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督军夫人-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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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重返地牢
一簇人将苏曼青带离了赫连祁的院子，赫连祁站在原地，一双清亮的黑曜石闪烁着迷离的光芒。
“少爷……”陈落看着少爷并未跟上前去，不由得一脸疑惑。
“去请医生吧。”赫连祁唇线紧抿，面色平静的说道。
闻言，陈落皱了皱眉，却也不再多问，收起匕首便出了门。
张嫂那么大的动静使得下人们都跟上去凑热闹，院子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赫连祁眼睑微垂，浓密的睫毛挡住了眸中一闪而过一抹复杂的疑虑。
忘忧阁前，赫连祁一出现，把守的士兵便举起步枪瞄准赫连祁，其中一个还开口道：“祁少，请你离开。”
“大帅有命，若你执意闯忘忧阁就开枪了。”另一个补充道。
子弹不长眼，把守的士兵虽手握重枪，赫连祁的睫毛缓缓的扇了扇，如一潭清亮的幽泉般的黑眸波澜不惊，嘴角微微上扬，震慑出淡淡的冷冽。他好像没听见一般，脚下的步子并未停下，朝着忘忧阁入口走去。
见状，士兵步子朝后退了退，紧握的步枪死死的抵着胸膛，有些慌了：“祁少爷，请你离开！”
“我若是不呢？”赫连祁停了步子，胸膛猛地超前一靠堵上那冰冷的枪口，却带着一抹玩味的笑意，淡淡的说道。
赫连祁的动作吓得两个士兵身形一颤，面面相觑之下神色仓皇，愣在原地。
赫连祁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下了地牢。
光线从顶上零星的窟窿里射了进来，照亮了幽暗的地牢，赫连祁面无表情的站在苏曼青曾蹲坐的地方，黑眸一眯，视线平静的扫过牢房的每一个角落。
片刻后，赫连祁隐隐察觉一股阴风灌进身子，褪色的墙壁在光线的照耀下更显斑驳，只闻“吱吱”一声，一只老鼠从墙角溜出，赫连祁蹲下身子，只见墙角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
望着那有着明显凿痕的窟窿，赫连祁眼角一眯，眸中跃过一抹捉摸不透的深意，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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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救一次救不了一辈子
赫连祁回到院子，碰巧遇上陈落送医生出来，陈落见了赫连祁，脑袋一歪，朝赫连祁身后探去，一脸惊讶：“少爷，苏小姐呢？”
“嗯？她不是被张嫂押走了吗？”赫连祁眸光一闪，挑眉问道。
“……”闻言，陈落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看着自家少爷如此平静的神色，陈落忍不住开口：“少爷，你不去救苏小姐吗？”
“救得了一次，救不了一辈子。”潋滟的黑曜石微眯，赫连祁薄唇轻启，淡淡的说道。
“等苏曼青回来后，把医生配的药给她送去。”赫连祁神情淡薄，熠熠的眸子掠过一丝淡淡的阴郁。
听着赫连祁的话，陈落似懂非懂，木讷的点了点头。
秋虫唱响整个院落，大太太的院子里站满了人，大家自觉的围成一个圈，无数眼睛聚焦在站在院中的苏曼青身上。
三人红木长椅上镂空雕刻着一对老虎，老虎下是蜿蜒盘旋着林木图腾，气势好不恢弘。
坐在长椅上的穆雅云面色如常，一身暗色系的绣帛长裙更显贵气，脖子上挂着两三串颜色不一的佛珠，她的嘴角溢出一抹和蔼的笑容，侧目望着身旁穿着鹅黄色马甲，浅灰色长袍的赫连瑛。
赫连瑛将木几上的果盘抱在怀中，自顾自的啃着秋梨，手上的祖母绿宝石戒指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通透，赫连瑛不时的仰起头冲穆雅云痴笑。
站在长椅后的楚翠面上浮动着丝丝不悦，捏紧秀娟的手指因太用力而略微颤抖，嘴角却保持着得体的笑意。
双手反绑的苏曼青唇线紧抿，秋老虎晒得她额头渗出细汗，顺着眼角流下的汗水黏在结痂的伤疤上，一种火辣辣的刺痛感涌向全身，澄清的眸子微眯，绕过一丝不耐烦的神色。
不知道过了多久，人群开始攒动，大家的视线不约而同的朝着同一方向望去，只见从院门口处先进来了两列身着藏青色戎装的护卫队，随后赫连天啸在随从的簇拥下跨进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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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你是小妾？
围绕的下人们宛若入秋的落叶般被人扫拨到两边，留出宽敞的空地来。
发福的身型没能掩盖赫连天啸的军威，短粗的倒八字眉不怒而威，眉间微皱，如炬的目光透着一丝鹰芒走进院子。
在经过苏曼青身侧时，赫连天啸放慢脚步，敏锐的鹰芒从苏曼青的脸上一扫而过，走到红木长椅旁时，穆雅云与赫连天啸对视，眼底饱含深情：“老爷，您总算回来了。”
“坐吧。”赫连天啸拍了拍穆雅云的肩膀，然后摸了摸低头啃着瓜果的赫连瑛，眼里满是宠溺的父爱。
见状，身后一直站着的楚翠柔眸光微闪，轻轻的叹了一声。
这时，赫连天啸才注意到身后的人儿，仰头望向楚翠柔，双眸充满了疑惑，扬了扬眉：“小柔，你怎站着了？”
“老爷，小柔站着没关系，只是老爷看不到小柔，小柔伤心。”楚翠柔有着成熟妇人的风韵，一颦一笑都让勾人心魄。
“咳，老爷，还是先审人吧。”还未等赫连天啸开口，穆雅云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不动声色的说道。
闻言，赫连天啸点点头，才将注意力转向站在跟前的苏曼青身上。
目睹这一幕的苏曼青唇线紧抿，微扬的唇角散发着一抹淡淡的讥讽，迎上赫连天啸投来审度的目光，苏曼青扬眉对视。
饱含沧桑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微眯的鹰眼静静的望着苏曼青，赫连天啸没有开口。
苏曼青也望着赫连天啸，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赫连祁，父子两人有种说不出的神似，想到赫连祁，苏曼青的眸光一黯，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来救自己，还是他原本就未想过替自己解围……
“你是赫连祁抓回来的小妾？”
赫连天啸突兀的开口，让苏曼青吃了一惊，顿时一头黑线，吝啬的吐出两个字来：“不是。”
闻言，赫连天啸眼睛睁大，眸子里掠过一抹别样的神色：“我凭什么相信你？”
“……”苏曼青顿时有种无语的感觉，嘴角微微一抽，目光扫过面色阴沉的穆雅云，眸光微闪，心下有了决定：“听闻大帅才思敏捷，文韬武略，自能分辨是非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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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多养一个？
垂目的苏曼青将尾音拖长，然后抬起头直视着赫连天啸，不卑不亢的神情看得赫连天啸一怔，刹那间忘了开口。
“狐媚子！”楚翠柔眸光一紧，朱唇微微蠕动，从齿缝间逸出细小的咒骂。
声音虽小却落到了穆雅云的耳朵里，只见穆雅云眼角往上一扬，眼珠子转了转，绕过一缕笑意，侧头一脸贤惠的望着赫连天啸：“老爷，您可真是糊涂呀，这分明是未经人事的姑娘，怎会是他人小妾？”
“姑娘？”闻言，赫连天啸的黑眸染上一团疑惑，扬眉说道。
“哎呀，是妹妹糊涂了，还是姐姐眼力好，看看一眼就能分辨出来……”楚翠柔举起秀娟捂嘴轻笑，故作讨好的说道。
然言下之意却是：既然穆雅云昨天就知道苏曼青不是小妾，那为何将人关了起来。
妇人的嫉妒之心无处不在，穆雅云抿了抿唇，露出一抹愧疚的苦笑：“老爷，昨日我是太过谨慎，一时间没了主意才会误将苏小姐关了起来。”
说罢，穆雅云从长椅上起身，在张嫂的搀扶下走到苏曼青的面前，面上浮现一抹歉意，嘴角勾起和善的笑容，亲自为苏曼青松了绑：“苏小姐，委屈你了，赫连穆氏在这给你赔个不是。”
本想借苏曼青来打压赫连祁，却没想到赫连祁不但不挺身而出，就连张嫂去抓人他都未阻拦半分，而楚翠柔刚才的话惊醒了穆雅云，顷刻间她就有了主意。
苏曼青双手被捆得发麻，松绑之后，她第一反应就是低头揉着淤青的手腕，听到穆雅云的“赔罪”之后，明眸闪过一丝嗤笑，随即抬起头“善解人意”的笑了笑：“大太太言重了，您也是为大帅府的安全着想，曼青不委屈。”
“呵呵，真是深明大义的好姑娘，大帅，您看呢？”穆雅云牵起苏曼青的手，熟络的赞扬道。
“嗯，既然这样，此事就此作罢吧！”大帅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头，犀利的眸子染上一丝深意的瞥过苏曼青的面颊。
赫连天啸眼底的贪恋毫不掩饰，见状，穆雅云眼角一眯，继续开口：“大帅，我还有一件事要说。”
“如今战事打响，军饷吃紧，府中一向省吃俭用，突然多了一个人，多双筷子自然没什么，只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穆雅云睁眼说着瞎话，就她身上的一袭长裙就花上府中一个月的开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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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演技很足
闻言，苏曼青唇角一抿，眼中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轻笑，泛白的小脸没有过多的情绪。
穆雅云那一袭锦丽苏绣若是用一队绣工连夜赶工也需要六七天，价值不下六万银元。
“姐姐说的是，自从三姨太太不做丫鬟后，府中还一直没添新丫头呢！”楚翠柔也是聪明人，立马接过大太太的话，并提到了三姨太太——赫连祁的生母。
“苏小姐怎么说也是祁少的朋友，这样做不会降低祁少的身份吗？”闻言，大太太思虑半刻，然后一脸为难的说着，看似对着楚翠柔说，实则全数进了赫连天啸的耳中。
只见赫连天啸褐红的皮肤暗了暗，脸上表情变幻莫测，当提到三姨太太和赫连祁时，赫连天啸眼中对苏曼青贪婪的目光猝地收紧，八字胡朝两边动了动，盈满威严的脸上写满不悦：“他有什么身份，大帅府不养闲人，你若是留下，便做丫头吧！”
“多谢大帅，大太太，二姨太太收留。”冷眼观看了一场没有事先排练的戏，苏曼青已心中有数，俯身屈了屈膝。
赫连天啸对苏曼青已没了兴致，心中难免绕过一团烦闷，正欲起身出府找乐子，却被大太太拦下，原来戏还没唱完。
“老爷，你才回来，就要走了吗？”楚翠柔泪眼朦胧，妩媚的扭动着水蛇腰，勾着赫连天啸的手臂娇嗔。
“妹妹，老爷军务繁忙，我们要识大体，只是我心中也有一个疑问，不知道该不该问？”穆雅云故作责备的告诫楚翠柔，然后目光一转，对上赫连天啸微眯的鹰目。
“雅云，没有什么该不该的，有疑问就说。”赫连天啸给足了自己正妻面子。
“听闻前几日祁少被老爷遣下江南捉拿江南督军小妾一事，既然苏小姐并非小妾，那祁少所捉的小妾在哪呢？”穆雅云皱着眉头一脸不解的说着，婉转流盈的眸光深情款款的望着赫连天啸，“老爷，我不是怀疑战功显著的祁少办事能力，他若有心，岂会抓不到一个弱流女子，还是他并未把老爷的军令放在眼里。”
“胡闹，军政要事岂能妇人妄下评论。”赫连天啸面色骤然大变，右手一拂，威严外露。
“是，老爷教训得是，是妾身胡乱猜想，妾身只不过是为老爷担心才不得不谨慎，若是瑛儿八岁那年妾身能谨慎一些的话，现在瑛儿也能为老爷分忧了。”赫连天啸的雷霆大怒吓得穆雅云面花容失色，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就连称谓也从“我”改为了卑微的“妾身”。
“老爷，姐姐也是为您着想，若狄儿不弃军从商，只怕也已不能健康成长了……”赫连天啸怒不可斥，楚翠柔满眸同情的看了看赫连瑛，继续煽风点火。
“来人，把赫连祁押过来！”赫连天啸一掌重重拍在木几上，吓得赫连瑛大哭起来。
、【037】爹叫我来
站在一旁默不吱声的苏曼青算是看明白了，他们真正要对付的是赫连祁，自己不过是他们的开胃菜而已。
院落里只有赫连瑛此起彼伏的哭啼声，显然是被动怒的赫连天啸吓坏了，穆雅云一脸心疼的抱着赫连瑛，心痛道：“瑛儿不哭不哭，不怕，爹爹不是对你凶的，不哭不哭……”
“哎，真是苦命的孩子，要是大少爷发高烧时是我亲自煎药，也不为害得大少爷落得如此下场了！”楚翠柔眼眶湿润，微蹙着眉心一脸心痛。
细腻而又恰到好处的表演也许是精湛的演技，抑或是真情流露。
苏曼青抿唇，潋滟星眸微闪，心上划过一丝莫名的情愫，她突然盼着赫连祁不在府中。
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渐渐掩盖穆雅云母子哀婉口申口今。
苏曼青一抬头，赫连祁双手反捆，正被押着走近赫连天啸，深邃的黑眸如一潭死水荡不起细小的浪花，精致的面庞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平静，宛若精心雕琢的塑像没有起伏多变的情绪。
在于苏曼青擦肩而过时，赫连祁面色未变，就好像没见到苏曼青一般，脚下的步子没凌乱分毫。
“大帅。”赫连祁走到赫连天啸跟前，明亮的眸子直望赫连天啸，唇角动了动。
伴随着赫连祁落下的尾音，木几上的陶瓷果盘飞到地上，在清脆的“哐当”声下摔成了碎片，木几被赫连天啸一脚踹向赫连祁，木几重重的撞上赫连祁的膝盖，发出一声闷响，随后翻倒在地。
“军功卓越得连爹都不会叫了！”憎恨赫连祁从小就这般处变不惊的模样，让赫连天啸不能将他看穿，亦无法将他牢牢掌控，赫连祁愈发成才赫连天啸愈是恨他。
“爹。”赫连祁从唇边吐出一个字来，不掺杂任何情绪。
“不知道爹叫我来有什么事？”赫连祁眯了眯迷人的眸子，开口问道。
赫连祁的话不止是苏曼青，就连围观的下人都满路惊讶，苏曼青咬着下唇，眸子里压抑着一抹复杂的情绪，赫连祁竟然说赫连天啸只是“叫他来”。
“叫”是需要用那黑压压的枪口抵着后背的吗？
“叫”是需要用两指粗的麻绳从肩下就反捆而来吗？
“叫”是需要用实心红木狠狠的踹向人心肉做的膝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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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给我打！
赫连天啸鹰芒一凛，泛着怒意的八字胡微微抽动：“江南督军小妾一事，你作何解释？”
“回来那天，爹不是已经处罚我了吗？”赫连祁唇线微抿，铮亮的黑曜石泛着光芒，平静的回答。
赫连祁沉稳而又平静的声音刚刚落下，一旁垂眸的苏曼青不由得面色大惊，猛地抬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