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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怒颜-第125章

小说: 怒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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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贵重新拿了杯子,又倒了一杯酒,仰头喝干了,顺道的也罢眼睛里的马尿倒灌了回去。喝完酒,他深吸一口气,低声却清晰的说道:“爷,竹子是个有主意的人,不错!可她更是个有担当的人,当初残盐,其后我闯河北,最后私盐出事,都是她一力担当着。竹子和你,三书六礼都走完了,只差这最后一步,要说她是你娘子,只怕没人会不同意。她既然有担当,又是真愿意嫁给你,眼下果真变心也好、变节也好,她肯担当,就定会给你个说法。”

万钱没有答应桑贵,不过身子动了动。
桑贵叹了口气,放下手中酒杯,走到床边,轻轻的给万钱脱了鞋子,又拉着被子给万钱盖好了,然后有些轻松说道:“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咱也不笑你光头,你也甭笑咱头上长疤。都他娘的是娘们那点儿小事……”
桑贵话到这里,突然觉得无趣到了极点——这世上,吃喝拉撒睡,不就是红男绿女那点儿事情么,除了这些还有什么!他伸了伸手,想拍拍万钱,可最后还是转身吹灭了蜡烛,走出了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大熊……哎……




、168


孙十三家的自此后看见少筠都畏畏缩缩的,还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头顶——那里被少筠生生拽下一大缕头发来。
少筠也懒得理会她,多数时候任由侍菊发号施令,这段日子,她安安心心的将昔日荣叔教导的煎盐、晒盐法子都誊录出来,额外还补充了侍菊老柴的经验意见,渐渐的在心里酝酿了些念头。

腊月二十五,眼看过年,孙十三和孙十三家的商议了好半天,捧着一块颇好的藕荷色素绢,送到了少筠跟前。
少筠看了一眼,也没有伸手接,只是客气道:“都是要下场子干活的人,穿这个反倒糟蹋了,留着二位还有家里的孩子穿吧。”
孙十三呵呵的笑:“康娘子这一场来到,也没什么好招呼的。过年么,这鸟不生蛋的地方……”

话没说完,孙十三家的推了他一把,嗔道:“就你不会说话!”,说着凑近一点,笑得跟朵花似的:“康娘子,这素绢是苏州府上顶好的丝绸了。我一瞧呀,您就是位雅致人,这个颜色也好,纹理也细滑,您穿着一定合适。”
少筠淡淡笑笑,也没什么太多情绪,只说到:“孙太太,您跟我打哑谜来了?想是那天听我说了一句想挣银子就听我的?”

孙十三家的脸色微红,而后又有些迷惑的:“康娘子,这可是不能明白的事儿。我家里的这位主,往年连像样的年礼也凑不出来,才越混越糊涂的。三四百斤盐虽说不多,但要拿出来送礼……”
少筠唇畔犹如清风吹拂、杨柳轻摆:“孙军爷,我素来听闻你矜贵你场子里的盐,是为什么?”
孙十三笑着道:“咱们辽东都转运盐使司跟其他盐使司不一般,产的盐是专供军籍人户用的,就因为产的少,这才矜贵。每年辽东产盐不足,还得由其他地方不上呢,咱们自然矜贵。”

少筠点点头,看着孙十三家的,缓缓说道:“整个辽东产盐不足、供盐更加不足,所以哪个盐场不是卯足了劲儿的煎盐?孙军爷倒好,原先还不够交定额的,一下子反而多出三四百斤来。您想,孙军爷的上峰会怎么想?此是其一。这第二条么,拿三四百斤盐来做年礼,您想的挺好,可是,这礼是送出去了,人家接的人怎么办呢?一家子一年吃三四百斤盐?吃不完、卖不掉,您给人家送麻烦呢?”
孙十三两夫妻张口结舌、目目相觑,孙十三家的一脸的着急:“这、这倒成咱们的罪过了!怎么话说的!”

“没怎么话说的,”,少筠接口:“辽东缺盐,你既然能多煎,明年派给你的数额必定上涨,这叫能者多劳。至于那送礼的三四百斤,孙太太,您什么时候见过有人能拿了一袋子盐就在集市上吆喝买卖的?贩卖盐斤,需要堪合引目不离身。就为这两条,这三四百斤盐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消受得起。”
孙十三一下子又愁眉苦脸的:“这可怎么办!”
孙十三家的眼睛一转,便有点谄媚的对少筠说:“康娘子,您想得周到,想必也有些法子吧?”

“这事,你们做不了主,”,少筠直截了当:“将我引荐给你们的上峰。”
孙十三夫妻同时一愕:“这!”。话音刚落,孙十三家的反应过来,很是犹豫的:“可这盐是我相公结结实实煎出来的……”
少筠看着孙十三家的,了然一笑:“怕我撇下你们、拣了高枝?”
孙十三家的讪讪的,又强自镇定的:“哎哟,瞧您说的!您这一来,咱们可是上宾般的招待着呢……”

话没说完,少筠坦然一笑:“是,你们供我吃用,我自然不该白食,咱们是公平买卖、各取所需。但是孙太太,刚才那事,我的话,你们自己掂量。”
少筠不再说话,孙十三想了想,明白了少筠的意思,便想拉着自家老婆离开。但孙十三家的狠狠的瞪了孙十三,又暗自掐了他一把。
孙十三皱了皱眉,犹豫着走了半步,嘴上嗫嚅着:“康娘子……还有一事……”
少筠扫了孙十三两夫妻一眼,整遐以待。

孙十三家的看见自家男人一副不争气的模样,不由得暗自咬牙切齿!心中一狠,跨前半步,笑道:“康娘子!有件事儿,想请您成全呢。”
少筠调高眉毛:“什么事?”
孙十三又是满脸堆笑的:“我那弟弟!今年二十一了,想必您也见过?他呀,还没娶亲呢!我瞧那莺儿姑娘人长得不错,脾气也挺好的,我弟弟挺喜欢她,也不计较她是个获罪人家的丫头。我想呀,既然他们都有情有意,咱们定下这亲事,这往后成了一家人,这事岂不是齐全了?”

那郑先儿想娶莺儿?还他们都有情有意?这话说的好生冠冕堂皇!分明是郑先儿仗势欺人、欺辱莺儿在前,虐待箬姐姐和枝儿在后,眼下却成了有情有意,日后还要做一家人?!世人这见风使舵的能耐,简直就是与生俱来!莫不是孙十三家的看见少筠有能耐,想借着莺儿牵扯着她么!
少筠轻笑一声:“原来是令弟!倒也是好别致人物!只是莺儿年纪还小,加之当初给姐姐做丫头也不是卖死了的,这婚嫁之事,只怕还得她家乡的父母点了头的。孙太太也知道,咱们家里在江南,姐姐这流刑也不知道有没有出头之日,这主不但我,就是我姐姐也未必能做的,到耽误令弟了。”

少筠一番话没说完,莺儿牵着枝儿走了进来,两人脸上都有些笑容,模样儿儿颇为动人。
孙十三家的看了也顾不上少筠的话,只垂涎三尺的拉着莺儿要说话。莺儿登时冷了神色,甩开孙十三家的,一掀帘,就进了里间。
孙十三家的好没意思,不由撇了撇嘴,颇为不客气的:“怎么着,还登高台了!原本就是为奴为婢的,又肯勾三搭四的,除了我弟弟,还有谁肯明媒正娶?我劝康娘子想清楚的好,别挑三拣四的误了好人家。”

勾三搭四?莺儿确实不是三贞九烈,却十足的有情有意!少筠正要说话,莺儿却猛然掀开门帘,黑着脸道:“出去!”
少筠连忙站起来拉着莺儿,淡淡的对孙十三家的说:“孙太太用不着这般说话,我妹妹是品性低劣还是有情有意,我心里有数。她肯不肯,我们一家人都为她担当着。”,说着少筠转向孙十三:“孙军爷,我知道您的心思。但我放一句话在这里,金州所,拦不住我康娘子。但我说的话,一就是一。您若不信我,我立即就走!”

孙十三愕然,孙十三家的一愣,气得满脸通红。她很不屑的撇了撇嘴还想说话,孙十三却立即拦住,笑道:“这么招,我们就不打扰你们歇息了!”,说着和孙十三家的拉拉扯扯的出了门。
莺儿狠狠的瞪着两人背影,流了一脸的泪水。
少筠轻轻替莺儿抹干净了眼泪,平淡的说道:“他们是怕我翅膀硬了,想用你给我栓根绳子。你又何必为这些低三下四的人伤心、忿恨?日后咱们离了这里,总有好人家喜欢你这份实心实意。”

莺儿哀戚得又流眼泪:“女人要是没有了贞节,做人也矮三分。我不怨谁,都是我的命。竹子不嫌弃我,就是我天大的福气了……”
少筠想叹气,却又不敢再让莺儿更加伤心,因此平淡的说道:“你是我妹妹,再有什么事,我都不会嫌弃家人,是不是?别伤心了,等开了春,我立即就带你离开这儿。”
“竹子,这是真的?”
少筠点点头,正要说话时,侍菊兴冲冲的声音传了进来:“竹子!竹子!快看是谁来了!”

两人一转头,就看见侍菊拉着带着毛茸茸的貂皮帽子,穿着厚厚皮裘的侍兰,满嘴哈着白气的跑了进来。
少筠一愣,心中一喜,忙上前拉着侍兰:“怎么找来了!瞧你穿的,像是什么!”
侍兰跨前一步,细细看了看少筠,又偏头看见莺儿,不由得惊喜:“这不是莺儿!这么说,找着大小姐了!”
少筠满心欢喜的点头:“走,进里间说话去!”
“哎!”

几人答应了一声,都拥着少筠挤向里间,不料人多衣服厚,小小的门口愣是堵了个严严实实,差点儿谁都进不来门!
侍兰侍菊莺儿都哈哈的大笑,惹得卧在炕上的少箬也禁不住笑道:“哪儿来的笨雀儿!嘴巴叽叽喳喳的只管伶俐,却笨得连道都找不到了!”
侍兰一见少箬,只低叫一声:“大小姐!”,说着拼命挤进门来,冲到少箬身边,一面脱下貂帽、皮裘裹到少箬身上一面说话:“可算是见着了!”

少箬也十分高兴,伸手按着侍兰:“别一进门就脱衣裳,没得伤风感冒,我在炕上,暖和着呢!”
“没事!”,侍兰反手把皮裘裹着少箬:“特意带来了给你的!我呀在外头跑了一圈,竟也习惯这里了!”,说着细细看着少箬。
少箬没了话,任由侍兰看着。
这时候小七和老柴也乐呵呵的走了进来,把里间挤得满满当当的。

少筠一看,笑道:“也罢了,眼见过年了,咱们辛苦这些日子,今日就歇着,好好说会话。阿菊、兰子、小七,还有柴叔,大家都辛苦了!”
老柴开朗的笑了两声,小七咳了一声,没等少筠问起,就笑道:“竹子,我们先回的建州卫,见过了容娘子,宏泰小公子和宝儿都挺好,都长肉长个了,容娘子让你放心呢。”
少筠点头,又说了句劳你辛苦了。

老柴听了也放心,接话道:“如今叶子也找着了,咱们在金州所也小有些收成,这就算是缓过劲来了。咱们是该好好过个年呀,竹子!”
“怕是顾不上!”,侍兰立即就说道:“竹子,咱们去看了海西女真那边了。”
“怎么说呢?”,侍菊插嘴。

“那边比这儿还要冷,茫茫雪海的,竟见不着几个人!可人家的皮毛,像狐裘、貂裘的那是遍地都是,还有人参呀,咱们关里稀罕的,人家倒也寻常。就是盐呀、丝绸呀、茶呀、铁器呀,那样的东西矜贵。竹子,我这一路寻思着,真要行晒盐法的话,只怕……”,侍兰有些发愁:“一则,人手不足!那地方穷困,男人们都要打猎放牧,女人们也不清闲,哪来的人照看盐场?二则,咱们没有盘铁呀!一个盘铁十万斤铁打造,咱们哪来的银子呢?”

听了这话,少筠和侍菊对望一眼,眼中有笑意。
小七眼尖,看见了,笑道:“竹子有主意了吧?”
老柴呵呵的笑着:“不能晒盐,能煎盐!只要淋卤、试卤的法子得当,不用盘铁也能煎盐。咱们一南一北跑的这一趟,也算是有些收获了。”
“海西女真?”,少箬疑问:“筠儿,这是关外的地方了?那些个蛮夷,能听你的?”

少筠给少箬暖手:“姐姐,关外女真人,人数虽少,但是也要吃盐呀。蛮夷不怕,他们不识字不认孔圣人,就未必不好打交道。”
少箬一凝神,立即明白了少筠的心思,因此舒了一口气道:“你想用这边这竹篾盘?不是不行,不过淋卤试卤的法子,你得看紧了,这可是祖宗的东西。”
“这个叶子放心!”,侍菊抢到:“就是在这儿,一应的工都是我跟柴叔照应着的。”

少箬点点头,又想了想,然后缓缓说道:“有个主意!既然这法子行得通,那日后在海西女真那边,就由我们的人亲自淋卤试卤,得的卤水再分给各家,教导他们煎盐。最后得的成盐,留够他们自己的,余下的由筠儿你来收集、销售。”
少筠一想,只觉得十分可行,当即就与几人商议起来,大家都补益了诸多不善之处。

作者有话要说:嗯,谋虑远处,解决近忧……




、169


弘治十四年除夕,万钱将一本册子、一份图样装好,封在礼盒中,让阿联送去了辽东都督程文运府邸。随后就窝在辽阳平安客栈里,平淡而无味的过年。

三个大男人,连一个伺候的丫头都没有,那日子过得的那叫一个糟心!
桑贵不能说无情无义,可在扬州,惯了喝小酒听小曲儿的日子。来到辽阳,我的娘!简直就是窝着养膘!所以不由得抱怨:“哎呀!这都什么破地方!过个年,戏班,散了!说书的,回家了!杂耍儿的,早没影了!瞧这客栈连人影儿都没一个,没得连咱们的酒都供不上了,这年还过不过了!”

万钱没搭理他,拿着烧火棍专心致志的拨着炉火。阿联笼着手,笑话桑贵:“听闻你好听戏,不如你拣着《西厢记》里头好的给唱一嗓子,自娱自乐、自娱自乐!”
桑贵嘴巴一歪,“嘶”了一声,然后挺了挺胸膛、捏着喉咙,学着女人的声音唱到:“你有心,他有心,昨日秋千院宇夜深沉;花有阴,月有阴,春宵一刻抵千金,何须诗对会家吟?”
阿联笑嘻嘻的点头:“不错,红娘的词儿!这小娘们,还有点儿趣味!怎么不唱那崔莺莺小姐的词儿?料想她柳身迎风,端得是风情万种!”

桑贵一记媚眼飞来,从凳子上扭腰摆臀站起来、拈着兰花指、含情脉脉的看着一旁忙烤火的万钱,娇滴滴的学道:“裙染榴花,睡损胭脂皱;纽结丁香,掩过芙蓉扣;线脱珍珠,泪湿香罗袖;杨柳眉颦,人比黄花瘦。”,唱罢,桑贵扶着万钱的肩膀,垂泪状:“张生呀!奴家想你想得好苦呀!”,说着一转身,扭了个姿态蹁跹:“对着盏碧荧荧短檠灯,倚着扇冷清清、旧帷屏。灯儿又不明,梦儿又不成;窗外淅零零的风儿透疏棂,忒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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