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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思璃别-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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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阳关 (二)

慕容煜仿佛心有感应,转头对上了阿璃的视线,随即站起身来,“在帐中也休息了这么久了,不如去营中走走。”
众将遵命起身,逐一出了军帐。
慕容煜握住阿璃的手,低头轻声问道:“可是觉得乏了?还是觉得有些无聊?”
阿璃摇了摇头,抿了下嘴角,说:“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什么都听不懂。等有空的时候,还得多多向战神大人讨教。”
慕容煜笑了笑,牵着阿璃走到帐外。
燕国尚武,国君、甚至王室女眷亲临军营本算不上什么新鲜事。
慕容煜从十多岁起便是常驻军营,但今日,还是众将领头一次见他与女子神态亲昵地携手同行,经不住都偷偷地多瞄了几眼。又因为对这桩联姻的不同态度,各自揣着或喜或忧的心思。
阿璃一路上见燕军秩序整严,虽然大部分人都是近日从关中和汕州跋涉而来,却看不出疲态,口号声依旧响亮有力,操练地十分认真投入,足显出将领的治军有方。
她裹了裹身上的斗篷,暗叹了口气。
即便是当年东越没有主动投降,真要正面交锋的话,恐怕,也不会是燕军的对手……
古鹏引领着国君,先后经过前锋营、步兵营、骑兵营和长弓营。
慕容煜时而与各营的主将交谈着,时而停步询问士兵生活和操练的细节,最后在长弓营的练操场停了下来。
操场的一头,整齐地列着两排箭靶,另一头的幡旗之下站着十几名手执长弓的士兵,见将领们簇拥着贵客出现,纷纷停下手中动作,躬身行礼。
长弓营的主将褚大庆,指向操场东侧接踵停着的十几辆牛车,对慕容煜说道:“陛下今日来得正好,翟司空命人从蓟城运来的倒钩箭和弩弓刚刚送到,末将正打算让营里的弟兄试试手!”
众人随着他的手势望过去。只见每辆牛车之上,皆载得有几口大木箱。一个须发皆白的长者正指挥着脚夫,把箱子一口口搬到地上。
阿璃注目凝望,认出那名长者就是曾与濊貊使者一同进京的隐者白原。
众人走到近前,白原依次揖礼拜见诸人,然后又命人打开木箱,掀开用来防潮的油布,露出里面整齐码放的弩弓和箭盒。
古鹏从白原手中取过一支倒钩箭,细细研究着,只见带有血槽的箭头旁,多出了一个铁制的带刺倒钩,构造精巧、作工细致,掂在手中比普通的羽箭略重了些。
这样的箭头,一旦射入人体,创口必定深阔,且拔箭时亦会扯开皮肉,痛苦不堪。
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是武将出身,见到新奇的军械兵器哪还能稳得住,个个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地想一睹倒钩箭的威力。
古鹏将倒钩箭奉至慕容煜面前,说:“陛下乃是我大燕第一神箭手,若论试箭,理当恳请陛下让末将等开开眼界。”
慕容煜接过箭矢,垂目研究片刻,笑道:“这箭的重心,确是与寻常羽箭不同。寡人也没把握能一次就射中红心,就权当练练手吧。”
随行的近卫早有准备,闻言上前奉上慕容煜御用的长弓“落日”。
慕容煜接过长弓,大步行至幡旗下,搭箭引弓,神情肃凝,视线紧盯对面的箭靶红心。
他毕竟是纵横沙场十余年的名将,此刻名弓在手、箭绷于弦,姿态英挺如渊渟岳峙,浑身流露出一种极具威慑力的肃杀之气。
众将皆聚拢在慕容煜身后,摒息凝神地等待着。
阿璃却还站在原地,没有挪动脚步。
这一刻的慕容煜,让她无法遏以地回想起汕州的那个无月之夜。
那时的他,也如现在这样,散发着冷凌的杀气,陌生的让她觉得惧怕。
她目光游移间,蓦地撞上了白原的视线。
白原刚才作过一番粗略讲解后,便一直沉默不语,置身事外地立于一旁。
他素袍白发,言行举止颇有出世高人之风,因此就算冷冷站在一边,也未曾显得突兀。
阿璃本就对白原的经历十分好奇,此时与他目光相触,不觉绽出一个友好的微笑来。
白原客气地颌首笑了笑,缓步踱到阿璃身边,问道:“王妃怎么不去看陛下试箭?”
阿璃朝箭靶的方向看了眼,对白原说:“从这里也能看清箭靶,又何必费力多走几步?先生不是也没过去吗?”
白原捋了下胡须,但笑不语。
这时,只听“嗖”的一声,慕容煜手中弓弦铮响,箭矢破空而出,力度极大地钉入了箭靶中央的红心之中。
众将齐声叫好。
慕容煜却不甚满意。
他半眯着眼,打量着箭靶,摇头道:“还是稍有些偏,若是临阵对敌,只怕是要失手。”
练过箭术的人都知道,射静止的目标和射移动的目标完全是两回事。适才慕容煜在心里反复估算箭头重心变化所产生的影响,并依此调整准心,虽最终将箭射入靶心,却还是稍稍偏离了预期里最中心的位置。
以这种情况来看,换作寻常士兵,要在快速变化的战场上射中目标,只怕是十分艰难。
几名将领走到靶前研究了一番,又各自取来弓箭,试了几轮,果然全都失了准心。
褚大庆想起什么,转身朝白原喊道:“白先生,咱们不是还有连弩弓吗?”
白原的连弩弓是专门为倒钩箭所设计,箭槽根据箭身和箭头的重量比做了调整,士兵们使用的时候,只须照往常的方式瞄准,亦可命中目标。
白原抚须颌首,继而弯腰揭开箱子里的另一层油布,取出一把色泽乌黑的弩弓。
众人见状,纷纷放下手中弓箭,围了过来。
白原顺手把弩弓递给了身旁的阿璃,微笑道:“王妃要不要试试?”
阿璃用惯了弩弓,竟顾不及细想,下意识地就接了过来。
那弩弓入手沉重,想是用了极上乘的木料。弩身和箭匣亦是作工精细,只是箭槽的设计与普通弩弓并不相同,分了上下三层,形同一个盒子。
阿璃用力拉开牛筋弓弦,固定住,然后垂目研究着里面的箭槽。
她从小习武,练得最熟悉的兵器便是一把银弩弓。
现下看来,手里的这把连弩倒和原来的银弩弓有些相似,也是多层箭槽,可一次连发十箭以上。
阿璃取过白原递上的倒钩箭,手法熟练地装满了十二支,托起弩弓,缓步移到校场内。
她在箭靶前站定,扬头抬起眼,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然成了场上的焦点,几十道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在了她的身上。
阿璃有些忐忑起来,拿不准倒底要不要试这连弩。
慕容煜走到阿璃身畔,唇角轻牵,柔声道:“没关系,射不中也不要紧。”
阿璃侧头与慕容煜对视一瞬,心中主意渐渐拿定。
她弯腰把弩弓放到地上,伸手解开斗篷,抛给一旁的侍从。
斗篷下,是一身白色的骑马装,勾勒着婀娜的身段,却又不显得柔弱。
阿璃拾起连弩,托在手中,双腿微微分开,稳住身形,抬眼瞄准了前面的箭靶。
这一刻,她整个人仿佛冷凝成一尊雕像,像一只潜伏于暗处、伺机雷霆出手的灵兽。
周围众人不由得为她的气势所动,个个摒息提气,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阿璃腰身轻扭,手臂却端得十分平稳,手指扣动扳机之际,只听得“嗖,嗖”数声连响,十二支倒钩箭依次弹出,眨眼间,对面五张箭靶的红心正中,已经插满了箭矢!
周围一时鸦雀无声,万籁俱寂。
凭借上乘的连弩弓,要想连续射中同一个目标,并不算什么难事。
但若想要在瞬息之间,连续射中几个不同的目标,则需要非常高的技巧。
在场诸人,皆是习武多年的沙场名将,却也没有把握连续射中两个以上的箭靶,更何况是五张!
白原最先回过神来,抚掌赞道:“王妃果然巾帼不让须眉!如此的身法,想必是受过名师大家的悉心教导。”
众人也反应过来,纷纷开口称赞,慕容煜亦是含笑望着阿璃,目光中泛着自豪之情。
阿璃放下弩弓,从侍从手中取过斗篷披上,转身扫了圈众人的神情,不禁又有些后悔起来。
她想起小时候教自己如何杀人的鬼伯,笑得有几分苦涩,轻声敷衍着说:“扶风侯府里教授武功的师傅,倒是有几个不错的。”
陈国扶风侯府富甲天下,自然有财力花重金请来名师教导。
众人听阿璃这样说,倒也没有怀疑,只是忍不住又暗自揣测着,这些重金聘请的奇人异士,该是何等的高手……
慕容煜对古鹏说:“既然弩弓已经送到,即刻分发下去,让长弓营的士兵都尽快熟悉使用方法,若是有什么疑问,也好向白先生提出。”
古鹏领命,“是!”
旁边一个将领打趣长弓营的主将道:“褚兄,王妃一出手就是连发十二箭、命中五靶,你手下那帮家伙,可再别想再找出什么借口,破不了陈国的铁盾防御!”
褚大庆朝同僚胸口击了一拳,“你小子少胡说八道!我们营的兄弟何时寻过借口?不管怎么说,这次有了这批弓箭,咱们决计要让陈国人皮开肉绽,吃定苦头!”
众将齐声朗笑,气氛变得活跃起来。
慕容煜和吴予诚一前一后地朝阿璃投去了目光,但见她神色自若,唇畔噙着丝浅笑,似乎完全没有介意褚将军的话。
副将杨超亦是精明之人,随即反应过来,王妃毕竟出身陈国,在她面前肆意讨论如何击溃陈军恐是不妥,于是握拳咳嗽了声,“这仗该怎么打,陛下自有圣裁,大伙就别乱聒噪了。”
                        

☆、华阳关 (三)

一行人又在营中巡视了一圈,天色渐渐暗下来,慕容煜跟阿璃商量了一下,决定今夜就在营中歇息,明日再返回宛城。
古鹏把中军帐的内帐腾了出来,自己则搬去了杨副将的营帐。
阿璃跟着慕容煜走进内帐,见里面陈设朴素,除了一张不太大的军榻,只有几件简单的家具。
慕容煜曾见识过阿璃在树上睡觉的本事,倒也不担心她会睡不习惯,只微笑问道:“阿璃,你还是第一次进中军内帐吧?觉得跟你想像的有没有什么不同?”
阿璃转过身缓步踱着,像是在好奇地四下环顾着。
慕容煜并不知道,她生平第一次进入中军内帐,是在十五岁那年,奉扶风侯之命潜入卫军大营,刺杀了卫国大将军秦世景。
第二次,则是四年前,在汕州的燕军大营,刺杀了当时燕国的国君慕容炎……
可是,这些不堪的往事,又如何能向面前这位笑容明朗的男子说起?
半晌,阿璃轻声回答说:“嗯,比我想像的,要简单许多。”
慕容煜笑了笑,正欲开口,却见阿璃转过身来,继续道:“乌伦,你还记不记得,我曾说过,会把女娲神石取来给你?”
她走到慕容煜身旁,伸手挽着他的胳膊,“我央着你带我来华阳关,其实,是想从这里带一队人马跟我去东郊密室。”
慕容煜闻言微有诧异,“此处并不靠近宛城,你若是想调遣人手去东郊的庄园,理应从宛城直接出发,来得更方便些。”
阿璃摇了摇头,头轻轻靠着慕容煜的手臂,“我说过,去拿这女娲石,并不真是要借助它的神力,而是想起到一个振奋军心、挫败敌方士气的作用。其实,要从密室里把这神石取出来,只需我一人之力便可办到。但若是我带着华阳军营的士兵一同前往,让他们亲眼见证女娲神石成为燕帝的囊中之物,继而一传十、十传百,这件事,不用我们昭告天下,便会自然而然地传遍整个战场。如此这般,好过我们直接从宛城去取了来。那样的话,就算我们大肆宣扬,旁人也未必肯信。说到底,没有风氏族人触发神石的灵力,女娲石看上去就跟一块普通的石头差不多……”
慕容煜琢磨着阿璃的话,忍不住揽住她的肩,低头去看她。
“阿璃,”他若有所思地说:“你的想法不错,考虑得亦十分缜密,只是……”
他沉吟了片刻,斟酌着语气,缓缓说道:“我感觉,你看待事物,似乎有些过于多疑。我并不是说这样不好,只不过,若你事事皆如此费心揣度,岂不是活得太辛苦?”
阿璃抬头看了眼慕容煜,旋即又垂下眼帘,似打趣地问:“怎么,你又想起我以前讲过的那些话了?”
两人初次在八方镇相识,其后又结伴同行,阿璃曾语重心长地告诫慕容煜:“这世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另一个人好,好意通常都是有代价的”。
后来,慕容煜拿这句话揶揄过她,笑她当初怀疑自己居心不良。
慕容煜笑了下,说:“这倒也是,一开始认识你时,你就是这个性子。”
顿了顿,他接着道:“有警惕性并非坏事,我只是不愿你思虑太重。尤其是,为了我的事。”
阿璃回想起今日在练箭场的情形,她几经犹豫,冒着被人识破的风险,在一众将领前展示箭术,不就是揣度着燕国人至今对自己持有敌意,担心因而牵连慕容煜被他们看轻?
她很清楚,自己在燕国军营中的名声并不好。诸多关于放走风青遥、关于她与东越仲奕的传闻,让她成了人们心目中蛊惑了国君的红颜祸水。
她可以接受别人对自己的憎恶,却没有办法容忍慕容煜因此背负起贪色昏庸的罪名。
如果他们想要的,只是让自己成为一个个完完全全的燕国人,那她愿意去尝试。
即便是,她手中的弓弩注定要对准南朝的子民……
沉默了一瞬,阿璃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以前也没这么多心眼的。小时候,我阿爸还总说,我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傻丫头。”
慕容煜听阿璃提过她少时的一些经历,猜测着她个性中多疑戒备的一面,恐怕也是因其身世飘零、孤独无依。
他不由得心生怜惜,收臂拥住她,说:“谨慎些也好。明日我会让古鹏多调派些人手,跟我们一起去东郊密室。”
阿璃点了点头,依偎到慕容煜温暖的怀中。
她聆听着他胸腔中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觉得安稳平静……
纵使世间浮沉艰险,只要有身边的这个人相伴,再多辛苦也是值得的。
×××
第二天清早,两人在帐中起身,简单地梳洗了一番。
慕容煜正准备让近卫去传古鹏过来,忽听见帐外一阵急促的号角声响起,继而一波紧接一波,延绵不绝。
帘外传来吴予诚的声音,“陛下,微臣有紧急军情奏报!”
慕容煜回头看了眼阿璃,见她已穿戴齐整,遂上前掀开帐帘,“讲。”
吴予诚垂首奏道:“斥侯在华阳关外二十里处,发现有陈国军队扎营。营内大约有四、五万人,大部份都是骑兵,想来多半是陈国的先锋部队。”
慕容煜蹙眉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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