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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至尊女相-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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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若图有一丝的尴尬,“皇城里有一个贾善人,他每年都会捐出不少银钱来给庙宇添香,上半年的时候黄河水灾,这个贾善人开了自己的粮仓给官府,旬阳道府何悠远就是最大的受益者,如果没有贾善人捐赠的米面,那些灾民怎么会那么老老实实的就安分守己的呆在旬阳道了?”
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云裳想了想,理了理自己的思绪,说道,“那这个贾善人和咱们的这一档子买卖有什么关系呢?”
文若图呵呵一笑,看她,“小郡主这就有所不知了,正是这个贾善人前些日子,却出了事,他不知道得罪了哪位大人,被扣了一个奸商的帽子,还有人证物证俱在的指正他操控粮价,独揽京城的米面生意。”
云裳淡淡的点了一回头,“这罪名对一个商人来说真是太过了些,再说这个人既然早已有了慈善之人的名头,又怎么会没有人为他平怨昭雪呢?”
文若图拿起那只信封,弹了弹,笑涔涔的说道,“小郡主所料不错,这不,这个抱打不平的人就出来了。”从信封里取出一叠银票,明晃晃的银票晃动在她的眼前,“雇主找到我们就是为了这一桩事,他愿出白银五千两,换将那诬陷贾善人的背后之人的项上人头。”
“哈!想不到这混沌不堪的京城里竟然还有这样有血性的人在!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云裳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说道,“这样吧,这桩生意咱们接下了。只是,这钱却要在事成之后,如数退给雇主。”
“为什么?”文若图不明白,眼下是他们的暗力刚刚组建起来的当口,正是用钱用人之际,眼看一桩大买卖上门,为什么她还要将这些钱如数退给别人呢?
云裳潇洒的甩了下自己的头发,黑漆漆的发梢在空气之中滑过一道弧线,“文先生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当真不知道是为什么呢?”
文若图看她笑靥如花的模样,想了想道,“难道小郡主是想借助这件事情,将暗力的名头做大?”
“不错。”云裳拍案而起,来来回回的在屋里走了一圈,眉眼间都带着笑意,“我这个办法啊说是沽名钓誉也不为过,我还真是存了这个想法,打算在这京城里头混出点名堂来,咱们这股暗力虽然是要为我效力,却也不能没有经济基础和来源,我之前也细细想过这个问题,即便是需要金钱买路铺路,咱们也不能只为了钱而去做些丧尽天良的事情,作奸犯科,杀人越货的事情,我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这也是当初我承诺给你的,不做违背良心的事,不是么?文先生,你还记不记得。”云裳走到房间中央的火炉旁边蹲下,探出手来取暖。“不过,在这之前,要仔仔细细的去打探清楚这个贾善人是不是一个真的善人,他这人的姓氏和这个善人连起来,可真是耐人琢磨啊。”她说完,自己咯咯的笑了起来,声如银铃,文先生看着她也露出一丝微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云裳和之前在书房里第一次相遇的那个乖乖女有一些不同了。
哪里不同了?他却也说不清楚,道不明白。
“如果此人不是货真价实的善人的话,那咱们这档子买卖也不做。”她翻来覆去的转了手心和手背,看掌心里的纹路宛然,丝丝联络着的是未知的将来。看她看着自己的掌心发呆,文若图轻声说道,“小郡主,这支暗力已经搜罗了三十三人,第一番训练和测试之后,筛除了八人,第二次又筛选掉六人,目前,在暗力之中留下的合格人选只有十九人。”
“人数不在多少,在于精炼。我要的不是一群就难饭袋也不是像雷彪那样见利忘义,贪生怕死之辈,我要的,是身家孤寡的孑然一身的飘荡着的孤魂野鬼。”她自己被最后的这个比喻逗笑,重复的肯定了一句,“不错,的确是孤魂野鬼。哈,原来我就是那些孤魂野鬼的头目呢。”
文先生笑了下,负着双手将信封放到桌子上,“我明白了。小郡主是存了个大胃口,想要在京城里去闯出一番天地来。”
“这十九个人,你先好好训练着,我要的不是一个个执行任务的机器,他们要有绝对的忠诚。”深深知道背叛的可怕,云裳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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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不能再出来了。”
“为什么?她开始怀疑你了么?”
“……是,从前天那一场掳劫之后,小郡主就对我起了疑心,好生的盘问了我一番,都被我应付了过去。”
“那她怎么说?”
“小郡主倒是没有再疑心,还是让我继续在小筑里头当值。”
花园之中,两个人影,互相交叠着,被月光拉下两道暗淡的长影子。当真是影影绰绰,可这两个人说的话,却是再让人心寒齿冷不过的。
“那不就得了,她要是真怀疑到你的头上啊,你这条小命早就没有了不是么?”先前说话的,正是旻言的哥哥旻仲,而另一个说话的小厮还存着稚嫩的声音,正背对着假山,让人看不真切面容,不过听声音,这人的年纪绝对不会太大。
冬日的夜半不似往日的艳阳当空时的温暖,说了一会儿,这二人便各自离开,临走的时候,旻仲还警惕的四下瞧了瞧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在才安心离开。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确定这二人真的不会再回来,在对面的廊檐之下,一个人搓着手,跺着脚,显然是因为站的时间太长而冻得不轻,“旻言,你可瞧仔细了,这人是不是你哥哥?”
他的身后也站着一个人,鼻尖都冻得通红,而比鼻尖还要红的,是他的眼睛。
眼前一切,不是幻梦和迷镜,真的是百闻不如一见,起初云裳找他谈心的时候他还不相信,自己的哥哥会是一个这样的人,然而直到现在,眼前的一切,却不得不让他相信,相信,这就是既定的事实。
眨巴眨巴眼睛,一滴泪还未落下来之前,便被冻结在眼眶里。
“唉,走吧。”旁边的人,是四少爷身边的雅墨,揉了一把脸,推了推身边的这个已经陷入了悲伤心情的孩子。
没错,旻言就是个孩子。
“雅墨哥哥,你说,小郡主她会……会怎么处置我哥哥?”旻言没有动,只是低着头看,看着自己的脚尖,喃喃的说。
“你家主子的心思我可不知道了啊。”雅墨想了想,又搓了一把手,这天可真冷,他的鼻子都快冻掉了,真想早点回去抱着暖炉好好靠一靠,可是看到旻言那么伤心的样子,他的心又软了几分,不忍将他一个人丢在这冰天雪地里头受罪,伸出手去拉他,“小郡主是个果断的人,该留的不该留的,她自己心里清楚呢。”
该留的,不该留的……
这就是说,哥哥他会死么?
旻言瘪了瘪嘴,一直低着的头也没有抬起来,反而是将手腕一翻,将来拉他手的雅墨的胳膊一把拽住,雅墨一愣,一股杀意忽然弥漫在眼前,“你做什么!快放手。”
“你说的不错,小郡主一向知道该留的不该留的。要是没有人知道奸细就是哥哥,你说是不是小郡主就不会杀他,他也就不会死了?”忽然抬起头来的旻言的一对眼睛已经被血丝布满,因为紧张而抓着雅墨的手腕都露出了青筋。
一道寒光,从他的另一只手里,飞出……









 第一百二十三章 棋盘黑白间

倾芙园。
冬日的几场雪之后,倾芙园里的芙蓉树彻底被皑皑的大雪覆盖,沉甸甸得如同白花花的云彩凤冠一样压在芙蓉树的头上。
白色的凤冠,青苍色的霞帔,呵,云裳在陆慎落子之前抬眼看了那些树一眼,忽然间有那么一点淡淡的羡慕,若非是第三人的介入,她是不是早就和那个人成双配对,成为所有同行眼中羡慕嫉妒恨的那一对鉴宝鸳鸯?
想这些,仿佛也没什么用处,当然,除了会让自己伤感之外,还能怎样呢?
头顶上的芙蓉树发出扑簌簌的响动,她脖子上一凉,忍不住缩了一下,抬眼看时,更大的一团雪正趴在陆慎及时送过来挡在自己头顶上的手掌里。
那团雪可真大啊。
陆慎拧了下眉头,手指也跟着缩了一下,怕雪掉落在她身上,污了她的衣袍。他的细心看在她的眼里,听他被冰的忍不住抽气一声,云裳不禁莞尔一笑,摇了下头。
“好了,你走了哪里?”陆慎在一旁抖了下手,将手上的浮冰抖干净,凑过来低下头看盘面上的棋子,他看了一眼,随手坐下,“怎么半天都没有看到旻言了?”
“他?他此刻正忙着。”云裳眨了眨眼,从袖子里取出一方丝绸绣制的罗帕递给他。帕子上一朵白梅花,零零单单的,却别有一番孤冷神韵。
陆慎一愣,似乎有点犹豫,将帕子接了过来,象征性的擦了擦自己的手臂,她已经低下头去看棋面,黑子错落有致的摆放出一个布局,陆慎的目光也落在上面,从今天开始下棋的时候,他就有些感触,觉得今天这一局博弈云裳走得给外的悠闲,似乎是身在棋中,又似乎是将全副心思放在了别处上。
她的帕子上……似乎真的有那么一缕白梅的香气。
“他在忙什么?”陆慎的精神似乎格外放松,笑了下,看她在棋盘上慎重落了一子,自己也捏起一颗白子来。
“总不会像顾籽萄一样,忙着自己的风花雪月的事儿吧?”他促狭一笑,敦厚的脸上竟也有那么一丝的玩谑。
“他……大概此刻……正忙着杀人吧?”她轻笑扬眉,清纯的笑颜宛然,如同雪下那一树旧时芙蓉般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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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檐之上,亦是白雪重重,只是重重纯色之下,却有人剑拔弩张。
旻言的一只手擎着一只短剑,剑身上有很好看,刻画的很是仔细的花纹,只这人的一双眼睛却红如滴血。
“旻言!你做什么!”被牢牢捏住手的雅墨惊惧非常,看着这个人的时候眼神都变作可怖,仿佛他的一张熟悉的脸孔已经是修罗地狱里的无常似的。
“我……我自然是杀了你,小郡主也说过,如果看到了危险,还不排除掉的人,就是傻瓜。雅墨哥哥,你不要怪我。我不是傻瓜,我不能看着哥哥他……”
旻仲背叛了小郡主,他知道,小郡主楼云裳是不会留着他的。
“小郡主可以有其他的忠诚她的仆人,可我只有一个哥哥。”他的声音忽然呜咽起来,哽咽着握紧手中的短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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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裳向后仰了一下,彻底笑了出来,“哈哈!陆大哥你也对这种事情开始关注起来了么?我原以为这种事情,都是我们女孩子家才会喜欢打听的喏。”
陆谨脸上一红,随手落了一子在棋盘上,纵横交错的棋盘上已经铺满棋子,两人棋力相当,竟是没有分出伯仲来。
“这一子,果然落得妙哉。陆大哥,我输了。”她坦然的看了看棋盘,又抬起头来说道。
陆谨也看了一回棋盘,蹙眉道,用手指头点了点一处棋子,发出铮铮的声响,“你当真觉得自己输了?”
“是,其实今日这棋本不该下了。”云裳伸手胡乱摸了一把棋盘,搅乱了棋子,黑黑白白,顿时分不清楚你我和敌友。
人生如棋,官场如棋,人性如棋。
从来都是非黑即白。
也从来没有绝对的对错。
当黑黑白白错乱的放在一起的时候,谁人能一手摘清这些纷乱和复杂?
见她如此,陆谨反而放松了起来,她今日看着有几分与平日不同。
“人到底是善良还是邪恶?”云裳单手托腮,看着一处芙蓉树,光秃秃的枝桠上顶着一片残雪,“我想要这样试试看,看看平日里那样可爱纯洁的孩子,到底是黑还是白。”
“我心里这样想着,盼着要看看结果,却又从骨子里害怕,怕极了这结果不是我愿意看到的。”她自己说完释然一笑,摇了摇头,对自己的矛盾心理感到无力和无聊。
陆谨低着头思索了一会儿,却没得出什么好的结论,只得重新抬头看她那一对如深泉般古邃的双眸,一股悲凉竟然从那里毫无征兆的溢了出来。看得他的心也跟着不由一凉,“你究竟是让旻言去做什么了?”他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孩子今天一直没见到人影是一件让人很费心的事情。
别说是旻言,就连平日里总粘着云裳的莲准也不见了?
这是演的一出什么戏?
“他,大概这个时候还正在挣扎吧。”
“杀人?”陆谨的眉头高高锁起,抓了一把棋盒里的棋子,哗啦啦的响了半天。“他要杀谁?谁能让他这么仇恨?”旻言是个好孩子啊。
“你又错了,陆大哥,人,不会止是因为仇恨才去杀人,有时候,他们也会因为爱而向别人操刀而诛。”她眉眼深深的看向身边的一蓬白雪,“再纯白的雪,放在尘世久了,也会染上泥泞的污渍。何况,他是个活生生的人呢。”
“那……是谁配合你演的这一场戏?旻言要杀的人,是谁?”陆谨似乎意识到云裳说的事情并非儿戏,神色也凝重起来。
“是雅墨。”云裳简短的回答。“我能借到的人,也只有他了。”
“你就不怕旻言控制不住自己,当真杀了雅墨?”陆谨此刻也有些不明白云裳到底是怎么想的,不管那个被实验的人是谁,都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啊。
云裳瞧他满脸惊惧,心头浮起一丝的浮躁,扬了扬手,碰到翠玉制成的棋盒,险些撞翻一盒黑白子。
“你觉得我会真的让雅墨去送死么?”云裳轻蔑一笑,陆谨也未免把自己想的太过狠绝了一些,她的心肠,还没狠毒到这种地步,再说,若是雅墨出了什么状况,她第一个对不起的,恐怕不是自己的良心,而是四哥,楼云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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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人身上有的只有杀意,雅墨看着他,没有惊惧的尖叫,相反,他似乎已经冷静了下来,又似乎,知道自己今日必死无疑,所以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只是雅墨看着他的时候,眼睛里满是可惜和悲悯的神色。
旻言亦看着他,握在手里的短刃莫名的开始发抖,瑟瑟然,好似此刻要被杀死的人不是雅墨而是他自己!
“这把刀,还是小郡主赏赐给我的。我怎么能拿它来杀人!”他忽而低下头,眼中的泪,争先恐后的落了出来,旻言蓦地松开手,手里的短刃落在地上,发出嘡啷一声响,他蹲在地上,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好不容易解脱开的雅墨向后退了两步,心脏狂跳不止,低头看手腕,关节处竟然都已经变成红色。经历过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雅墨的唇上几乎都没有血色的哆嗦着,忍不住伸手扶住一旁的廊柱,好让自己站定身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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