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鸾-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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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出现的白衣修罗，以快得可怕的速度上前抓向由锦……
修罗的手指间苍白而细长，只是不断地扭曲抽长……霎那间似乎又幻化成了长长的鞭子……
修罗的脸孔也是扭曲的，似乎刹那间就会变成长着触角的魔鬼……
由锦用力地摇晃着自己的头，他已然分不清那到底是什么，却以一种古怪的姿势躲开了攻击……
由锦得意地笑着，用手撑住了墙壁。
“我看得到，看得一清二楚……
无论是爪子，还是鞭子……
谁也无法抓到我……别想再打我了……
我才不是什么野种，什么最后的血脉……
我能听到那支歌，别人谁都听不到……
只有我一个人……
不需要别人……”
由锦在微笑，他的声音在飘，他的人也在飘……
他是那么的高兴，像是终于找到了宝物。
直到白衣的修罗以快得可怕的速度，抓住了他的脖颈，一股冷澈心肺的气流注入了他的身体……
由锦这才颓废地倒在地上……身体不断地抽搐……
而修罗的哥哥转身的那一瞬间，面无表情地吐出了口中的残血。
直到此时，修罗的后背突然感到一股恶寒。
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像噩梦一般。
她甚至不敢想象，由锦这看似破败不堪的身体，到底有多大的潜力。
倘若由锦再度走火入魔的话，哥哥是否还能捉得住他。
“他和我们一样走过死亡的限……”修罗的哥哥很突然地说道，他的声音冷冷的。
脸上仍然是面无表情，可是却又不同以往的东西。
“所以，你才救他？你在乎他，对不对？”修罗突然有点失控地冲着哥哥大吼。
可是，哥哥却仍是向往常一样，不发一语地转身离开。
他从不在妹妹面前解释什么，他甚至不说话。从很久以前开始，都是修罗自己在自说自话。
“因为，你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一个曾经的自己。苦苦地执着于，宁可伤害自己，也不愿意伤害别人！他更是傻得可笑，居然为了救一些与自己无关的人，把自己逼入绝境。因为发现对手是女人，而手下留情……正义又如何？选择为善又能怎样？到头来还不是自己得不到拯救？
我最讨厌这种人了！
让自己活得好一些有什么不对，为什么偏偏要和自己过不去？坠入魔道有什么不好？杀戮有什么不好？至少自己会活下去。哥哥，我会用这个人证明你是错误的！赌注是我的生命……”修罗还没有说完，却被哥哥打歪了脸。哥哥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情绪，他正用一种无法谅解的眼神注视着修罗。
对于哥哥来说，修罗比这世上任何东西都重要。她便是他存在的唯一意义。所以他无法忍受修罗受到任何伤害。
修罗满不在乎地吐出了口中的淤血，然后微笑着看向哥哥。
“我被你宠坏了。所以，一向说得出做得到。我当初可以让你的双手染上血，当然也可以把这个家伙逼入绝境。真想看看这个人崩溃的样子……等一切都毁掉地时候，他就会放弃那个固执于善的曾经，选择屈从于活下去的嗜血本性！
这个世界只有被鲜血不断地洗刷才会变得更美丽。只有把所有肮脏的东西都杀掉，才会变得干净。那个人……”
修罗指向倒在一边的由锦。
“也是曾经的我，只不过他太傻太执着。不过，当痛苦不断地重复的时候，当再度被逼入绝境的时候，他一定会成为我的同伴。哥哥也觉得寂寞吧！那么当他被我改变之后，就给你吧！”
修罗的哥哥因为她的话而握紧了拳头。
修罗却没有感觉到似的，上前轻轻地拥抱着他。
“倘若你可以杀掉我，或是可以看着别人杀掉我的话。那么我可以得到解脱。而哥哥你也会得到自由。可惜你做不到。
即使我曾经背叛过你，陷害过你。你仍是做不到。
因为我们是……一体的！我是不断膨胀地恶，而你是委屈求全的善。你不会明白我有多恨你，从你选择为了我而牺牲的那一刻开始。当初义父一定希望培养成功的是我，而不是你。可惜，他弄错了。”
修罗的眼睛空洞且麻木，泪水却不断地涌出来。
哥哥却只能抬起冰冷的手指，*着她的头发。
只是即使他在如何用心，再如何温柔，仍是冰一样的冷。
正文 10
（4）
由锦再次醒来，才惊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已经没有大碍，腹部的骨头已经不再疼痛，也不再盗汗，发烧。只是内力似乎已经完全消失了一般。
由锦也曾试着比试了两下拳脚，却毫无气力。
已经连续几天，每到黄昏的时候，都会有个独眼的男孩过来给他送饭。
那男孩的样貌显得格外的幼小，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却有着一双异常冷漠的眼睛。
他总是沉默着，送了饭就走，直到第四天，离开前，才犹豫着看向由锦，说道：“你还是多吃一些好。”
由锦看向那男孩子，善意地笑笑。“我内伤尚未痊愈，没有食欲。”
男孩看着他的笑脸，霎那间，产生了些许的迷惑，似乎又因为自己这样的反应而心生气恼。
“你冲我笑，我也不会放你走。”男孩有点愤怒地说道。
由锦因为他的话，笑得更开了。
“为什么冲你笑，就要放我走。笑不需要理由。我只是很高兴有人跟我说话。”
其实，由锦很讨厌这个山洞，更讨厌一个人没有理睬。这会让他想起小时候的噩梦，那时候，陪伴在他身边的只有“妖刀”。所以，长大以后的由锦脾气极好，很容易就会和别人成为朋友。朋友越多便就越不会寂寞。
男孩因为他话，更是一脸疑惑。
半响才犹豫着，小声说道：“大个他们说，你和别个人是不一样的。所以，大家都不希望你死掉。”
死掉？由锦看着小男孩，露出了恍惚的表情。“我也希望自己不要死掉。因为，这人世间还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我还没有看到。”
由锦习惯性地对男孩更加温和，尤其是看到他右眼上那狰狞的伤疤，由锦便更加温和……
“那有什么好，我才不要去看。”少年若无其事地说道，却下意识地*着自己那受了伤的眼睛。“我们这里的人没有人愿意跟普通人住在一起，不论是穷的也好，富得也好，都一样的狠毒残忍……没有人会把我们当人看，只会把我们当成畜牲。他们说你是不一样的，我才不信呢！”少年突然变得愤怒起来。站起来便要离开，走了几步便又折回来，在由锦面前露出了自己的右手，那的确不太像手，五指手指粘在了一起，而且小了很多，更像是只婴儿的脚。
“他们都说我一定前世做了孽才会变成这样。你觉得呢？很丑是不是？”少年正大了那双阴沉的眼睛，细细地盯着由锦的脸上的每一丝表情。
由锦的那双眼睛一直很温柔，没有出现一点异色，还带着极力隐藏的怜惜。“不会。”
不知为什么，少年似乎无法忍受那样的表情，一把推开了由锦有些狼狈地走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少年便像是赌气一般，没有再和由锦说过一句话。只是每日里的饭菜都细致了许多像是费了不少的心思。只是由锦仍是没有食欲。
直到几日后的某一天，少年在放下食盘后，端了把饭放到了由锦身边。那是第一次，少年的眼中似乎蒙了一层雾，他低声地说着，“你还是多吃一点的好。”
由锦端过碗，缓缓地咀嚼着饭菜。刹那间，少年的微笑着的脸上出现了裂痕。
少年突然低下头，古怪地低喃道：“如果没有老大救我的话，我早就死掉了。”
由锦用力地咀嚼着口中的饭菜，然后吞进肚子里。
少年看着他，突然古怪地笑了，眼睛里却呆着雾。“我娘死掉之后，我后爹就没把我当人看。眼睛是我自己弄瞎的，否则他早就把我卖去做相公了。老大出现的那一天，他正把我打得浑身是血……我不是人只是个畜生……然后老大就把他宰了，整整折磨了三天，先是剁脚，再剁手，一块儿一块儿地坎下来，我也看了三天……我一点也不觉得那有什么，因为，那些事情，我在梦中重复过无数次……然后，老大说，要么跟他走，要么死掉，他会让我死得没有一点痛苦。倘若跟他走，就要回去“伺候”他哥哥……他还说，他哥哥不会介意长相的……而且一定会很温柔……我当然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可还是答应了。那时候，我就决定我这一辈子都会听老大的话。到了山上之后，老大的哥哥却根本没看上我……于是，我就做了老大的贴身仆人……”
由锦吃着饭，大口大口地吞着。他完全不知该做出什么样表情来面对这个那么年幼的孩子。他知道有些时候，任何语言和表情都可能是一种伤害。
可是，少年似乎一点都不介意。只是*着自己畸形的右手，看向洞口。外面的天似乎已经快要黑了……
少年很突然地站起来，打掉了由锦手中的碗。
“够了。”少年莫名地愤怒，却不再看向由锦。
再也无法忍受什么似的，飞快地往外跑……
洞里面很安静，直到那抹粉红色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到了洞口。
“看来，你好像已经把我给忘了。”貌似天真的少女轻轻地微笑。
“不过，好戏就要开始了……”
下集提示：这次是春药。
我实在为了剧情痛苦了，挺长一段时间，剧情也反复修改。总之，下章渗入。因为真的要动手了。我都没有勇气了。
正文 11伪神谕
“你要干什么？”青年面无表情地问着，身体却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他似乎一点都不害怕，不惊慌。修罗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总是可以如此平静地面对自己。
就好像他一点都不害怕死亡献血和死亡。也许正如哥哥说得那般，这个人也走过死亡的限。
修罗缓慢地盯着那个人走过去。他有着一双美丽的眼睛，麦黄的皮肤，如果不是眉下那道伤痕，他甚至能算是好看的。
这个人似乎总是能看透自己隐藏在心底的秘密。又因为这个秘密对自己格外宽容，否则邪门歪道，杀人如麻的自己是否早已死在他的正义之下？
可惜，修罗一点都不感激他，反而更加想……
残忍地折磨他……
她讨厌那双充满正气的眼睛，就好像只有他才是唯一的善。
修罗狠狠地抓起了他的下巴，捏住他的脸。“我来陪你玩啊。”她的声音如同孩子一样的调皮。
由锦并不慌乱，只是任由她抓住自己，并且坚定地对*的眼睛。“可是，我不想和你玩。”
“是吗？我不介意先断掉你的手脚，反正奴隶不需要这种东西。”说着修罗折断了由锦的右手，骨头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这样你大概不能在拿妖刀了。”修罗一边说着，一边无辜地笑。
由锦却跟没有痛觉一般，仍是面无表情地坐在角落里。倘若不是看到他额角滴落的冷汗，修罗会以为这小子真的没有痛觉。那么整个游戏就会变得很无趣。
由锦低着头，然后突然说道：“动手杀人之前不知道修罗是不是有没有犹豫过？不知为什么每次看到这样的你都会让我觉得不舒服。”
由锦一边说着一边用左手把错位的骨头掰正。
修罗却一脚把他踹倒在地，狠狠地踩在了他的手指上。
不知为什么总会因为他的话而感到莫名地气愤。很多年了，修罗从未如此这般激动过。
他甚至连情绪几乎也已经消失了。所以只能用夸张的表情来装腔作势。
修罗不明白这个人明明是处于劣势，为什么还能如此嚣张？
“疼吗？看看你这样子，多难看？跟废人有什么区别？看了就让人恶心。”修罗低下头，讽刺地看着那张仍是没有表情的脸。
然后突然裂开嘴有点古怪地笑了。“对了，你曾经有过女人吗？”
由锦突然觉得身体感到不对劲，修罗的微笑更是让他感到有些毛骨悚然。但是他拒绝回到修罗这带着点轻蔑的问题。
修罗却仍是得意地笑着。
“你好像很喜欢小扣子的样子，可是如果你喜欢的家伙背叛了你不知会有什么感想？似乎……已经开始反应了？”
由锦又开始出汗，只是这次不是因为疼。
“你……”由锦终于发现似乎真的不对，他忽然想起了送饭孩子的种种表情，他甚至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叫……小扣子。只知道他对修罗似乎无限崇拜。
“那孩子真可爱是不是？可惜……就因为可爱，差点被他那个畜牲父亲给糟蹋死。”修罗的语气是那样的平静。
“不过我救了他，那时候他流了许多的血……*好像已经废了……我想杀死他，那样的话，至少不用承受那些痛苦了。可是他说他想活着。我答应了，然后我决定做他的神！”修罗继续用平静的语气说着血腥的故事。
“神的话就是旨意，即使是手刃自己喜欢的人，他也会做。所以，他在饭里下了毒药，并且看着你吃下去。你就要死掉了，很痛苦地死掉。那么现在告诉我，你恨小扣子吗？你下次还会不会和他说话。他其实一直都很喜欢你来着，为了给你做饭花了不少心思。”修罗终于笑了，带着股阴冷。
由锦因为他的话，顿时失去了冷静。甚至用另一只手把修罗拉倒在地。
其实修罗本可以不必摔倒，此时的由锦对于她来说就像蚂蚁一样脆弱。她只是配合着他尽情地“唱”着这场关于生与死，美变丑的戏。
修罗的心里冷冷地笑着。
愤怒吧，发火吧，咆哮吧，哭啼着，跪下哀求吧……说，我，不，想，死！
任何人都一样，面对死亡的时候任何信念，理想，人性都会变得不堪一击。
可是，出乎意料的却是。由锦愤怒地看着她，冲她几乎失去冷静地咆哮着。
“你既然是他的神，为什么不保护他？为什么还能伤害他？为什么对于如此忠心的人都可以这么残忍？”
他如此地愤怒着，却不是因为他自己，不是因为死，不是因为背叛。
而是因为那个命运曲折的小孩子，因为这个内心完全扭曲的修罗。
修罗注视着他然后笑了，像小孩子那样天真可爱。然后瞬间扑向了由锦，把他压倒在地上，固定住了他的双手。
“到了这种时候，你还能注意到别人。真是太有趣了。那么告诉我，你是不是也曾经为我心痛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