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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李清照评传-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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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独此经最为旧物,盖先公为进士时所蓄尔。”明诚九岁时,侍父官徐州,得 隋化善寺碑,尝记云:“右隋化善寺碑,在徐州……余元祐间侍亲官彭门,时为儿童,得此碑,今三十余年矣。”③绍圣四年(1097 年),明诚十七岁 时,其父权吏部侍郎,明诚随父官京师,其《唐起居郎刘君碑》跋:“刘氏世墓在彭城丛亭里,绍圣间,故陈无己学上居彭城,以书抵余曰:‘近得柳 公权所书刘君碑,文字磨灭,独公权姓名三字焕然’,余因求得之。”④其《汉重修高祖庙碑》跋:“余年十七、八时,已喜收蓄前代石刻,故正字徐人陈 无己为余言,丰县有此碑。托人访求,后数年乃得之。”⑤元符元年(1098年),赵挺之试中书舍人兼侍讲,明诚在京师得玉玺摹本,其《玉玺文》跋 云:“右玉玺文,元符中咸阳所获传国玺也。初至京师,执政以示故将作监李诫。诫手自摹印之,凡二本,以其一见遗焉。”①据李清照《后序》记载:赵明诚二十一岁、在太学作学生时,每半月必 定告假到相国寺购置碑文石刻,归与新婚之妻的她“相对展玩咀嚼”,其乐无穷。《金石录》卷一四《汉从事武梁碑》跋云:“余崇宁初,尝得此碑,①  李清照当于其十八岁那年的六月到十一月之间出嫁。考索过程详见本书第二章第一节。
②  黄庭坚《豫章黄先生集》卷二十八《题乐府木兰诗后》。
③  《金石录》卷二二。
④  《金石录》卷三○。
⑤  《金石录》卷三○。
①  《金石录》卷一三。
爱其完好,后十余年,再得此本,则缺其最后四字矣。”崇宁初明诚新婚不 久,是时约二十二岁,经济尚没有独立,还有依靠家庭的供养读“太学”,等到有了经济来源后,遂生“尽天下古文奇字之志”,清照《后序》详记其 事云:(明诚)后二年,出仕宦,便有饭蔬衣綀,穷遐方绝域,尽天下古文奇字之志。日就月将,渐益堆积,丞相居政府,亲旧或在馆阁,多有亡侍逸史,鲁壁汲冢所未见之书,遂尽力传写,浸觉有味, 不能自己。后或见古今名人书画,一代奇器,亦复脱衣市易。
赵挺之为相时,书学博士米芾曾于其家观蔡襄进谢御赐诗卷并跋之云:“芾于旧翰林曾观有刻,今四十年,于大丞相天水公府始睹真迹。”又据《金 石录》卷一《汉任伯嗣碑阴》:“大观初,获此碑,置于记水辇运司廨舍壁间。余闻其碑阴有字,因托人讽邑官,破壁出之,遂获此碑。”得此碑当在 其父出事的前夕,跋文在后。

(三)
侍父漩学的少年时代赵明诚有一位明法度的“法家者流,遍历诸路提点刑狱”的外祖父,其 母郭氏出嫁前,很有可能随其父母“遍历”各地,这样的经历,不仅与养成其自身性格有关,日后对其爱子明诚看来也有明显影响,他那种“穷遐方绝 域”搜集金石碑刻的劲头,很可能与其眼界开阔的母子有关。从其父赵挺之的行实看,明诚五岁那年,就有随其父母居住在德州通判官舍的可能。在那 里他开始接触金石之学,其父将自己收藏的“古书帖”,拿给黄庭坚、石辅之、柳仲远观赏①,此时小明诚在旁自然可得大饱眼福,说不定他对金石的浓 厚兴趣正是从此时开始培养起来的。哲宗元祐元年(1086 年)春夏之交,赵挺之始任秘阁校理,是时年甫六岁的小明诚当随其父母来到京城。赵挺之的 官职升迁了,但他仍然保持着简朴的生活习惯,尝说“来日吃蒸饼”,为此曾受到黄庭坚等人的戏弄。这类不愉快的事赵挺之不会从官场带回家里,但 其生活习惯却可能对其妻、子产生良好的影响,这一点李清照在其《后序》
中多次有所涉及。
明诚八岁时,他的外祖父郭概由离京城很近的知濮州任往夔州(今四川 奉节一带)提点刑狱②。此事不仅意味着这位善择婿的老泰山要远离京畿一带的亲人,还由一个主持州政的官员而专管司法和刑狱,岂非左迁!在外祖父 之蜀的第二年,也就是明诚九岁时,自家则遭到了更大的变故,其父因不论蔡确,罢监察御史,出通判徐州,小明诚遂“侍亲官徐州”,在彭门所得《隋 化善寺碑》,很可能是他平生第一件独力收藏,所以时隔三十余年还记忆犹 新。③。
在本章第二节曾提到,在赵明诚十七、八岁时,陈无己曾两次为他提供 碑刻线索。这位徐州陈无己与其连襟赵挺之一向怨隙很深,那么为什么对明诚颇为友好呢?解释只能是——明诚性情宽厚并能不受骨肉亲情和不同政见①  黄庭坚《题乐府木兰诗后》、《题绛本法帖》,见《豫章黄先生集》卷二十八。
②  《后山诗注》卷二,四部丛刊本。
③  《金石录》卷二○。
的干扰,具有可贵的学术品格,正如陈无己《与鲁直书》所云:“正夫有幼 子明诚,颇好文义。每遇苏、黄文诗,虽半简数字必录藏,以此失好于父”①。
这就是少年时代的赵明诚!

(四)
福祸相倚的青年时期由《宋史·赵挺之传》云其“通判徐州,俄知楚州”,可见时间很短赵 挺之就得以升迁了。到明诚十一岁时其父又回到了京都并任国子监司业、十三岁时其父出为京东路转运副使。赵挺之的这段经历虽不见于其本传,但晁 补之的《送赵正夫京东漕》诗②可作旁证。假若仍然是高太后听政的话,赵挺之这一去的下文就得另行措辞了。但恰恰在这个时候高氏谢世,哲宗亲政后 任用曾是王安石亲信的章惇为相。章惇与赵挺之的关系,类似于苏轼所云他与秦观等人的“同升而并黜”的关系。所以赵挺之任京东转运副使只有数月, 即于绍圣元年复入为国子监司业。从史书上看,罩挺是一个毁多于誉的人物,赵挺之受其引用,自然也会招致非议:赵挺之为中丞,公(按指任伯雨)言:挺之始因章惇进,既谄事蔡京、蔡卞,及卞黜责,又谄 事曾布,出入门下,殆无虚日,故士论以其观望险诈,号为移乡福建子。③上述引文中的“移乡福建子”,意谓赵挺之所“谄事”的人,除了曾布 是南丰(今属江西)人外,其他都是福建人。巧合的是约三十年后,金人鞭长莫及的、作为哺宋大后方的福建,竟千真万确地成了赵家的归宿之处,困 有“泉州赵相家”之说。这当然是后话。
从明诚十四岁赵挺之转任京官后直至病卒,其后期仕途虽有所起伏,但 他未再离开过京都。从赵明诚十七岁前后到他二十六岁,约十年的时间其父之官运可谓亨通难阻。崇宁三年(1104 年)明诚二十四岁时,赵挺之与蔡卞 等五人竟“备转三官”①,也就是连升三级。家门荣耀到如此程度,赵明诚作为“贵家”之“爱子”,其社会地位显赫到何种地步是可想而知的。可取的 是那时的赵明诚不但不是纨绔子弟②,还是一个性情宽厚、少年老成的学者。
惟其如此,使他倾心的是另外一种人物和事情。恰在此时,从其原籍“东郡” 来了一个人,这个人一出现在汴京,赵明诚旋由少年老成一变而为春心勃然,寝食不安。这个人便是李清照。
李清照到汴京不久,其诗词之名相继在士大夫圈内引起轰动。这无异于 在“春潮”激荡的赵明诚心中,投下了一颗分量很重的石子。一石激起千重浪,其内心再也难以平静,他终于想出了既不轻佻,又能很快奏效的一招。 于是就在偌大的汴京盛传着这样一个神秘而有趣的“昼梦”:赵明诚幼时,其父将为择妇,明诚昼寝,梦诵一书,觉来惟忆三句云:“言与司合,安上己脱,①  陈师道《后山居士文集》卷十。
②  晁补之《鸡肋集》卷一五,涵芬楼影明本。
③  李幼武《宋名臣言行录续集》卷一,四库全书本。
①  《续资治通鉴》卷八九。
②  《后序》谓其“衣綀(粗丝)”,可见其不穿细丝织成的衣着(纨绔)。
芝芙草拔。”以告其父。其父为解曰:“汝待得能文词妇也。‘言与司合’,是‘词’字,‘安上己脱’,是‘女’字,‘芝芙草拔’,是‘之夫’二字,非谓汝为‘词女之夫’乎?”后李翁以女女之, 即易安也,果有文章。③笔者虽然并不相信此类小说家言,但它能得以流传至今,正是因为赵、 李两家既门当户对,男女双方又两厢情愿,所以,赵明诚的梦想很快变为现实,他得天独厚地作了这位大名鼎鼎的“词女”李清照“之夫”。
在旧时代男子的心目中,平生得意之事莫过于“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 时”,青年时代的赵明诚,仿佛命中注定轻而易举地获取了人生难得的种种“赏心乐事”。如果说上引《宋史》列传提到的赵挺之,在对待人事、天灾 所表现出的果敢和睿智,大可使少年赵明诚为之自豪的话,那么在他十八岁时,其父赵挺之一身而为试中书舍人兼侍讲,更会给刚刚步入青年时代的他 带来一般人难以奢望的荣华富贵。时过一年,在其父担任贺北朝生辰使时所发生的前引两件事,更可能使早已成了“倚云栽”的“红杏”的赵挺之的仕 宦生涯,增添一种新的义举壮采。那种颇有传奇色彩的事情,往往可能给一个人,甚至一家一姓带来某种声誉。赵明诚有这样一位父亲,在当时很可能 给他带来许多好运,何况从赵挺之给儿子圆梦的事情上看,当时的他在对待“老”儿子的婚事上,颇有一点“民主”意识、相当尊重儿子的意愿,只有 他全力支持,这对有情人才能那么快地得成眷属。
赵明诚婚姻的美满,不仅仅是他象当年的欧阳修那样,迎娶了一个“弄 笔偎人久”①的娇嗔可人的新娘,更在于这不是一位一般的令人中意的新娘,她不仅理解、尊重丈夫所酷爱的事业,更能全身心地为其“笔削”以至续成 完壁,从而使被一般人看来极为艰深的金石之学,变成了一件趣味横生的乐事。有关赵、李夫妇间的亲情笃厚和共事之乐,在李清照为《金石录》所写 的《后序》中有着淋漓尽致地描写,这已经详见前《李清照评传》第五章第四节《“文情并茂”的〈后序〉》。
令人料想不到的是,在赵、李合卺刚刚一年之际,由于逐渐升级的新、 旧党争株连,李清照不得不离开汴京回归到其父母胞弟所在的原籍明水。一对美满的夫妻几乎在一夜之间被活活拆散。面对如此巨大的不幸,看来赵明 诚除了屈从,恐怕也没有别的路可走。尽管在诀别之际,两个人会同样“举手长劳劳”,不忍遽别。一旦离别后,李清照独自担荷着难以言传的苦痛无 法化解,其愁“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而赵明诚则由“太学生”而“出仕宦”,又当上了鸿胪少卿,直到大观元年(1107 年)其父被罢病卒前,赵明 诚没有经过大的政治风浪,也未曾离开过汴京丞相府邸,几乎是十年如一日地过着名副其实的“贵家子弟”生活,正如黄盛璋《李清照事迹考辨》所云:《后序》的“出仕宦”,洪迈撮述作“从宦”,可知“出”当训“出而仕矣”之“出”,非外任之谓,细玩此段所记,“出仕宦”的地点显然就在汴京,故能传写政府馆阁中诸未见之书。元伊世珍《琅嬛记》:“易安结缡未久,明诚即负笈远游。易安殊不忍别,觅锦帕书《一剪梅》词以送之。
词曰:‘红藕香残’(下略)”俞氏《事辑》亦引此条,列在“适太学生赵明诚”之后,近人作《李清照论》,也说“赵明诚和清照这时有着小别,原因是明诚靠了父亲的势力出去做官,李清照所作的③  《琅嬛记》中引《外传》。
①  欧阳修《南歌子》(凤髻金泥带)。
许多怀人的词,我们相信有一部分即写成在这时候。”实则这个事实全出虚造,绝非真实:
(一)
细玩此词非类送别之作,“一种相思,两处闲愁”以及“云中谁寄锦书来”明明是别后相思,不得为送别之作,(二)“轻解罗裳,独上兰舟”,离去的应该是清照,不是明诚,(三)结缡时明诚在太学作学生,用不着负笈远游,结缡后二年即出仕宦,更不须负笈,何况仕宦地点即在汴 京,《后序》亦有交代,此传说所以发生,实误解一“出”字。
无疑当官(出仕宦)、继而担任主管朝祭礼仪之赞导的鸿肿寺卿副手的 鸿胪少卿,这种清要之职①才是赵明诚的实际处境,而他的父亲赵挺之在李清照被迫走出汴京赵府之日,恰恰成了他再三升迁之时。从清照十八岁初嫁至 二十二岁,五年之间,赵挺之由吏部侍郎,递迁为吏部尚书、尚书右丞、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特进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宋史》本传谓其:“乞 归青州,将入辞,会彗星见,帝默思咎征,尽除(蔡)京诸蠹法,罢京,召见挺之曰:京所为,一如卿言。加挺之特进,仍为右仆射。”赵挺之在与蔡 京数年的明争暗斗中,这一次因“彗星见”使其反败为胜,地位陡升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此时清照的父亲李格非的处境与赵挺之可以说有天壤之别, 能否在原籍明水隐居下去都很难说,一不小心就有被远谪和编管的可能。基于赵、李生存环境的巨大差异,其思想感情也会随之发生变化。在清照以悲 苦无似的《醉花阴》词函致明诚时,他废食忘寝三日夜写了五十阕,竟没有一句堪与清照所作匹比。这不光是因为他词才不及其妻,主要当是因为二人 的心情大不相同所致。在纳妾易于翻掌、把妻子当作需要随时更换的衣服的封建社会,赵、李的分别给清照带来的绝不会有什么好事,这在《李清照评 传》第四章第三节《传写心曲的身世词》中有所涉及。此不赘。
大观元年(1107 年)正月,蔡京复左仆射之职;三月,赵挺之被罢右仆 射,授特进观文殴大学士佑神观使。五日挺之病卒,在徽宗车驾幸临其门时,尽管赵妻郭氏哭拜请恩,也不准许在其谥号中带一“正”字,只以“清宪” 为谥。这当是赵家要出事的先兆。果然,挺之卒后三日,立即受到了蔡京诬陷,家属亲戚在京者被捕入狱。因无事实,七月狱具①,家属遣归,挺之被夺 赠官,其详情大致如下:七月,故观文殿大学士特进赠司徒赵挺之,迫所赠司徒, 落观文殿大学士。始挺之自密州徙居青州,会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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