。你是值得被爱的男人,是我没有资格拥有你。可是留白,我永远不会祝福你。”
管平安说完转身,如她所说,自己早就没有驻留的资格,明知如此,却还是不甘,固执地想,他一生都不能忘她。
人群阻塞围观,她环视一圈,大都熟悉的面孔,叶家父女,白氏一家,脸色铁青的苏母……人来的真齐,他们眼底都闪着惊愕,她甚至看见高中的班长那双厚厚的嘴唇和依然硕大的眼镜,白羽一身长裙,惶惶地揽住白灵僵硬的手臂,白灵心中想要大笑,她笑不可一世的管平安也有今天,但她终究没有笑出来,她想到医院病床上姜尚武无力而苍白的脸,还有当日她伏在他身上失声痛哭的情景。
白灵的目光看向苏留白,那个男人耷拉着头,深情而残忍地向白羽求婚,她得知这个消息便极力反对,但白羽羞怯地说他会回心转意,白灵心想,如果他能回头,姜尚武会不会也能对自己转身。白羽的幸福等于她的幸福,她如此盼望着,焦急地等待苏留白的行动,但苏留白始终没动,没有人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人群自动地散开一条去路,管平安脸上挂满泪痕,背却依然骄傲挺直,好像永远不会落魄,不会失败。
那一刻人们知道,这个宁愿赴死却巨额钞票撒进火海的女人叫管平安,怪不得不肯回到叶家,怪不得被赶出惠丰时毫不气馁,怪不得她会对钟鸣涛说,你永不能翻身。现在,她应该也不能翻过身去了。
出租车司机这时挺着肚腩焦急地跑了进来,一边擦汗一边说:“门卫不让我进来,我费了好多唇舌,咱虽然是跑出租的,可也不能干这欺负人的事,你这戒指我不要,今天拉你就算免费。”说完,还大度地挥挥手,将戒指送上,后来看见她满脸泪痕不肯接,又笑着说:“不就是失个恋,算啥,大不了免费再拉你一回。”
管平安低着头,看那枚戒指在胖司机的肥厚的手心中闪闪发光,忽然露出一个笑容,“送给你了,我说真的。”
她又往外走,司机纳闷地瞪着眼,对他来说这也不算啥好事。
可身后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感到手腕被握住,她顺着力道转身,看见苏留白深沉的侧脸,苏留白将她攥紧,诚恳地对白家人弯下腰,白羽摇着头,让他不要走,苏留白轻轻一笑,对她说了一声对不起。
众目睽睽之下,两人并肩走出了人群,而过了半晌,寂静的空间才发出一个声音:“我们刚才是不是放走了一个杀人犯?”
人群的目光开始向叶家人聚集,叶细雨始终没有表情,仿佛与自己半点关系都没有,叶微澜一开始幸灾乐祸地笑着,她明显对那个“不要脸”的姐姐没有什么情感可言,但在叶致远逼人的目光下,胆大包天的她还是露出怯意,要知道早晨他还对她说让她自首。
后续是如何管平安和苏留白不会知道了,但厉城的婚礼少了新娘,白羽的婚礼少了新郎,新郎新娘齐齐私奔,本来就是一件轰动的新闻,何况过了此时,管平安需顶上一个杀人犯出逃的罪名。
“你可以不说出来的。”
苏留白驾着车说。
管平安坐在后排,怀里抱着花童苏念乐,神情安稳。
“我不想骗你。”
“可是就算你骗我一辈子,我也是乐意的。”
管平安低着头不说话,半晌,摸着苏念乐的头,问一直沉默的孩子,“怕我吗?”
苏念乐侧目瞄她一眼,脱口而出:“不怕。”
管平安失笑,然后失神,下一句话是对苏留白说的。
“回去吧。”
“我和孩子都在这里,你要回哪儿去?”
“我会到该去的地方接受惩罚,你要回到白羽的身边,她对你是真心的,我们不该伤害她。”
“你和我在一起才是我们,除了这个我们,我谁都不要。”
管平安还要多说,苏留白制止住她,“你说你爱我,既然爱我,就听我的。”
她缓缓沉默,看向窗外,外面已是车流稀少的外环路。
罢了。这样的时光,就让她再贪一点。
车是苏留白开的,在一个路口转出大路,挑没有监控的小路一直开了一个下午,到了半夜,他们在一个小镇落脚,车已经扔了,两人是半路打的黑车。
下车时苏念乐已经睡的很熟了,被父亲背在背上,苏留白的上衣披在管平安的身上,盖着她□□的皮肤。三人像是落魄的贵族沿着街头行走,事实上这两个人谁都没有带钱,苏留白将自己的结婚戒指卖给了一家私人的金店,得到的钱比起原价打了血折,他却眉头都没皱一下。
小镇不兴夜生活,行人寥寥,异乡小镇的街头,他们谁都没有开口,沿着昏黄的路灯一直走。期间管平安一直牵着他的手,苏留白在这一刻终于有了是管平安的男人的欣慰。
“真想和你一直走下去。”
管平安笑笑,没吱声。
苏留白想了想,问:“那个人……你怎么策划的?”
管平安气息明显急促起来,半天才找到呼吸的节律,说:“勾引他到车里,半路跳下车,将车里的□□启动。”
苏留白点点头,“你受苦了。”
管平安因为这四个字眼睛又开始模糊,她强自镇定地说道:“只有你会这么说。”“我到现在还觉得恍惚,平安,我们这算是在一起了吧。”
管平安眼里掉下泪,颤抖着声音说:“你这是何苦。”
苏留白稳稳一笑,轻轻将她的眼里吻去,“只要和你在一起,一天也是好的。”
“其实我是想默默祝你幸福的,可是我不知哪里来的冲动,就想着再看你一眼,一眼就好,可是看见了你又忍不住对你说出了那些话,留白,你妈说的对,我不是个好女人,我又连累了你。”
管平安像个孩子无助地擦眼泪,可它们好像永远也擦不干。苏留白只好抽出一只手将她抱住,“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你是我的女人。别哭了,对我来说我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被爱怜着的女人由于心底巨大的悲哀和愧疚,使她的哭泣持续了很长的时间,那段时间苏留白一直低声地安慰,并且试图说一些情话,但他对此的语言功力十分有限,所以往往词不达意,但怎么会有人在意。
管平安擦掉最后一滴眼泪,她觉得即使未来一片黑暗,自己也能够从容面对了。因为苏留白说他仍会守候着她,就像他们年轻的时候,他天天跟着她跑,然后躲在角落里难过,她说以后即使他对自己厌烦了,她会像他一样追着他跑,直到跑不动了。
那个夜晚因为美好的变得十分的短暂,谁都没想到会走到路的尽头,再往前没有路灯了,真正一片黑暗。两人都有些错愕和失望,这时那家小小的旅店散发的昏暗的光芒照进了他们心里,他们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他们仍旧穿着那身衣裳。
男人白衬衫的袖子挽了一半,身后背着个睡熟的孩子,女人披着男士的外套,脸上的妆花了一些,眼睛红肿,但那张脸还是耐人看的。 
但这深更半夜,睡眼惺忪的老板的色心是一点都没有的,三人说怪不怪,但说不怪又真的透出几分诡异。他犹豫的当,苏留白面容憨厚起来,“参加完婚礼往家赶,路上车坏了,才走到这儿,身份证确实忘记在车里了,老板,孩子还这么小,让我们住一宿吧。”  
老板寻思大概是没人干坏事还带着孩子的,于是让他们住下了。
两人走进狭小的房间里,将孩子放在床上有些发霉的被中,分别再床的两侧躺了下去。
管平安舒服地叹了口气,“从前在多软的床上都睡不安稳,今天躺在这儿却好像上天堂了似的。”
苏留白伸过手去在她脸上来回剐蹭,管平安觉得痒,笑嘻嘻地抓住他的手枕在头底下。


☆、第 55 章

“你说曾经来找过我,什么时候?”
“六年前有一天,你在医院动手打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骂骂咧咧地说要告你。”
苏留白认真回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地说:“是那个不肯给老婆动手术的男人!呵呵,我记得当时把他按在地上,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抬了一下头,在门口看见一个背影,特别像你,可你走的那么决绝,我又觉的不该是你,就那么恍神的功夫,被那人反手打了几拳。”
“那后来怎么样了?他告你没?”管平安接着问。
苏留白尴尬地咧着嘴,“他没告我,因为我比他伤的重。”
“嘿……”管平安轻笑,“如果当时我能鼓起勇气就好了。”
“怎么?”
“揍他啊,我打架很厉害的。”管平安理所当然道。
苏留白摇摇头,“当时我满脸的血,但大多也是吓唬他的,你不知道旭杰把他吓坏了,手术单也肯签字了……”
说起张旭杰,他脸上的笑容黯淡了不少。
“我知道你们有些嫌隙,但旭杰他是个好人,如果不是他,我一个人带着孩子不知道该怎么挺过来。”
“我知道,每个人都心怀感恩,”
他说完就觉得管平安的情绪低落下来,忙又说:“我从来没觉得念乐是个负担,相反,他给了我面对生活的勇气。”
管平安叹了口气,脸埋在他的手心轻轻一笑,“我没说你呀。”
苏留白和她对视相笑,最后目光一起落在苏念乐的脸上。那孩子沉静的脸庞露出一丝微笑。
这一夜,如此短暂而漫长。
清晨,三人在阳光中醒来,管平安接着生锈的水管好好地洗了把脸,站在窗前等自然干。不一会儿,父子俩在她身边并列站好,彼此相望,如出一辙。
苏留白心情大好,带着一大一小走出旅店,他们沿着路灯往回走,找到一家早点铺,郑重地吃了一顿平凡的早餐。
吃完,三人又钻进一家服装店挑了衣服,此时苏念乐也换下身上的小黑礼服。苏留白最先看见橱窗前的亲子装,雀雀预试地打量,当看见管平安挑选的衣裳时果断地摇头,顺手买下那三件胸前印着三只小猫的运动装。
走在大街上时苏留白挺胸抬头地,很有一番气势,苏念乐走在中间,对周围打量的目光报以漠视,管平安走在最后,看着父子的背影,喉间的哽咽让她不时地往下咽,终究只是苦涩。
日上三竿的时候,小镇才终于显露出原貌,镇里四通八达地流着江水,两侧人家临水而居,偶有划船经过,留下细碎的歌声。
斗大青砖踩在脚下,带来一阵熟湿濡腻的感觉,三人漫无目的地东看西看,觉得这个地方远离城市的热闹喧哗,清静闲凉的正好。
苏留白感叹想在这里居住,管平安侧目问:“不是故乡也好?”
苏留白听了就哈哈一笑,“现在的人有几个还记的故乡的模样?再说,只要心里快活,哪都是故乡。”
管平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三人这样闲逛,看着流水人家,竟也走了大半个镇,午餐找了一家特色餐馆,简单地吃了些。
吃完饭,管平安忽然问父子二人,“你们有没有什么心愿?”
苏留白一怔,说要好好想想,苏念乐眉都没抬,直接回:“没有。”
管平安就有些失望地催促二人好好想想。
苏留白于是说,“陪我看场日落吧。”
管平安想起童话中小王子最爱的日落,心头微酸,笑着点头。
三人找好了一处绝妙的地方,在一座拱桥之上,午后阳光炙热,他们先是躲在桥下的影子里,后来无处躲藏,苏留白建议先离开,可管平安不肯,于是他们转而守在桥上。
管平安知道,太阳越是炽烈,越是接近尾声。
她心里说,该来得及。
日落的朝霞像蒸腾的火光,冲天而起,猛烈而夺目,三人少有地,专注地,只为一场日落守候。
当他们的影子被照的越来越歪斜,当夜幕的起始快要来临,当三人心满意足地对此感到充实快乐时,人们听见远处传来的警笛声。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急。
苏留白黯然的目光对管平安对视,管平安歪头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苏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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