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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兰芳一秋-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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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语声也是一笑,并不作否认:“公司的事情太忙了,而且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妹妹在文公馆的。”
文从义点了点头:“是这样。”
许兰秋听二人话里有话的意思,一时不知所云,廖语声怎么说,先前不知道自己在文公馆的,但也不便在此时去问这些。

(十一)相互试探

二人简短寒暄之后,就说到各自生意上的事情。其实都是可有可无的,但明显句句带有试探的意味。许兰秋不知道廖语声和文从义之间,还能有什么芥蒂和担心的,但想到文从义对谁都不能很信任的样子,也是见怪不怪了。最后二人又说到廖语声船运码头的事情。
廖语声说每次运送货物的时候,都要受到日本人的层层检视,为此常耽误货期。
文从义:“不知道贵公司,都是运送些什么货物?”
廖语声:“其实也没什么特别,也就是一些酒精药品之类的。”
文从义看了一会廖语声,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道:“这些可都是禁运的物品。”
廖语声也定定看着文从义,摇头轻轻笑了下,似乎有些无奈,又似乎在暗示什么:“那也没办法呀,公司老板就喜欢做这些生意,有赚头。”
文从义笑着点了点头:“有赚是有赚,就是风险太大。”
廖语声一笑道:“风险和机遇并存,风险大回报才大嘛。妹夫的赌场不见得比我们船运公司的风险小多少吧。”
文从义心想,看来果然也是作过一番了解,有备而来:“看来你们的老板是个有赌徒精神的人。”
廖语声点头:“嗯,是有点,不过这是符合道义的赌博。再说做生意就是满足市场需要,人家既然有需要,我们自然要想办法满足。”
文从义笑道:“赌博还有道义不道义的。”
廖语声神情看似还是一般轻松随意,但明显又肃穆了许多:“那当然,我们老板就说妹夫虽然是开赌场的,但是本人却是极讲道义的。”
文从义笑笑,淡淡道:“是吗,你们老板还真是过誉。孝义堂本就以孝义立门,江湖道义本就是我们这些人安身立命的本钱。”
廖语声很是认真:“我老板还说,妹夫不仅重道义,而且民族大义上也是不含糊的,是个真心爱国的人。”
文从义不置可否,一笑着轻扬了下头:“这也能看出来,爱国不是说在嘴里的,是要实际行动的,我自认并没有什么爱国的作为,难道他能看到我心里。”
廖语声看着文从义的眼睛道:“有些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各人爱国的方式不同罢了,是侠士是匹夫,大家都心知肚明。你看妹夫隔壁的潘月林,和妹夫一墙之隔,之前就多次被爱国志士追杀,妹夫就从来没有被人骚扰哇,可见公道自在人心。”
文从义看着廖语声道:“这么说大哥和贵公司老板的做法,也算是在用不同的方式救国了。”
廖语声点头道:“算是吧,就像某些人常讲的那样,曲线救国嘛。”
文从义淡淡道:“只怕这个就是直线了吧。”
廖语声:“能直线更好,可惜很多事情我们掌控不了。比如顺丰码头的事情我们就很难左右。”
文从义只是笑笑,并不答话。
廖语声接着道:“我听说顺丰码头以前在潘月林手中,现在潘月林已死,不知道会落在谁手里。”
文从义只是简单应了声:“难说。”
廖语声:“我觉得很可能落到妹夫手里。
文从义:“那可不一定,云社和三合会都盯着呢。红枪会也蠢蠢欲动,潘月林还有一些手下弟子也不会轻易拱手相让。”
廖语声:“潘月林手下弟子已经不足为患,红枪会更只能是小打小闹。论实力也就云社和三合会能与孝义堂一较高下。
文从义笑道:“大哥对上海的帮会倒是了如指掌。”
廖语声也是一笑:“在上海做生意,怎么能避免得了,自然是要多留心。你还是不要叫我大哥,就叫我语声吧。我应该还比你要小吧?”
文从义:“听兰儿说,你比我小两岁。”说到这里看了看坐在一旁静听二人谈话的许兰秋,许兰秋只是听得托起了腮,听到文从义的问话,不自觉挪开手,点了点头。
廖语声:“就是。”
文从义:“好吧,那你也别妹夫妹夫,叫从义吧。”
廖语声点了点头,又问道:“不知道你对争取顺丰码头有几分把握?”
文从义:“我并不打算去争这个码头。”
廖语声:“为什么呢,争取到顺丰码头可是对孝义堂的生意大大有利,何况顺丰原本就应该属于孝义堂的。”
文从义:“因为最想得到顺丰码头的是云社,三合会也早视其为囊中物。两强相争,本就已是强弱难分。孝义堂要是再一掺和,上海的帮会之间,免不了就是一场恶斗。到时候自己人自相残杀,偷着乐的只能是日本人。”
廖语声:“可你们若不争取,就有可能被日本人坐享其成啊!”
文从义笑道:“你倒是对顺丰码头很是感兴趣嘛。”
廖语声:“那当然!毕竟我们公司大部分货物都是从顺丰走的。若是被孝义堂收了,我们自然能沾点光不是。若是云社三合会,也还好,毕竟都是中国人,但终究还是隔着一层。要是被日本人占了去,那我们以后再想往后方前线转运一些敏感物品,就更难了。其实也就是做做生意,顺便也想为抗日做点贡献。妹夫既有这个能力,何不当仁不让。”
文从义不再跟廖语声打太极,单刀直入:“我会尽力的,不过不能保证一定能成功。”
廖语声喜道:“那真是太好了,我们一定全力支持。”
文从义有些不屑的意味:“你们能怎么支持?”
廖语声却并不介怀:“我们老板有一些人脉,或许能暗地里相助孝义堂一臂之力。”
文从义意味深长道:“你们老板还真是神通广大。”
廖语声:“也没有,其实我们老板也是有那么点侠义心肠,总想着为抗日做些事情,虽然别人都说他是在发国难财。”说到这里笑了起来。
许兰秋听着二人的谈话,也插不上嘴,这时总算明白二人说了半天的顺丰码头的紧要。
“大哥,你就和陶故知范慕烛他们争争怎么了。”
文从义一笑看向许兰秋:“哟,你还知道陶范二人!”
许兰秋含笑低着头:“成天听你和文风范荣他们念叨着,想不知道也难啊。”
文从义赞赏的点头:“不错,潜移默化,有长进。”许兰秋有些不好意思,和文从义四目交汇也是会心一笑。
廖语声看着二人已有的默契和笑言腻语,嘴角勉强挤出一丝淡笑,心中又是欣慰又是失落,数味杂成。

(十二)变故

此后廖语声又陆陆续续来过几次文公馆,有时候许兰秋在,有时候连许兰秋都不知道,廖语声似乎就是专门拜访文从义的。渐渐的,许兰秋也不知道二人之间的具体事情了。这和当初尹志民有些相像,都是先来拜访她,但拜到最后都跟文从义熟络了,反倒将她搁到一边了。
廖语声来文公馆不久之后,尹志民也来过一两次。许兰秋原本还想,要不要引见二人认识,毕竟都是同行,或者生意上能相互通气,相互帮衬。
不想许兰秋还没来得及提及,文从义却提前嘱咐道:“千万不要急着让尹志民和廖语声认识。”
“为什么?”文从义居然能猜到自己心中所想,许兰秋很是吃惊。
文从义不答,接着补充道:“不但不要认识,还要刻意错开这二人。”
许兰秋很有些不解:“到底为什么?”
文从义:“你听我的就没错。这两个人你都很看重,对吗?”
许兰秋点了点头,也无可避讳:“对。”
文从义:“那就先不要让他们知道彼此的存在。”
许兰秋颇有些委屈的看着文从义:“大哥若是知道因由,就不能告诉我吗?”心中对于文从义每次只告诉其然而不告诉其所以然的态度,第一次感觉到了不满和不甘。
文从义抚着许兰秋的肩头,认真道:“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同时也是为了他们二人好,以后你慢慢就知道了。”许兰秋只好点了点头,不再多问,想着二人终究不能相识难免遗憾。不过好在二人都在上海,都频繁往来文公馆,时时能与自己见面,还有文从义在身侧陪伴自己,许兰秋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文从义此时却没有许兰秋如此的好心情,他正为各帮派对于顺丰码头的争夺,伤透了脑筋。他和廖语声所说的不打算争夺之说,不过是表面上的装腔作势。他心里其实早已打了要争夺顺丰码头的主意,范荣等人已在着手进行。不仅是为了孝义堂和文家的生意,更为了在此问题上避免受到各帮派和日本人的掣肘。
但是,云社早就表示过有意将顺丰码头揽于自己怀中;而陶故知,看似蛰伏家中,不问世事,其实也是有意据为己有,他那些手下弟子早已暗自活动。至于说其他诸如红枪会之类的小帮小派,打打闹闹自然不足为惧。然,牵一发而动全身,他最不想最不愿看到的就是,各帮派间的相互火并流血。这样的景象,他早在二十年前的少年之时,就见惯听惯,也因此深知其害,心生痛恨厌恶。
可是他生来便注定要接手这个烂摊子的,又是在这样一个没有章法可循的乱世。唯有在安身立命之余,独自维护着心中的那么一点点公义和良知,仅此而已。
自己人相斗这还是好说的,最麻烦的是日本人免不了也会卷进来。潘月林虽然已除,但谁也保不准不会有第二个潘月林站起来。即使没有,日本人也会自己推一个人出来,那时只怕局面比现在更糟。
为今之计,只有先一面着手,一面静观其变。最好是云社能和三合会先较起劲来,再看势态发展。总归是不能冒先行动的,太过锋芒毕露,必成众矢之的,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然而,事情若总是按照人的谋划而来,便不会有那么多出其不意的千变万化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一点不假。
很快,事态的发展就超过了文从义的预估,变得不可掌控。
1941年的上海,即使是在法租界,英租界的中西部,也是时时可以听到冷枪厉叫,火并恶斗的。无头的尸体被随意丢弃在垃圾堆,弄堂的阴暗角落;清晨起身一出门,也能时时看到一些因吸食大烟过多或其他各种原因,倒毙街头的凄凉残躯。这些对于文从义这样本就刀口舔血过来的人,实在不能有太大的触动。只要不是孝义堂的人,他平时也是懒得去理会的。
但是最近却有更大的怪事频频发生,有许多帮派的门徒,莫名其妙的暴死或被人砍杀。最奇怪的是,所有的帮派都有卷进,唯独孝义堂独善其身。任谁也不能不将其与最近的顺丰码头之争加以联想,进而怀疑是孝义堂所为了。
但文从义却是真的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难道是有人想要嫁祸孝义堂,借刀杀人?谁会这么做呢?云社明里暗里还在跟自己过往密切。三合会也不至于如此公然挑衅,何况被害的那几个人在三合会有一定地位,不至于下这么大的本钱暗害自己。至于说其他的帮派,既没这个实力和胆量更无此必要。南北两边的政要也都有合作,浓缩到许兰秋的姐夫和哥哥身上,虽然二人阵营不同,但至少现在还是目标一致。如今的形势,只怕双方保护自己唯恐不及,断不会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思来想去,似乎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日本人。
想到是日本人从中捣鬼,文从义反而坦然了,因为他知道日本人挑拨离间的伎俩一戳即破,必定也瞒不过这些老江湖。于是他决定不能再退步在家,要主动出击了。他先后找到三合会和云社的人,开诚布公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各人本就都有这样的怀疑,只是不能明白的是,日本人为什么独独针对孝义堂呢。文从义无从回答,和他们一样,他的心里也塞满了这样的疑问。好在凭着文从义的斡旋,和孝义堂多年积累的口碑以及在帮会中的地位,各帮派并没有真的打算为难孝义堂,事情总算给按了下来。
文从义接着又一口气游走完上海的大大小小帮派,加之参加被害兄弟的悼念,亟待所有问题解决完,已经是不眠不休,四天四夜了。
等回到文公馆的时候,文从义累得连范荣在身后的问话都懒得回应,只是拿着刚脱下的西服外套胡乱的摆了摆手,径自上楼。文从义一上楼,坐到沙发上才算是真正舒了一口气。他本来还想看看报纸上的端倪,但一挨到沙发就再也起不来了。

(十三)情不自禁

许兰秋回来的时候听说文从义一早就回来了,心中欣喜不已。她已经好几天没看到文从义了,才发觉自己已这般想着他念着他。
一上楼就见文从义正半躺在沙发上,手中报纸也跌落到了地上,竟是不知不觉,睡梦已深。许兰秋不自觉笑了一下,轻轻走了过去。
许兰秋蹲身捡起报纸之际,不禁意瞥了一眼睡熟中的文从义,没了平日里摄人心魄的眼神,更多了一份难得的沉静安稳。原来他睡熟中的神情是这般引人遐想,此前倒是一直没有发觉。
许兰秋第一次如此仔细,无所顾忌的,近距离长久的打量文从义,只被吸引的也记不得放下报纸,右手不知不觉托在了腮旁,只看的痴了,嘴角不由得弯成了一道弧线,眼里也竟是动情的醉人神彩流转。
许兰秋就那么半躬着身,痴痴看着文从义,一时也忘记蹲身,或调整好身姿到舒服一些的姿势,似乎也不知道累。只知道文从义的眉际眼梢越来越清晰,连睫毛上的纹理都清晰可见。
忽然文从义的睫毛似乎抖动了一下,许兰秋陡然一惊,才发觉自己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凑到了文从义脸颊处,自身本就有些长的睫毛几乎扫到文从义面庞。天啦,自己竟是情不自禁要俯身亲吻他么!许兰秋一惊过后又是大羞,几乎是摒住了呼吸起身往身后退。不想就在许兰秋起身之际,一只手轻轻的却又是出奇大力的按到了许兰秋的头顶,一用力只将起身的许兰秋又给按了回去,只比先前更贴近文从义的脸庞,映入眼前的是近似有些放大的清明双目和根根清晰可见的垂直睫毛。许兰秋惊慌之际,才发现文从义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正睁大双眼定定看着自己。
“你是想做这个么?”许兰秋还来不及反应,文从义又用力按了按许兰秋的头际,同时自己也往上抬了抬头,温暖的双唇就不做任何招呼的覆盖到了许兰秋的唇上,许兰秋的双唇便彻彻底底的陷入文从义的包裹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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