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拉克战争总结-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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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器的精确性使美军可以从根本上改变其目标及弹药的选择从而减少平民伤亡和附带损伤。甚至伊拉克公布的数字（截止4月3日，大约1252个平民死亡，5103人受伤）也显示出美英所造成的平民伤亡和附带损伤与历史上的其他战争相比微乎其微。美军不能准确估算出伊军的损伤，只有4月8日才公布了一次阵亡数字，为多于2320人。目前还没有伊拉克整个战争伤亡人数的可靠消息，一家新闻媒体提供的数字为：2320名军人阵亡，1500名平民死亡，7000名战俘。　

　　　　现代化武器及战术的杀伤力的增长，在打败敌人的同时，反倒大大减少了后续开销。激光制导系统的改进以及GPS的使用使炸弹的个头变小了，原来需要用2000磅的炸弹，现在只要500磅就够了。　

　　　　电子设备的改进及精度的提高使得攻击同一目标不再需要使用多枚武器，也不需要以后的重复打击。在海湾战争中，要摧毁一个选定目标需要几次攻击还是个需要研究的问题，而在这一次战争中，就变成了一次攻击可以摧毁几个目标的问题了。　

　　　　美军使用了新型的目标辅助定位方法，比如一种叫做“灭虫”的程序。它使得美军能够通过选择适当的弹药和攻击目标的角度，既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又可以尽量减少造成平民及附带伤亡的风险。　

　　　　沙漠风暴行动中，美空军取得的巨大战绩主要得益于两种能力…………精确打击能力和隐身能力。正是对应用这两种能力的不断探索，才使美国空军在以效果为中心的行动中取得了某种程度的优势。　

　　　　在最近的10年里，随着每一支部队都试图提高自己执行军事行动的效率与效果，“效果中心战”，即EBO这个词，已成了口头禅。　

　　　　首先，要将隐身与精确打击能力结合起来，这对于空中行动具有重要的意义。其次，要重新考虑应该怎样去做，或者说，在战场上要达到什么样的效果。传统消耗战的方法是将需要打击的目标列出清单再逐个消灭，或者找到敌人在哪里，并全部消灭之。与此不同，现在的目标是实现某种政治目的。因此军队应以高质量高效率地完成这些政治任务为出发点来调整自己的军事行动。这是一项复杂的工作。战争也许是人类活动中最为艰辛的经历了。　

　　　　把如何运用隐身和精确打击能力施行效果中心战的思想综合起来，就产生了“并行作战”理论。　

　　　　二战后，精确打击技术有了革命性的发展。二战中，1架B…17的投弹圆概率误差（CEP）是3300英尺，如果要对一个纵深6500英尺的目标实施攻击并达到最大可能性的摧毁程度，需要1500架飞机和9000枚炸弹。越战时，轰炸的精度有了很大的进步。这是因为执行轰炸任务的是战斗轰炸机，而且投弹高度较低，在客观上提高了精度。但为达到预期的效果，仍需要大量的飞机。随着激光制导炸弹的发展，尤其是沙漠风暴行动中F…111和F…117上挂载的激光制导炸弹的运用，一架飞机能以圆概率误差10米甚至10英尺的精度同时准确地打击两个独立目标。B…2这类飞机的出现，使空军具备了出动单一架次攻击多个目标的能力。　

　　　　需要指出的是，JDAM这类GPS制导弹药的发展，使得除隐身飞机外的常规飞机也具备了打击多目标的能力。海军的F…18装备了同空军轰炸机一样的JDAM。B…1的弹舱内能携带24枚JDAM，攻击24个不同的目标。　

　　　　JDAM与机载GPS系统相结合，才使空军具备了如此高的打击精度。但是JDAM的精度与这里提到的激光制导武器还是有差距的。JDAM虽然已经很精确了，但仍没有达到期望值。　

　　　　空军在掌握了这些能力后，就可以在采取行动的早期于非常短的时间内集中强大的火力，取得大的战果。这就是从激光制导炸弹在越战时出现，经过“联盟力量”行动、“沙漠风暴”行动，到“持久自由”行动这几十年里技术的革命性进步带给我们的力量。　

　　　　隐身技术所发挥的作用也很重要。开战前，敌人已经放弃了大约三分之二的领空，联军开始就占了便宜，并轻易地夺取了空中优势。即使是在“沙漠风暴”及“联盟力量”行动中，空军为保持空中优势而进行的持续战斗也没有损失多少飞机。因为有了南北禁飞区的关系，联军一开始就处于十分有利的地位，从而保证了行动得以顺利实施。　

　　　　在1991年1月空袭巴士拉的行动中，出动了8架轰炸机投弹，而支援飞机就达41架。支援飞机的任务是为轰炸机护航，使其免受敌战斗机的攻击。无人机被用来对付防空火力，使空军能够有效地锁定敌人的防空导弹阵地。F…18、F…4G等飞机用来压制“萨姆”导弹，海军的EA…6B执行电子战任务。所有这些支援飞机都是为了保证8架轰炸机到达目标。这就是在没有隐身飞机的情况下执行任务的方式。　

　　　　海湾战争的第一个夜晚，F…117执行任务。它所需要的支援飞机数量已大大减少。这标志着空军的战斗力有了巨大的进步。目前，F…117不会单独执行任务，它还需要战斗机为其护航，需要实施电子战支援以降低整个编队的雷达信号强度。然而其隐身能力并不依赖其他的飞机，执行任务时支援飞机并非必须，因此，它可以执行多种任务。　

　　　　同时，空军、海军和海军陆战队飞机的改进，同样使得常规攻击编队中支援飞机的数量大大减少。这是因为几乎每一架战斗机或轰炸机都有执行双重任务的能力。　

　　　　在沙漠风暴行动中，隐身飞机需要的护航飞机数量是非隐身飞机的五分之一。随着战争进程的推移，敌人的防空系统被逐渐消灭，对护航的需求也减弱了。所以，需要多少支援力量给常规飞机或是隐身飞机并不是问题的所在。重点在于隐身飞机确实给了空军精确打击以外的更多的能力，使其能在开战伊始完成更多的任务。　

　　　　还没有飞机的时候，部队必须在战场上线式前进，依次消灭遇到的敌人。即使有飞机参加，也要动用部分兵力压制敌防空火力，因而会影响实现真正的作战目标。只有首先消灭了敌防空火力，才能达到作战目的。一旦控制了制空权，己方的地面部队在战斗初期的行动就有了很大的灵活性。　

　　　　如果空军有能力完成各种任务，那将会为已方达成作战目标提供多得多的可供选择的手段。沙漠风暴行动中，传统的做法可能会慢慢地消耗掉敌人的系统，一个一个地消灭敌人作战系统中的元素。如果使用新的方法，就会直接以伊拉克整个防空系统为目标。实际的做法也是如此。在战争的初期，美军通过创造性地使用特种部队和阿帕奇直升机，找到伊军防空系统的核心，一举摧毁了起关键作用的指挥控制系统。于是美军就可以攻击作为一个整体的防空系统，并摧毁之。　

　　　　然而事情并不象把选择输入电脑，电脑再给出答案这么简单。必须要进行仔细的分析，查找系统的每一个环节，找到其弱点在何处。如果能够得到隐身技术与精确打击所能提供的强大火力，就能把这一系统作为一个整体实施打击。再一次强调：防空系统并不是最终目标。目标，是你所要达到的最终效果。　

　　　　如果能够同时打击防空系统与敌政治或军事中心，比如基础工业与交通运输，就相当于具备了将敌人作为一个整体实施打击的能力，从而可以寻求将敌整体摧毁。在对有关情况及敌人的系统进行认真分析之后，将使对敌人整体摧毁的能力得到提高。后面将会谈到如何去做。　

　　　　这里举一个比较容易的电力系统为例。美军在科索沃攻击了对方的电力系统。以电力系统为例便于理解，因为整个电网相互联系，形成一个电力网。　

　　　　传统消耗战的作法是将所有电力目标列出清单，发电厂、变电站等，然后一个一个地摧毁，当清单上的目标都摧毁了，任务就完成了。　

　　　　然而空军在为海湾战争作计划时，他们就意识到摧毁电站并不是自己的目标。电力只是能够将防空、国家的指挥系统和其他许多事情联系起来的重要的纽带，它们共同组成一个国家的整体防御。所以己方真正的目标应该是打击敌人指挥控制军队的反应能力，达到这一目标的方法之一就是切断其电力供应。　

　　　　如果要达到瘫痪电网的目的而去攻击每个电站，就会用尽我方所有资源。实际上电网在某些方面是非常脆弱的。一场暴风雪下来，几条电力线路就会瘫痪，三四万人就会停电。为了瘫痪系统，没必要攻击其中的每个元素。　

　　　　依效果中心理论，把对象作为一个整体进行系统分析，当考察了每个发电站在电网中发挥的作用后，认为只需要攻击其中的两个电站就可以达到瘫痪敌方电力系统的目的。　

　　　　这样做的好处有两条，其一，在地面造成的损毁很少，便于重建；其二，可以节省兵力打击其他的系统。这就为把战场上使用武力达到的特定效果与最终的军事及政治目的相联系提供了可能。　

　　　　如果目标之一是不能攻击的，比如说，会造成很多平民伤亡，那怎么办呢？经过分析就会找到替代办法。也许多攻击另外的两个目标，同样能瘫痪电力系统。需要攻击的目标增多是其缺点，但其优点是在达到攻击效果的同时，没有造成太大的平民伤亡和附带损失。　

　　　　也许还有一个更容易的解决方法，比如攻击电力线路而不是发电厂。例如，“联盟力量”行动中，当美军攻击南联盟的电力系统时，有些目标是不便摧毁的。因此，美军选择了摧毁250英尺高的电力供应塔。这些电力供应塔一般很难对付，因为防冲击能力是它们的一个设计特征，而爆炸冲击效果是炸弹的主要毁伤途径。但美军在没有造成平民或附带伤亡的情况下也摧毁了它们，从而瘫痪了整个电力系统。　

　　　　所以说，达到效果的办法有很多。也许根本不需要轰炸任何东西。如果能够付钱给某个人，让他关闭电网，效果是相同的。沙漠风暴行动中，发电厂的操作人员都知道要把机器关掉，否则就会遭到轰炸。只要飞机飞到的地方，地面的灯火就会消失。所以可以说是飞机让他们把开关关掉的。　

　　　　这个例子的意义在于，没有必要攻击所有的东西，也没有必要摧毁所有的东西。如果对战斗的目的有一个清晰的认识，就能够找出迅速有效地达到这一目的的方法，少攻击几个目标，少用些弹药，减少或消除平民和附带损伤的风险。　

　　　　问题回到了怎样进行并行作战。通过一个一个地分析所有系统，找到对付具体系统的方法，时刻不忘需要达到的政治及军事效果，美军就可以同时攻击大量的目标系统，这样一来，敌人的大系统就会开始从内部瓦解。　

　　　　这并不是说可以期望电脑给出战争的答案，但它的确给美军提供了在减少可能伤亡及附带损失的条件下迅速有效地展开军事行动，达到预定的政治与军事目的的方法。　

　　　　海湾美军制定的作战计划的复杂性超过历史上的任何军队。美军所有指挥员都在督促其部属贯彻效果中心战。传单是效果中心战的一个绝好例子。四、五十年代的观念是，要打败敌人，必须打败敌人的军队。现在只需解除敌人的武装。如果敌军看了我们的传单后知道还有比跟我们打仗更好的出路而决定投降，那么连解除武装都没必要了。我们的空中及地面行动要始终围绕期望的政治及军事效果。　

　　　　只有当真正理解了所做的每一件事与指挥官既定的政治与军事目的的联系，这一方法才能起作用。空军在这一点上做得很好。我们考虑的起点很高：为了达到这样的目的，我的任务是什么，我在战场上要达到的效果是什么，我需要攻击什么目标，阻滞什么东西，捕获什么信息。于是我所做的每一件事在很多方面都必须与政治目的相联系，否则就不做。因为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没有时间用来浪费。　

　　　　但我们作为目标的系统并不是孤立存在的。战争就是人与人的对抗。敌人也同样在思考。在考虑己方的行动计划及拥有的能力时，必须要预见敌人会有何反应。只有这样，才能把敌人作为一个目标系统看待，或者说，系统中的系统。这就能帮助你理解不同事物间的联系，找出各系统之间的薄弱环节，以便更有效地执行任务。　

　　　　从空军的角度看，就是要把所有任务都集中于一个空军行动命令（ATO）。要综合考虑预期效果和可用兵力。坦率地说，这场战争中我们只有一个ATO，所以参战的飞行员都围绕这一个ATO服务，听从统一的指挥与控制。这是我们从“联盟力量”行动中费了些周折才得出的一个重要教训。然后我们衡量计划打击的目标对于我们期望实现的效果所具有的价值，再把这些东西整合到一个计划中，就成了空军、地面及海军陆战队的作战计划。这些计划虽然也有不同的组成部分，但已经是美军历史上最具整体性的计划了。沙漠风暴行动中的美军各军种虽然并肩战斗，但不能说他们的作战方式已经溶合在一起了。　

　　　　联军地面指挥部有一位空军少将负责协调空地行动，使各自的作战计划能更好地溶合在一起。这项工作并不容易，但在海湾的所有美军人员能把不同军兵种的战斗力所产生的不同效果综合起来，以达成可能的最佳战果，本身已经是一大成绩了。　

　　　　未来肯定有机会做得更好。作战思想会不断涌现。联军司令部受命就此作进一步的研究与评估。弹药、飞机和信息战能力都在增长，而且才刚刚开始。我们运用效果中心战理论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迅速高效地战斗，从而缩短冲突时间。这是因为与一系列的消耗行动不同，我们有能力在短期内将对手作为一个系统进行彻底地消灭。　

　　　　震慑思想也是建立在效果中心战思想基础上的。只有把敌人吓倒才能赢得战争。美军所要达到的效果就是：在军事行动一开始，就要让敌人迅速地意识到除了战死或投降之外，没有其他出路。美军尽力让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