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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思璃别-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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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青遥的身体猛颤了一下,怔了好半晌,才结结巴巴地开口道:“你,你说什么?”
车外传来了燕国侍卫呼喊“王妃”的声音,似乎是在雾障中迷了方向,因而失去了阿璃的踪迹。
阿璃知道自己不能久留,咬了咬唇,快速地说:“等你见到他,自会明白。”
她在一片漆黑中摸索到了青遥的手。
那双略有些冰凉的柔荑,纤细软滑,跟自己常年习武拿刀用剑的手很不一样……
阿璃握住青遥的手,字字清晰地问:“你可不可以答应我,好好照顾仲奕,永远不让你哥哥伤害到他?”
青遥心中交跌翻滚着惊喜与疑虑,还有一丝难言的畏惧。她指尖有些微微发抖,人却迟迟没有开口。
阿璃有些着急,追问道:“你能答应我吗?”
青遥的手指终于紧了紧,“我答应。”
漆黑的车厢中,她们十指相握,却看不清彼此的面容。
青遥缓缓扬起了头,盯着黑暗中阿璃的方向,语气酷似延羲般的傲倨,“我答应,并不是因为你。仲奕是我的夫君,这些事,不必你来请求我。”
名份这种事,不一定是有多重要。
可很多时候,两个人是否属于彼此,终究是要由名份来决定的。
阿璃感悟的同时,又觉得有点莫名的苦涩。
她慢慢松开手,低声说了句:“好。”
车外的呼唤声越来越近。
沃朗挑开车帘,“好了吗?雾障快散了。”
暗夷的巫师皆通晓操控自然之力的法术,而沃朗身为执掌一族的大巫师,要在更深露重的夜里弄出些雾障来并非难事。只是以法力操控自然终究无法持久,阿璃必须赶在雾气消失之前将人送离侍卫的视线,以确保慕容煜不会派兵暗中追赶。
阿璃迅速拂开裴太后和东越晋阳的穴道,翻身下了马车。
裴太后哑穴解开,张口骂道:“贱人……”,却被青遥扯住了衣袖。
沃朗恳切地望着阿璃,“姐,跟我们一起走吧!”他扶住阿璃的双肩,“我搞不懂你跟延羲大哥到底在图谋些什么,值得你牺牲这么多……”
阿璃摇了摇头,“这事我早就跟你解释过,怎么现在又开始劝我?”
沃朗皱眉朝阿璃的身后看了眼,“我也是到了这里才察觉到,这地方到处都是和你相冲的煞气,你留在这里很危险!”
阿璃心头一凛,蓦地想起了沃朗用巫术探试慕容煜送给自己的那支金丝白玉簪时所说的话:你跟他有夫妻之缘,但你却会因他而死……
事到如今,她不得不开始相信起弟弟的话来。
命运似乎有意地把原本不该有任何牵连的两个人绑到了一起,直到满目疮痍的今时今日,依旧无法断开这段注定无果的孽缘!
沃朗催促道:“姐,上车吧!有什么事情是不能从长计议、另谋他法的?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
阿璃犹豫着。
现在离开,抛开过往的一切恩怨纠葛,不必再强迫自己去面对不想见的人,做不想做的事,是不是也算得上是功成圆满了?有沃朗在身边,可以时时施以禁咒,让延羲无从追查自己的下落。又或者,她还可以狠下心,以青遥的性命相挟,逼延羲种下蒙卞曾用在延均身上的那种蛊虫……
正在迟疑之际,她忽觉胸口一窒,体内的蛊虫有了反应。
阿璃铁下心来,“我不能走。你现在来不及对我下禁咒,延羲马上就会追过来。还有,如果我走了,燕国人也不会善罢甘休,你们想要走出蓟城就更加困难。我决不能让仲奕落到他们手里!”她推了沃朗一把,“快走吧,不要再耽误时间了!”
                        

☆、苦恨阻从容 (四)

沃朗眉宇间愁绪萦绕,重重地叹了口气,伸臂用力抱了下阿璃,转身上了马车。
沃朗的马车渐行渐远,雾气也随之慢慢散去。
慕容煜终于看清了阿璃的身影,疾步奔至她的身边,“阿璃!”
阿璃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拜在慕容煜面前,“还望陛下遵守承诺,让他们顺利离开燕国。”
慕容煜伸手扶起阿璃,却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有那么一刻,他曾以为,阿璃会无踪无影地消失在这迷雾之中,就如同从未重回到自己身边一般。
看不见,是痛,可看见了,难道就不再有痛?
回承元殿的路上,两人一直沉默无语,各自思索着心事。
一阵清凉的夜风,夹杂着茉莉的幽香,从东面的花园处吹拂而来。
溶溶月色之中,一袭红色的身影如流光月影般飘然落下。
侍卫们大惊失色,齐齐拔刀举剑。隐身于附近的暗卫也跃了出来,护在慕容煜左右。
领头武官喝道:“什么人!”
燕国王宫向来守卫森严,禁卫兵训练有素,有胆量单枪匹马冲撞圣驾的人,以前还从未出现过。
延羲掸了下衣袂,神态轻蔑地扫了一圈严阵以待的侍卫,目光在阿璃身上停驻一瞬,继而又转到了慕容煜脸上,问道:“陛下可还记得许诺过在下的那件事?”
昨日吴予诚回宫复命之际,已替延羲递上了信函,约好了今日婚宴之后即带青遥出宫。
慕容煜抬手示意侍卫退至一旁。
众人这才看清来人是谁,经不住暗自惊叹,陈国的这位相国大人不仅有钱,想不到连身手也是一等一的好……
延羲走到慕容煜面前,问:“青遥呢?”
慕容煜看了眼阿璃,对延羲说:“令妹,就在不远处。”
从某种意义上讲,他的这个回答,并不算撒谎。但阿璃心知肚明,慕容煜是故意在字面上做文章,让延羲以为青遥正在来的路上。
她不想领他的情,但也很清楚,眼下只有拖住延羲才能确保青遥和仲奕安全出城。
阿璃绽出丝笑,问延羲:“乾元殿的婚宴可好?燕国人有没有逼你喝酒?”
延羲盯着阿璃,似乎想从她难得的笑脸上揣摩出什么来。
他没有回答阿璃的问题,而是用暗夷话反问道:“你为何不在寝殿?”
刚才他打发蘅芜和萋萋回了承元殿,不多时,两人又匆匆折返,说阿璃和慕容煜双双离开了寝宫,不知去向了何处。
他心思百转之际,竟然有些说不出的慌乱。
而眼下见两人漫步于月光之下,神态静谧,延羲忽然觉得自己十分的可笑。
阿璃“哦”了声,双目微垂地说:“我干嘛要留在寝殿?又不是真的跟他做夫妻,难不成还真要洞房花烛?我让他带我出来逛逛,省得留在屋里大家都尴尬。”
延羲的神色不再似先前那样紧绷,“逛逛?我告诉过你,燕国眼下国库空亏,你手里绝对有足够的筹码跟他谈条件,用不着委屈自己。”
阿璃这才明白过来,延羲之前所说的不必委曲求全是什么意思……
她换了个话题,问:“对了,昨晚我喝醉了都说了些什么?有没有骂你?”她很少喝醉,但一旦醉了,记性就会基本全失。
延羲抿了抿唇角,没有回答,眼中却仿佛有了笑意。
慕容煜立在几步之外,望着彼此相视的两个人。他听不懂暗夷的语言,只能从他们的表情来推测谈话的内容。阿璃的神情分外生动,流露着他初识她时所熟悉的那种慧黠。而延羲,似乎敛去了阴戾之气,整个人变得和缓而专注。
阿璃只想继续拖住延羲,锲而不舍地追问着:“怎么,不肯告诉我?是不是被我骂得生气了?所以今天一直对我摆着张臭脸?”
延羲缓缓伸出手,似乎是想轻抚阿璃的发顶,却又在半空中收了回来,转而拍了下她的肩膀,“我以后再慢慢回答你,眼下还有正事要做。”
他转过头,换了中原话问慕容煜:“还要等多久?”
慕容煜不动声色,“再等等。”
延羲开始意识到似有不妥,思忖一瞬,盯着慕容煜,“从摘星台去乾元殿,应该不是这条路。青遥倒底身在何处?”
慕容煜牵了牵嘴角,并不正面作答,“相国大人对燕国的王宫倒是很熟悉。”
阿璃觉得自己装不下去了。
这样搪塞下去或许能拖住延羲,可她不想再平白地接受慕容煜的帮助。
他们之间,最好只是淡漠,疏离,客气,就如同从未相识过一样……
阿璃心一横,拽住延羲的袖子,提高了声音说:“你别问他了。我已经把青遥送走了!”
延羲扭头看着阿璃,满脸的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他不是不知道,阿璃对自己多多少少还怀有敌意。可两人既然决定联手,阿璃又以风氏小姐的身份嫁到燕国,今后的夺权、复国,都只能依靠自己的帮助。而且单凭阿璃的一己之力,不可能这么容易就送走青遥……
可是,从陈国到蓟城的路上,阿璃见过谁、和谁说过话,延羲都了如指掌,却并未觉察到她在跟谁合谋着什么……
延羲思绪纷沓,下意识地扫了眼阿璃身边的慕容煜,却见他视线凝于阿璃身上,眼中尽是关切。
延羲似有些恍然彻悟,面色逐渐冷凝,捏住阿璃的手腕,一点点把她的手拉离自己的衣袖。
阿璃反手抓住延羲的手,紧紧攥着,改用了暗夷话,说:“青遥心系何人你也很清楚,你如果真的为她着想,就该放她自由,让她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她留在你身边,不一定会更快乐!”
延羲勾出嘲讽笑意,“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我妹妹来了?你带走她,无非是想用她来钳制我。你今日和慕容煜联手骗我,选择与我为敌,就不怕违背曾许下的誓言吗?”
“我没有跟他联手。”阿璃摇着头说:“我也不是要与你为敌,我只是……”
她无法自圆其说,可又不敢就这样承认。
失去了延羲的支持,她在燕国的每一步都将走得无比困难,实现复国大业更是渺茫无望……
延羲眼中似有一簇火光,显得唇畔讥讽的笑意愈加邪魅,“只是什么?只是怕我用蛊毒伤你?还是舍不得让我夺了你这位好情郎的天下?你不要忘了,当初是你赌咒发誓,求着要跟我结盟。”
他深吸了口气,逼视着她,一字一句地质问道:“阿璃,你要我相信你,可由始自终,你可曾有半分地信任我?”
话音刚落,阿璃心口骤然一阵噬心剧痛,手陡然松开,整个人瘫软下去。
慕容煜惊呼出声:“阿璃!”
他飞身上前,揽住了阿璃,剑眉紧蹙地盯着延羲,“你对她做了什么?”
延羲只是想逼阿璃放手,此刻见她负痛倒下,随即停止驱动蛊虫,衣袍轻卷,转身疾行而去。
侍卫们急拥上前,却不知是追还是不追,摒息等待着慕容煜下令。
慕容煜望着怀中脸色惨白的阿璃,厉声吩咐道:“快传御医!再传令禁军,务必拦下风延羲!”
阿璃撑起身子,“不用!不用传御医。”她脚步虚浮地站了起来,稳住呼吸,说道:“延羲是神族后裔,内力不同旁人。刚才他只是有些气恼,不小心误伤了我,其实并无大碍。”
她扫了眼左右的侍卫,对慕容煜说:“陛下也不必派人去追他。他们……不是他的对手。”
慕容煜见阿璃气色似有好转,稍微放下心来,说:“你现在是大燕的王妃,安危荣辱关乎国体,寡人不会允许任何人在出手伤了你之后还能全身而退!”
他转头交待了几句,领头的武官领命带着侍卫追了出去。
阿璃知道延羲肯定会调遣人手去追回青遥,燕国的禁军纵然拦阻不了他,总也能拖上一拖,为沃朗他们出城争取更多的时间。于是,她没有再作争辩。
少顷,有侍从匆匆送来宫辇,阿璃在慕容煜的护送下返回到了承元殿。
刚到殿外,阿璃便抬眼瞧见了焦急守候在此的蘅芜和萋萋。她想起刚才跟延羲的争吵,更觉忧思深重,朝两姐妹摆了摆手,也不搭话,径直进了内室。
蘅芜跟萋萋交换了一个眼色,正准备要跟着进屋去,却见慕容煜也走了进来。
阿璃进到房中,抄起食案上的喜酒给自己斟了一杯,仰头咕咚喝下。
暖意从胸腹间升起,整个身体松懈出倦怠和疲惫,而心底深处的那根弦,依旧紧紧绷着。
沃朗离开了,仲奕离开了,唯一可以倚靠的风延羲又与自己交恶,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接下来要走的每一步,都需要她深思熟虑地去算计。
阿璃不喜欢算计。
事实上,在她遇到风延羲之前,根本无法想像一个人可以活得那么辛苦。做杀手的那十年,她的每一步都有风伯钦在幕后指点,即使偶尔需要自己花工夫思考策略,却不必担忧前因后果,更无需违心地伪装自己。
诚然,她也有她做杀手的小聪明,总能在临危之际心思敏捷地做出判断和决定。但那种为达目的不得不日日戴着面具、一步步筹谋布局、把身边每个人都看作棋子的生活,她没有办法去喜欢!可眼下,她把自己带入了一个亲手设置的局中,无法脱身,难以两全,稍有疏忽,受到伤害甚至丢掉性命的绝不只是她一个人……
                        

☆、苦恨阻从容 (五)

卧房中红烛明艳,映出一圈圈温暖的橙色光晕。
阿璃发怔地盯着床榻上喜庆鲜红的香毯衾枕,只觉这一切荒谬的可笑。
可这,又偏偏是她自己的决定……
或许,她应该听沃朗的话,不管不顾地逃走,大不了豁出性命去拼杀一场,也胜过活得这般不自在!
她仰头又喝了杯酒,疲倦地合上了双眼。
再睁开眼时,烛光中蓦地多出了一道身影。慕容煜不知何时,已进到了屋内。
阿璃的双颊因为酒意有些微微泛红,左边的一侧更有些红肿,裴太后那一掌留下的指印尚隐约可见。
慕容煜缓步走到阿璃身边,伸指轻轻碰了下她的左颊,“还痛吗?”
阿璃身子僵硬,装作倒酒避开了慕容煜的触碰,“没事。”
慕容煜的手上裹着药纱,手腕上还有一道极深的旧伤。阿璃的视线在上面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了目光,沉默地给自己灌着酒。
慕容煜说:“你刚才受了内伤,不要喝那么多酒。”
阿璃低头晃着酒杯,“没关系,死不了。”
慕容煜从食案上另取了酒壶,也给自己倒了杯酒,握在手中,却一直没有喝。
他沉吟了会儿,“你跟风延羲……”
很明显,延羲并不知道阿璃会偷偷送走青遥,而青遥对阿璃也并不友善。从表面上看,阿璃似乎是做了件与风氏利益相悖的事情。而三人间的关系,也绝不像是血脉相连的表亲。
慕容煜攻下越州之后,曾让人暗中打听过有关阿璃的事。其间听过一种传闻,说阿璃当初进宫侍奉东越仲奕,是风延羲一手安排的,为的是在风青遥有可能失宠的情况下,依旧能维持跟东越王室的联姻。
可当年阿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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