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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思璃别-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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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将闻言,皆惊喜不已。
魏显伦昔日曾在边境作战,对月氏的情况比较了解,踌躇地开口道:“可月氏国跟南朝一向并无往来,而且之前他们的公主又与慕容煜有过婚约,关系不比一般。眼下这几个部落跟我们结盟,会不会……会不会靠不住?”
延羲目光微垂,淡然说道:“不会。这几个部落,都是月氏纤罗公主的拥趸。而纤罗公主,已与我订下了婚约。”
他的话音很轻,带着一丝显得有些漠然的清冷。
帐中诸人怔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反应过来,七零八落地拱手恭贺延羲。
谁也不知道,相国大人是何时跟纤罗公主订下了婚约,但他行事向来神秘难测,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倒是月氏的那位公主,年初的时候才刚刚跟慕容煜解除婚约,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下家,真可谓是神速啊……
延羲抬了下手,“诸位不必急着恭喜我。我曾答应公主,两个月后,会与她在宛城举行婚礼。还望诸位早日拿下宛城,以免误了婚期。”
郝毕领众将行礼道:“末将绝不让相国大人失望!”
只要没有援军之忧,陈军只需将宛城围得水泄不通,静等燕军粮尽人绝!
众人欣喜之余,又忍不住心思翻涌,只觉得面前这位郎艳独绝的相国大人,既让人叹服其手段,又让人不由得心生畏惧……
将领们退出大帐之后,韩楚手下的一名侍卫匆匆躬身进来,对韩楚低声说了几句。
一向沉稳的韩楚喜出望外,转身对延羲禀道:“萋萋回来了!”
萋萋被带进中军帐,见延羲端坐案后、韩楚侍立一旁,心里又喜又怨,撅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延羲沉默一瞬,问道:“蘅芜,可还好?”
萋萋万没料到,延羲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心头压着的各种情绪突然憋不住了,一下子哭出声来,抽泣着说:“姐姐帮你挡了一箭,你居然不闻不问……把我们丢在燕国……呜呜……”
一旁的韩楚倒先急了,“莫不是蘅芜她……你姐姐她,她没事吧?”
萋萋拿袖子抹着脸,“她没事……可燕国人把我们关起来,还派人天天守着……”
韩楚松了口气,上前把萋萋扶到一边坐下,又倒了杯水给她,说:“没事就好。我就寻思着,阿璃姑娘也不会把你们怎么样。”
说着,他下意识地回头瞄了延羲一眼,继而又转身问萋萋:“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萋萋喝了口水,止住了抽泣,“是阿璃姑娘放我出来的。她让我……”
她掩饰地低头喝了几口水,确定自己不会脸红后,迅速说道:“她让我来找沃朗大巫师,要我告诉他说,她的姐姐,是慕容煜的妻子,今生今世,她都会陪在他身边,生死不离。”
韩楚想伸手去捂萋萋的嘴,却终究迟了一步。
他忐忑地回过头,望向延羲。
延羲神情依旧淡淡,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
指间的那枚箭镞,却已然碎成了粉末。
                        

☆、兵临城下 (四)

接下来的数日,陈国的军队仿佛偃旗息鼓了一般,不再有任何的动静。
散落在战场上的铁盾渐渐被尘土所掩,远远望去,竟有些辨不出本来的颜色来。
派出城的斥侯回报,说陈军扎营设栏、开灶生火,大有长期驻留的架势。
从华阳关往南,一路直通陈国,陈军的粮草补给源源不断。而宛城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四面城门死闭,完全断了与外界的联系。就连外出刺探消息的斥侯,也无法越过铁桶一般的陈国营帐,往外围再前进一步。
一开始,大家还以外陈军是士气受挫,暂时不敢再发起进攻。但等到了第十日,城外依旧没有动静,既无敌军来袭,亦无援军来助。慕容煜渐渐意识到,这其中必是出了什么纰漏。
他传下命令,尽量减少军中粮草的消耗。各处官衙的食物配给,也做了最大幅度的削减。
阿璃听说了这个消息,命人把府中储藏的腌肉和禽、蛋都收集起来,送去了城中的军营。
晚饭的时候,侍女给阿璃送来了碗鸡丝羹,还配有一碟荠菜炒蛋。
阿璃问:“不是让人把这些食材都送去营里了吗?”
侍女屈膝道:“奴婢也不知道。去厨房取菜时,已经做好了。”
阿璃沉吟了片刻,匆匆用了饭,径直去书房找慕容煜。
慕容煜跟项虎、段司谦等人,整个下午都关在了书房议事。阿璃走到廊下的时候,正巧撞上项虎领着几个军士出门。
“王妃!”
项虎领着部下向阿璃行礼。
阿璃颔了下首,眼锋扫过那几名军士,见他们身形轻敏、目光精锐,举止间毫无怯意,并不像是寻常的士兵。
她问项虎:“陛下一个人在里面吗?”
项虎躬身道:“回王妃,是。段大人刚走。”
阿璃点了点头,上前推门进了书房。
屋中,慕容煜穿着身寻常的黑色锦袍,头发简单地簪于发顶,褪去了帝王奢华贵矜的一面,更像个气质拔萃的普通世家子弟。他立于沙盘面前,正兀自思索着什么,抬眼见到阿璃,唇畔不由自主地弯出道弧度。
阿璃本来还有些脾气,被他这么一看,又发不出来了,沉吟一刻,轻声问道:“早上我送了些食材去军营,是不是你让人又取回来了?”
慕容煜“嗯”了声,走到阿璃近前,微微垂目道:“我还不至于让自己的女人吃不上饭。”
阿璃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你是不是也太夸大其辞了?难道非要食荤腥才能算得上吃饭?”
她顿了顿,说:“你也不必瞒我,我又不是傻子!既然你都下令让各处缩减消耗,想必是城中囤粮不足,援军又迟迟不到。万一陈军再次强攻,那些士兵随时都要准备着上战场!我是无所谓,但士兵们不吃肉荤,哪儿来的力气杀敌?”
慕容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视线巡低,“昔日,我领兵攻打月氏,在大漠之中也曾遇到过食粮短缺的情况。有些士兵耐不住饥饿,杀了战马。若你是将领,会如何处罚他们?”
阿璃不解地仰着头,“处罚?我为何要处罚他们?人饿了自然要吃饭,难不成等着饿死?”
慕容煜抬起眼,牵了牵嘴角,继而肃容道:“军人不同于寻常百姓,当忍常人不能忍之苦,否则还要那些军纪军规做什么?失掉了坐骑,必然要影响整个队伍的行军速度。若其他士兵也效仿着杀马充饥,战马越来越少,军队的作战力也会越来越低,待大敌临近,只能坐以待毙。环境越是恶劣,越要想办法尽快突破取胜,而不是费心延长留在困境中的时间。”
阿璃望着慕容煜,见他目光清朗笃定,眉宇间舒展着朗风霁月的从容,让她再想不起辩驳的理由来……
事实上,华阳关的失利,让阿璃心中一直隐隐绷着根弦。
她自幼被父母所弃、身世飘零,胸中从无家国天下的豪情。即使故土暗夷,也不曾让她生出过什么深切的眷恋之情。
而慕容煜和她不一样,跟她熟悉的东越仲奕也不一样。
在他的心中,装着阿璃曾经难以理解的责任与忠诚。
对家国的忠诚,对军民、对社稷的责任……
眼下宛城被困,粮草缺乏,阿璃很是担心,慕容煜会因此焦虑气馁,又或者,会觉得耻辱挫败。
但此刻,她见他言语间依旧从容自信、并无颓思,方知是自己多虑了。
阿璃绕到沙盘前,打量着上面用木棋排出的阵形,一面琢磨着慕容煜刚才的话,一面说:“可宛城现在被围得死死的,如果我们拼死突围,就只能放弃宛城。”
她扭头看了眼慕容煜,“你能舍得吗?”
慕容煜从身后轻轻拥住了阿璃,下巴抵着她的鬓角,沉默了良久,缓缓说道:“当初打下宛城,十分不易。但若是没有别的办法,我不介意暂时地放弃,再图他日卷土重来。”
阿璃有些吃惊,“你……不介意?”
她原以为,经过华阳关一役,他说什么也不会再让陈军夺下宛城。
慕容煜的嗓音沉沉,“我又不是年少气盛的毛头小伙,不懂得以退为进、顾全大局。宛城是陈国旧都,就算被陈军攻下,百姓也不会因此受到侵害。”顿了顿,又说:“如果……真是月氏出了什么乱子,我更需要保存实力。”
“当真是月氏国那边出了问题?”阿璃扭过头,蹙眉问道:“我们离开蓟城之前,你不是已经跟月氏王讲好了吗?”
慕容煜思忖说道:“宛城离月氏并不远,其间亦并无险山恶水,援军迟迟不到,只可能有两个原因。一,是穆勒手下的人起了叛意,阻挠援军南下。二,是穆勒自己想趁机除掉我,夺回月氏主权。他今年不过十七岁,正是轻狂气盛的年纪,让旧臣心生不服也好,自己野心过旺也好,都有可能。”
阿璃垂眸思索着慕容煜的话,不知怎的,竟渐转偏了心思,蓦地轻笑出声。
她推开慕容煜的手臂,转过身,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你说人家十七岁正轻狂气盛,那你十七岁的时候在干嘛?难不成是干过什么坏事,所以才总结出这个说法?我还真想像不出,你轻狂起来,会是个什么模样?”
她认识慕容煜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一副从容干练的样子,除了偶尔被自己逗弄得有些结巴……
阿璃有时候会忍不住想,他年少时,是否也曾茫然失措过、笨拙胆怯过?是否也曾偷看过仕女们的嬉戏,模仿过父兄的威仪……
慕容煜怔了一瞬,随即把阿璃拉入怀中,笑道:“想看我的轻狂模样还不容易?”
他猝不及防地低头吻她,一手扣在她脑后,一手揽住她的纤腰,身体紧紧相贴。
因为战事的缘故,两人已经有很长一段日子没有亲热过。平日里,就连单独相处的时间也很少。慕容煜的这个吻,带着压抑释放的炽烈与侵掠,让阿璃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一手撑在他胸前,一手扶着他的腰,感受着从他身体传来的灼热和渴望,只觉得整个人也眩晕起来。
“阿璃。”
慕容煜呢喃了声,高直的鼻梁在她下巴上微微擦过,嘴唇移到了她的颈间。
阿璃感觉到他的手也开始挪换起位置来,又羞又赧,想出言阻止,却喉间发紧、朱唇发颤,语不成言。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陛下,晚膳到了。”
阿璃猛地挣脱而出,踉跄着挪至一边,假装研究起书架上堆放着的卷籍来。
慕容煜倒是十分镇定,低声笑了笑,朝外吩咐道:“进来吧。”
侍从鱼贯而入,端入食案、摆放餐箸,又有人捧来水盏,侍奉慕容煜净手。
慕容煜见阿璃迟迟不肯转身,摒退侍从,揶揄道:“你研究了半天,觉得是那些书好看,还是我的轻狂模样好看?”
阿璃扭头瞪他,脸上红晕犹在,“都不好看!”
她的视线瞟过食案,倏然间敛了羞色,问:“你怎么……就吃这些?”
慕容煜的面前,放着一碗清粥,两碟素菜,再无其他。
“我也是军人,自当与袍泽同食。”
阿璃移坐到他旁边,“那怎么行!你不想亏待我,我也不许你亏待自己!要不然,大家都不吃!”
慕容煜伸手握住阿璃的手,目光坦然,“你放心,我有分寸,不会做出伤害自己身体的事。你不一样,上次御医为你把脉,说你身体劳累、因虚致实,你若不认真调养,我如何能放心?再说,你送去的那点食材,还不够一个军帐一日的口粮,杯水车薪,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阿璃把头埋到臂弯中,似有些烦恼地蹭了几下,又思忖着慢慢抬起,神情中多了几分决然,“既然你舍得暂时放弃宛城,不如趁士兵还有精力的时候,早点突围杀出去!不然等到粮草枯竭的时候,人和马都没有精神,如何有力气跟陈军拼杀?”
慕容煜说:“在没有援兵相助的情况下与陈军正面交锋,你和我,或许有能力单枪匹马地闯出去,但这两万士兵却不可能全身而退。他们在华阳关已经死里逃生过一次,我绝不能再任由他们身陷险境、弃之不顾!我安排了几名身手不错的暗卫,想办法在今夜越过陈国军营,与援军取得联系。若是月氏的援兵果真出了差池,就只能让小武从蓟城尽快带兵来解围。他麾下有七万精兵,足以接应我们杀出重围。”
阿璃想起刚才在门口见到的那几个人,怪不得看上去不像寻常士兵,原来竟是慕容煜的暗卫。
论身手的话,阿璃心想,要不是自己身上那个该死的蛊,谁能比她更适合神不知鬼不觉地越过陈军大营?
慕容煜研究着阿璃的神色,手指握得更紧了些,“阿璃,你在担心什么?”
阿璃回过神来,笑了笑,说:“没担心什么。就像你说的,你跟我、加上追云和绝影,要活着突围而出并不难。我之前,倒是担心你会因为围城的事而苦恼,可看你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倒显得是我多虑了。”
她扫了眼案上的粥菜,“反正不管怎样,你的身子最重要,千万别亏待了自己!”
慕容煜凝视着阿璃,目光灼灼,笑意却变得促狭起来,“我自是不想亏待自己的身子,就怕你不肯配合。”
阿璃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抽出手去狠掐他,“你也好意思!这里是书房,议事的书房!你就不能说点正经事?”
两人笑闹了一会儿,阿璃又陪着慕容煜用完了晚膳。
过了会儿,项虎匆匆来求见,说王妃前几日送出城的那个侍女又回来了,且有事相奏。
阿璃心下疑惑,让项虎赶紧把萋萋领了进来。
萋萋神情憔悴、双眼红肿,径直跪下说道:“阿璃姑娘,沃朗大巫师他……他……”
阿璃倏地站起来,脸色发白,“他怎么了?”
“他病得很重。”萋萋咬了咬唇,像是在抑制着哽咽,“他想见见你。”
                        

☆、酒醒南望隔天涯 (一)

陈军大营之中,四处可见风灯篝火,昏黄色的光晕投在接踵而立的帐篷上,映出各式各样浮动的影像来。
阿璃披着斗篷,戴着兜帽,跟在萋萋的身后,在密密匝匝的营帐间快步疾行着。
陈国与燕国终究民风不同,军营中鲜有女子出入。吃过晚饭、围在篝火边闲聊的士兵纷纷把目光投向阿璃和萋萋,虽顾忌着她们周围的护卫,不敢造次,却也有胆大者吹起了口哨,继而交头接耳地议论哄笑着。
行至远离中军帐的一处僻静角落,萋萋在一座军帐前驻了足,伸手掀起毡帘。
阿璃按捺住忐忑的心情,迅速弯腰入内。
屋内灯烛明亮,沃朗坐在鎏金兽足薰香炉前,抬眼看见阿璃,连忙站起身来,“姐姐!”
阿璃瞅见沃朗安然无恙,一时间喜怒交加,扭头瞪着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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