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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徘徊-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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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华富贵谋杀发妻的驸马爷直接铡了。

好么,你禁吧。禁了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可不禁呢?分明就是影射得昭然若揭啊!

在朝为官总是会有政敌的,柔然公主又特别会拉仇恨。好不容易公主驸马和谐了,一起赴宴了,总是有不和谐的人故意点这两出戏啊!于是公主耐不住翻桌,海宁侯把茶碗扔上戏台,把请客的主人惹毛了。

惹不起总躲得起吧?聪明点的当家主母请客邀宴时,就会「忘记」给这对贤伉俪发请帖了。


陈祭月觉得很疲倦,并且有徒手接烫手山芋的感受。

忒能惹事,忒能惹事!短短两个月!原本只有十之二三的恨意就能引来一个刺客,现在完全破表的恨意…绝对不是一个京城兵马监,而是整个西大营啊!

他揉了揉皱得发疼的眉间,咬紧牙关决定去大理寺点个卯就去警告那个号称「什么都没做」,结果捅破天的陈十七。

但进了大理寺,为了那个勋贵破事被层层敲打,有的要他瞒这个,有的要他改那个。用尽心机,打了无数太极,等能脱身的时候,天已经黑尽了。

所谓的怒气真的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等他骑马去陈十七的宅子时,只剩下疲倦的无奈,发不出火了。

月已中天,她在廊下欣赏一盆雪白月季。花大如拳头,华美若牡丹,暗盈馥芳,枝瘦若不胜其花,颤巍巍的微垂。

「少主还没吃饭吧?铁环,请厨下备膳。」陈十七转头吩咐,然后与陈祭月见礼,「少主为官原是为了北陈未来探路,切不可本末倒置,熬坏身体可不值当。」

…所以他才讨厌跟这女人说话。每个人在她面前像是琉璃做的,一眼望穿!连他老爹大发雷霆之怒,罔顾他再三解释,结果这个见没几次面的女人一口就道破了!

他根本不想,也绝对不愿意和南陈女人探讨这个问题…本来就是北陈家的事。所以他很生硬的转了话题,「这不是安王妃送来的吧?」

「嗯,安亲王府也寻不出这么粗糙的陶盆…但也没有这么漂亮的白月季。」

陈十七也乖巧的顺着说,「是西市卖花翁偷送来的…原本想扔下就跑,差点被你们家部曲当刺客打了。早跟他说不用,结果死活要送。我就跟他讲啦,我的规矩就是仅收诊费,但花真的很漂亮,我很喜欢,你让我买吧。别人是杀价,我却只能争着加价。后来我说,五两银子我就收下花了,以后有好的再来我还买,不然以后我要绕着走了,他才勉强应下,还很难为情的…」

「你给他的谁看病?」

陈十七沉默了一会儿,「孙女。其实真的只是小病。」只是一个大一点的烂疮,就是皮肤不太好,长得位置也尴尬而已。几服汤药调理体质,洗涤去脓,小心照顾就好了。

但这么一点小病,常常复发的小病,却让那少女和母亲抱头痛哭,一家子愁云惨雾。自己吓自己,乖巧听话的女儿,怎么会得了脏病。

其实真不是。

本来有满肚子的话想骂,但看她露出那样惆怅不忍的神情,想咽下去哽得慌,想骂出来哽得更慌。

幸好这时候晚膳来了,摆在廊下,他借着吃饭设法努力吞下去。等他用完饭,金钩收拾下去,秉烛而上。

终于把月季希罕够了的陈十七走过来,端坐在陈祭月对面,「少主,我也是墨家子弟。我知道『摩顶放踵利天下』,所以我行医不问贵贱。但我在利天下时,附带我自己一点点私人的小算计,总该是可以的吧?」

其实应该非常讨厌她。她什么都在利用,利用北陈的保护,利用南陈的护短,甚至利用自己的可怜…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

应该讨厌她才对。

但她就坐在这里,比起初见时,白发更多,几乎寻不出黑发了。慧极必伤。

她并不喜欢如京城仕女留浏海,而是往后梳露出光洁的额头。美人尖、如玉般的额头,听说她曾经是明艳少女,的确轮廓上还残存着那点明艳…但也只是残存而已。

今年她才二十岁。二十啊,双十年华。但看看她,看看她。几乎寻不出乌黑的白发,映着月光颜色越发淡的琥珀色瞳孔,憔悴苍白,只剩残余的一点丽影。

真的,没办法讨厌她,甚至很难责怪她。

沉默良久,陈祭月才松了眉头,「打人不打脸,那两出戏…根本是连珠耳光,脸皮都被剥下来扔地上让众人踩了。」

「那真的是意料之外。」陈十七淡淡的笑了,「我以为顶多是说书,结果人家拿去唱戏了。」

陈祭月没好气,「是妳哪个堂哥还是堂弟?」这种歹毒手法,绝对是南陈那群坏透顶的书生仔。

陈十七掩口笑了好一会儿,「…不是一个人干的。听说我在海宁侯府出事后,就开始群策群力。只是刚好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把妳害死的好时机!」陈祭月怒目。

「不会的。」陈十七异常肯定,「我们要,慢慢来。」

陈祭月翘首望天。他一定是疯了才跑来找这种很悚的寒意。

他决定不要跟陈十七说话了,但又累得不想动弹。最少陈十七闭着嘴时,感觉还满安逸温宁的。

他有点了解为什么北陈最忠心的部曲会被她拐着跑了。

「下棋不?」他闷声问。

陈十七有些奇怪的看他。其实兄弟姊妹最恨跟她下棋,下过一次永远不想跟她下。

难得有人送上门来挨宰。

她垂首,笑得很宁静,「好。」

徘徊 之十三

陈十七执白先行,第一着却是中规中矩的天元。陈祭月虽然狐疑,但也与之应对。

但陈十七的中规中矩只限于开局,然后就开始胡乱掷子,毫无脉络可言,甚至无视陈祭月攻城陷地,只是很快的,陈祭月就发现,以为胡乱掷子的乱棋,竟是伏兵,阴毒凶狠,陈十七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那种同归于尽的路数。

陈祭月神情为之一变,端容肃穆,转攻为守,陈十七嚣张跋扈的猛攻为之一滞,露出赞赏的神情,却步步陷阱,处处烽火连天,连环算计丝丝入扣,陈祭月以守诱攻,化解得异常精彩,但还是陷入被牵着鼻子走的窘境。

「我输了。」陈祭月看着大势已去,掷棋认栽。

「算和局吧。」陈十七笑得很满足,「我当先让你三子才对。」

这女人!开口就是伤人!


从来没有下过这么憋闷的棋!好像每一步都被读透,被逼得步步为营…对,就是这个最憋闷,被逼,逼得死死的!

陈十七喟叹,「我终究还是没把少主给看透了,想来是我太添麻烦,以至于少主似乎易于动怒。是我失算,少主其实喜怒不形于色,是个稳重之人。」

陈祭月将头一别,勉强平静下来。就说她最好闭着嘴安静坐着,感觉好得多太多!

「有人喜欢跟妳下棋么?」他有些咬牙切齿的问。

陈十七很遗憾的摇摇头,充满期待的看着他。

「棋艺不精,某此后也不再跟十七娘子下棋了。」他又没找虐的习惯!这是虐心虐身…内伤无处诉啊!

「啊。」陈十七很失望,「那以后让少主七子?」难得有一个不是一面倒挨宰的,她还真心舍不得。

陈祭月现在有股冲动,立刻翻了这该死的棋坪!

最后是看状况不对的金钩上前打圆场,他们这盘棋下得忒久,月已偏西,早过了宵禁时分。陈祭月虽然怒火中烧,到底还是给金钩面子,同意去跟其他部曲那儿洗漱歇下。

铁环还偷笑,被金钩瞪了一眼。十七娘子其实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太实诚。金钩自认也算是聪明人了,但在十七娘子跟前,却总觉得自己蠢笨不堪。

不知道该怎么说娘子了…她倒是不认为自己有多聪明,但是总讶异别人怎么会转不过弯老卡壳。

其实吧,论聪明机智少主跟十七娘子差不了多少…只是娘子实诚到猛戳人肺管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他们少主特别实诚,难怪老把少主给惹得大怒。

夹在中间,她真是发愁。


这宅子虽然不大,但主屋占的面积很小…毕竟是复制陈十七在山阳的闺房。其他部曲筑厢房连栋而居,金钩铁环住在一室,其他人倒是各有各的房间。腾出一间来安置陈祭月倒是容易的。

陈祭月倒也不是娇生惯养之人,倒下就睡。白天被勋贵破事操烦,晚上又被陈十七棋虐,身心俱疲,一夜香甜无梦。

天将微亮时分,外面却一阵刀剑交鸣,陈祭月猛然睁开眼睛,探手向床侧取剑,冲了出去…傻眼了。

其实这应该是再常见也不过的景象,侠墨子弟从会走路就开始练武,现在捉对儿相互击剑过招,完全是应该的。

但他们是来服侍十七娘子,南陈娇弱的女儿…等等,那女人娇弱吗?

铁环眼尖看到他,隔开金钩,欢声喊了声,「少主!」

他点了点头,正弯弓搭箭的陈十七也看了过来,微微点头致意,直视箭靶,嗡的一声,疾箭离弦,正中靶心。

虽然是仕女软弓,虽然不过三十步之遥。但她原本就是劫后余生、病体支离之人,能这样已经是很不错了。

果然,她一点也不娇弱。

陈十七向金钩招手,附耳细语,就接过铁环递过来的竹杖,扶着慢慢往主屋走去,没再回头望一眼。

怎么就不练了?

金钩一脸古怪,恭敬的对陈祭月说,「少主,属下服侍您梳洗。」

「几时我需要人服侍…」清晨寒风,只觉胸前一凉。昨晚他借了部曲的短褐替换,被惊起也没好生整衣,现在倒有大半个胸膛露出来。

陈祭月凶猛的瞪了金钩一眼,大步入内,磅的一声巨响甩上门。

没见识的南陈女人!不就是衣衫不整吗?脱光了膀子练武都有呢!陈祭月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羞臊了。

那女人都不羞了他有什么好羞的?!

金钩站在门外苦笑。少主向来相当明理稳重,为什么遇到十七娘子就跟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燃啊?十七娘子还体贴的让她来提点,什么都没做啊。

但她还是捧了连夜洗烘熨烫好的官服里衣过来敲门,虽然脸色很难看,还是接过了铁环提着的水桶,自行洗漱穿戴了。

「娘子娘子,」铁环跑进来,「少主要走了,您不去送一送吗?」

「金钩去送了吧,我不用了。我猜,你家少主现在也不想看到我。」陈十七自己梳着头发漫应。

「为什么啊?」铁环睁大眼睛。她虽然武艺天赋极高,也十五岁了,但还一派天真。早上什么都看到了,但也看不出来向来稳重有气势的少主为什么会发脾气。

发脾气呢。多罕见啊。被少主瞟一眼就心生惧怕,但他连高声都很少,巨子都说少主心思太深,过于少年老成。

陈十七简单的挽了一窝丝,想了想,「害羞吧。」

铁环更茫然了,搔了搔头。习于把一群光着膀子的师兄弟打趴在地的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可害羞的地方。

徘徊 之十四

陈十七端着一碗温茶静静的听少夫人季祁娘抱怨发牢骚。

「…我真觉得自己是白痴。嫁个人就笨到了,讲究什么温柔贤淑…我呸啊!早知道拳头这么好使,还不如一开始就打服打怕了,也不会后院一堆牛鬼蛇神。侍奉婆婆什么的,面子上情过得去就行了啊,反正她讨厌我讨厌死了,难道我吞忍她就不说我坏话?莫傻了…」

陈十七淡淡的,「一起头,当然是对枕边人还有期待,还想过日子。」

季祁娘眼中掠过一丝黯然,却很快的撇嘴,「现在不希罕了。反正我有儿子了,他高兴在哪死就在哪死吧。」

陈十七笑出声音,「少夫人比我聪明得多也够杀伐决断。」她垂眸,欲言又止,终究还是一笑搁了茶碗,站起身来。

季祁娘眼尖,一把抓住她的胳臂,「别想跑。我闷死了,也就妳来能有人说话…妳刚想说什么?咱们有什么不好说的?」

「说了很惊世骇俗,而且轻浮,还是罢了吧。」陈十七掩口,笑得越发难止。

季祁娘挥挥手,让下人离远点,「妳说妳说,咱们墨家子弟别学那些腐儒吞吞吐吐。」

陈十七看着英气蓬勃、俊美逼人的少夫人,又想想长得偏阴柔的百胜侯世子,觉得他们俩很该换个性别。

「世子爷,其实长得还不错。」陈十七收了笑,「少夫人也不用拒人于千里之外…妳还青春年少呢。」

「哼,原来是为他当说客。」季祁娘竖起英眉,将她的胳臂一甩。

陈十七忍了一下还是又笑了,「世子爷比那些伺候人的小倌儿还俊俏呢。人家送上门来贴钱还求少夫人白嫖…嗯,怜惜。高兴受用就受用,不高兴就打发出去…反正世子爷也打不过妳。」

季祁娘愕然,好一会儿才笑嚷一声,「妳这满肚子坏水的贼妮子!果然是南陈家养的!净教些什么歪路数…」她扶着肚子大笑,「可、可真…真对!那厮也只配当个小白脸吆喝吧!」

成了。陈十七微笑。其实作为一个未来的百胜侯夫人,季祁娘绝对是翘楚的。世子爷虽然空有好皮相,但终究少年夫妻,季祁娘只是气愤、失望,不能说没有一点情意,不然也不会恼怒到把人踹出院子。

不如趁年轻多生几个子女傍身…世子爷追着她骂过,她倒是仔细看了几眼。这个纨裤子弟子嗣极艰难,也是他命好有了这么一个多孕易孕体质的发妻,庶子女那是天上的云,想都不要想了。

正笑闹着,陈十七觉得后颈微微一痛,抬首望天。一个仆妇匆匆走来,附耳跟季祁娘耳语几句。

她眉一颦,「不好。不能再留妳了。我那婆婆带着一票皇亲往这来了…我让人送妳出去,省得莫名让人污辱。」天气燥热,好些天没下雨了,这消息更火上加油,让她好不容易晴朗起来的心情又转烦躁,恨恨的搧了几下团扇。

陈十七踌躇了一下。太早了点。照她原本算计可以拖到季祁娘安产,但总有种种变因推快了结果。

但此时占了天时地利人和,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想不想,再让妳婆婆吓一回,让她再安生几个月?」她终究还是决定了。

季祁娘狐疑的看她一眼,抬头也看了看天,只见一片湛蓝。

「她们并不是冲着我来。」季祁娘眉皱得更紧,「我婆婆不算什么,我是知道她邀了几个公主郡主县主什么的来赏荷,我没料到…」

「我料到了。」陈十七安闲道。她每三日来请平安诊又不是什么秘密。柔然公主恐怕已经被排挤出交际圈了吧?那些皇亲国戚眼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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