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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思璃别-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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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他已有了明媒正娶的妻子。”
沃朗咀嚼着阿璃的话,“你们不能在一起,是因为他已经有了妻子?”
阿璃有些着恼,肃容说道:“仲奕对我来说,就如同你一般,是我愿意用性命去维护的亲人。你再不许胡说!”
沃朗只得讪讪地住了口。
姐弟俩都有些沉默,似乎谁都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过了良久,沃朗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阿璃:“我记得在宛城的时候,曾有一次用巫术探过你的一支玉簪。送你簪子的男人,跟你有夫妻之缘。而你,却会因他而死。姐姐,你现在可以告诉我那人倒底是谁吗?”
阿璃的睫毛不为觉察地微颤了下,手指圈紧了茶杯的边缘。
“那个人,早就死了。”
                        

☆、之子于归 (二)

婚期定在了仲秋之日。
启程前日,陈王突然颁下诏书,赐封阿璃为昭璃郡主,位同王族。
因为新娘身份的转变,陈国送亲的车队也做出了符合身份的调整,不但添置了御赐的金辂玉辇,而且数量也从三十六乘增至了七十二乘,让原本已奢华的仪仗变得更为声势浩荡。
引驾的卫队上了官道,长宁侯吴予诚从马背上回头张望了一眼身后看不到尾的车队,心头喜忧参半。喜的是陈国肯以王族之仪送嫁,足显诚意,似有化干戈为玉帛的意图。忧的是人越多则前行的速度就越慢,要在仲秋之日前赶到蓟城恐怕会有难度。
队伍中间最大的一座车辇由九匹骏马牵引,车身镶金嵌玉,垂有玄纁,正是新娘所乘之金辂。
碧空艳阳下,金辂映出奢华刺目的璀璨光芒,十里之外可见。
车内的郡主斜倚卧榻,绛色长裙的华丽裙尾逶迤拖于榻下,散成嫣红的弧形,宛如一朵盛放的牡丹。
她此刻正若有所思地盯着坐在对面的扶风侯,问道:“你倒底是用了怎样的手段,让陈王对你言听计从的?我记得他做太子的时候,对你十分忌惮。现在不但封你做了相国,还肯凡事听你的吩咐,连我这种野路子的表小姐都封成郡主了。”
延羲低头研究着案上展开着的帛卷,唇角勾笑地说:“只可惜,除了我自己,陈国朝堂之上知道你这野路子出身的人还真不多。大部分人都曾在几年前的上元夜宴见过你,也以为你真是我的表妹。”
阿璃说:“你不要避重就轻,先回答我的问题!”
延羲抬眼与阿璃对视了片刻,见她态度坚决而迫切,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先王病重之际,韩妃侍奉近前,屡次进言想说服先王改立王储,将自己的儿子王子昭立为太子。先王本就不太喜欢詹的性格,加上对韩妃的宠爱,开始渐渐起了废立太子之意。詹得我相助,才保住了王储之位,自然对我心存感激,登基之后便封我作了相国。”
阿璃闻言坐起身来,追问道:“那你倒底是怎样帮他的?还有,为什么你不愿意让王子昭登基为王,偏生要帮好色刚愎的詹?我记得王子昭对你似乎很有好感,上次在夜宴上一直含情脉脉地望着你。若是他做了陈王,你岂不是能得到更多好处?”
上元夜宴那晚,阿璃恰好坐在了延羲和王子昭之间,好几次撞见了王子昭投来的倾慕目光。后来,知晓了他原来喜好男色,才明白那柔情注视的对象、原来就是自己身边的延羲。
延羲闻言轻笑道:“什么好处?后宫第一男宠?”
他此刻正微微低头看着案上的帛卷,说话间,轻轻地扬了下长长的墨黑睫毛,眉目间波光流动,竟有了种摄人心魂的妩媚神色。
延羲的五官其实并不阴柔,加上平时气质冷傲,即便是生得肤白唇红、相貌俊美,阿璃也很难把他跟印象中的男宠娈童联系在一起。可眼下见他仿佛故意作出的妩媚眼神,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今日身着盛装,发髻中挽着顶光彩夺目的瓒凤冠,缀着的羊脂玉流苏随着肩膀的颤动而摇曳生姿,新穿耳洞上戴着的耳坠也伴着笑声发出了轻灵的叮铛声。
延羲慢慢地敛了笑意,目光也逐渐变得深邃起来。
他有些艰难地移开视线,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就如同阿璃肩头轻扫着的玉流苏一般,来回游移着,辨不清方向……
阿璃继续追问:“刚才我问你的问题你倒底答不答?”
延羲垂下眼,慢条斯理地说:“我是如何帮得他,你如今知不知道已经意义不大。至于我为什么选择詹,我记得我早就告诉过你,那是因为他性格中的弱点更容易控制些。”
阿璃想了想又问道:“以你目前的人力财力,想要废陈王而自立,能有多大的把握?”
延羲沉吟了片刻,说:“要废掉他,一直都不难。但我并不打算取而代之。”
阿璃满脸的不信,“你费尽心机,不就是想得到天下吗?怎么会不打算取而代之?我不信陈王对你毫无防备,就算你不想除掉他,他也会找机会除掉你。”
延羲身子微倾,凑近阿璃,目光探究,“你倒底想打听些什么?”
阿璃被延羲那双漂亮的眼睛逼视得有些心虚。
几日前,沃朗在阿璃的授意下离开了襄南。表面上,他是返回暗夷,实际上却是悄悄北上,前去安排送青遥前往东海的事宜。
阿璃让延羲把仲奕藏在了送嫁的队伍之中,跟着她一同前往蓟城。她盘算着一旦青遥获救,就直接从蓟城把他们送往东海。有了青遥在仲奕身边,她对延羲的忌惮就会少一分。
她当然很清楚,这件事一旦败露,不但仲奕无法安全离开,自己将来的行动恐怕也会更受限制。
阿璃用手指推开延羲,解释说道:“你我如今联手,自然需要彼此知根知底。我了解你下一步的计划,也才好想办法帮你。再者,你这个人向来最会算计,鬼主意一大堆。你用在陈王身上的手段,我也可以借来用到慕容煜身上。”
“那如果我建议你对慕容煜下毒,你肯不肯答应?”
阿璃见延羲的表情似笑非笑,便也敷衍地答道:“若是非得如此,我能有什么不肯的?”
延羲盯了阿璃一瞬,淡淡一笑,继而伸指戳了戳案上的帛卷,“这是这几年我安排在燕国的探子所搜集到的信息。但凡在燕国朝堂上有些作用的人,名字都列在了上面。你到蓟城前,须将这卷上的每个字都记熟。燕国跟陈国不同,朝中重权在握的文臣大部分都是年岁较长的老臣,从慕容煜父亲慕容坚继位之时就侍奉在侧,势力盘根错节,渗透朝堂内外。这帮人可不像你以往在东越接触过的那些高门显贵、只懂得养尊处优纵情声色。他们大多数都野心勃勃,随时随地为自己和家族谋求实利。当年高氏就曾将慕容煜拒在蓟城之外,逼迫他从高家择女为后。若非慕容煜手握重兵,只怕连家门都进不了。”
延羲修长白皙的手指划过帛布,停在了一个名字上,“高忱乃是燕国文臣之首,每年从蓟城派外各处的官员名单也大多由他手下的人推荐甄选。我们要削弱燕国边境和南方诸城的势力,利用文官牵制武将,就必须拉拢高家。”
阿璃的目光随着延羲的指尖在帛卷上扫过,“那要怎么做才能拉拢他们?”
“高忱的女儿是慕容炎的正宫王后,膝下只有一位公主。如今慕容煜立了荣妃之子为王储,高家必不甘心。若你能说服慕容煜纳高氏女为妃,定能让高忱对你另眼相待。高忱送女入宫,为的是要让她诞下王子,以便有朝一日继承大统。而慕容煜的后宫中目前只有你一位嫔妃,高氏女能否得宠,也得倚靠你的帮助。一旦你和高家有了利益上的关联,想要通过他们做事,就会方便许多。”
阿璃涂了蔻丹的指甲漫无目的地抠着几案的边角,沉默了良久,垂目道:“这件事……恐怕不太容易做。”
延羲研究着阿璃的神情,语气嘲讽地开口道:“怎么,你舍不得?”
阿璃扬起眼,“什么舍不得?”
延羲的目光须臾不离阿璃,“舍不得与人共享。”
阿璃脸颊微红,啐了一口,说:“胡说八道!我是担心慕容煜对高氏早有提防,不会轻易被说服。高家如果真出了王子,难保不起谋反之心。慕容煜又不是傻子,怎会引狼入室?他立了先王庶子为太子,说不定就是因为那孩子的母亲出生平民,没有具有威胁力的外戚支持。”
延羲的嘴唇动了动,继而又静默住,隔了会儿才再开口道:“具体怎么做,就要看你的本事了。你想帮东越仲奕复国,总得花点心思,不能事事都靠着我来谋划。”
阿璃思忖片刻,还是觉得为难。
如果慕容煜对自己只是虚情假意,那他未必会听自己的劝。如果慕容煜对自己有情,又怎么会答应再娶别的女子?
她有些说不出的烦躁起来,对延羲说:“你难道就这么一个法子?别忘了,这件事最后得益的人是你,你合该费心多想想办法。”
延羲推得一干二净,“答应慕容煜的人是你,想借此谋求机会帮东越仲奕复国的人也是你,我没有逼过你什么。我要救青遥,要天下,不一定要通过你来实现。”
阿璃不可置信地瞪着延羲,在心里用意念把他掐了个半死,还附带狠狠地踢上了几脚。
帮仲奕复国的方法也可以有很多种,不一定要通过眼下这条路来实现。
如果不是延羲带走了仲奕,她何需用自己去交换青遥?
如果不是忌惮蛊毒,她又何需承诺拿大半个天下去作交换?
现在说得倒好像是自己欠了他一样……
延羲盯了阿璃半晌,缓缓说:“你跟在我父亲身边十年,除了学会装出一幅老练狠辣的样子,还学会过什么?”不等阿璃发作,又继续道:“行事布局最忌讳心有旁骛,你做过杀手,焉能不明白这个道理?既然你打定了主意想要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力,就该凡事只朝这个方向想,别的一切都不再重要。只要你肯放下面子、不计荣辱、不谈感情,这世上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
他将案上的帛卷慢慢卷起,“你如果想改变心意,现在还来得及。”
                        

☆、之子于归 (三)

不计荣辱、不谈感情,阿璃心想,自己做杀手时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她出手时冷血无情、一击必中,为了活命,什么屈辱的逃生方法都用过……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变得软弱了呢?
阿璃克制住情绪,对延羲说:“什么改不改变心意的?我只不过是就事论事,觉得这件事办起来有难度而已。你聪明睿智、才思过人,那你教教我该怎么做?”
“是人都会有弱点。”
延羲没有理会阿璃语气中的讥诮,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道:“慕容煜现在缺钱,而你、或者说我,恰恰有他需要的财力。你想跟他谈条件,并不是难事,只是方法要恰到好处,既让他拒绝不了,又不能让他看出你别有所图。”
他把卷好的帛书递给阿璃,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你想让他做什么,不想让他做什么,都可以摆出来明讲,不必委曲求全。”
阿璃的嫁妆中单是银两就不下三百万两,外加珠宝首饰、奇珍异宝,价值连城。延羲吩咐金三在蓟城购置了私宅,又将之前为青遥准备的赎金运了一部分过去,足够阿璃在燕国买下好几座城池。
阿璃琢磨着延羲的话,总觉得他似乎话中有话,但一时半会儿又分析不出来是什么。
“除了高忱以外,还有一个人你需要多留心。”
“谁?”
“纤罗公主。她父王死后,如今整个漠北都以她为尊。且她在蓟城住了三年,当初又是在慕容煜危难之际不顾一切地前来相助,因而深得人心,慕容煜身边的武将近臣几乎都是她的拥趸。若是他们的婚事取消,对我们将会极为有利。”
延羲的意思阿璃很明白。如果慕容煜和纤罗公主的婚事取消,不但漠北月氏各部会心生不满,就连慕容煜手下的心腹恐怕都会不服,再加上一向想扶持自家利益的高家和一帮老臣,燕国必生外乱内讧,而自己与延羲则可以坐享渔翁之利。
可自己该如何说服慕容煜取消与公主的大婚?这不就跟刚才纳高氏女为妃的计策自相矛盾,还又同出一辙的难办吗?
阿璃的手指绞着袖子,兀自出神片刻,忽然从榻上站起身说:“我要去见仲奕。”
延羲闻言蹙起眉,“车队中到处是燕国的卫军,你的一言一行都有人盯着。你要是不怕他暴露身份,就去见吧。”
阿璃悻悻地坐回榻上。
燕国人是万万不能见到仲奕的。可依这种情形,越往燕国走,岂不是越难见面?
延羲凝视着阿璃,眼瞳深邃的看不见底,好似暗涌着可以吞噬一切的情愫,又好似漫溢着万世彻骨的冰寒。
在回中原的海船上,他曾和东越仲奕有过一次很简短、也很直接的谈话。
而谈话的内容,阿璃永远不必知道……
“你突然着急见他所为何事?”末了,延羲开口道:“我可以让人帮你传话。”
阿璃摇了摇头,“没什么事,就是想见见他罢了。”
延羲沉吟着站起身来,“我让林崇过来。由他替你传话,你总该信得过。”
语毕,不等阿璃回答,他衣袂轻扬地掀帘出了辇。
阿璃怔然地望着车帘,意识到延羲好像误会了她的意思。
她其实,真的没有什么隐秘的话要对仲奕讲。只不过,是想看一看他而已。
好像,只有在看到仲奕的时候,她才能完全清晰、毫无犹疑地记起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又值不值得。
复国,夺权,摆脱任何人对自己的控制,真正的自由。
离蓟城越近,她心底的惶恐越盛。她害怕自己会动摇,会心软,会放弃……
倒底是什么时候,自己开始变得这般软弱?
阿璃的胳膊支在案上,脸埋到双手中,长长地叹了口气。
数月的变迁沉浮,从与世隔绝的海岛到繁华喧闹的都城,让林崇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小男孩,迅速成长为了一位眉宇间隐有思虑的少年。从前日子,无非是一日三餐、鱼多鱼少,而如今的每一天、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对以前岁月的彻底颠覆。他不得不学着更深入地看待周遭的事物,更戒备地与人交往。只有在面对阿璃和仲奕的时候,他才会毫不顾忌地露出往日单纯无邪的模样。
阿璃拉着林崇坐下,把案上的果盘朝他推了推,“吃吧,这些蜜饯很甜。”
林崇四下张望着辇内奢华的装饰,惊讶地合不拢嘴。
在车厢上下绕了几个来回后,他的视线最后重落回阿璃脸上,双眼大睁,“阿璃姐姐,你……你今天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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