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7中文网 > 都市言情电子书 > 为夫之道 >

第69章

为夫之道-第69章

小说: 为夫之道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弥生应个是,“康穆王府里七灾八难的,丧期还没过,办喜事说不过去,不办又怕委屈了孩子。”
太皇太后嗯了声,“小字可取了?”
“叫消难。”弥生笑道,“圣人性急,连名字都定下来了。取了个律修,等他弱冠再冠字。”
太皇太后咳嗽得厉害,弥生要上去给她捶背,她忙叫住了,“你坐着,没的把病气过给你。我这模样没法子过问,你替我传话给你父亲,劳烦他多周全。十一王的生母走得早,他自小在我手底下长大,在我眼里和叱奴他们是一样的。没想到福薄,才二十出头就去了。我心里真是……”说着泪水氤氲,“这一年事情太多,我痛也痛到麻木了。想管没有气力,只有拜托谢太尉了。”
弥生忙道,“母亲别这么说,佛生也是谢家的女儿,娘家帮衬原就是应该。母亲只管将养好身子,多少事要倚仗母亲拿主意呢!”
太皇太后不说话,只是长长叹息。调过视线来看她,一分一分,一寸一寸仔细端详。果然是个美人胚子,和年初初见的时候又不一样了,长大了,经历了些事,身上更多了端稳。她和九郎的纠葛她早就知道,怎么说呢?仅仅一层窗户纸,但是不好捅破。她也难,过年才十六,先帝没给她留下什么好的,留了百年和个烂摊子。她小小的年纪,拿什么来挑起这副重担?再说同九郎有染,这件事怕也不是她能掌控的。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慕容家的男人没有几个是省油的灯。若说是她主动引诱师尊,这话她头一个就不信。
事到如今,她也有些后悔。当初的指婚是个错误。要不是脑子里根深蒂固的老旧思想,也不至于拆散他们这对有情人。九郎主意大,后面的事她用不着操心,儿孙自有儿孙福,由他们去吧!她如今只知道两手都空了,唯剩九郎一个儿子。宠溺就宠溺些,别逼到绝处,再闹出什么岔子来。
“你去吧!”她说,“替我带佛生的好儿,叫她放宽心,不高兴的事别想,以后要看着儿子。”
弥生道是,却行退出了昭阳殿。
太后的卤簿要是按祖制来,车舆、鼓吹、仪卫委实太过庞大。省亲和出巡不一样,用不着太周到。弥生也不喜欢这么大的势派,便吩咐下去从简。即便这样,仍旧浩浩荡荡从御道排到永宁塔寺。太尉府在调音里,出西阳门南行三里就到了。弥生坐在金顶金黄绣凤版舆里朝外看,景致和半年前是一样的,只是换了种心境,再加上这淡灰的地,乌沉沉的天,就有点说不出的凄怆滋味。
仪仗到太尉府门上时,阀阅下早跪了满地的人。谢家人口多,迁了京官后举家挪到邺城,几乎把整个坊院都占据下来。横竖隔两三家有一户姓谢的,重又像在阳夏时候的兴旺繁荣了。
内侍托着她的肘下辇来,因着时候尚早,迎驾的大多是族里的亲眷。跪在最前头的是父亲和母亲,后面是一众叔父和阿兄们。她上前搀爷娘,又让众人起身,笑道,“我是回娘家,又不是宫里朝见,大家随意些的好。”
热闹的迎进门去,正房前的台基上还跪了一拨女眷们。领头的是佛生,背后一溜没出阁的姊妹们,莲生、道生、昙生、玄生都在。恭恭敬敬的对她泥首行礼,“愿太后长乐无极。”
这一拜她稳稳的受了,等礼数走过了才是姊妹之间的情分。道生左右看看,她带来的内侍宫婢自发的到每个角落站规矩,井然有序的,个个立得笔管条直。心里赞叹着,吐了吐舌头道,“咱们家算是教条严的了,和这些宫里出来的一比,竟都成了秃毛鸡。”
大家哄笑着相携进了屋子,姊妹们又像以前一样坐在一起打茶围,彼此看看,都恍如隔世似的。
弥生看佛生气色还好,只是月子坐下来,一点未见发福,便低声道,“太皇太后让我带话给你,叫看孩子的面儿,别难过。”
这么一说反倒叫她红了眼眶,哽咽道,“他活着没给我好处,可是一走,我觉得我大半条命都跟着他去了。”
弥生想起珩来,难免跟着掉眼泪。旁边的婶娘们赶紧打圆场,“喜日子不带哭的,快叫人把消难带来拜见太后。”
大个子乳母抱着孩子来给弥生行礼,用大红福寿绵长宫绸打着蜡烛包,只露出一张小小团团的脸来。她一瞧喜欢极了,伸手接在怀里,在小脸上香了口,叫人拿锁子来。贴肉戴怕他冷,就塞进包袱夹层里面去,逗一逗,笑道,“长得像年画娃娃,太叫人稀罕了。”细打量,其实眉目间有谢允的影子,也不说破,只顾看着佛生笑。
佛生正有些尴尬,门上司礼的高唱起来,说乐陵王携王妃到了。大家不由朝弥生看,却见她眉舒目展,坦然的一副样子。仍旧抱着消难,只是正了正身子,看架势打算接受跪拜了。  



、争先

 
九王携王妃进上房来,看上去还挺看顾王宓似的,进门槛在肘上托了一把。
王宓穿着松花绫子襦衫,洒金腰袱下配了条红双裙,到底是个美人,倚在夫子身旁也是郎才女貌的佳配。上前来抬了下眼,盈盈秋水似有千言万语。弥生真觉得不习惯,这种神情不该出现在她脸上。她应该是傲慢、骄矜、目空一切的,如今弄得受难小媳妇模样,瞧着委屈透了。
她在看王宓,慕容琤却在看她。天冷,她戴着昭君套。褖衣的衣领上镶了圈紫貂,暗沉的颜色反而衬得那面孔越加白皙。年纪虽轻,抱着孩子倒挺像那么回事。他不由有些走神,心里暗暗嗟叹着,要是抱的是他们的孩子该有多好。不过也不急,再波折,明年这个时候也该有信儿了。
人在高位上,端起来自然很有威仪。她不发话,臣子朝见太后就得参拜。内侍摆了锦垫在面前,他和王宓并肩跪下来泥首,“臣慕容琤拜见太后,太后长寿永康。”
弥生觉得自己大概已经扭曲了,看见他们跪在她脚下,突然感到异常解恨。有意顿了顿方慢吞吞的应,“贤伉俪今日来得早,免礼吧!九王妃路上受冻了,脸色恁地难看。来人上个手炉,请王妃坐。”一头站起来,招呼慕容琤道,“这是康穆王的遗孤,殿下来瞧瞧侄儿吧!”
慕容琤道是,凑过去,因为离得实在近,能闻见她身上幽幽的冷香。两个人围着孩子,恍惚有种温情无声流淌。他伸出手指在消难粉嘟嘟的小脸上抚了抚,真是个嫩人儿,碧清的眼睛看着你,会让人心底软软的痛起来。再逗一逗,惊奇的发现那孩子竟然笑了,咧着嘴对他露出牙床,可爱到极致。
“哟,乐陵殿下脸面真大!”边上的人拍掌道,“小仙人最灵验,对谁笑,谁就要交好运道了。”
他高兴不已,平摊着胳膊急切道,“叫我抱抱。”
弥生小心翼翼递过去,交接的时候他的手从襁褓底下穿过来,不偏不倚触到她胸上。弥生一怔,他飞快勾了下嘴角,然后若无其事的退开了。
他是真的喜欢孩子,搂在怀里悠悠的转圈,摇晃着和他说话,做出各种怪声来逗弄他。他素来严谨,眼下有点浑然忘我,大家看在眼里,都附和着笑。屋里人多,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佛生扯扯弥生的衣袖让她看王宓,那份楚楚的样儿早就不见了,狠狠扣着手炉,指甲都勒得发白。
她是该恼的,给她看坐,却招呼慕容琤去看孩子。两个人如今面子里子都不要了,众目睽睽下郎情妾意做给谁看?在家里整日板着个脸,君子人模样。遇上了他那小徒弟,立时骨头轻得没有三两重。这算什么?她气得身子打摆子。他们倒是情意绵绵,她呢?她做错了什么,掺合进他们之间,全然不顾她的感受,当她是摆设似的。她哼了哼,无咎太后,再了得也不过是个外妇的命,神气什么!
弥生知道她所思所想,缓步踱过去,回头看了慕容琤一眼,笑道,“殿下很喜欢孩子,王妃怎么不生一个?”
王宓有苦说不出,如果一个人能生出孩子来,还要等到现在么?洞房那夜他说自己不成,可是后来又传出他们私会槐花林的消息,所以他根本就是不愿意碰她。可怜她连那两个家妓都不如,成亲到现在她没有嫁了人的感觉,充其量就是借居在他府上。起居不在一起,爵位上的户邑田地有专门的管事。她的花销从公中支出,吃穿无忧,还有呢?没有了,她是个空头王妃,仅此而已。谢弥生偏挑这来说,分明是戳她痛肋。
可是场面上总要撑足的,输人不输阵么,这点她知道。她放下心气儿来,“这种事求不来的,该有子孙运,跑都跑不掉。我只是替太后可惜,先帝没有留下一儿半女,殿下以后的日子难免孤凄。女人一辈子不生孩子,人生可不圆满。”
弥生依旧是笑,暗忖着好一张利嘴,半点亏也不肯吃。佛生在边上搭腔,“当今天子都要叫太后一声家家,这么个尊崇的儿子在那里,怎么叫无儿呢?”
王宓掩嘴一笑,“我说一句,太后好歹恕罪。陛下虽好,到底不是亲生的。不是亲生的么,十一王妃是知道的。”
佛生听了脸色难看起来,她不是正室所出,人尽皆知。如今拿这个来贬低她,自然叫她万分拱火。待要反驳,弥生在她手上压了下,抿嘴一笑道,“我记得有一回宫宴,太皇太后说起过九王和王妃的事。我听了觉得很奇怪,王妃到现在未曾有孕,据说是从没同夫子圆过房?”她笑着和佛生换眼色,“你瞧眼下只有咱们妯娌,王妃有苦楚就说出来,咱们也好替你分分忧。”
王宓的脸霎时就绿了,如果刚开始可以装样,现在就是揭开了皮给人撒盐了。她气得弼弼的喘,“太皇太后怎么会说这种话!我们夫妻间的事,外人如何知道?皇太后是在开玩笑么?”
弥生今天就没打算退让,反正大家说开了,朝中对她的传闻也不在少数,尤其是王宓跟前,更加没有遮掩的必要。
“外人或者不知道,但是夫子亲口同我说,我想这个总没错了。”说完了没等她开口,抽身坐回美人榻上去。托着茶盏似笑非笑看她一眼,“对了,我早前听说你大兄升了司空,今日太尉府办喜事,他可来?”
王宓摸不透她要干什么,又因为她那通话气炸了心肺,只干巴巴回了声,“我们府邸离得远,他来不来我不能知道。”
弥生点了点头,“京畿里他官最大又是长兄,想来王家的事都是他做主吧!”一头又笑,“说起来咱们之间也有一段渊源,可惜还没见过他。回头若是来了,还请你引荐引荐。”
“引荐什么?”慕容琤抱着孩子过来,仍旧放回她怀里。边上人伺候他净手,他拿巾栉边擦边道,“包得这么紧,我料着孩子难受。还是松开拿小被子裹起来,多穿几件衣裳也就是了。”
佛生招乳娘来抱消难去喂奶,应道,“九兄真是细心人,原本不是这样的,就因着今天给他办满月,要带出来见人,才特地打了蜡烛包儿的。”
他笑了笑,“我看见他挣,把他两只小手掏出来了,不会冻着吧?”
弥生觑了他一眼,大有嗔怪的意思,“不会带孩子,混弄什么!”
慕容琤愣了下,脸上仍旧是笑的。佛生怕他下不来台,忙道,“不碍的,屋子里暖和。他身子骨结实,你没瞧见,两只小胳膊像藕节子似的,有劲着呢!当初在娘胎里没少折腾,我看长大了是块练武的好料子,将来还求阿叔多多提携。”
弥生这才注意到她的肚子,黑地白镶滚的蔽膝竟给撑起来了,她奇道,“肚子没见下去,难不成还有一个?”
佛生脸上一红,低声道,“遇着十一殿下的丧事,没来得及裹肚子。现在才开始,收起来怪艰难的。”又凑在她耳边说,“往后你要仔细些,孩子落了地别耽搁,也别怕勒着,勒不坏的。”
弥生发窘,佛生的话恰好被慕容琤听见,他不言声,微微一笑便踅身出门去了。
王宓先头一个人,心里又气又恨莫可奈何。好在后来宾客渐多,王公大臣们的家眷都到了场,彼此相熟的人打打岔还能排解一下。
官场上的人最圆融,最懂得做戏。王家虽与谢家交恶,该来往的人情绝不缺席。谢家好歹是皇太后的娘家,朝堂上争,可以冠冕堂皇说是政见不合。朝堂之下两不来去,私愤的苗头太明显,容易让人浮想联翩。所以王家几个在朝为官的都来了,随了礼就进上房参拜太后。一水儿大个子,身长八尺,腰带十围,靦着腰腹和佛生不相上下。
他们齐齐肃拜下去,弥生分不清谁是谁。王宓有了撑腰的,底气霎时就足了。比着中间一位向她介绍,“殿下才刚还问来着,这就是我大兄王潜。”
弥生看过去,王潜五官还算俊秀。只是胖了点,鼻子眉眼大开大合,显得有些浊世气。她点了点头,“陛下常说卿是朝中股肱,咱们两族又是姻亲。以往不得见,今日冲着世子满月来,好歹别客气,多饮几杯方好。”
王潜听了越发稽下去,“臣微末之人蒙殿下垂询,惶恐之至。”
弥生馨馨然一笑,“卿太见外了,若论着辈分来,我当叫你一声阿兄呢!”
王潜说不敢,心里自然记得年初时谈起的婚事。若不是被拒,如今坐在高台上的这位就是他的妻房。可是姻缘太会捉弄人了,那时做主回绝王家求亲的是乐陵王,后来宓儿嫁了他,再后来他们师徒又搅和到了一起。其实捋一捋不难发现里头奥秘,乐陵王和这位无咎太后,早在太后待字时就有了牵搭,各自成婚也许是因为政治目的。现在先帝已经去了,就多个宓儿。这种事不用说,大家都懂的。
能圈住九王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他也感到好奇。只是碍于礼教不敢抬头看,单听那儒软嗓音,便恍如天籁。恰逢另有几位命妇觐见参拜,他趁机往上扫了眼,这一眼越发惊讶。果然是谢家出了名的美人,简单穿件燕居服,那容光已然无可比拟。在场多的是年轻女郎,可是同她摆在一处,还是差了好大一程子。
他不由惘惘的,如花美眷失之交臂,果然让人心生遗憾,然而更糟心的是因她引出的麻烦事。原本蒙在鼓里倒也没什么,后来传出她和乐陵王的私情,宓儿才回家哭诉,把婚后遭遇的种种都说了出来。大家听后目瞪口呆,这不是奇耻大辱是什么?乐陵王终归是夫主,根基深厚撼动不了。再说早晚要执掌乾坤,反了他没有半点好处。于是仇恨便嫁接到谢氏身上去,这庙堂之上王谢必有一番争斗,不单是为王宓,也是为了家族的兴亡。
她眼波流转,笑吟吟调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4 2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