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你有勇气-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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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旁边的人一瞪眼。
阿木慌乱把视线遮住，“阿龙哥又回来了！”心里怀揣起害怕。
“那你把我的笔记本带回去，好好看看。”说完小景手摸索进书包，拿出自己的笔记本放到阿龙手上。
正好是放学的时候，正好两人站在显眼的升旗台旁，路过的老师和同学纷纷注视到他们俩。
觉察到众人的目光，忙重新背上书包。“有什么不懂的，明天再问我！”急急走远。
“好，有什么不懂的，晚上我打你电话！”阿龙似乎并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妥。
只是，校长带着一帮老师走过时，太敏感！
咳咳！校长假意咳嗽了几下，马上踏起脚步。“关于期末考试的详细事项，连续这几天要开会？？？”不愧是校长，立马的话语拉回了其他老师的目光，紧跟着，脚步迈开走远。
后面传来阿龙的声音，她本应该转过头说些什么。
比如“也可以”比如“不可以，还是上学问吧！”
无意中看到阿皓正朝升旗台方向走来，那颗要转过的头没有转，那些要说的话，也无论如何吐不出来。
小景知道自己得了这个爱情的病，只要他在视线范围内，所有的一切都会虚化，徒留有他！
大树底下，正在和阿龙激烈讨论，猛见他来，自己就会不知所措，常常立马就失去了逻辑。
“小景，呆愣着干嘛？”小萍背着书包走到小景身边。
错乱踏起脚步，“正准备回家，没什么，小美估计在校门口等烦了，我们马上过去吧！”
“嗯！”小萍开心应和，拉起小景的手快步走了起来。
看到已经走远的小景，阿皓侧过脸望向还在怔怔看着的阿龙。“已经走了，我们回家吧！”
感觉自己太过于失态，阿龙尴尬的笑了笑。
“努力学习是好，但是，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踏起脚步时，阿皓有意无意对他说道。最近威尔斯医生越来越频繁的到阿龙房间，也不小心几次撞见姨妈精神恍惚的样子。
害怕，愈来愈把自己的心抓得紧紧的。
“放心，我会注意！”虽然知道说这样的话没有用，但还是说了，就像威尔斯医生执意让自己住院，自己还是来上学了！
频繁眩晕，猛然升起的异常心痛。阿龙知道那个日子将要到来，哪天自己控制不了了，它就会如约而至，让自己永久长眠。既然这样，他宁愿过平常的日子，上学，上课，回家，也不愿乖乖遵循医生的嘱咐去医院躺在那张病床上。
“上天已经待我不薄了！”每每想完这些事，总会自言自语的说出这句话。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挂在墙上的钟表示并没有静止，默默的还是有时间这个残忍的东西在动。
***
转眼，寒冷的冬天就过去了，万物渐渐复苏，街道上涌起成群结队的学生。
初中生涯最后一个学期的第一天，老班用极富激情的话语激励着每个人。
“同学们呀！我希望几个月中考后，大家都能考上蓝泽高中，这是全市乃至全国最好的高中？？？”
所有老师都是善良又单纯的，希望自己所带的学生是最好的，能够按照设想的那样统统考上自己心中所向往的一个学校。
小景偷偷瞧后望：阿龙没有来！
不仅想起寒假中的一天，从阿龙家经过，紧闭的大门。
叶子簌簌落完，又纷纷吐出新的芽儿，不消几日全都换上了绿浓浓的衣裳。
几粒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落到石桌石凳上。
做完好几道题，停住笔，轻轻动了动胳膊。紧皱起的眉头，细细的汗珠布满了额头，小景无意中抬眼看到，忙紧张问面前的阿龙。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拳头握得紧紧的，指甲都快陷进手掌！
“不能让小景担心！”心里大声冲自己喊。
“没有，只是有点热了，内心有些烦躁。”抬起头时，脸上一抹轻松的笑意，顺势一擦额头的汗珠，“你快点解完，我等下有很多问题要问哦！”他微笑的对着小景。
“嗯，快了。”头虽低下去认真做题，可心却迟迟安不下来，明显是强装的笑容。难道和频繁请假有关系吗？
极度担忧的想起近段，阿龙请假次数又多又长，常常一下就是三四天，虽然每次回到学校，他都会微笑的解释请假的原因。
清风吹过，打乱了绿叶，石桌上斑驳的光点也随风轻轻挪了挪位置。
“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能和你呆在一起？？？”阿龙内心想着时，绞痛又一次袭来！
天气越来越热，树叶也变得越来越浓郁，当然也预告着中考即将要到来。
小景脑子里也全然被备战中考的事塞得满满。
、chapter 45
怀揣激动无比的心，来到宽敞的考室。
沉着、认真、细致几个彩色描绘的大字赫然昂首在黑板上。
陌生的考室，陌生的监考老师，陌生的同室考生。
响铃后，板着严肃面容的监考老师小心翼翼开封考卷，黄皮信封打开，所有人的眼睛紧张注视。
“蓝泽高中！”小景默默冲着自己说道。
连续两天的紧张气氛一直围绕整个伦澜。
只剩下最后一场考试。大家纷纷从各自的考室走出来，寻找熟识的同学，为最后一战加油祝福。
接过阿龙递过来的水，小景说着“谢谢！”
已经到了下午二点的时候，太阳散发最强光热的时候，一阵驱散热气的夏风抚过树叶，抚过大家全身。
“就只剩最后一门了，大家加油！”小美大声的鼓舞着。
“嗯，大家加油！”小萍兴奋的加了进来。
“好的，考试完了，我们去水上乐园玩吧！”阿龙大声提议。
“太好了？？？”四周一片欢呼的声音。
是刚刚说话声太大了吗？仅一下，气就有点不够用。阿龙小心按住自己的胸口，眉头皱了起来。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是因为挨得很近，小景全看在眼里，歪过头，小声问：“没事吧？”
脸上蒙起一层耀眼的白光，是的，是很强烈的白光，而不是每次觉得的钻石光芒。
阿龙自然的放下自己的手，嘴角轻轻上扬，“没什么事！”
多疑的第六感！小景对着阿龙笑时，心里警告自己。
考试预备铃此时响了起来，考室门顿时全部打开。
“加油！”最后朝着跑起的小景喊道，像是竭尽了全部的力气一样。
他微笑鼓舞的样子，刹那让自己误以为是天使，微弱的光环，似乎围绕在他的四周。
拉回出神的思绪，一个灿烂的微笑，“你也加油！”随后重新转过头，朝那个熟悉的考室走去。
一直看到小景的身影完全消失，他才踏起脚步向自己的考室走去。
进考室门时，突然有股眩晕的感觉，手撑住门框，抬起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的双腿。
“我不能倒，最后一门考试了！”咬牙，脚步错乱的走进考室。
严肃的监考老师小心翼翼开封考卷。分好，发下，一套动作熟练而快捷。
试卷散发出新鲜油墨的味道，嘴角轻扬，给自己一个鼓励的笑容，手伸在桌面拿起那支好看蓝色的笔，她把它当做自己的幸运笔，中考用它战斗。
第一大题，第二大题？？？
蓝色的笔在洁白的考卷上跳跃？？？
考室里只有‘沙沙’笔尖触动试卷的声音。
阿龙的手紧紧握着笔，尖端似乎快要把试卷戳穿，一只手发抖地按紧住不受控制的心脏，那跳动异常极了的心，仿佛想要把全部力量耗尽。冷汗，一大滴一大滴落在卷面上，稍微触到有字的地方，不一会儿，黑墨影印的字开始变得有些变形，一笔一划变得有些扩散。
此时，他的头已经深埋在桌面上，骇人的脸色如同铺在桌面的试卷一般，白得让人害怕，让人恐惧！
卷面填满了一半，而渐渐的，他的手没有力气，笔顺势滑落下来。
“难道今天就是我要离去的日子吗？”紧拧的眉头慢慢舒缓，他的心跳也慢慢舒缓，都可以感受到越来越小的跳动频率。
意识慢慢飞升，灵魂的轻烟挣脱肉体。
他看着他的身体无力趴在课桌上，苍白的脸，最后的表情是淡淡的微笑。灵魂的他漂浮在肉体的他面前，同样的脸，露出同样的笑。
一道奇异众人无法看到的光，照射在他身上。
有人曾说过：人死去的一瞬，跳出来的灵魂会去见最想见的人！
熟悉的家，他看到爸爸和妈妈面露忧色的和威尔斯医生交流。
“爸，妈！”他唤起，却没有任何声音。在这个世界上最感到担忧的是他的父母，该尽孝道的时候，带来的只有巨大悲伤。
“心感到被楸了一下，突然很难受。”正在谈论，妈妈突然按住胸口轻靠在爸爸肩上。
他看着，泪要流下，却徒然发觉，其实什么也没有！
“我爱你们！他轻声说。
安静的考室，他默默站在窗口。
“哥，谢谢你？？？”轻声唤起，“如果有下辈子，我还想叫你哥？？？”
为什么会感觉有人注视着自己？阿皓疑惑的悄悄四下张望，并没有什么！“是自己的错觉吗？”无奈苦笑。
啪！
蓝色的笔抓在手里，却奇怪的从手中挣脱，掉在地上。
监考老师静静的坐在讲台旁，眼光犀利扫视四周，考生们安静认真在做自己的试卷。
他轻轻蹲下，手伸向那支笔，他送给小景的笔。明明像是握住了，可抬手，笔仍旧躺在地上。
“怎么突然掉下去了？”小景小心翼翼拾起，继续书写题目的答案。
悬在半空的手，慢慢缩回。他笑着，因为小景说过，他最好看的样子就是笑的时候，“小景，我爱你！”苦涩的滋味袭来，而那道奇异的光束，又再次照射在他的身上，他知道，他要离去了！
忽然之间，鼻子变得酸酸的，眼眶变得湿润，好像要流眼泪的样子。
抬起头，眼睛望着面前的一切。
“她看到了我吗？”他大吃一惊，随后看到她的眼睛里，其实什么也没有。
面前什么也没有！深呼吸，是自己考试太紧张了，小景努力让思绪平静下来。
“她什么也没看到，但是，我已经满足了！”
微笑的脸最终完全被光束笼罩，他的灵魂彻底的不见了！
铃声响起，监考老师迅速的把试卷收走。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整个初中生活也慢慢落下帷幕，可自己的心，什么高兴也没有，一种不安强烈的压迫它，说不上，莫名涌上来悲伤。
***
直到考室门口，突然出现小美和小萍痛哭流涕的脸。
“小景，阿龙，阿龙他？？？”抽抽搭搭完全说不出来话。
阿龙！那种不安变成巨大的恐惧，她猛冲到小美和小萍面前。
“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双手紧紧抓住小美的肩膀，拼命摇着她！
校道上，涌现出来很多车，随后，一辆一辆迅速离开了！
古老的香樟树，繁密的叶子，全都静止不动，远远的天边，一道道的云彩也没有光亮。
她浑然不顾的一直奔跑，一直奔跑，就算前面的车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景，等等我们！”后面传来小美和小萍哭喊的声音。
“不会的，这不是真的！不是会活到20岁吗？他现在才只有17岁，不，17岁都还没有满，怎么会说他不行了呢？”泪像泉水一样喷涌出眼眶。
铁门敞开，院落里一片静悄悄，好几辆车凌乱的停在草坪上。她的脚步变得有些错乱，心里害怕极了！
经过无力喷着水柱的池子，她踏进房子里，所有的门被人们忘记关上。踏动的步子变得越来越沉重，因为似乎在前方，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阵哭声。
最终，看到许多的人聚集在一个房间门口。
是阿龙的房间！她还是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就算她现在就怔怔的站在门口，眼睛看到了周围的一切：阿龙的妈妈悲戚的哭着；浑身插着管子的阿龙全无生气。
他就静静的注视着他，什么时候威尔斯医生痛苦的宣布：“抢救无效？？？”也完全不知道。
觉得应该悲伤，要大声痛哭，可是，躺在床上那张苍白的脸，是那么安静祥和，面带微笑着，泪，不自觉就止住。
班上所有的同学都匆忙赶来，看到已经是事实的一幕，纷纷低声啜泣。
宁静的空中，卷来了一阵风，夏季本就是一个风雨无常的日子，而此时，是因为和所有悲伤的泪水产生了共鸣吗？
他说过，很喜欢自己笑的样子，所以，忍住了在他面前流泪。后退几步，她发疯似的跑了出去，无力的蹲坐在院子里的草地上，大声哭泣！
雨水搀着泪水流遍全身，源源不断的丰润了整个草地。
一阵又一阵的响雷，像是发着哀痛的号角。
濛濛的磅礴大雨，蒙蒙的一切。
打着黑伞的老师和同学不管不顾全部都来了！
或者是因为雨太大，雷声太响，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蹲坐在草地上痛哭的小景。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带走阿龙，他是这么好的一个人，这么善良的一个人，为什么要给他这样的病？给他如此短暂的人生！
她哭着，持续不断的哭，心里大声在控诉，在埋怨。
茫茫的雨幕，大颗的雨滴掉落下来，复溅上无数颗小水珠，是心痛的加倍，而这么疯狂的流着眼泪！
姨妈一次又一次晕倒，醒来，哭泣。
浓重的悲伤快窒息了自己的呼吸，不经意间一个抬眼，他看到像是失去了灵魂，如行尸走肉一般的她，傻怔怔踏着步子跑走。
急忙跟了出去。
他看到她冲进雨幕，大声大声悲痛的哭泣。他想说外面正下着雨，他想让自己把她拉回来，然而，最终他没有狠下这样的决心！
拿起一旁的黑伞，他也冲进了雨幕中。
飞速踩过的草地，溅起大片的水珠，他跑到她身边，默默的为她撑开伞。
雨水击打着黑色的伞面发出‘啪啪’的响声，雨水也击打着他自己，生硬生硬砸在身上。
眼神冷酷的注视前方，长长的睫毛挂着水珠，黑色顺滑的头发紧贴着面颊，雨水趟过他俊朗的脸，全部汇集在翘起的下巴！
他就像一颗香樟树，伫立在那里，阻断所有雨滴袭击要保护的人！
第二天，阳光明媚，她语无伦次的躺在床上。
“你一夜没睡，我来照顾女儿吧！”说着扶起守在小景身边的妈妈。
连忙摆了摆手，“不用，我照顾就可以了，你都做了一夜的手术，回到家好好休息。餐桌上放了早餐，吃了吗？”
重重叹了一口气，“还不饿，等女儿醒了一起吃。”随后仔细看了看，伸出宽阔的手掌探向小景的额头，“还有些发烧呀！”
“是呀，淋了一个下午的雨，被小美和其他同学抬回来时，全身湿透了！也难怪，班上同学出了事，心里特别难过！”说着，纤细的手抚了抚泛着红热的脸颊，当听到阿龙的事，心里又伤心又十分的担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