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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思璃别-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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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虎适才听王妃称赞自己武功高强,瞬间精神抖擞,连声音都提高了一倍,“末将遵命!”
慕容煜扶着阿璃站起身来,嘱咐道:“回宫后好好休息,记得传御医来看看。”
阿璃低声应承着,从慕容煜掌中慢慢抽出手来,对他屈膝敛衽一礼,转身越过起身恭送的一众官员,跟着项虎下楼而去。
为了不显得招摇抢眼,项虎在阿璃的授意下,找了辆随行官员的旧马车来。
他扶着阿璃上了车,自己撩袍坐到车夫身边,又安排了两名侍卫一前一后地骑马相随。
阿璃入了车厢,迅速解下披风,目光在车内环视了一圈,停留在靠垫边的一个镂银暖香炉上。
她一手拿起香炉,一手掀开窗帘,待马车行过一个路口时,瞅紧机会,将手中香炉掷向路边熙攘的人群。
“啊呀!”
一个商贾模样的人被砸到了头,捂着脑袋破口大骂道:“狗娘的,谁砸老子!”
阿璃出手极快,谁也没瞧见那香炉倒底是从何处飞来的。
被砸的商人不依不饶,捉着身边行人的衣襟,挨个问着。
几个被捉住的人也是脾气火爆,推推嚷嚷地开始对骂起来,周围开始渐渐地聚集起一圈看热闹的路人。
跟在马车后面的禁军侍卫,因这突如其来的喧闹争吵而警觉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人群中的几个闹事者,待确认这不过是寻常街坊口角后,才慢慢收回了目光。
就在他的注意力被争执吸引的一刻,阿璃缩着身子,挑开车后门帘,身法迅速地轻盈跃下,瞬间隐入了往来的人流之中。
                        

☆、拭泪相看是故人 (二)

阿璃原本就打扮得素净,除去斗篷,便只剩下一身白色衣衫,走在繁华街头的人群中,并不引人注目。
她对这一带十分熟悉,沿着临街所设的店铺酒肆急行了一阵,再转入一条青石路的巷子,从尽头处出来时,便已重新回到了镜湖湖畔。
从她现在的位置望出去,恰巧可以看见斜对面临江而立的楠楼。
因为离得有些距离,楼上那道蓝黑的身影显得有些模糊,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就仿佛,隔了一层梦境,又好似,隔了一重人生……
阿璃呼了口气,抑制住情绪,然后微微低下头,开始凝神倾听着湖岸上下传来的各种声音。
碧柳画桥,风帘翠幕,一如记忆中的那般繁华。
小贩的叫卖声、游客的议论声、茶坊酒肆中的喧哗声、孩童的嬉笑声,在这春色初显的镜湖畔回响萦绕。
阿璃沿着河岸,在人群中穿行良久,却再也捕捉不到刚才在楼上听到的那一缕琴音。
自七岁时订下约定,十五年来,每一次的上巳节,她都与仲奕一同度过。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从未有过中断。
而这一次,恐怕是要错过了……
正要失望放弃之际,阿璃猛然被前面靠岸游船上的一袭身影捉住了视线。
那游船装饰典雅,乌木青帘,按照习俗装点着白玉兰和紫丁香编制的吊铃,在风中摇曳晃动着。
船头上的那个人,正踏着连接甲板和湖岸的跳板,缓缓走上岸来。
他穿着一身净白的衣衫,头上戴着顶帷帽,遮住了面容,左手胳膊下拄着根拐杖,在微微向下倾斜的船板上,走得十分艰难。
阿璃定定而立,再迈不出半步,只觉得自己的双眼仿佛被什么炙热的东西烫到了一般,灼烧的发疼。
在东海的三年,因为人烟稀少,日子又过得悠闲缓慢,她并没觉得那微跛的步态显得突兀。
眼下身处红楼画阁之间,周遭风流名士醉品箫鼓、莺歌谈笑,这一瘸一拐的步子,就如同踩在了阿璃的心上,痛的让她透不过气来。
仲奕身后跟着数名侍从和抱着琴的小童,逐一跟下船来,却无一人上前扶他一把。
阿璃看得出,这些人皆是常年习武、内力不弱的高手。
她踌躇着挪动脚步,却不敢轻举妄动。
慕容煜就坐在对面的楠楼中,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做出任何引人注目的事来。
这时,游船的垂帘再度被掀开,一个袅袅娜娜的身影走了出来,随即罩上了烟青色的斗篷,戴上兜帽,在侍女的扶持下慢慢下了船。
阿璃失神一瞬,随即又思绪清明起来。
看身姿步态,那下船的女子,必是风青遥无疑。
如果青遥身在此处,那么延羲多半也在附近……
她捏着拳头,警惕地四下张望着。
可入目之处,都是出游的行人,人山人海、接踵不绝,哪里找得出风延羲的身影?
青遥挣脱开侍女的搀扶,快步追上仲奕,伸手扶住了他的手臂。
仲奕的身形微滞,却没有挣脱,任由青遥扶着他继续前行。
前后的几名侍从,散至前后左右,将二人护于中心,密不透风。
阿璃狠捏着手指,迟疑着,举棋不定。
若她上前相认,只怕会被那几名高手阻拦,到时候引发混乱,反倒有可能让仲奕落入燕军手中……
若不上前相认……
若不相认……
沿湖的岸边,种着些垂柳,刚刚抽出些嫩绿的细芽来,在微风中轻轻地漾着。
阿璃记得,夏天的时候,这镜湖湖畔总会有卖菱角的小贩,挑着扁担沿街走着。
菱角脆脆苦苦的,但留在嘴里回味却又是甜的。
她和少时的仲奕,站在这枝条轻漾的柳树下,品尝着这苦苦甜甜的味道,相视笑着……
阿璃咬着嘴唇,眼睁睁看着那熟悉的身影越走越远,慢慢隐入了熙攘的人潮之中。
她心头百般滋味,丝丝轻卷蔓生,到最后,纠结而出的、尽是对延羲的无限恨意。
一个穿着红夹袄的小女孩跑到阿璃跟前,略显羞涩地拽了拽她的衣袖。
“姐姐,刚才有个叔叔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她说着,递上一个雕琢成鱼形的精巧木匣给阿璃。
阿璃迟疑着接了过来,继而迅速打开,从里面抽出一截尺素。
上面的字迹隽秀飘逸:子时,双心桥
阿璃把绢条揉攥在手心,蹲下身问那女孩:“给你东西的那个人在哪儿?”
小女孩转身向后张望了一下,摇了摇头,说:“他已经走掉了。”
阿璃站起身,朝女孩望去的方向疾奔而去,目光在人群中急切逡巡搜索着。
她在街头巷角穿行了很长一段距离,却终究是一无所获。
身畔来往的游人络绎,言行各色,唯有阿璃一人伫立街头,茫然凄惶地发着呆。
过了良久,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收敛住心绪,转身迅速朝宫城方向而去。
项虎护送着马车到了宫门外,又命人抬来了宫辇、马凳子,立在车外恭请王妃下车。
连喊了几声车内都没有反应,项虎不禁有些着急,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车门。
他一看之下,忍不住大惊失声,里面除了王妃的披风,空无一人!
项虎急得六神无主,心知若真丢了王妃,便只能提着脑袋去回禀陛下,其余两名禁卫亦是心急如焚,可又怎么也想不出,王妃是何时离开的马车?
阿璃飞掠落地时,恰巧撞见项虎等人围着马车捶胸顿足的模样。
她自小长于宛城,城中路径烂熟于心,纵身上了街墙,不出一盏茶的工夫便抄近路到了宫门。
阿璃上前清了清喉咙,唤道:“项统领。”
项虎闻声转过身来,看见王妃安然无恙地站在面前,差点没直接跪下大呼天神庇佑。
阿璃抿着嘴角,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刚才路过市集,听见有人叫卖桂花糖,一时嘴馋,便下了车去。又怕让统领见笑,便没声张。”
她取过项虎手里抓着的披风,笑了笑,低声说:“此事就不必禀报陛下了,免得连累统领受罚。”
语毕,她裹上披风,径直上了候于一旁的宫辇,入宫而去。
项虎保持着刚才拿着披风的姿势,半张着嘴,呆立了良久。
×××
镜湖的庆典一直持续到黄昏过后才结束,紧接着又有府尹安排的官宴。出席的地方官员难得有机会得见圣颜,纷纷以民情军务相奏,借机展示治理一方的成绩和能力。
待慕容煜回到寝宫,已是深夜时分。
他轻轻掀开纱帘,见阿璃面朝内、侧卧着,似乎已经睡着了。
慕容煜倾过身,小心翼翼地向上拉了拉被角,盖住了阿璃露出的肩头。
阿璃翻过身来,睡眼惺忪地看着慕容煜,“你回来了?”
慕容煜在榻沿上坐下,“我吵醒你了?”他伸手摸了摸阿璃的额头,“刚才听宫女说,你回来后也没传召过御医。既然现在醒了,干脆让御医替你把把脉,也好准备好药剂,明早起来喝。”
阿璃握着慕容煜的手,暗哑着嗓子说:“我没事,就是困的很,听到人声就觉得烦……就算要让御医把脉,也等到明天早上好不好?”
说着,她打了个呵欠。
慕容煜犹豫了一瞬,“好吧。你好好休息,早上我再让御医过来。”
他帮阿璃掖了掖被子,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今晚我去偏殿睡,免得吵到你。”
阿璃含含糊糊地“嗯”了声。
慕容煜起身,推门出了内室。
房门轻轻合上,脚步声渐行渐远。
阿璃的双眼倏然睁开,先前惺忪的睡意早已散去,只余一片清明。
她翻身下榻,轻手轻脚地迅速穿上衣物,再弯腰摸了摸靴套里的匕首,确认一切无误后,走到窗户边,推开窗,纵身跃了出去。
长庆殿外守卫森严,又有暗卫藏身四周,阿璃不得不谨慎地绕过禁军关卡,隐身暗处,时退时进地向御花园的方向而行。
宛城旧宫的御花园,早在三年前,因为阿璃的一句戏言,被燕军的一把大火烧成了断壁残垣。
平日里,这里根本无人经过,到了夜间,更是显得清冷寥败、阴风测测。
因为水源未曾被截断,太液池里的水一直没有干涸,倒映着枯树枝蔓,静静地向望月台的方向流去。
阿璃放缓了步速,不由自主地在废墟的阴影中寻觅着旧日的记忆。
东面的桃园,西南边的回廊,她与仲奕初次相遇的那座庭院……
还记得,每逢上元佳节,太液池中就会飘满了五颜六色的莲灯,载着少女们美好的心愿和憧憬,翩翩随波旋转着,往望月台的方向接踵而去……
她第一次许下的心愿,是什么来着?
阿璃沿着池岸,行至了最上游处的一座石桥之上。
石桥有两个同等大小的弧形桥拱,在水面上投映出两轮若断若连的圆弧。
桥身上,刻着三个笔锋挺秀的字:双心桥。
阿璃俯在桥栏上,低头看着桥下的流水。
少顷,风散流云,露出夜空中的一弯新月。
银白的月光洒落下来,映出伫立桥头的一道修长身影。
                        

☆、拭泪相看是故人 (三)

阿璃慢慢直起身来,目光须臾不离地盯着延羲,神情戒备。
她能猜到,延羲特意约了在双心桥见面,恐怕是打算狠狠地羞辱自己一顿。
可无论如何,自己也绝不能让步,就算他以蛊毒相挟,大不了拼个玉石俱焚,断不得让他一人全身而退。
延羲望着桥中央的阿璃,面色清冷,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眉目依旧俊美如画,长发被夜风轻轻托起、舒展飘舞着拂过肩头。整个人,却如寒冰笼罩,周身散发着冷凝的气息。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片刻,淡漠的好像偶然相逢的游人。一个站在桥上,一个立在桥下,各自怀着深藏隐秘的心思。
阿璃率先打破沉寂,单刀直入地问道:“你要怎样才肯放过仲奕?”
延羲垂下双目,缓步踏上石桥,走到阿璃面前,“你觉得我想怎样?”
阿璃扬起头,“我没工夫跟你打哑谜!你若真的关心你妹妹,就放过她和仲奕,让他们去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延羲笑意轻嘲,“你觉得,东越仲奕能让青遥感到安稳?”
阿璃按捺住火气,别开视线,望着黑黝黝的池水,“你有什么条件,就直接摆出来谈吧!别忘了,蘅芜和萋萋还在我手里。”
延羲挑了挑眉梢,“你以为,我会为了两个婢女而受你钳制?”
阿璃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瞪着他,“蘅芜为了救你,差点丢掉性命,你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延羲勾了下嘴角,“我原本就是这样的人,有什么可惊讶的。四年前,在这座桥上,你不是曾说过,像我这样的人,连亲生父亲死了都可以不闻不问,又怎会对旁人手下留情?在我的眼里,这世上只有两种人,可以利用的,和不可以利用的。”
阿璃微微吸了口气,放缓了语气,“你今晚若是想要跟我翻旧账,那行,我可以道歉。我是无权评价你的人生、你的选择,但你能不能也公平些,放过我,放过仲奕,也放过青遥?我们的人生,凭什么要被你搅乱?你有权做自己想做的事,难道我们就没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
延羲盯着阿璃,目光深幽,笑意凉薄,“我搅乱了你的人生?”
阿璃被盯得有些慌,别过头说道:“你就不觉得对青遥愧疚吗?当初若不是你逼着东越晋阳禅位,东越怎会降了燕国?青遥又怎会因此被俘?”
延羲转过身,望向湮没在残垣阴影中的池岸,沉声说道:“我逼越王禅位,是因为我不愿自己的妹妹,为了一份无望的感情消磨了人生。她那时,不过只有十八岁,凭什么因为一个不爱她的男人,牺牲余下的光阴,守护他的江山、他的姓氏?”
他侧头看了眼阿璃,“换作是你,你又可会愿意?”
阿璃有些语噎,一时想不出该如何回答。
她总惦记着青遥对仲奕是否真心,却一直忽略了仲奕对她是否有情。
正如仲奕所说,在阿璃的心中,他比青遥重要的多。所以,很多时候,阿璃根本不会站在青遥的立场上,来看待这段感情的对错。
又或者说,在阿璃的心中,只要有仲奕相伴,本身便已经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了……
她清了清喉咙,说:“这种事,如何算得清得失?说到底,还不是你自作自受,当初可是你费尽心机,亲手把她给嫁出去的。”
延羲没有答话,沉默地凝望着月光下的太液池。
那些字句,在他脑中萦绕着,回响着,肆意地嘲笑着。
所谓自作自受,有什么、堪比亲手为所爱之人披上嫁衣,再把她送到另一个男人的身边?
他努力回忆,却怎么也记不起来,那个穿着暗夷花裙、身姿婀娜,笑起来好似山茶花开的姑娘,是什么时候,变成了别人的妻子?
阿璃瞅着延羲沉默的像块寒冰,辨不出他是在生气,还是被自己的话所打动。
她靠近一步,尽量轻言细语地说:“延羲,我们这样争下去,能有什么意思?我说过,你和慕容煜争天下,是你们之间的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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