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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思璃别-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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萋萋抬头望着沃朗,半晌,问:“任何理由都留不住你吗?”
阿璃的一颗心骤地提到了嗓子眼,调整着视线,竭力想将沃朗的表情看清楚。
夜色中沃朗的面色晦暗不清,只听见他有些紧张地清了清喉咙说:“如今暗夷和陈国的关系不比从前,若让人知道我们与扶风侯府来往过密,恐怕会连累延羲大哥遭人非议。再说,蒙卞也总惦记着他留在家中的猴子,一直嚷着要早点回去……”
阿璃捂嘴想笑,却听见墙脚下的草丛里传来一声略带怨愤的嘀咕,才意识到自己不是这里唯一听壁角的人。
延羲不知何时也站到了阿璃身旁,伸手轻轻拉了她一下,示意她跟着离开,随即转身跃下墙头。
阿璃有些不情愿地跟了过去,待走出一段路,出言埋怨道:“刚才正听到关键地方,你干嘛要走?”
延羲似笑非笑地答说:“非礼勿听。而且,该听的你都已经听到了。再说蒙卞就躲在树下,你想知道什么细节,大可明日去问他。”
阿璃忿忿道:“什么该听的都听到了?我还不知道沃朗的心意呢?”
延羲停下脚步,挑眉看着阿璃,“沃朗的心意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阿璃摇头,“哪儿明显了?一点都不明显。”
延羲有些无奈,“那你直接问他吧。”说完抬腿继续往前走。
阿璃急了,追上前去,“这种事我怎么好意思开口?难道要告诉他我偷听了他俩的对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沃朗十多年没在一起,不如寻常姐弟那般熟稔。”
她拽住延羲的衣袖,“既然你觉得他的心意已经很明显了,那你告诉我,他是怎么想的?”
                        

☆、第二场交易 (三)

延羲低头看了眼阿璃,竟觉得她此刻的神情中有了些许难得的柔顺哀求之意。
他轻叹了口气,驻足道:“依我看,沃朗对萋萋并非无情,但却是绝对不会跟她在一起的。”
阿璃听延羲说得断然,不禁暗暗失望,追问道:“可我瞧沃朗刚才说话时那般紧张,跟平时的模样大相径庭,男人不是只有对着喜欢的姑娘才会这样吗?”
她说完又有些后悔,觉得跟延羲讨论这种事似乎太过别扭。但因为着急弟弟的终身大事,顾不得多想就脱口而出了。
暗夷的巫师皆立过重誓,终身不娶,而沃朗身为族中大巫师,更是没有资格谈婚论嫁。可阿璃想着离世父母的心愿,一直盼着沃朗能抛下巫师身份,娶妻生子、成家立业。
延羲说:“我并未说沃朗不喜欢萋萋。他只是不愿跟她在一起罢了。”
“可你怎么知道沃朗不愿跟她在一起?刚才沃朗说不能留下,也许,只是想试探一下萋萋的反应。”
延羲唇畔牵出戏谑笑意,“欲擒故纵是你们女人的把戏,男人可没有这般无聊。对方既然把话都挑明了,若真是想在一起,断没有模棱两可的答法。”
阿璃揣摩着延羲的话,不觉想起了自己与慕容煜在八月春谷定情的往事。
她当日亦是如延羲所说,主动挑明了心事,而慕容煜是那样眼神灼灼地看着自己……
她猛地闭上了眼,竭力不去回忆那些甜蜜而幸福的瞬间。
延羲研究着阿璃的神情,慢慢地敛了笑意,低声说:“沃朗行事自有他的分寸,你也不必为这种事而操心。”
阿璃回过神来,叹道:“我知道。我只是担心而已,怕他真的会孤老终身……”
“孤老终身又如何?并非只有娶妻生子才算得上圆满的人生。”延羲缓缓说道:“大丈夫志求高远,理当以实现宏图抱负为一生所愿。沉溺俗世情爱只会让人消磨了斗志,失去成就大业的雄心,到最后只怕是追悔莫及。”
阿璃明知自己从来都辩不过延羲,但还是忍不住驳道:“你又没娶妻生子过,怎么知道此幸福不及彼幸福?”
延羲不紧不慢地反问:“你也未曾嫁人生子过,怎么知道此幸福一定强过彼幸福?”
阿璃翻了个白眼,“我马上就要嫁人了,再怎么也比你懂得多些。”
语毕,她朝竹林方向快步行去,留下延羲伫立原地,神色忡怔落寞。
竹林中,仲奕修长的手指按在琴弦上,却迟迟没有拨出一个音符。
三年的渔夫生活,让他的双手变得粗糙了许多,手指和掌心多了层薄茧,抚在琴弦上感觉仿佛是有什么东西隔在了中间。
蹲在一旁的林崇有些怀疑地瞅着仲奕,“裴大哥,你倒底会不会弹这个琴啊?”
自从两个月前被那个长得很好看的公子捉上海船后,小阿崇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学会并牢记住了两个道理:
一,越是好看的人,越不可靠。
二,平白无故送人东西、尤其是宝贝的东西,绝对非奸即盗!
阿璃和延羲纵身飞落于不同方位的青石砖上,然后飘降在竹林外的月门之前。
一阵琮琮的琴音自竹林之中传来。刚开始时似乎尚有些不甚流畅,继而渐渐地变得从容婉转起来。
阿璃满脸喜色,“真的是仲奕!”
延羲凝神聆听琴声片刻,不禁微微蹙起了眉头。
阿璃记起此处的机关,轻撩裙摆,正欲飞身跃上月门顶,却被延羲握住了手臂。
延羲的眼神复杂,“你见到东越仲奕,会不会就改变主意?”
阿璃撇了下嘴,“答应过的事,我从不反悔!”她拂开延羲的手,轻盈地掠上月门顶,低头朝延羲做了个手势,“你不许跟来,也不许偷听!”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仲奕手指一僵,琴音嘎然而止。
月光中徐徐走来的女子,一如曲中所述,容貌姣好、身姿窈窕,唇畔绽着甜甜的笑容,宛如夜风中盛放着的一朵玉簪花。
“仲奕!”
从别后,种种担忧、焦虑、内疚,此刻齐齐涌上了心头,堵在胸口挥散不去。万语千言,只化作了重逢时的这一声呼唤。
仲奕和阿崇同时站起身来。
阿崇扑上前抱住阿璃,哽咽喊道:“阿璃姐姐,你没死啊……呜呜……我以为你被那坏人打死了。都是我的错……不该收了他的珠子去玩……”
阿璃摸着阿崇的头,耐心劝慰半天,才让他慢慢平静了下来。
原来当日阿崇收了延羲送给他的宝珠之后,一直蹲在水边玩耍,直到看见延羲抱着晕过去的阿璃上了小舟、才意识到不对劲。他追上去想拦住延羲,却根本不是对手,无奈之下,只好大喊大叫起来,盼着海岛另一头的爹娘能听见赶过来。最后蘅芜出手点了他的穴,把他也带回了海船。
“另外一个坏人把裴大哥也带上了船,跟我关在一个房间里。裴大哥受了伤,昏迷了好长时间,醒来过后又一直发烧,把我急坏了!”
仲奕不比阿璃,没有任何武功底子,三年前又落下了病根,岂能承受住风延羲的掌力?
阿璃呼了口气,抑制住情绪,指着来时的方向对阿崇说:“你帮姐姐到竹林口去守着,如果有人进来就大喊一声。记得不要踏出林子,这里到处都是机关。”
阿崇抹了把脸上残留的泪痕,用力点了点头,转身跑入了竹林。
阿璃抬头看着仲奕,目光掠过他身后的竹屋,“你在这里住得可习惯?延羲有没有为难你?”
“你不必担心我……”仲奕嘴角泛出温柔笑意,抬手捋了捋阿璃额前垂落的几缕碎发,缓缓将她拥入怀中,“阿璃,看到你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
他虽然知道延羲不会伤阿璃的性命,但却担心他以蛊毒或自己的性命去要挟阿璃做些什么。
阿璃像小时候受了委屈时那样,紧紧抱住仲奕,呼吸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觉得心情也渐渐平和下来。
两人携手在琴畔坐下。阿璃犹豫了下,试探地问:“延羲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仲奕摇了摇头,“我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未曾见过他了。上了海船之后我就一直高烧不退,延羲手下一个叫韩楚的人将我和阿崇送来了襄南。为避人耳目,我一直住在了这竹林之中,除了阿崇,平日所见之人皆为侯府下人,什么消息也打探不出来。”
阿璃语气惶惑,“你是说,延羲并没有逼你?你一直都在襄南?”
延羲不是想用仲奕去换青遥吗?怎么没有带他去越州?还是说,他另有打算?
“他没有逼我做过什么。至少到目前还没有……”仲奕的唇角牵出一道苦涩的弧度,“我明白,因为青遥,他对我心有怨忿。这也不能怪他,我确实负了青遥,负了东越……”
阿璃打断道:“仲奕,你不要再自责了。当初你选择离开,一多半的原因都是为了我!要怪只能怪我太懦弱无能,什么也帮不了你,还要连累你跟着我受苦!”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仲奕目光澄澈而坚决,“我从未后悔过。”
阿璃的嘴唇翕合了几下,半晌,低声道:“可他们不但捉走了青遥,还带走了你的母后……”
仲奕抬头仰望着夜空中的明月,面色平淡若水,良久,轻轻地叹了口气。
阿璃咬了咬嘴唇,“你的个性我再了解不过,为了一点小事都可以自责半天,何况现在沦为阶下囚的是你的母亲。你决计不能坐视不管,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仲奕的目光慢慢地移到阿璃脸上,“阿璃,你从吉令岛回来那天,为什么没有把实情告诉我?”
阿璃蓦地垂下了眼眸,神色尴尬愧疚。
她生平最恨被人欺骗,但可笑的是,她自己却一次又一次地欺骗着身边最亲近的人。
她女扮男装的身份,她和慕容煜的关系,她知道的有关东越的事……
仲奕拉过阿璃的手,握在了掌心,“你也不愿意离开东海、放弃我们已有的生活,对不对?”
阿璃沉默良久,终于抬起了眼,“对!我当时是不想离开。”她神情中流露出一种怆然的悲苦,“我们千辛万苦得到的自由,我不想就那样失去,更不想你因此以身犯险,所以我瞒住了你。我以为,凭我对慕容煜的了解,他不可能与妇孺为难,纵然青遥和裴太后沦为了阶下囚,也不会有性命之忧。更何况,青遥还有延羲,迟早会有办法脱身。我甚至很卑鄙地想过,你母后一生谋权算计,害得你那么辛苦,活该有这样的下场……”
她的指尖微微颤抖着,眼中不自觉地泛起了点点泪光。
仲奕的手握得紧了些,“阿璃,你无需自责。你的想法其实并没有错。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曾经做过的选择而负责,即便是我的母亲,也不能例外。”
                        

☆、第二场交易 (四)

阿璃把头埋进掌心,深深地吸了口气,自嘲地笑道:“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这句话,风伯钦曾无数次地对我说过,提醒我不要忘了身上种的蛊虫,我早就刻到了心上,不去想都难。”
仲奕想起了蛊虫一事,不禁皱起眉头,“我记得你说过,暗夷族的那个巫医曾给风延均下过一种蛊,让他无法再驱动蛊毒。同样的方法,可否也用到延羲身上?”
蒙卞下的禁蛊,跟主仆蛊有相似之处,也必须是在对方心甘情愿的状态下才能成功下蛊。
阿璃垂下眼帘,“也许吧。”
若是她能帮延羲得到他想要的,他应该会遵守承诺……
仲奕见阿璃面色郁郁,劝慰道:“不要担心,我们从长计议,总能想出办法来的。”笑了笑,语气特意放得轻松了些,说:“等这事解决了,我们再回东海,每天依旧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好不好?我保证,天天都去捉海胆给你吃。”
阿璃想笑却笑不出来。
静默了半天,她慢慢拉过仲奕的手,举到了眼前,轻轻摩挲着指腹上的薄茧。
“以前在东海的时候,竟然没有留意到,你的一双手都成了这样了。”
仲奕轻声说:“我不介意。”
“可我介意。”阿璃抬眼望着仲奕,神情中带着些许追忆的迷惘。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你站在那株梅树下,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衫……那是我第一次领悟了什么叫自惭形秽……后来我有了钱、可以自己买衣服的时候,我就买了很多很多白色的衣裙。”她弯出一丝浅笑,“你说话的时候,总是那么不紧不慢,谈吐举止又那么儒雅,就连吃饭的样子都可以很斯文。我再怎么学,都只能是装出来的,永远没有你那般的自然而然、与生俱来。仲奕,像你这样的人,本就该过着花前月下抚琴诵诗的日子……”
仲奕眉梢眼角舒展出和缓的线条,目光温柔地看着阿璃。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忍住,只轻轻回握住阿璃的手指,感受着她指尖上传来的温度。
阿璃握着仲奕的手、抵着额头,闭上双眼,低声说:“仲奕,我要成亲了。再过不到两个月,我就要嫁给慕容煜了。”
仲奕的手指骤然冰冷,似乎有过一瞬的挣脱,随即又僵硬不动。
阿璃保持着原有的姿势,继续道:“我知道,他害死了墨翎,又弄伤了你的腿……可我没有别的办法。仲奕,我过够了受人摆布的日子!延羲也好,慕容煜也好,面对强敌束手无策的绝望,我不想再尝一次!我想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如果我以扶风侯府表小姐的身份、嫁入燕国王室,伺机在燕陈争斗之间坐收渔翁之利,兴复东越也非难事。”
她缓缓抬起了头,目光决绝,“仲奕,我要为你夺回东越,拿回原本属于你的一切!”
仲奕脸色苍白,眼中却似有两簇火光在跳动。
“阿璃,你明明知道,我根本就不在乎什么王位!”
阿璃紧攥着仲奕的手,语气恳切,“这不单是王位的问题。没有权力,我们永远都不可能真正的自由。我不想时时刻刻担心着延羲用蛊虫来要挟我,也不想你一辈子担惊受怕地躲着慕容煜。只有我们变得强大起来,手里掌控住左右天下的实力,才能无所畏惧地随心所欲。”
她吸了口气,镇定住情绪,“你可以不理解我,但我主意已定,而且也对慕容煜承诺过。等接回青遥和裴太后,我会送你们先回东海……”
仲奕猛地抽出手来,握住阿璃的肩膀,手指攥得发紧,墨玉般的双眸中溢满了愤怒和痛楚,嗓音颤抖地怒道:“你是拿自己去交换青遥和母后?你疯了!”
阿璃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却不敢正视仲奕。
相识十六年,仲奕从没大声对阿璃说过话。阿璃明白,这一次,他是真的动了怒……
仲奕竭力平复心绪,问道:“是他逼你这样做的?”
“谁?”
“慕容煜。”
阿璃犹豫了一下,缓缓说:“他想跟扶风侯府联姻。我以前扮过延羲的表妹,所以现在就再扮一次。我暂且会先与延羲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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