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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思璃别-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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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将信将疑之际,也顾不得深究缘由,由雷鸣领着的禁卫军开土凿石、挖地三尺,当真找到了密室的入口。
阿璃抬手抵着额角,抵制着太阳穴突突直跳的胀痛,只觉得烦躁异常。
“我现在不想跟你辩……总而言之,还是谢谢你救了我……”
延羲弧形优美的唇角勾出道凉薄的笑来,“你以为我想救你?我不过是惦记着你许诺过的半壁江山。”
阿璃头脑中的眩晕感越来越强,倦意席卷全身。
她倚在枕上,眼皮沉逾千斤似的再难睁开,恍恍惚惚间,感觉到延羲扶住了自己,伸掌将温热的内力源源地注入到了自己体内。
“阿璃,”
延羲的声音犹如从虚空中传来,模糊难辨,却又字字分明。
“不要忘了你许下的誓言。”
×××
阿璃再度醒来时,已是次日午后。
蘅芜领着宫女送来药剂,服侍着阿璃饮下,又更换了她背上的刀伤药。
或许是因为严重的失血和脱水,阿璃这次恢复地十分缓慢。从蘅芜口中,她得知自己竟然已经在高烧昏迷中度过了半个多月。
“若不是公子日以继夜地用内力帮你疗伤,”蘅芜一边往帐顶挂着的鎏金薰球里添着香料,一边说:“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阿璃倚着靠枕,试探问道:“延羲……有找出青遥的下落吗?”
蘅芜手中动作一缓,继而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阿璃很清楚,从蘅芜的嘴里是套不出话来的。但从昨天的情形来看,延羲应该是没有找到青遥,否则也不至于在自己面前一脸的凶巴巴。只可惜,藏在凤冠里的那条蛊虫十几日不曾喂食,想必已经僵死,再无法从沃朗那里获取消息。
蘅芜像是调换话题似的迅速说道:“对了,上次我已经按你的吩咐,去城南行宫拜望过了先王的嫔妃,也把选妃一事私下告诉给了高后。”
阿璃突然有些提不起精神了,蔫蔫地问了句:“她怎么说?”
蘅芜答道:“她能跟我一个奴婢说什么,只说知道了。不过,你昏迷的日子里,高家的夫人倒曾来探望过一次,送了些补药,还在前殿略坐了会儿。”
阿璃沉默了会儿,问:“还有谁来看过我?”
“太子和林崇公子来过几次。”
“哦。”
“还有谁来过?”
蘅芜转头盯了眼阿璃,缓缓开口:“你是不是想问什么?”
阿璃被看得莫名心虚,垂目低声答道:“随便问问而已……”
这时,一名宫女躬着身,快步走了进来,跪奏道:“禀王妃,陛下的御驾已到了承元殿外。”
阿璃的心立刻紧绷起来,手指不安地揉搓着被角,竟有些荒谬地期望着自己此刻能再度昏迷过去。
当日被困密室之中,身负重伤,无路可出。在以为绝无可能逃生的情况下,她将自己压至心底的话说了出来。可如今又奇迹般的活了过来,眼下,她又该如何去面对慕容煜?
蘅芜打量着阿璃的神情,挥手摒退了宫女。
她几经犹豫,开口说道:“阿璃姑娘,我只是公子身边一个小小的侍婢,出身微贱,难得你一向待我如友,这次又在公子面前为萋萋说情,这份情谊,我总是会记在心上的。”
说罢,她屈膝行了个礼。
阿璃琢磨不出蘅芜此言的用意,却又听她说道:“我虽然资质愚钝,但跟随公子多年,一些有关朝政局势、利益纠葛的事还算看得明白。有几句话,我想以朋友的身份讲出来,还望姑娘勿怪我唐突。”
阿璃见她表情严肃,也郑重地点了点头,“你讲吧。”
蘅芜说:“燕帝是位出色的男子,对你也十分用心,可你们毕竟处在敌对的两方,中间又隔着他兄长的血仇,万一将来事情败露,就算他不杀你,太子、燕国朝臣、甚至燕国百姓都会要你的性命。摘星台的事,就是一个例子。到时候,一面是家国亲情,一面是你,以他的性子,你觉得他会怎么选?”顿了顿,又说:“如今局势混乱,也只有公子能护得你周全。公子这个人,很多事都藏在心里……可你不会看不出来,他对你终究是与旁人不同。你要是选择跟他作对,恐怕最后吃亏的只能是你。”
阿璃听蘅芜言辞切切、句句直击自己心中所愁,不禁颇为动容,可听到最后一句时又经不住有些恼火。
她抬起头,似笑非笑地问:“照你这么说,我就合该一辈子誓死效忠风延羲,任凭他差遣?”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蘅芜瞅着阿璃,轻轻叹了口气,“你曾说过,你无法信任公子。可公子这些年的付出,难道就没有让你对他多出一点点的信任?我曾听蒙卞大哥讲过你幼时的经历,”她顿了顿,“我能理解,你何以比常人多了一份偏激与猜忌……像你这样的人,大概永远不会先付出、先去爱,也只有像燕帝这般笃定坚决、不吝表达的男子,才有可能让你动心。但公子做的事,不比他少。在汕州、在东郊密室,他都是拼了性命去救你。这次慕容煜被困摘星台,本是个除去他的好机会。只要他一死,燕国的江山便如公子的囊中之物。可为了救你,公子还是舍弃了这个机会……”
这时,门外一阵脚步声传来,接着,屋门被人缓缓推开。
阿璃瞥到门口一道高大的身影,本已缭乱的心情更添慌张,迅速转过身去,背朝向外。
周遭的一切似乎已消声遁迹,只剩下脑海中充斥着的无数个声音,此起彼伏,彼此争论不休。
事到如今,她若再装出冷漠疏离的样子来,只会显得矫情。可蘅芜说的不错,她和慕容煜之间,始终隔着慕容炎这笔血债。即使到最后慕容煜肯原谅自己,他的族人、他宠爱的侄儿,都不可能再接纳她。以慕容煜那种光风霁月的性子,在家国亲情的牵绊下,该如何继续跟自己相处?
慕容煜坐到阿璃身畔,伸手把她一头散落榻沿的青丝轻轻地拢到了枕上。
“阿璃。”
阿璃闭目深吸了口气,慢慢转过身来。
                        

☆、萤飞鹊度两难凭 (二)

慕容煜眉目英朗,目光笃定而温柔,其间若有星辰光泽闪耀,诉说着满眼的相思,黑发一丝不苟地冠于头顶,额前鬓边夹杂的些许银丝,载着那许多不曾说出过的苦楚与寂寥。
阿璃的心紧缩着,低声问了句:“你……还好吧?”
她视线扫过慕容煜身后,见蘅芜正躬身退至门口,眼神担忧地朝自己看了一眼,方才关门离去。
偌大的房间之中,只余下阿璃和慕容煜二人。
慕容煜理了理阿璃鬓边的乱发,“我没事。风延羲说你身体已无大碍,只是还会时常头痛发晕。你自己觉得如何?”
慕容煜这个几乎有些过于自然的动作让阿璃腾地红了脸。
她低垂着眼眸,手指捏着被角,答非所问地说:“你真的还好?我记得在密室里的时候,你好像摔伤了,动都不能动。”
从密室入口坠落的一刹,是慕容煜将阿璃护在了胸前,用自己的身体卸去了下坠的力度。
慕容煜唇角牵出道笑意,柔声说:“真的还好。否则也不能自己走着来看你。”
阿璃“哦”了声,依旧垂着眼,手指在被角上无意识地摩挲着。
两人沉默了良久。
“在密室里……”慕容煜最终开了口。
“那个,”阿璃突兀地打断了他,“你,知道是延羲把我们从密室里救出来的吗?”
慕容煜点了点头,“知道。”
他顿了顿,缓缓补充道:“所幸他不知从何处知晓了摘星台下藏有密室这个秘密,令人凿开了封道……”
阿璃暗自腹诽着,风延羲,你就编吧你,平日里摆出副目空一切的张狂模样,其实也怕让人知道你用蛊毒操控弱女子吧?
慕容煜则有着另外一层的想法。
如果说,获悉密室的秘密尚可归因于延羲手下无处不在的眼线和暗探,那他为了阿璃而放弃了除掉自己的这个绝好机会,着实让慕容煜觉得意外。
世人口中的延羲公子,是个为达目地而不择手段之人。
杀父弑兄,逼迫外甥禅位……
却缘何为了一个名义上的表妹而选择退让?
但如果说他真的心系阿璃,又何以让她嫁与旁人,且又能在她送走青遥后毫不怜惜地出手相伤?
阿璃见慕容煜剑眉微蹙,呼吸间,似有些心事重重,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慕容煜抬眼,见阿璃大病初愈略显消瘦的脸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格外的清澈动人。
“没什么。”他笑了笑,将脑中杂念摒弃一旁,目光灼灼地看着阿璃,继而伸手轻覆上她捏着被角的指尖,感受着传来的一丝颤栗。
“在密室里,你跟我说过的话,可还记得?”
早知道这个问题回避不了,可听到的一瞬,阿璃还是经不住心跳如鼓,太阳穴处隐隐作痛。
她垂目踌躇半晌,暗自拿定主意,迎上慕容煜的视线。
“记得。”
不等他再言,又微微吸了口气,迅速说道:“我承认,我心里一直有你。可我喜欢上你的时候,你只是乌伦,不是慕容煜。”
慕容煜怔然一瞬,继而豁尔一笑,山水温柔。
他曲起手指,把阿璃的手紧紧握在自己温暖的掌心中。
“慕容煜是我,可乌伦亦是我。由始至终,我都从未变过。”
他转头望着透过窗棱依稀可见的园中花影,“乌伦,是我母后为我取的小名。我小时候住在这承元殿时,父母兄长皆唤我乌伦。”
阿璃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慕容煜敛了笑意,研究着阿璃的神情半晌,语气倏地有些艰难苦涩,“…还是因为东越仲奕?”
阿璃反应过来他的言下之意,再度摇头,“仲奕的事……我确实怪你,但并不因此恨你。”
她咬了咬唇,“事实上……其实我和仲奕,并不是传闻中那般……我们,只是极要好的朋友……”
阿璃也弄不明白,自己为何急于澄清和仲奕的关系。或许是此刻头脑有些不受控制地发晕,又或者,仅仅只因为慕容煜眉梢眼角的那一瞬的悒郁与黯然。
可话出了口,又有些后悔。
事已至此,她还有什么藉口继续抗拒慕容煜的深情款款?
慕容煜一瞬不瞬地凝望着阿璃,目光中交织着复杂的情感,释然、喜悦、甚至,感激。
原来,曾经以为的不介意终究还是久成心结……
阿璃不敢再看慕容煜,别过头说:“以前的事,可以不计,但眼下的情形,却也是容不得你我……”
她顿了顿,长出了一口气,“我跟延羲,虽然不是真正的表兄妹,但确是有着无法摆脱的牵连。你或许已经猜到,他和青遥的生母,也是暗夷人。我的弟弟,是他外公的弟子,而我自己,也受过他父亲的恩惠。纵然我跟他没有实质上的血缘关系,却也不可能站到跟他对立的一方。延羲是什么样的人,世人皆知。眼下连燕国普通的兵士都容不下我,更何况朝臣亲贵?事实上,我跟他在一起,能图谋些什么,你不会猜不到……你留我在身边,只能是自寻麻烦。”
慕容煜垂目一瞬,继而语气凝重地说:“摘星台的事,我已经在亲自彻查,绝不会让人再伤害到你。”
阿璃有些着急,抬头看着他,“我说的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难道,你就不怕我和延羲在联手算计你的江山、你的王位?”
慕容煜牵了牵唇角,剑眉轻扬,“可我也惦记着陈国的江山啊。”
他伸手掠过阿璃额前的发丝,手指停留在她耳边,轻轻地摩挲着她鬓角,声音低沉而诚挚,“阿璃,江山王位都是男人之间的争斗,你根本无需为此费心。成王败寇、愿赌服输,是我们这些因为命运和野心而陷入其中的人,所必须接受的结局!东越仲奕也好,风延羲也好,同样由始至终都明白这个道理。我们谁也没有权力将你拉入我们之间的争斗中,而你,只需安心留在我身边,什么也不做,谁也不帮,便已足够!”
阿璃眼角涌出酸意,心口像是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封堵着。
她六岁便遭父母所弃,孤身流落异国,饱尝艰辛。十几年来,刀光血影、谋算布局,哪一件事不是自己亲历亲为?
不是没有过渴望被人呵护怜惜的小女儿情思,只是从没料到,当机会真正来临时,她却连伸手的勇气都没有……
***
傍晚时分,延羲从重华驿馆入宫,来承元殿为阿璃疗伤。
阿璃已经从蘅芜口中得知,自己病情一直有所反复,每日非得由延羲以续以内力方能稳定。
以往疗伤的时候,阿璃还在昏迷之中,毫无知觉,今日却是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再次接受延羲的“帮助”。
延羲闭口不问青遥的下落,又不惜内力为自己疗伤,阿璃忍不住思忖着,他倒底是放弃了追回妹妹,还是为了那半壁江山而跟自己妥协……
蘅芜扶着阿璃在榻上坐起来,阿璃唉声叹气地说:“我都已经醒了,你还像摆弄死人一样摆弄我。”
延羲这时刚好进屋,表情依旧淡淡,径直撩袍坐到阿璃身侧,伸手去探她的章门穴。
阿璃触电似的一躲,头一下撞到蘅芜的肩膀上。
延羲睨了她一眼,“你像死人的时候倒更容易摆弄些。”
阿璃揉着头说:“我已经醒了,还需要疗伤干什么?”
延羲示意蘅芜退下,自己则移到阿璃身后,盘膝而坐,一手扳住她的肩膀,一手聚力,戳向她腰间的章门穴。
阿璃头部两侧陡然胀痛,胸口气血翻涌,“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延羲从袖子里扯出条丝帕,递给阿璃,“现在明白你为什么还需要疗伤吗?”
阿璃拿帕子抹了下嘴,调整气息,“我到底怎么了?”
“你中毒了。”延羲说:“若我猜得不错,在摘星台划伤你的刀刃上,应该涂的有剧毒。大概是他们担心一击不成,不想给你逃生的机会。可惜我认不出这倒底是何毒,不敢冒然用药为你解毒,只能每日用内力将毒性压下。此毒每日沿经脉上行于百汇穴中,天色越晚毒性越强,若不以内力压制,你头顶的大穴将会一一被封,最后失去意识昏厥而死。”
阿璃咬唇沉吟着。
连风延羲都不知道的毒,恐怕并不寻常。
而提供这种毒的人,只怕背景也不会简单……
延羲仿佛看穿了阿璃的心思,又道:“这次谋划在摘星台行刺你的人,绝非寻常士兵。一般的人,根本买不起价值连城的石漆,也不会有连我都查不出名字的毒。”
“那你觉得会是何人?”阿璃抬眼问他。
“我大概能猜到是谁,只是还没有确切的证据。”
“是谁?”
延羲盯着阿璃,慢悠悠地问:“如果我说,是跟慕容煜很亲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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