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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思璃别-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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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煜笑了笑,说:“我是一军主帅,胸口插着支箭的话,还如何稳定军心?别说是支普通羽箭,就是倒钩箭,我也会马上拔出来。”
这时,程武在帐外求见。入帐后,他向慕容煜禀奏道:“大夫说予诚的伤不要紧,过两日就能下榻,只是上马还有些困难。”
慕容煜点了点头,“刚才回营时已经跟你提过,寡人意在突袭华阳关。你安排手下得力的副将,连夜准备,明日就将予诚和其他伤兵送往汧城。余下的八万人也同时拔营,藏入二十里外的赤涯坡中,待天色转黑,便随寡人南行突袭。”
程武抱拳领命,却又迟迟没有退出帐去。
他朝阿璃瞟了一眼,踟躕半天,终于下定决心似的跪倒在慕容煜面前。
“陛下,末将还有一事要禀奏。”程武微微吸了口气,迅速说道:“陛下离京之际,曾嘱咐末将暗中监视纤罗公主的举动。可……二十多日前,公主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府中消失了!末将先是派人四处追查,却什么线索也找不到,只得派人送密函给陛下。但宛城被陈军包围,所以那密函一直也没送到……”
他俯下身,语气惶恐,“末将失职!还望陛下处罚!”
“起来吧。”
出乎程武的意料,慕容煜的语气十分平静,“她若有心要逃,你根本阻止不了。”
慕容煜把风延羲暗中与纤罗订下婚约一事告诉了程武,程武大惊不已,连声音都有些发抖:“怎么,怎么可能?风延羲……风延羲他……”
以风延羲的手段,想瞒天过海地帮纤罗公主从蓟城脱身,倒确实不难办。
只不过,这两个素无往来的人,是如何搭上线的?
程武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移向阿璃,目光中满是怀疑与猜忌。
阿璃深知程武对自己陈见颇深,也懒得跟他起争执,于是对慕容煜说:“我去看看阿崇。”
她行礼退出军帐,走出了好几步,还能隐隐听见程武的声音从帐中传来:“王妃她……我早就怀疑……”
阿璃弯起嘴角,无奈地摇了摇头。
人与人的相处,很多时候,还真是要讲求缘分的……
程武没说上几句,就被慕容煜喝止住,气鼓鼓地僵立到一旁,双拳握得青筋可见。
不过多时,客卿白原亦来军帐求见。
白原今日的神情似乎与往日不同,目光中多了份异样的光彩,行动举止也不像平常那般慢条斯理,透着种志在必得的昂扬。
他上前深揖一礼,“陛下,白某今日来,是有一条能除掉风延羲的计策献上。”
                        

☆、真相 (一)

燕军主营东面约半里处,便是樊水的支流,两岸水草丰茂,十分适宜牧养战马。溪水绕着山丘,稍稍弯折出一个弧度,再继续往西南方流逝而去。
山丘东南方的地势起伏较大,又恰与山下的水流相接,因此在一处低谷之地圈出了一潭天然的湖泊。此时正值水面盈涨的季节,波光涟滟,映于银色的月光下,皎若明镜。
白原裹着黑色的斗篷、罩着兜帽,从山丘上徐徐走了下来。
他的身后,跟着燕国国君慕容煜,和右将军程武。
三人在湖岸站定。
程武四下张望了一番,问白原:“你说你有办法除掉风延羲,却又不肯据实相告,非要陛下大晚上的来这个地方,倒底是什么意思?”
白原不慌不忙,抚须一笑,“程将军勿急,此处依山傍水,山上又驻扎着燕军,绝无外人出入,十分的安全。”
他转身朝慕容煜揖礼道:“陛下,若陛下信得过白某,烦请撤去暗卫。白某今夜,必不会让陛下空手而归。”
白原为燕军设计铸造连弩弓和倒钩箭,又亲临战场助阵,并不像是怀有异心之人,加上他素日举止本就颇具出世高人之风,行事古怪特异些,也似乎能说得过去。
慕容煜思忖片刻,抬手做了个手势,周围潜伏着的暗卫尽数撤了下去。
湖水临山的一带,是一片铺满鹅卵石的浅滩,离岸大约几丈距离的水中,矗立着几块高大的山石,隐在了黑黝黝的山峦投影里,仿佛几尊肃穆寂静的巨大石像,兀自沉默地驻守在暗夜之中。
白原对慕容煜做了个恭请的动作,“烦请陛下和程将军随白某来。”
他撩起衣袍,踩入水中,缓缓朝那几块大石走去。
程武愣了一下,随即怒道:“你这又是什么把戏?难不成风延羲住在这湖里?”
慕容煜扫了程武一眼,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随白原一起站到了大石的后面。
湖水没到了小腿的高度,在山石上轻轻地来回撞击着,拍打出一圈圈的涟漪。
程武踩着硌脚的鹅卵石,也跟了过来,一面在心里腹诽道,今夜要是挖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就把那白原老头绑了扔湖里喂鱼!
待三人在水中站稳住身形,白原开口说道:“实不相瞒,今晚有要紧的人物在此处相会,而他们的谈话内容,对陛下而言、至关重要。白某之所以选择藏身于水中,只因来人内力极深,若不以水声掩盖我们的气息声,怕是难以隐蔽行踪。”
程武哼笑道:“既是来偷听的,又何必非要陛下亲自来?我看你就是故弄玄虚!”
白原不以为意,继续道:“今夜之事,关乎到白某至亲的身家性命,待会儿不论听见什么,还请陛下和程将军都不要出声。”
程武张口还想说些什么,白原却神色骤然一凛,迅速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一阵轻柔的夜风自岸边的方向拂了过来,湖面上的涟漪仿佛被什么奇妙的力量俘获住,怔然静止了一霎,才又慢慢地散了开来。
三人透过山石间的缝隙,朝岸上看去。
溶溶月光之下,风延羲一袭红衣飘扬,身姿俊朗、宛若天人,已然沉默地伫立在了湖水之畔。
程武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忍不住斜眼去瞪白原。
说什么绝无外人出入、十分安全!那敢问眼前的人又是谁?
还有,既然来者是风延羲本人,怎地不早点吱声,也好提前埋伏下弓弩手,将他一举击毙!
这时,临山一面的树影之中,又有脚步声传来。
延羲转过身,见阿璃一身白色衣裙,踏着洒落满地的月色,缓缓朝自己走来。
她手里握着一张银色的弩弓,弦已拉上,手腕轻抬间,箭头已经对准了延羲。
延羲沉默一瞬,继而唇角微扬,眼底浮起一丝寒冷又略带戏谑的神情,“你今夜约我来此,就是想杀我?”
阿璃停住脚步,冷声说道:“是又如何?我问你,你打算把华阳关的那些战俘怎么样?是不是每次开战,你都要用他们来作人盾?”
延羲挑了挑眉,不紧不慢地反问:“是又如何?”
阿璃唇线抿紧,手指扣动机括,一支银色的弩箭急弹而出,直刺延羲的胸口。
延羲衣袂翻扬,在夜风中逸动出一道优美的弧度,手法快如闪电,竟生生接住了飞驰而来的弩箭。
他低头盯着手中的箭矢,轻声失笑,“你竟真想我死……”
阿璃咬了咬唇,“想不到这些年你功夫倒是有了长进,不会再像当年在西亭驿馆那样,被我轻易射中。”
西亭驿馆?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是你的手法生疏了。”
延羲缓缓抬起眼,目光清冷地望向阿璃,“你跟东越仲奕在东海住了三年,除了懦弱和逃避,还能学到些什么?”
大石之后的慕容煜和程武,闻言皆是一震。
程武急忙扭头去看慕容煜,但见他整个人都隐在了阴影之中,根本看不清表情……
阿璃沉默了片刻,问延羲,“你要怎样才肯放了那些战俘?”
“放了他们?”
延羲笑意轻嘲,“你要我放了十四万的燕军,把他们交回到慕容煜的手中,然后坐等他们调头来对付我?阿璃,你当真以为,我跟你一样的蠢?”
他伸手从怀中掏出用鲨鱼皮鞘装着的匕首,和手中的银弩箭一起掷在了地上。
“若你约我前来,就是想谈这件事,那替我转告慕容煜,我已在华阳关的大营中囤好了石漆,他若想领兵强攻、营救俘虏,结局便是跟里面的十四万人一起葬身火海。”
语毕,他衣裾翩然,旋身离去。
慕容煜确实打算突袭华阳关,解救被关押的燕军战俘,却不知延羲竟然未雨绸缪,早就在营中备下了石漆!一旦燕军闯营救人,就等同于自寻死路,还要连累十四万的战俘一同被烧死!
“延羲!”
阿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延羲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我想问你一件事。”
阿璃朝前走了几步,声音突然变得低缓下来,“你,喜欢我吗?”
延羲万万没有料到,阿璃竟然会有此一问,并且,还问得如此突兀。
他脑中霎时一片空白,心底有一种灼热的情绪涌了出来,瞬间浸入了四肢百骸,连意识都变得有些迷离起来。他想转身去看她,却又丝毫没有勇气……
阿璃继续说道:“其实你不说,我也是知道的。那夜在蓟城王宫,接待濊貊使者的酒宴之后,你和我……我们……发生过什么,我都记得。”
她都记得。
她竟然都记得!
可为什么第二天,她就成了慕容煜的女人?
延羲觉得自己的血液灼烧了起来,胸口窒痛的厉害、像是随时会炸裂开来,就连眼角也泛起了温热的酸意。他下意识地仰起了头,可月亮偏偏挂在了夜幕的另一端,入目之处,只有一片空洞的漆黑,充斥到了心中,愈加沉重的令人发痛。
阿璃眼眸微垂,“如果你愿意放了那些战俘,我……”
“闭嘴!”
延羲转过身来,目光阴戾地盯着阿璃,“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妄想拿自己作筹码来跟我谈交易。慕容煜想要救人的话,就让他用他自己的命来换。”
阿璃眸光盈盈、似怒似怨,“华阳关一战,你本就胜之不武,现在又打算以那些俘虏作饵引他犯险!”
她吸了口气,抑制住情绪,扭头望着月色下的粼粼湖水,“你不是不知道,我亏欠他良多……若不是当年我杀了他哥哥,他根本无需背负起江山社稷的责任……”
延羲嗤笑道:“你难道是想告诉我,你是因为愧疚才为他百般付出?”
阿璃沉默了半晌,轻声说:“或许吧。”
山石之后,慕容煜的呼吸早已是失去控制的紊乱,手掌紧摁在嶙峋的石面上、磨得鲜血淋漓却竟又恍然不觉。而此刻的延羲,亦无暇顾及阿璃以外的一切……
延羲冷冷地盯着阿璃,一瞬不瞬。
半晌,他瞥开目光,唇角的讥嘲褪去了几分,淡淡说道:“乱世争战,从来都免不了死伤,就算你当年没有杀慕容炎,他也未必能活得长久。”
阿璃转过身,背对着他,长长地出了口气,“你是不会明白的。”
她拾起地上的匕首和银弩箭,步履轻快地朝山丘上走去,很快,便消失在了树影之间。
月光从阿璃消失的方向倾斜而下,映在湖水的涟漪之上,漾出一圈圈点点碎碎的银色。延羲怔忡地望着湖面,觉得那水波就如自己的心绪一般,层层叠叠、起起伏伏,无法平静,却也无力汹涌。
良久,他转过身,朝相反的方向行去。
延羲离开了很长时候,隐身于山石之后的人才慢慢有了动静。
白原率先回到岸上,低头拧着浸湿的衣袍边角。
慕容煜也慢慢走了过来,快到岸边的时候,似乎绊到了什么,身形猛然趔趄,单膝跪倒在水中,溅起一片水花,浸湿了面颊,水珠嘀嗒着落下。
程武连忙赶过来扶住慕容煜,月色下,只见他脸色煞白,整个人如同抽掉了魂魄。
程武不敢再看,上岸径直走到白原面前,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领,“这倒底是怎么回事?你还知道些什么?快说!”
白原面色镇定,“倒底是怎么回事,程将军刚才没有听明白吗?”
听到是一回事,但相信又是另一回事,即便是程武向来觉得阿璃身份神秘、居心叵测,却也很难把她跟恶名昭著的杀手魍离联系在一起!
又或者说,他其实已经是确信了,却还担心慕容煜不愿相信……
程武的手指攥紧了些,忍不住冒出了粗话,“别跟老子绕圈子!你倒底是什么人?又怎么知道他们今晚会在此相会?”
白原淡然一笑,手掌拂出,在程武腹间轻拍了一下。程武顿觉一股大力在自己腹中搅动,一时间血涌翻滚、内息紊乱,踉跄着倒退了几步,方才稳住了身形。
这一刻,程武方才知道,眼前白发白须的老头,竟然是名深藏不露的内家高手!他的武功修为,已经高到了让外人看不出深浅的境地!
“你出来吧。”白原朝临山一面的树林喊了声。
片刻,一袭白影缓缓现身,正是去而复返的阿璃!
她朝众人敛衽一礼,随即抬起衣袖遮住面孔,再放下时,容颜竟已大变,俨然是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妇人。
白原纵身跃至妇人身畔,揖礼道:“师妹,有劳了。”
                        

☆、真相 (二)

见那妇人变换容貌,慕容煜和程武都不禁甚为惊诧。
慕容煜在绝望中又生出一丝希望来。
既然这个阿璃可以是假的,那刚才的风延羲也有可能是假的,他们之前说过的那些话,也就可以不作数!
他心里蔓生出期冀,却又明知单薄的不堪一击,一颗心就如同摇曳风中的枯叶,彷徨凄寂,无凭无依……
程武瞪大了双眼,“这,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白原负起双手,抬头望着夜空中的明月,幽幽地叹息了一声,继而转过身,朝慕容煜行礼道:“陛下,今日之事,确实是白某处心积虑设下的一个局。但陛下适才听到的对话,却并非臆造。个中缘由,还请陛下和程将军听我从头细说。”
白原转过头,看了眼身边的师妹,“白某与师妹,其实都是卫国人。师妹的父亲,望月先生,是我的授业恩师。跟我们一同随恩师习武的,还有一位师弟,名叫秦世景。
恩师武功修为甚高,又精通天文地理、各种奇门秘术,只可惜我师兄妹三人资质愚钝,无法做到样样精通,只能专攻各自所长的技能。师妹精通易容之术,世景擅长阵法,而我最为无用,只能在兵器上做做花样、取些巧劲。
成年之后,除了师妹身为女子、不便抛头露面,我与师弟都渐渐有了些名气。我化名龙少白,在江湖上四处游历闯荡,除了终日游山玩水、放浪逍遥,也偶尔为名家打造兵器。师弟世景,则因为家世的缘故,投身入伍,成为了卫国的一名武将。再后来,我的名气越来越大,被人称作天下第一铸剑师,而师弟也因屡立战功,被卫王封为了督国大将军。
我那时心高气傲,觉得寻常之人根本没有资格使用我铸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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