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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蝶入宫锁-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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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王不要她,什麽都可以。
故作娇羞,佯作推搡。如何却无法情动,脑中无论如何想将他当成墨皓明都有心无力,腿被分开,纵使她明白楚王已经多麽顾惜,可下身的疼痛让她明白到,那日墨皓明对她是多麽的温柔……
然入宫不足一月,她便开始身子不适,太医说她怀上了王子。那日楚王高兴得送了她许多事物,升格成了那凝妃。“太医。”看著例行来请脉的太医正在收拾药箱,她慢慢提步向前:“我还想请教太医一个问题。”
太医行礼道:“对娘娘自是知无不言。”她犹豫半响,请咳了声:“也不知这王子,怀了多长时日了。”太医思虑一番,对她笑道:“请娘娘再与我把一把。”她点点头,拉开手袖伸出手腕去,太医把了把,“嗯……应是无差,有月余了。”
她顿时冷汗潺潺,笑道:“太医可是算错。”太医‘嘿嘿’笑了两句:“老身行医多年,该是错不了的。”见凝雪半天不作声,太医凑近低声道:“娘娘勿惊,这事若有差错,陪葬的何止王爷府与吾等。”
凝雪停下了心跳,太医退後行礼:“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她紧紧抓著帕子,对太医福了个身:“那雪儿的身子,便有劳太医了。”
孕事让她多愁善感了起来,然每每思虑此乃墨皓明的子嗣,她便温柔满溢的抚摸著肚皮。宫中织绣再是精巧,她也终是要自己来,她想,他们的孩儿,必然是要用尽心力的。
楚宫妃嫔无数,她一来便被升了格自是惹了不少嫉妒、受了不少委屈。然她全然毫不在意,顺利诞下子渊後,太医便受她嘱咐的取来了些禁药与她,每次王来过夜便融少许入杯中饮下,才不至於与楚王欢好时承受过多苦痛。
凝雪对例行来对孩儿请脉的太医问道,“不知王……爷……近来可还安好?”太医手顿顿,笑道:“王爷一切安好,请娘娘宽心罢。”她点点头便安下了心,低头看著咿呀乱叫的墨子渊,她温柔一笑,伸出手与他嬉玩。
太医见她这样,便退下身去摇摇头,凝妃啊,你可知王爷安置好您的事後,便非要自荐去平息战乱。可这匈奴又哪里是好对付的……
刚怀上子渊那年,王不许她参加宴席,只怕喧闹到她与孩子,非要她好生静养。她怕被王瞧出什麽,也只好作罢。只是,为何尔後三四年间的大小盛宴、宫中庆宴再也见不到他,这又是为何。
不敢与太医交往甚密,她在寒天冻地下,咬牙躺在雪地上发著抖。著了风寒後好数月都不好,她对每每召看太医都坐在床边的王笑道:“王,勿用太过忧心了,不过是小风寒罢了。” 眉头的紧锁的楚王看著眼前唇色黯淡的小女人,心疼的搂入怀中摩挲著她的发叹息,他不是不知道她这般是为了做什麽,他只是害怕去面对。
吻了吻她的额头,他笑道:“那待凝妃好些,朕再来瞧你?”凝雪乖巧点点头,待他一走,太医自知躲不过了,只好认命一语:“凝妃切莫激动。”凝雪心中一寒,努力开口:“无妨,说罢。”
什麽,死了?
从那次风寒後,凝妃便成了名符其实的‘病美人’,世上也只有墨子渊,才可以让她真心开怀的展颜一笑。
她曾经设想过数万种与他重逢的情景,其中没有一种是,再也见不到了;她也曾猜疑过无数种墨皓明自请上战场的可能,然而都无法证实了。
她抚摸著熟睡的小巧婴孩,用指腹轻轻扫过他脸上每一寸轮廓,她好害怕,怕他长大後,会愈发像他,没日没夜里担心得无法入眠。尔後听闻王姐竟改嫁了,并没有留下墨皓明的子嗣,所以她留下了他唯一的後人……
她看著墨子渊不安分的动了动身子,笑笑,渊儿,娘就算拼尽一切,都要保住你!

(12鲜币)番外 恨情长(五)

“凝妃……凝妃……”凝雪‘啊?’了声,赶忙低下头。她竟又一次在堂殿之上看著墨皓空看得发了怔。可这又如何难怪她!本日夜担心著自己的渊儿会像他,却万万没想到随著墨皓空愈发长大,和他就越是相像。
她已经许久未曾见过他容颜,此时看著这般年纪的墨皓空,就如同当年见著他一般。
楚王今日在她寝宫与渊儿用膳时,他的一句:我瞧著子渊愈发像谁了。吓得凝雪赶紧夹了块肉入王的碗中,笑道:“渊儿与皓空交好,确是愈发相像了。”楚王不在意笑笑:“我是说性子。”墨子渊不明所以道:“不知父王说像的是谁?”“你八王叔。”
凝雪再也蹦不住假意的笑容,举过杯子抿了一口香茶,食不知味。楚王转头看了她一眼,“不说了,渊儿先用膳吧。”她心里头已经乱得不能再乱,她从未像如今一般这样渴望渊儿当上楚王,若此事不能拟定,她真真担忧得寝食难安。
她摇摇头,端著沏好的茶便往书房去,才没多远便听到里头人在交谈。“朕十分看中王弟,待朕殁後,这大楚江河朕实则有意授於你。” 凝雪在房门後举著托儿前後进退不得,既楚王有心要与墨皓空交谈,又为何要让自己此时端茶水来。
“多谢王兄看重!只是王弟不过是个爱耍刀弄枪的莽夫罢了……不懂治国之道。”楚王看著眼前的王弟,他怎会不知,墨皓空能耐不止於此,只是他不想争罢了。看著他愈发酷似八弟的长相,心中苦困,“平身罢,此事再待商榷。”
年已二十又五的墨皓空,早就是扬名立万的楚国王将,让他当这楚王自然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只是……
凝雪并没进去,她明白这不过是楚王想让她听的话。思虑了数晚,她不得不狠下心来,唤来太医要了药剂,抓著药包,她好恨,好恨自己非要变成这般工於心计的女人。然而世间没人可以威胁到渊儿,任何人都不可。
习惯性的搓揉著座椅扶炳的前端,年迈楚王略显疲态,他微微扯唇。她会求他麽,她会为了那个孩子,来求他,哪怕一次麽。
楚王寿宴之上,她努力显得平静的将酒水递给墨皓空後,便引他去了假山处。骗他说是楚王有话要她转告,墨皓空确是个心思单纯的人,倒无甚疑虑的便跟去了。在假山内她搂著墨皓空昏迷过去的身子,捧著他的脸庞看了一遍又一遍,哭泣了一次又一次。
假山外头的轰动她早已没有了反应,直到她瞧见楚王那双满布苍纹的脸,她才微微回了神。虽然她将他们解得衣衫不整,但她并没有碰他,她已过年华半老徐娘,又怎会恬不知耻。更何况不是毫无办法,世间除了他,她再也不想被其他人去触碰了。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咳咳!”她跪在只有三人的大殿之上,抬头看著身旁盛怒的楚王,她扫了眼他那落不下来的掌轻轻笑了笑。随而看向跪在底下的墨皓空,她心中叹息,孩子,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了……
桌子上的东西被发了狂的楚王扫落,她却还是那般淡然。“凝妃你!为何要如此做?!”她缓缓开口,“因为我思慕於他。”楚王一把捏起她的下巴:“为何思慕?!”她定定望著他:“因为他的‘长相’。”楚王放开她後退几步。
墨皓空此刻听著他们的交谈内心烦郁无比,英勇沙场而无所畏惧的他,此刻竟被一个王兄身边的女人给算计。他对王兄甚为崇敬,楚王英年之时乃现身便可退敌数里,如今捅出这种篓子来,血气方刚的他再是也按捺不住,一掌拍向了身侧的短尾匕首。
“难道有了朕的孩儿,还是……忘不了他麽。”她低垂著头笑著,并无言语。忽闻下头有什麽动静,她一望过去便惊讶得看见墨皓空抽出匕首,“不要……!”她刚要阻止,结果墨皓空一把将他左边脸从额到下巴,深深划出一条血痕,破了……相。
她不敢置信的捂嘴看著那张酷似他的面容,顷刻间变得血流满面。她努力站起来,抽出帕子就想过去,楚王一把拉住她,怒吼道:“来人!关押十六王爷!”她扭动著手腕:“你放开我!你放开!”
楚王看著她那盈满厌恶的眸子,他恨。一生得到了那麽多,坐在那至高无上的位置,无人敢轻易忤逆,但是他却却从来都不曾得到过她的心,哪怕,只是半刻时日,都不曾。
关押墨皓空後,她开始逐渐对楚王变得好了起来。她知道,他并无责罚她,乃是因为他对她还有情意,此刻容不得多番胡来,只得委曲求全才是万全之策。说不定服侍得他稳妥,谨小慎微才不至於牵连了渊儿。
这时的楚王他年岁已然甚高,不是不知道她长年里喂来汤水里是有异样的,然而他从来不去查。他已经老了,也累了,就算她这样只是虚情假意,也是好生亲自照看著他,也就罢了……罢了。
四余年时日过去,楚王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只是吊著一口气在强撑。楚王无後,子嗣相争在所难免就算了,还得算上不怀好意的王爷们。尽管困难重重,她还是受著楚王的拂照,她才是在他跟前的那个人。
她一进门见到他咳著血,将圣旨放在他跟前,笑道:“王。”他低头看去那黄色的折子,便已知道,那一定是立墨子渊为王的内容。他努力抬手伸向她,却触碰不到,恍惚间,他瞧见了当年在八王府那个娇憨的女子,有一双单纯的杏眼,柔柔对他行礼:“参见王上。”
“雪儿。”她看见他颈脖间的皱纹下滚动著喉头,她伸手抓著他在空中乱晃的手,轻轻按在笔上,“王,写罢。”他笑笑:“写不动了,老眼已然昏花。”她垂下眸子,或许是药下得太早太重了些……
他虽看不清她的模样,但好像也能知道她现在是什麽表情。他起身摩挲著玉枕,‘卡擦’一声打开了,从里面掏出一本折子,努力递过去。凝雪看著身侧晃动的折子,和他那双对不上自己的焦距,她伸出右手拿过来,打开一看,竟是那立墨子渊为王的圣旨。
她红了双眼,“王,渊儿他……”楚王抬起手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了……就算不是,雪儿也不用亲口告诉我。”凝雪抽抽鼻子,拉过棉覆上他的身子,他轻声笑道:“雪儿,我确实是有些累了,不用侍候了,今日先下去罢。”
她攥著折子,转过身去,却只觉腿有千斤重。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楚王苍老的嗓音在寝宫回荡,凝雪扶著门框看著床榻上的楚王,狠下心来提起裙垮便走了出去。
“咳……咳咳!!”看著掌心红得一片朦胧,他想,或许是时候了。
是时候去找八弟请罪了。

(7鲜币)番外 墨子渊(一)

墨子渊穿著孝服与众王贵在灵堂默哀,他抬头看了一眼这会才跨门而入的欧阳凝雪,便低下头看回地上。从那时自己的额娘竟与自己同年的十六王叔惹出祸端,他便不知该如何去面对自己的她。直到她非要扶他做这楚王,他才大概开始清明其个中机缘。
这四五年来,他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错过了什麽事情,这其中又到底出了什麽错漏。他只知道的是,墨皓空是无辜的。与他向来交好,又怎会不知他到底与自己亲娘有无……越矩之事。
那时他第一次进了牢狱去探他,却也是最後一次。在离墨皓空仅十步之遥他便停了下来,凌乱散发,尽毁容颜,一个曾风光无限的王爷,如今却被长铁链锁困在窄小牢房之内,他的骄傲,已经荡然无存。墨子渊那日返回殿中,便吩咐好制作一张面罩,当他拿著那制好的半轮面具时,他便知道,二人情义是回不去了。
墨子渊并不贪权附贵,他不想与其他王叔兄弟去争夺王位。实则他爱钻研商道、作赋吟词,若不是生为墨家後代,他也不会发现原自己提起长剑便可以一敌十。楚宫对於墨皓空之事避讳莫深,当他戴上面罩的那一瞬,他只觉原他们长得竟那麽相像。
不知是真真出於内心愧疚,还是他根本就不希望别人盛传额娘与墨皓空的野史,他戴上了面罩,假作了墨皓空。领兵谋划,亲征沙场,每一刀伤、每一战役都能让他错觉他是可以抛下墨子渊的身份,他不想回到深宫之中,去面对著那些眼光与臆测。
不知是否那时起,他变了。
回到宫中的儒雅,归回战场的杀戮。他已经快要失去自己的时候,父王殁了,当他风雨飘摇的赶回楚宫,却得一圣旨立他为王。当他提著圣折回府,便瞧见额娘将她亲手缝制的玄衣贵袍放在自己榻上。
他还未开口说一句话,她便笑了笑转身出门去了。
他曾不过是众多王族之一,然而立王之後前所未有的关注都放在了他的身上,“释放十六王爷。”登基第二日,墨子渊的第一道圣旨。当他为墨皓空撰写万言书的时候,顺公公急急跪在了案前。“何事慌张?”他顿下了笔墨, “太後她,她……!”
当他的手指轻轻触在她额上的时候,他却只能是笑一笑望向她案几处那一沓厚厚的信笺。“额娘,您可知自己何其残忍,从不让孩儿了解您,直到您选择离开孩儿的那日。”他轻轻翻开了信笺,从头到尾,波澜不惊。
那个他素未谋面的八王叔,才是他的生父。
五年的时光,改变的不止是他,还有久受牢狱之苦的墨皓空。墨子渊知道,自己如今说再多也没用,从那时起,自己便没有什麽资格去辩驳何事。墨皓空苦已经受了,罪也已经招了,轻狂男儿枉入牢,耗尽的又何止年华。
对於墨皓空他从来都顺著他的意思,若是他当真开口要回王位,他也会给。
又是一年的选妃大典,实则他根本不用选,只要墨皓空有关的,他都会一并收了。只是……
‘岚蝶?’他挑眉看著那个在静得没有声响的大堂间,竟敢扶完发簪又扶步摇的女人。墨子渊实在是没忍住,掩著鼻子轻声笑了声,她那身姿仅看了两眼,他便敢肯定她是那时在山头密会墨皓空旧部下那日遇上的女娃娃。
他从没见过一个刚国破的孩子,竟能对待破国仇人如斯淡然甚至还带少许崇敬。更敢折回来追问他的名讳来著,那日送她回路,在她身後看著她屁颠屁颠的模样,他竟忍不住想发笑。多年来背负著压抑与愧疚,他多久未曾真心想笑过了。
他撑著头手一顺便指向她,余光瞧见墨皓空动静,他勾唇笑笑。其实就算不是他送来的,他也想要领她回去,只是不知这个当初心思单纯的女孩,如今是否也同自己母亲当年一般,沦入万劫深渊了麽。
要知道墨皓空送来的女人,每一个他一眼就望穿了她们眼中写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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